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聽到朱慕雲的解釋,猛然恍然大悟。是啊,於心玉是從國外回來的,一直喜歡吃西餐和甜點。再說了,她在國外,哪有辣椒吃?而且,於心玉這樣一個美人,真要是頓頓吃辣,對皮膚也確實不好。
玉梅暗暗反省,自己確實是太急切了,做飯之前,也沒有問過朱慕雲的意思。原本,朱慕雲是要請於心玉外出吃飯,是自己想露一手,才央求於心玉留在家裡吃飯的。可是,她也沒問,於心玉到底喜歡什麼口味。
早知道,於心玉竟然喜歡吃偏甜的菜,應該做個糖醋排骨才對。但現在,露臉變成了丟臉,再想挽回,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知道了,先生。」玉梅懊悔的說。她確實是自作主張,並沒有問朱慕雲和於心玉的意思,想著給於心玉一個驚喜,哪想到朱慕雲和於心玉都不喜歡,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嚇。
「這也怪我,沒有及時跟你說。」朱慕雲點了點頭,安慰著說。
他能理解,玉梅想急著表現,迅速拉近與於心玉關係的想法。但是,玉梅畢竟只在國內待過,而於心玉曾經在德、英、法都待過。雖然於心玉顯得單純,但並不代表是傻子。只是,於心玉心地善良,暫時還沒有發現,玉梅的醜陋面目罷了。
「先生,你放心,下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玉梅說,雖然她是湖南人,善於做湘、川口味,但是,其他菜也會做。她之前的掩護身份是傭人,要當廚娘的,自然得掌握多種菜系。
得知於心玉喜歡吃西餐後,她特意還了解過西餐的做法。只是,她沒想到,於心玉今天會來。她很懊悔,其實朱慕雲早打過招呼,這兩天於心玉會搬來,自己應該提前有所準備才是。
「剛才回來,我見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朱慕雲關心的問。
「沒什麼。先生,我不想再去照顧馬科長了。」玉梅突然輕聲說。這件事,算朱慕雲不問,她也會主動跟朱慕雲說的。
昨天晚,馬興標傷心欲絕,想借酒澆愁。她當時,馬想到一個主意,要在床,征服馬興標。自從被武尚天收留後,武尚天對她的迷戀,每日俱增,這讓她的自信心爆棚。她早聽說,馬興標好色如命,自己稍微用點手段,馬興標還不對自己俯首帖耳?
「馬興標身的傷都好了?」朱慕雲佯裝不知昨晚的事。他想知道,玉梅到底想怎麼樣?難道真像馬興標說的那樣,娶她過門?恐怕不用一個月,兩人都得出事。
「他……他欺負人。」玉梅突然哭了出來,委屈的淚水像打開龍頭的一樣,嘩嘩的往下流。
都說女人天生是演員,真是一點也不假。玉梅的這一哭,越哭越傷心。她想起了從小所受的苦難,和人生的坎坷。至於昨天晚的事,並不會讓她覺得如此傷心。
「他對你怎麼啦?動手打了你?我削他!」朱慕雲「震怒」的說。
「他……他昨天晚欺負我了。」玉梅又羞又急,這種事,朱慕雲怎麼聽不出來呢。
但她猛然一想,朱慕雲還是個雛,這些床第之事,可能還真的不知道。可是,她又怎麼好跟朱慕雲明說呢?如果於心玉不在家裡,或許她會竊喜。借著自己的委屈,給朱慕雲一堂**之課。
「玉梅姐,怎麼啦?」於心玉突然走了出來,剛才樓後,她也覺得,自己今天是有些自作聰明了。
在江岸街和豐公寓的時候,她走的太快了。昨天晚接到鄧湘濤的命令,今天準備搬家後,昨天晚,她在房間開始收拾東西了。大部分東西,其實早收拾好。今天的盜竊案一出,稍微一收拾,馬好了。
當她提著箱子出門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以前,朱慕雲等她出門,沒有一個小時是走不成的。現在,她搬家,竟然半個小時可以走。
幸好朱慕雲不學無術,否則的話,會穿幫。此時也沒臉,再在白石路朱慕雲家裡住房下去了。另外,是與玉梅的接觸,於心玉覺得,自己剛到這裡,與玉梅走得太近了。
她反思自己,有些話,告訴別人的時候,還是要謹慎。雖然她的檔案完美無缺,但每天近距離接觸,免不了露出破綻。今天剛到樓,她與玉梅,幾乎交了心。幸好,好還記得自己是個諜報員,否則的話,連小時候的事情,都會被套出來。
剛才在樓,於心玉也在反思著自己的行為。這是她第一次,與一名敵對分子住在一起,每時每刻,都好像在走鋼絲一樣。時刻得提防,朱慕雲發現什麼。
至於玉梅,我們的於大小姐,還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一名身世可憐的傭人,又怎麼會與敵對分子,聯繫起來呢。
於心玉在樓,隱約聽到了玉梅的哭泣,加朱慕雲的聲音有些大,她下來了。對玉梅「被欺負」,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朱慕雲這個榆木腦袋,竟然一點也不知情。竟然還說,馬興標的「欺負」,是動手打玉梅,天底下有這樣的蠢材特務麼?
怪不是政保局接連失敗,是因為,有朱慕雲這樣的無能之輩,在裡面尸位素餐。當然,這對軍統來說,是個很好的現象。
「我正問她話呢,馬興標到底將她怎麼了,我看他這個科長,是不想當了。」朱慕雲不滿的說,其實在當巡警的時候,他接觸過強姦、調戲婦女的案子。但是,為了讓於心玉「安心」住下來,他得刻意製造,自己無能的「形象」。
「你先出去,我跟玉梅姐說。」於心玉將朱慕雲趕出了廚房,又關了門,兩個女人在裡面竊竊私語。
朱慕雲笑了笑,於心玉同情心泛濫,讓她發現玉梅的身份,一個月的時間,未免太短了吧。朱慕雲很清楚,玉梅可是每隔三天,要向武尚天匯報的。今天的事情,玉梅必定也會匯報。而且,隨著於心玉的到來,玉梅可以匯報的內容,將豐富得多。
朱慕雲給二科打了個電話,既然自己剛剛「獲悉」,玉梅被欺負,當然要找馬興標興師問罪。但馬興標卻不在二科,據二科的人回報,馬興標單獨出去了。
「馬派人去找,找到人後,直接給我捆起來,押到我家來!」朱慕雲怒吼著說。
馬興標今天去查案了,一時之間,自然是不會回來的。朱慕雲的話,更多的是說給廚房內的那兩人聽的。果然,於心玉聽到之後,對玉梅說:「你看,朱慕雲還是站在你這邊的。他一定會,替你作主。」
可是,玉梅卻不說話,只是無聲的抽泣著。最後,她撲在於心玉懷,放肆的大哭起來。原本,這場戲,玉梅應該是針對朱慕雲的。可是沒想到,於心玉今天搬了過來。朱慕雲對這樣的事,又不敏感。
「心玉,下午你不是還要去做頭髮麼?」朱慕雲很擔心,於心玉會在玉梅的眼淚攻勢下,所有的防線都被攻破。
「這個時候,你讓我去做頭髮?」於心玉不滿的說,玉梅出了這樣的事,又沒有其他家人,除了自己之外,誰還能幫她?
「我已經讓人去捆馬興標,到時候該怎麼辦,咱們三頭六面,把話說清楚。要殺要剮,最後得聽玉梅的意見。」朱慕雲說。
玉梅聽到朱慕雲的話,慢慢停止了抽泣,朱慕雲心裡暗暗冷笑,又說道:「現在玉梅也說不清楚,到時候讓馬興標,把昨天晚的事情,詳細的說出來。他要是敢隱瞞半句,我送他去特高課。」
「不要動不動,把人送特高課好不好?」於心玉嗔惱的說。
「多謝先生替我作主。」玉梅站起來,一邊擦著臉的淚痕,一邊說。剛才朱慕雲的意思,是要先對質,如果馬興標胡亂說話,或許反咬一口,說自己引誘他,以後她還有臉,再在朱家幹下去麼?
「你本是一片好意,又是我讓你去照顧他的,自然會替你作主。但是,要如何處理馬興標,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好。」朱慕雲緩緩的說。
玉梅卻不再說話,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困擾著她。昨天晚的事,她並沒有告訴武尚天。因為,這是她臨時的決定。她本來想,用這個辦法,控制馬興標。可是馬興標睡了自己後,翻臉不認人了。
如果朱慕雲真的把馬興標叫來,並且詳細說起昨天晚的細節。朱慕雲或許聽不出來,但細心的於心玉,說不定會發現端倪。如果讓於心玉聽出,自己竟然有迎懷送抱之意,那自己沒辦法再待下去了。
「你啊,太無情無義了。玉梅這麼可憐,竟然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於心玉又去樓換了身衣服,隨著朱慕雲出門後,在車抱怨著說。
「古星可憐的人,到處都有。如果所有人我都去救,我算有三頭六臂,也救不過來啊。」朱慕雲說,其實,他還有句話沒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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