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鐐銬「嘩啦啦」作響著,徑直向李曉禾額頭鬢角掃去。
「老李,小心。」一聲嘶啞的吼聲在身後響起。
提醒聲還未落下,李曉禾身子忽的仰躺著矮下去,摔倒在地上,又不受控制的向前出溜著。
「呼……」鐐銬和腳掌的勁風,掠起屋門處幾人的髮絲,旋轉而去。
「老李……」許建軍一邊跑向李曉禾,一邊抬手揮向那個懸空的身子,「媽的,王八蛋。」
「撲通」、「啊」、「嘩啦」,倒地聲、慘叫聲、鐐銬響動相繼響起,姚鵬摔在地上,倒在離李曉禾不遠的地方。
立即有兩名警察撲到姚鵬身上,死死摁著對方。
順腳踢了姚鵬一下,從其身上跨過,許建軍撲到李曉禾身側,呼喊著:「老李,老李,怎麼啦?睜開眼呀。」
見不到對方睜眼,許建軍又回頭大喊:「快,快,救護車。」
「沒事,死不了。」躺在地上的李曉禾緩緩睜開眼,說了話。
「老李,老李,你醒啦,怎麼樣,傷的重不重?」許建軍跪在地上,觀察著對方的頭部。
「沒事,沒傷著,否則那麼粗的鐵蓮子,還不把腦袋打個窟窿?」說著話,李曉禾雙肘撐地,坐了起來。
「哈哈,老李沒事。」許建軍興奮的喊著,一伸手把對方拉了起來。
此時,姚鵬已經被人拖著,出了這間屋子。
許建軍興奮勁未過,繞著李曉禾轉了兩圈,在對方身上拍了拍:「真好,沒事,沒事。走,離開這。」
「好。」答了一聲,李曉禾隨著許建軍出了屋子。
過道里站著幾名警察,目光全都盯在李曉禾身上。顯然他們都知道了剛才的事,都在奇怪李曉禾怎麼走著出來了,都在疑惑此人頭臉、身上怎麼沒有血。
邊走邊回以微笑,李曉禾同許建軍一道,穿過了幾重門檻,到了許建軍設在這裡的辦公室。
扶著李曉禾胳膊,讓對方坐下,許建軍急問道:「老李,到底怎麼回事?真沒傷到?眼看著大鐵蓮就到太陽穴了呀。」
李曉禾長噓一口氣:「老許,九死一生呀,我現在都後怕的厲害。那麼粗的大鐵蓮,別說是砸到太陽穴上,就是掃上一點兒,肯定也是鮮血崩流、昏迷不醒,很可能直接*崩裂、魂飛破散了。說實話,當時我都感覺到死亡氣息了,甚至腦中還出現了幻像。但是求生的本能,讓我下意識的身子後仰,以鞋跟做軸,身子向前滑去,才堪堪躲過一劫。當時躺在地上,我身上沒有丁點力氣,根本無任何還手之力。還好那傢伙不省人事了,否則只要二次攻擊的話,我絕對躲不開。那傢伙是怎麼了?」
「看來當初練點三毛腳功夫是對的,否則你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應急反應,技多不壓身呀。」感嘆過後,許建軍又說:「在你進屋之前,我先準備讓你帶把*,以備不時之需。可是麻醉劑需要一分鐘後才會起效,在這過程中,對手完全有能力反擊。又擔心讓那傢伙提前發現,反而對你更為不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我手裡卻拿了一支。原想著你倆隔著距離,他又戴著手銬、腳鐐,很難對你發起攻擊,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憑藉自己的功底,再藉助凳子的力量,竟然來了那麼一手。當時情急之下,只好用*給他來了一下。
其實他摔在地上,應該並非是*的作用。他的手上戴著手銬,活動受影響,不可能一個動作連續轉動,摔到地上也是必然。尤其意識到並未傷到你,心中難免驚慌,雙手更會抓物不牢。他當時用力過猛,雙腳又徹底輪空,再加上慣性使然,肯定摔的很重,摔暈也有可能,自然不可能迅速二次攻擊。咱們的人又馬上又摁住了他,麻醉劑也隨即就會發生作用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許建軍接通來電:「……醒了?……哦,知道了。」
結束通話,許建軍做著說明:「剛才用的這種麻醉劑,必須在3分鐘內注射急救針,讓目標迅速甦醒過來,否則目標會死亡。屬下打電話過來,及時注射急救針後,那個傢伙醒來了。」
「老許,今天使用*,有些猛浪了。要是沒有應手針劑或是出現其它意外,你是要擔大責的。」李曉禾既感動於好朋友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卻也不免替其擔心。
「說的了,還能沒有急救針?*配急救針是標配,可以備而不用,絕不可用而不備。你放心,我不是楞頭青。」許建軍很無所謂,然後話題一轉,「只是讓你經歷了這麼一場驚險,卻沒能套出最關鍵內容,實在可惜了。」
「不,不,我覺得頗有收穫。」李曉禾連連搖手,「在村民錢款被騙、大院失火、轎車車禍這幾件事中,一直都有一隻黑手。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不太清楚有這隻黑手,只到葛二海交待以後,才知這隻黑手的存在。可是我們又不清楚這隻黑手在哪,好幾次都還撲空了,直到抓住姚鵬,才算見識到了幕後操縱者。但這個傢伙一直矢口否認,還是沒法印證我們的推測,反而又增加了新的疑惑。
葛二海是二月十二號交待的姚鵬這個人,我們是七月十五號才抓住這個傢伙,中間整整五個多月。從抓住姚鵬算起,到現在也一個多月了,可我們不但沒有問出想知道的內容,就連這傢伙的真正身份也沒確定。而在剛才,他承認自己就是姚鵬,還變相承認了指使詐騙、親自縱火、製造車禍等一系列事項。如果沒有這次會面,這些東西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交待呢。」
「老李呀,雖然他交待了一些東西,但可是拿你的命做賭注呀,這個代價太大了。而且他根本也不是為了交待而交待,純屬是想麻痹你的神經,包括來回走動,也是在攪亂你的心智,尋找出手機會。這種事太危險,以後絕不能再做了。」許建軍顯得心有餘悸。
「當時是有那麼一點危險,其實也並不是多大事。」李曉禾一笑,「不過這傢伙也真是狡猾,他從一開始見到我,就在想盡辦法攪擾我的心智。尤其進到一個屋以後,他故意反話正說,還當面對我詆毀,就是在激怒我,讓我出現紕漏。而且這傢伙還多次喊『拿命來』,故意上演『狼來了』戲碼,甚至還裝出精疲力竭的鬼把戲,都是在近一步麻痹我,以期找到我的破綻。」
「確實滑的很,這麼長時間都死不承認,還在這種地方想著實施報復,也實在陰狠的厲害。對付這種人,得時刻小心,來不得半點馬虎,還得想著各種辦法,真是挺難的。」許建軍不無感慨。
「不過,我想只要他開了口,錢的去處和車禍細節早晚都得交待。雖說他今天講說那些主要是為了轉移我注意力,但也說明他的心理防線在慢慢潰塌,離他最終交待已經不遠了。若不是他覺得抓到了機會,很可能今天也就說了。另外,咱們都好好分析一下那傢伙剛才說的話,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李曉禾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許建軍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
就在李曉禾與許建軍探討之際,有一個男人卻因為李曉禾的行蹤而愁苦,擔心李曉禾又去摻和那件事。其實他一直都為那件事而擔心,自李曉禾插手後,他的擔心更甚。尤其隨著那個傢伙落網,他幾乎可以說是惶惶不可終日。近些天沒再聽到與之有關的消息,也沒聽說那個傢伙有什麼交待,他的內心才暫時平緩了一些。可是剛才接過電話後,他的心裡又不禁忐忑起來,總覺得李曉禾就是為了那事,更加擔心那個被抓傢伙說出點什麼來。
心中實在煩亂,於是男人拿起手機,回撥了過去。
「嘟……嘟……」兩聲回鈴音後,手機裡面傳出一個標準女聲,「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放下手機,男人盯著屏幕,等了起來。
時間不太長,手機果然響了,果然就是剛才那個號碼,男人趕忙接通了。
裡面立即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跟你說了,別給我打,有事我會打給你的。」
「少廢話。」男人也儘量低聲說,「我就是再確認一下,姓李的真是去那了嗎?他去那幹什麼?是不是……」
對方不耐煩的打斷道:「哎呀,你這人。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只看見那輛綠色越野車拐上了岔道,就是去那個地方的岔道。至於他是不是在車上,是不是到那個地方,到那去幹什麼,我一概不知。我沒在車上,也沒在那,又不是他肚裡蛔蟲,怎麼知道他幹什麼、想什麼?」
「你他媽……」話到半截,男人沒有繼續搶白,而是摁下了紅色掛斷鍵。
「是不是他呢?他去那幹什麼?」男人自語著,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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