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關失守,已經集結好兵馬準備前往豫州的雲弼最先得到了消息,震驚之後是一陣惶恐。
戎族入關,單靠他的禁軍擋得住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說草原山的戎族經過邊境六州的滋養囤積了戰略物資,光是悍不畏死的騎兵就夠他頭疼。
不同於關內的軍閥勢力,在虎牙關防守的雲弼深知這些遊牧民族戰鬥力的強悍。
若有可能,雲弼不願意和這些草原人打交道,因為雙方只要一個照面就意味著你死我亡。
除此之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通過與戎族的戰爭,雲弼發現對方在不斷學習大夏的文化,並且對於大夏的盔甲、軍械尤其看重。
得到邊境六州的戎族早已不能同日而語,他們的裝備基本上和關內已經沒有多大的差距。
特備是草原盛產戰馬,這時關內各地所不具備的。
雖然北境諸如冀州等地也有戰馬,可整體素質和數量自然無法與草原上生長的這些相媲美。
不誇張地講,虎牙關失守,中原大地迎來的將是來自草原騎兵的掃蕩。
固城堅守當然可以,但若是無法將郡縣中的土地驅逐出境,那村鎮中的百姓還要不要耕種?不耕種又哪來的糧食?
而這也是草原戎族騎兵最可怕的地方。
野戰打不過,若是任由草原人在中原大地肆虐,必定會生靈塗炭,即使最後將他們趕回關外,造成的損傷也無法彌補。
到那時,他雲弼就會成為史書上的千古罪人。
「虎牙關何故被破?」
雲弼用顫抖的聲音詢問著身邊的扈從,臉上的表情也從最初的驚訝變得惶恐緊張。
那名扈從聞言,只能小心翼翼地將虎牙關失守的經過事無巨細的匯報給雲弼。
當雲弼聽聞虎牙關內出了叛徒,打開城門投敵之後,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憤怒。
「啊,石能!我悔不該沒能把你殺了!」
雲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猛地一拍桌案站起,眼神中的怒火快要竄出來。
大約過去兩分鐘,雲弼才從剛才的憤怒中恢復了理智,問道,「除了石能,還有誰參與了?」
聽見雲弼發問,那名扈從只能小心翼翼地繼續說下去,「聽從虎牙關逃出來地將士說,是京都城內地崔家與虎牙關守軍勾結,一同打開城門獻城投降。」
聽到這裡,雲弼已經不想再聽下去,當即下令召集京都軍營中的將士,逮捕進度城內那些世家,滅族。
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城內那些世家搗鬼,這次雲弼就要殺乾淨這些道貌岸然之徒。
之前有人密謀刺殺雲弼時,雙方就已經撕破了臉皮,只是雲弼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勾結關外戎族。
難道他們不知道關外的戎族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嗎?
雲弼此時恨透了這些世家,但是謀劃了這麼大的事那群世家又怎會繼續留在京都等著禁軍上門抓捕?
當一明明禁軍士兵前往城內那幾個大家族抄家時,得到的只是一座空蕩蕩的宅子。
沒有抓到人的雲弼心中憤怒無處發泄,只能拿那些沒參與到這次事件中的小家族開刀。
之前那些抗稅的地主全都被蜂擁而至的禁軍士兵砍掉了腦袋,僅僅一夜的時間,京都城內就有三十多個家族被徹底抹除。
只是殺了這些人也沒用,戎族已經攻克了虎牙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大軍壓境。
想到這些,雲弼隨即命令軍營中的傳令官擬出幾封軍令,沿用大夏朝廷的名義發往各處。
諸如皖州、徐州、冀州等都發送了信件,甚至連起義軍占領的豫州都被送去。
有多人會出兵直隸抵抗這場災難?雲弼不知道,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捲心頭。
直隸,虎牙關。
此時虎牙關已經被草原聯盟占領,城內大部分守軍都在殊死抵抗,可卻根本擋不住如同洪水般的戎族士兵。
「你就是石能?」
虎牙關的城樓上,宗瑜在一眾戎族士兵的簇擁下向開城投降的石能詢問。
石能聞言身體一顫,並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簡單的行了一個軍禮,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作為虎牙關內資歷較老的一批守軍,對於投靠之前的生死之敵,石能的內心始終有股負罪感。
而且石能和草原上的戎族打了這麼多年仗,打心底是瞧不上這群野蠻人的,若不是事出無奈他絕不會投靠異族。
看著有些認不清身份的石能,城樓上的一眾戎族將領臉上表情顯得有些慍怒,陪在一旁的崔皓趕忙朝著石能打著眼神。
這時,宗瑜輕輕抬起右手,「石將軍,不管怎麼講,能拿下虎牙關你當居首功,我宗瑜也不會做忘恩負義之事。」
「既然你已率部歸順,我可以向你保證,之前大夏能給你的,我同樣可以。」
聽著宗瑜斬釘截鐵的話,石能抬頭望向這位抱負遠大的梟雄,臉上表情不斷變幻。
宗瑜的一番話不止是說給石能聽的,也是說給那些草原戎族和關內守軍。
這次攻克了虎牙關,宗瑜並不是抱著搶一票就走的心態,他要建立一個嶄新的王朝,開創一個屬於戎族的時代。
自從宗瑜將自己改為大夏名字之後,他就暗暗發誓,要完成父輩無法完成的壯舉,那就是建國。
這是草原戎族不曾擁有過的壯舉,其中阻力不光來自中原各地的大夏勢力,還包括戎族自身。
宗瑜清楚地知道,要想真正的掌控中原大地,光靠草原上的戎族是無法做到的。
戎族人口稀少,雖然占據了廣袤的土地,可各種資源匱乏,根本養活不了更多的戰士。
就算能打入京都,若是不能適應中原的政治遊戲,他們遲早都會被攆回關外,對此宗瑜心知肚明。
所有宗瑜才會選擇和關內以崔家為首的大地主、世家豪族進行合作,但這遠遠不夠,他還需要本土的軍事力量。
如今虎牙關已經被戎族掌握,下一步自然就是進入直隸。
戎族進入關內,最大的阻力來自民間,兩個民族已經打了上千年的仗,彼此之間的仇恨不可謂不深。
在很多大夏人的眼中,戎族基本可以和野蠻畫上等號,即使暫時的歸附也不會甘心。
按照宗瑜的設想,想要真正占領中原土地,必須將戎族文化徹底改革,並吸納人才為戎族政權做事。
眼下北境經歷連年戰亂,關內那些大地主早已被各地軍閥持續吸血,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憤懣地情緒。
像是在直隸地區有很大影響力的崔家,就是對關內軍閥失望才會選擇和戎族合作。
對於這些世家而言,他們看重的只是家族利益,獲得他們認可只需要給予土地的權力就可以。
可要想得到諸如石能這些武裝勢力的認可,卻是個大工程。
虎牙關的城樓上,宗瑜並沒有對降將石能的冷漠表現出不耐煩,反而繼續讓他可以帶領自己的軍隊,只不過之後他們以後不再是禁軍,而是偽夏政權的士兵。
宗瑜的這個做法,相當於是千金買馬骨,做給關內那些軍閥看的。
讓他們知道,戎族和大夏人並不是非要你死我活,投靠我你依舊可以獲得現在擁有的東西。
這個命令下來,以石能為首的一眾禁軍將領不由有些意外,感嘆於宗瑜的胸襟和志向。
戎族那邊倒是出現了不少反對的聲音,只不過全都被宗瑜一己之力壓了下來。
冀州,安南郡。
安南郡作為冀州與直隸地區直接接壤的郡級單位,既是冀州的門戶,也讓冀州和中央劃清了界限。
此時的安南郡中,駐紮了一支四萬餘人的軍隊,正在此地休整,準備進入直隸。
這支軍隊自然就是蕭九麾下的蕭字營,駐紮在此地已經過去十日。
這段時間,蕭九一直密切關注了京都的動向,雖然期間收到了禁軍的軍令,可對直隸的具體情況並沒有詳細的了解。
所以蕭九沒有貿然率兵進入直隸,而是一直在安南郡做著戰前準備,並派出小股部隊打探情報。
坐在蕭九的位子上,需要考慮的東西很多,不可能只憑藉一腔熱血就輕易對某些事情做出決斷。
而且接到京都傳來軍令的這幾日,冀州方面的態度也有些模稜兩可,這讓蕭九很擔心他們會不會作壁上觀。
打仗就會死人,一旦開戰就意味著海量物資的損耗。
冀州州府雖然清楚地知道一旦直隸有失,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冀州,可在郡縣當中卻沒有將地方勢力綁上戰車的實力。
而且根據這幾日蕭九收集到的情報來看,那位草原上的霸主宗瑜並不是一個好應對的人物。
在攻破虎牙關後,宗瑜一直按兵不動地收編了大量原禁軍武裝,顯然是準備一鼓作氣拿下京都之後做中原的主人。
特別是入關之後直接下達軍令禁止搶掠關內百姓財物,也說明這位素未謀面的草原之主不但有野心,同樣還有強硬的手腕。
一個強大的敵人,這時蕭九給宗瑜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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