沒過半小時,孫九霄就如願以償的吃到了烤豬蹄,不過山莊中的人除了雷老五、狂飆之外,誰都不敢再正眼看他了。
以一己之力,角力千斤野豬王,這還是人做的事情麼?
軍師看孫九霄的眼神,也很怪異,這丫的不會是個野豬成精吧。
霸王扛鼎,力有千斤,可要正面推翻一頭暴怒中的千斤野豬王,可不是扛鼎之力就能做到的。
唯一知道其中法門的,是近秋雨,她輕掩著口鼻坐在這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秀美緊蹙,除了自身的不適應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你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近秋雨看孫九霄的眼神,有些複雜,「封住奇經八脈,潛能爆發,對於身體的損傷是不能彌補的。你的命很重要,總要比這隻野豬重要。」
「哦?果然是中醫世家,家學淵源。」孫九霄挑著眉頭,不以為然,「那不是你在我身後麼,我們是組合,神鵰俠侶組合。要不要我叫你一聲姑姑?」
近秋雨眉頭皺的更深了,不再理會孫九霄,轉而謝絕軍師遞過來的盤子,直言道:「可以開始治療了。」
「不急,不急。」孫九霄歡快的啃著豬蹄,擺擺手,「一套豬腦可不夠,而且必須要到晚上,午夜子時,才能動手。」
「為什麼?」近秋雨不解。
對於三屍食腦蟲,邱太醫之後,也就是近秋雨,應該是最為了解的一個。
當然,總不會比苗疆蠱人還要了解。
在她的認知中,三屍食腦蟲在不同的時間,並不會有特殊的變化,白天黑夜都是一個樣子。
「你很快就知道了,因為你將是第一個目睹的幸運兒。」孫九霄眨眨眼,十分神秘。
雷老五身為病患,是看的最輕得一個,勁道爽口的野豬肉對他更具吸引力,因為在孫九霄的「噤豬令」後,他就一直沒有接觸過任何豬肉食品。
但在今天,孫九霄特意囑咐他要多吃,因為要想一個人滅亡,就要先使他瘋狂。
對於寄生蟲,也是這個道理。
很快這頭野豬就被整個山莊的人分食乾淨,孫九霄和雷老五意猶未盡,兩人像是比賽似的,每個人吃下的都有幾十斤的分量。
而關於雷老五有意坑害自己一事,孫九霄也沒有忘記,點名讓狂飆再去料理一頭野豬。
這狂飆雖然是雷州赫赫有名的雙花紅棍,但那是對人,對上凶性十足,狂性大發的野豬顯然就沒有那般凌厲。
結果無非是狂飆被野豬追著滿地亂跑,無奈之下,聯合幾十個人的力量,才制服了這頭七百多斤重的野豬,開刀放血,整個架在篝火上面烤了起來。
近秋雨全程皺著眉頭,她與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卻又沒有緊貼著孫九霄,仿佛是置身事外的一個,沒有人跟她交集,她也不會跟任何人交集。
並不多的動作言語中,更多時間,她在注視著孫九霄,靜靜等著時光流逝。
……
雷州市中心,林立的寫字樓高聳入雲,這些外表覆蓋著幽光閃閃的墨色玻璃的建築,更多地被稱為商業大廈。
除開那些被分散租賃的,其中有一座三十六層的寫字樓,自成一體,旁人只知道這是一個大型的貿易公司。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才知道,在這座樓的某一層,有一個天狼株式會社,才是這座樓的主人。
一輛商務轎車停在了大廈前,車門打開,先走下來的是四個黑衣男人,四個健壯魁梧的男人很恭敬的將車門扶好。
隨後,才有一個身穿風衣,頭戴禮帽的男人下車。
這人像極了影視劇中的大亨角色,只是左邊耳朵包著的厚厚紗布大煞風景,很快他接過了遞來的手杖,輕輕點著大理石板走進了大廈。
不多時,車上又下來三個人,是兩個男人押著一個全身被包裹在斗篷里的女人,也跟進了大廈。
之所以說她是女人,因為她的身材實在嬌小,露出來的些許頭髮也是被綁成細細的辮子,用花繩繫著一些怪異的裝飾。
一行八人,由風衣男領頭,迅速進入電梯,在一些怪異的目光中直達三十五層,停在天狼株式會社門牌的前面。
這一層的裝修風格,並不是華夏的建築風格,木欄窗紙,牆壁花色,都有很濃重的東瀛氣息。
隔著薄薄的門紙,那帶頭的風衣男人深鞠一躬:「島田薩瑪!」
「天狼君,請進!」裡面的一道人影,手臂一動,隨即傳出一個怪異語調。
風衣男人正是與雷老五瓜分雷州地下秩序的天狼之主,赫赫有名的天狼,不過在這個島田面前,天狼十分的恭敬,雖然兩個和服女子從裡面拉開了房門,他還是小心仔細的脫掉鞋子,這才踏在了整齊的榻榻米上。
島田是一個五尺下半寸的矮子,也跪坐在一個低矮桌子的內側,見天狼坐下來便要招手,他趕忙也揮了揮手。
「降頭、蠱術、痋術,並稱為南洋三大邪術,我能信服的只有蠱術,但我又不太信服,天狼君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島田頗為厭惡的看著門外的人,終究忍不住,打個手勢,便有和服女子將兩扇門給關死。
「天狼不懂。」天狼低著頭,十分恭敬。
「你的耳朵,怎麼樣了?」島田卻不說下去,話鋒一轉,伸手摸了摸天狼包著紗布的耳朵,「為什麼不讓她使用蠱術,幫你治癒?」
「比起蠱術,我更相信現代醫學。」天狼說道。
「那你就是懂了。」
島田隨即一笑,很是猖狂,若非知道他的身份,單以這笑聲就足夠讓人生出將其痛扁一頓的衝動。
頓了頓,島田才說道:「因為她的蠱術,險些成功,又沒能成功。謝國鋒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我的爺爺,當年在戰場上就是被他俘獲。」
門外,傳來一陣嗚嗚哀嚎,似乎是有人在堵著嘴巴的情況下發出來的。
「讓她說。」島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片刻,便有一個女聲傳了進來,「我的姨母用生命獻祭蠱王,才能培養出這一條鬼面蛇,是無藥可救的!」
「很可惜,她白死了。」島田聞言一笑,「在我看來,她是犧牲了,所以我才會留著你的性命,讓你針對雷老五釋放了又一道蠱。」
「為什麼不用我們火御門的神術?」天狼仿佛是提著膽子,問道。
「那樣太容易暴露。」島田卻不生氣,耐心的解釋道:「況且,火御門已然不是神道,七十年前我們針對戰場釋放的大型神術,不僅沒有起到效果,反而使我們元氣大傷。」
島田說完這些,便閉上了嘴巴,似乎是無話可說。
「張若水和白清揚,快要交鋒了,就在這周五。」天狼提出這個話頭,「這兩個人,一直是我們要發展的目標,是不是,我們也插手進去?」
「張若水的父親張藏鋒,和白清揚的爺爺白海峰,也是我們間接的仇人。」島田說到這裡,淒淒一笑,「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將其吸納,但據我所知,張若水已經加入了那個組織。至於白清揚,是可以發展一下。」
「那雷老五……」天狼感覺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又提著膽子問道,「如果是孫九霄出手,他曾解決鬼面蛇,三屍食腦蟲自然也不在話下,恐怕束縛這頭雄獅的籠子,就要被衝破了。」
「六年。」島田並不著急,依舊慢條斯理,「我們爭取到了六年的時間,在這六年你抓穩了雷州東城,劉星也將相應的渠道走通,在他的幫助下,我們培養了一個重要的棋子,已經足夠了。即使雷老五能重新登場,以他的能力,也不能再左右時局。我們的部署已經接近完成,直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節點,就能爆發。到時候……」
島田又不說話了,又是一陣猖狂的笑聲。
「那她呢?」天狼指了指門外的幾道人影。
「廢物,自然是丟進垃圾場,等著垃圾車送到分類中心,廢物利用。」島田理所應當的說道。
雖然島田說話的語調很奇怪,但終究是華夏的語言,外面那草蠱婆自然是聽得懂。
一聽到要將自己處理,草蠱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束縛,破門而入,糾紛之中蓋在她頭上的斗篷也散落了,斗篷之下,是一張極其怪異的臉。
她算不上漂亮,跟標緻也不搭邊,繪畫者各色怪異符號的臉,加上鼻環、唇環和耳環,還有那被綁成許許多多小辮子的頭髮,無不顯得不倫不類。
這樣的人如果丟在大街上,不出三分鐘就要引來警察。
「你不能殺我!因為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裡!」草蠱婆手中握著一個銅鈴,臉上,是喪心病狂,「你的體內,早被我埋下蠱蟲,只要我搖響鈴鐺,你雖然不會死,但噬心的痛苦,你還可以體會到。」
「你這賤人!」天狼感受到身體的不適,猛地就朝草蠱婆撲去。
但那草蠱婆明顯比他更快,搖響了手中銅鈴,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天狼撲在半空的身體猛然墜落,隨即捂著胸腹,痛苦掙紮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外的幾個黑衣人掏出手槍,清一色的對準草蠱婆的腦袋。
「你們可不要想殺死我。我死了,他也會死。」草蠱婆面無表情的指著地上掙扎中的天狼。
頓了頓,她看向島田,「給我一條活路!」
「你能做什麼?」島田雙手交叉,很隨意的問道。
「我能讓三屍食腦蟲爆發。」她答道,「就算中蠱者不死,也會成為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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