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神醫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們是組合
臨近午夜，孫九霄終於讓人清理了現場，將一系列檢測生命體徵的儀器連接之後，做起了最後的準備工作。
類似於給雷老五連接儀器，檢測生命體徵，這些事情都被孫九霄交給了近秋雨來處理。
近秋雨跟過來的原因很簡單，這也是她多年來努力在做的，比起孫九霄和曾浮生力求救活中醫，近秋雨想救活的僅僅是破落的邱氏。
雖然邱家的死敵王太醫一家已經死絕，雖然沒有多少人記得這個在歷史上稍有分量的太醫院令，但近秋雨還是要做，孫九霄大抵也能理解，這是不爭饅頭爭口氣。
所以孫九霄帶她一同，治好了雷老五，攻略了三屍食腦蟲，她的名字就會隨著孫九霄一起，聲名鵲起。
但孫九霄又害怕，這三屍食腦蟲並非泛泛之輩，如若有半點差池，別看現在他和狂飆稱兄道弟的，天知道這傢伙到時候會怎樣發狂。
孫九霄再狠，也不能因為治死了雷老五就滅人家滿門來絕後患吧。
就算孫九霄自持神功護體，可近秋雨沒有，必然會遭到無休止的報復，所以孫九霄並不準備讓她插手。
說白了，就是讓近秋雨跟過來象徵性的做一些工作，一榮俱榮，一損，也只有孫九霄有損。
「豬腦拿過來。」孫九霄一招手，便有人端上了一個大托盤。
所謂家豬沒有野豬香，並不僅僅是肉，野豬腦也很香，雷老五一看到兩團還在輕微蠕動的豬腦，頓時淌下了口水。
說來也是雷老五命大，或者說是天狼另有所圖，若不是用加了料的白貨維持到今天，雷老五在中了三屍食腦蟲開始，就會對豬腦一類的東西，異常喜歡。
隨著他攝入的豬腦越多，三屍食腦蟲也就養的越肥，不用幾年就會破腦而出，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雷老五原本還要咬牙切齒，一聞到豬腦的味道，兩隻眼睛就移不開了，眼巴巴的盯著，不住的吞咽口水。
「不能夠啊，我今天可是吃了兩百多斤的豬肉，怎麼還這麼想吃？」雷老五說話間，就要伸手去抓。
孫九霄眼疾手快，一點寒芒，銀針落下，穩穩的打在雷老五的手掌經脈。
又是一點，兩隻手的經脈都被封了住，雷老五有勁兒也使不上，兩隻手在空中不住顫抖，跟帕金森患者發病似的。
「小子！快給老子解了！讓老子吃了豬腦，你要什麼，都給你！」雷老五兇巴巴的瞪著孫九霄。
孫九霄卻不為所動，斜倚在一旁，接過了近秋雨端來的一杯茶水，「謝謝。」
「你這樣並不是最好的辦法。」近秋雨終於開口，道：「雖然在豬腦的誘惑下，三屍食腦蟲會活躍起來，但你忘了？他最致命的還是深入大腦的那支利器。」
「沒忘，所以讓你來見證奇蹟。」孫九霄抿了一口香茶，「不錯，很香。」
「是他泡的。」近秋雨指了指軍師。
「跟他沒關係，你端來的，所以很香。」孫九霄一口喝盡。
邊上，雷老五心急如焚，三屍食腦蟲活躍之下，他滿腦子都是抓起豬腦狼吞虎咽，哪裡還有理智，哪裡還有良知。
「你他娘的快給老子解了，不然老子砍了你！」逐漸的，雷老五暴露出凶性。
雖然雙手不能動彈，但雷老五的身體還可以活動，凶暴之下，雷老五就朝孫九霄撞了過來。
「誒喲？一千斤的野豬王老子都不怵，你能有八十斤就算不錯了。」孫九霄咧嘴一笑，又是抬手兩針，這下封住了雷老五的下盤。
下盤無力，雷老五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正好面對著一盤豬腦，張口就要啃去。
孫九霄又是不急不忙，又下一針，刺在了雷老五的臉頰頜骨，就見到雷老五張著嘴巴開始打擺子，任憑他怎麼使勁都不能將豬腦吃進嘴裡。
狂飆和軍師見狀如此，鐵血男兒，眼眶通紅，狂飆更是一把摟住雷老五，吼道：「五爺！五爺您再忍忍！等到蟲子取出來了，您吃多少豬腦我都給您殺！就算吃我的腦，也給你澆上滾油，保你能吃到熱氣騰騰。」
「這孩子，真實誠。」孫九霄被狂飆的愚忠大義，感染一些，有些動容。
軍師還保留著些理智，望著那一盤豬腦入了神，唏噓呢喃，「就是在吃白粉的時候，五爺還能有克制力，怎麼到了豬腦，變得這麼……」
孫九霄和近秋雨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三屍食腦蟲就是如此，對於腦髓的渴求，無比強烈，如果說毒癮還可以靠意志力來克制，那麼三屍食腦蟲是無法克制的。
真等到寄生蟲活躍爆發的時候，就算叫你去死，也是義無反顧，因為在那個時候精神思想已經不屬於自己，已經盡數被寄生蟲感染霸占。
「你到底準備怎麼解決他的問題？」近秋雨好奇問道。
孫九霄很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是沒有見過冰山美女如此沉不住氣，想來也是，這三屍食腦蟲在傳統中醫史上幾乎沒有記錄，就連《本草》中，也只有一句話。
三屍者，食腦蟲也，喜陰涼，好腦髓。
而野史之中，雖然有不少捕風捉影的記錄，但最為正宗的，就是近秋雨祖上傳下來的《邱草堂散記》，她的祖先，可以說是唯一一個有跡可循的，攻略三屍食腦蟲的醫生。
因為在古代，沒有精密的儀器，沒有普及的醫學常識，感染此症者多半還沒有尋到良醫就一命嗚呼。
而那只是普通的食腦蟲。
三屍食腦蟲，是苗疆蠱人的特產，閒著沒事，總不會有人以生命為代價培養蠱蟲，只為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古代的苗疆蠱人，可是避世不出的。
「他是必死之症，這點我和曾老，和所有診治過的醫生，和你，都是同樣的診斷。」孫九霄淡淡說道。
「什麼？」狂飆是第一個發飆的，罵咧道：「必死之症你還說什麼！五爺一死，我就要你陪葬！」
「閉嘴！」孫九霄喝了一句，繼續說道：「九陽神針第三針，三陽開泰。陽針也只有這麼三針，或許第九針也是陽針，但第四針截然不同，叫做四靈攝魂。」
「針譜第一位的九陽神針？」近秋雨若有所思，「我怎麼記得，鬼門十三針里，也有一針叫做四靈攝魂。」
「那叫三靈攝魂。」孫九霄糾正道：「一命嗚呼，二鬼拍門，三靈攝魂，這是鬼門十三針的前三式。你果然是家學淵源，竟然還知道這個。」
「有什麼不同？」近秋雨是外科醫生，對於針灸，並沒有很深的涉獵。
「四塊錢多還是三塊錢多？」孫九霄舉了一個淺顯的例子，「三陽開泰，陽氣環繞，生生不絕。而四靈攝魂，陽即為陰，陰陽是相通的，我可以用銀針封住他的神經系統，這樣就可以引出三屍食腦蟲，從而不使三屍食腦蟲在遷移活動的時候損傷腦神經。」
「同時，你也能取出那件匕首。」近秋雨眼前一亮。
確實，雖然《邱草堂散記》已經遺失了，但近秋雨是看過的，她的祖先也確實是以銀針封住了患者的神經系統，這才能從容不迫的引出三屍食腦蟲，藥引也正是豬腦一副。
但不管怎麼說，邱太醫曾經面對的，僅僅是三屍食腦蟲，而孫九霄多出一個難題，就是插在雷老五腦子裡的苦無匕首。
「取出匕首也要以巧勁，不然即使我護住他的神經系統，鋒芒也會重新劃破腦動脈。」孫九霄聳聳肩，「腦動脈一破，我就沒法救了。」
「但我記得，以針灸之法封住神經系統，是很困難的。」近秋雨眉頭又是一皺。
銀針封脈，銀針封穴，這都比較簡單，因為穴位和脈絡目標很大，就像將雞蛋丟在一面牆壁上，總不會扔偏。
與之相比，神經就纖細了許多，幾乎是不可分辨的，近秋雨雖然涉獵不深，但相關醫理是熟絡的。
頓了頓，近秋雨又說道：「而且，就算封住了，時間也很短暫，你能在引出三屍食腦蟲的同時，精確的拔掉匕首？」
「恩……」孫九霄抿著嘴想了想，「應該可以。」
孫九霄從來都只說是或者否，應該、大概、類似、可能……諸如此類的字眼，孫九霄很少提及，如此看來，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來吧。」近秋雨挺了挺身，「我是專業的外科醫生，開顱手術也做過很多，對於腦部的構造，不比你了解的淺薄。」
「不行！」孫九霄一口回絕，「你今天跟我來，就是護士，不是醫生，你見過護士上陣做手術的？」
「可我就是醫生。」近秋雨面無表情的眨眨眼，指了指軍師，「你說，我是不是醫生。」
「是……」軍師下意識的點頭，但看到孫九霄要殺人的眼神時，連忙改口：「……或者不是，自有看官評論。」
「就這麼定了。」近秋雨打個響指，「你負責三屍食腦蟲，我負責這把匕首。」
說話間，近秋雨已經接過膠皮手套，慢條斯理的戴在手上。
孫九霄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近秋雨衝著自己眨眨眼，「我們是組合，神鵰俠侶。」
孫九霄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卻在此時，寂靜，空曠，漆黑之中，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道悠揚的聲音，似乎是管笛樂器發出來的。
隨著這個聲音，正不斷發抖的雷老五，眼中驟然蒙上一層血紅，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暴喝聲中，封住他周身經脈的五支銀針，盡數被彈了出來。
距離最近的幾個護衛，被銀針反彈的力道射中，當即倒地。
而雷老五全然不顧及這些，一股邪性驅使著他，掙脫束縛之後一把抓起豬腦，就往嘴裡塞了起來。
「哼，果然還是坐不住了。」孫九霄見狀如此，卻是微笑，「軍師，派人去搜，方圓十里之內，肯定有草蠱婆的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