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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過的一點氣氛都沒有。
除了小靈韻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自己一個人坐著玩魔方都能玩好久。
徐思沐問她:「你是不是忘了你爸爸了?」
小靈韻沒有理她,繼續自己玩。
徐思沐把自己一張臉放大在小靈韻的眼前,「韻韻,爸爸呢?」
小靈韻直接把徐思沐的臉推開,接著玩手裡的魔方。
徐思沐想起如果周翰越知道了,自己辛苦在小靈韻面前營造的形象,就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被徹底遺忘了,心裡會是怎麼一種心情。
估計會臉色黑如鍋底吧。
「吃飯了。」
肖強從廚房走出來。
徐思沐對肖強這個人還是挺好奇的。
分明是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偏偏各種技能都能上手,開車修車,再加上外出採購,收拾家務樣樣在行。
做的飯雖然也算不上十分的色香味俱全,卻也算是普通家常菜的水準了。
她走過來,坐在餐桌邊,「你為什麼會跟著盧湛?」
而且還這樣死心塌地的。
肖強說:「湛哥人很好的。」
徐思沐心中冷笑。
「那是對你們。」
肖強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湛哥對我們很好,我跟湛哥,是因為他救了我,在XX區,我在一場搶戰中差點死了。」
徐思沐微微楞了一下。
「XX區?」
「嗯。」
徐思沐倒是沒想到,這個盧湛,竟然還去過那邊。
「那裡很亂吧,你去那裡幹什麼?」
「求生,賺錢,」肖強十分無奈的聳了聳肩,「我本來也不缺錢,就是我姐得了絕症,需要大量的金錢去化療,還有手術費,我媽走的早,都是我姐把我拉扯大的。」
徐思沐沉默不語。
普通人不生病的話就好,一旦生病的話,那就是能把家底掏空。
盧湛出去買了一包煙回來,就聽見徐思沐在問肖強國外的事情。
他走過來,把手裡的煙盒往桌上一撂,煙盒砸在桌面上,發出了聲響,「別跟她說這些。」
肖強反應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這是盧湛在對他說話,點了點頭。
徐思沐安靜吃飯,也不再問什麼了。
她只是在想,既然剛才肖強口中說的,盧湛在國外xx區那邊也有自己的勢力,那他這一次是不是打算帶著她和小靈韻去到那邊?
一旦是出境的話,到時候再想要回來,就難上加難了。
徐思沐吃著飯,問盧湛,「你準備在這裡呆多久?」
盧湛斜了她一眼,冷笑,「你又在想什麼?」
徐思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盧湛手指彈了一下菸灰,「肖強,所以我說你不要跟她多說什麼,她鬼的很,說不清哪一句話,就是為了套你的話的。」
他又看向徐思沐,「既然你想要知道,那告訴你也無妨,準備在這裡呆一個月,等到天氣暖和一點,就飛雲南,如果你想要有什麼想法的話,那就儘快,等到時候到了那邊,就更加是天高皇帝遠了。」
徐思沐咬著牙,「你到底打算把我們怎麼樣?」
「怎麼樣?」
盧湛眼角向上揚起,唇角勾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本來是想要直接送你下去,但是我改變主意了,先讓你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一段時間,玩夠了,再送你下去。」
徐思沐放在桌上的手,漸漸地握緊了。
只是,她知道,現在什麼都沒有辦法去反抗,否則的話,就是以卵擊石,特別現在她還有需要去護著的女兒。
不能急。
她要耐心等待,等待機會。
徐思沐從沒有過這樣的生活,無所事事,但是大腦卻又一直每時每刻都在高速轉動著。
她開始大把大把的掉頭髮,房間裡面隨處都可見她掉的頭髮,這叫盧湛抓狂。
徐思沐從他面前十分淡然的經過,聳了聳肩,「習慣就好。」
盧湛叫肖強去買了一個掃地機器人回來,每天就放在地上到處轉動著去清掃頭髮。
小靈韻對於這個掃地機器人十分新奇,追著掃地機器人走,等到掃地機器人被桌椅給卡住的時候,她會蹲在地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盯著它看,看它不斷的向前,然後碰壁,幾次之後,就調轉了方向。
有一次,掃地機器人剛好調轉方向,朝向的正是小靈韻蹲著的方向,小靈韻嚇了一跳,一下坐在了地上。
她呆呆的看著掃地機器人。
後面觀察了小靈韻許久的盧湛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靈韻看著掃地機器人跑遠了,這才又爬起來,又邁著小短腿追了過去。
徐思沐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採取行動。
她只是觀察著盧湛的起居,她記住了盧湛經常放手搶的地方,還有一把十分鋒利的貼身匕首。
她很安靜,就讓盧湛放鬆了警惕。
終於,她得到了一次外出的機會,跟著肖強一起出去,去給小靈韻買點日用品和衣服。
畢竟,小靈韻身上的衣服,再加上肖強給她買的並不算合身的一套衣服,已經換著穿到了不能再穿的地步了。
這次,盧湛同意了。
徐思沐先在家裡給小靈韻量好了身高和尺寸,就跟著肖強出去了。
這是一個村鎮,商場沒有大城市裡面的衣服款式多,價格也比較低廉。
徐思沐選了幾套衣服,然後讓肖強去付款,自己則是趁機去了對面的藥店裡面,去買安眠藥。
安眠藥是處方藥,她手裡面並沒有處方,幸而有藥師,再加上徐思沐這段時間思慮很重,睡眠質量的確是不好,眼底可見的是深黑色的陰影。
藥師就給徐思沐開了一周的藥量。
徐思沐拿了安眠藥,付款的時候,她說要辦一張會員卡,而留下的手機號碼,是周翰越的手機號碼。
那邊肖強已經是買好了單,正在往外走,徐思沐急忙就往外走。
等她走遠了,收銀員才看見在桌上,剛才她要的一盒潤喉糖沒有帶走。
「哎!」
店員及時的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店員心想,估計發現沒有拿著這潤喉糖的話,就會回來拿了,可是等到交班的時候,還沒有等到人回來。
她就調出來剛才徐思沐辦會員卡的手機號,打了過去。
「你好,今天上午你在我們藥店買了東西落了一件,你什麼時候過來拿一下?」
周翰越瞳孔微縮,「你的地址是哪裡?」
店員一聽是個男人的聲音,不由得一愣,還是機械的報出了藥店的地址。
距離周翰越找到這邊來,已經是過去了兩天了。
他拿到了這一盒潤喉糖。
外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打開裡面……
藏了一張字條。
sos。
一個地址。
一個手機號碼,是他的。
周翰越將字條捏在手掌心裡,當即就開車去了這個地址。
他終於找到她了。
…………
其實,徐思沐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上一次在藥店裡面留下的字條,貌似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所以,這一次她就採取了一個保險的方式。
就算是店員你沒有給周翰越打電話,那一盒潤喉糖賣給了別的人,那個人恐怕也會打電話詢問一下的吧。
但是也不確定。
她所做的事情,全都是帶著深深地不確定性。
唯一能確認的,就是她自己。
她自己所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徐思沐開始主動提起下廚。
盧湛原本不同意,但是在吃了一次徐思沐煮的飯菜,就對肖強的飯菜不感興趣了。
徐思沐成功的掌握了做飯的主動權。
她將七天的安眠藥量,用擀麵杖碾磨成細碎的粉末。
她還跟盧湛又要過一次安眠藥。
「我每天晚上都是成夜的失眠,我想吃兩天安眠藥片。」
盧湛對徐思沐還有警戒心,每次都只給徐思沐半片,然後還要親眼看著她吃下去。
徐思沐每次都是含在舌下,等到盧湛一扭頭,就急忙吐了出來。
她在盤算著時間,等著這一晚,她覺得時機到了。
肖強被盧湛給支出去,去外地運貨,最早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她原本在想著,安眠藥的量,實在是不算大,想要放倒盧湛和肖強兩個大男人,讓他們睡過去,這不太現實。
這次剛好就有了機會了!
徐思沐當晚做了面。
盛到碗裡的時候,徐思沐將安眠藥粉末給放到了盧湛的大碗裡。
她端上桌的時候,手心裡全都是冷汗。
幸而,盧湛並沒有發現,他依然吃了這碗面。
吃了飯,徐思沐在廚房裡收拾碗筷。
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盧湛已經躺在沙發上打盹兒了。
她心跳加快,又去房間裡逗小靈韻玩兒了一會兒,給小靈韻穿好了衣服,先哄著小靈韻睡了。
一直到十一點鐘,她才從裡面出來。裝作倒水的模樣,叫了盧湛兩聲。
盧湛沒有什麼反應。
應該是已經睡熟了。
徐思沐立即就轉身,回到房間裡面,將小靈韻給抱了起來。
就在這時,她聽見身後的聲音。
「你準備往那兒跑?」
徐思沐驚了一下。
盧湛怎麼會沒有睡著?!
盧湛說:「你在想你的安眠藥為什麼沒有起作用?」
他知道?!
可怕!
徐思沐根本不知道,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盧湛竟然就已經是將她牢牢地監視了!
她第一念頭就是盧湛一直以來放著那一把手槍的抽屜。
她腦子裡空白一片,卻是在這一時刻,動手格外迅速,她伸手拉開抽屜,把裡面的手搶拿了出來,指著門口。
「你別過來!」
她擋在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兒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握著手搶的搶柄,食指放在扳機上。
盧湛冷笑了一聲,「你會用嗎?」
「我會,」徐思沐說著,就已經上了槍膛,「阿珩教過我。」
盧湛的神色立馬就有點改變了。
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敢提陸珩?
盧湛眯著眸,朝著前面走了一步。
「你現在提起阿珩,就沒有一點愧疚感?」
徐思沐雙手握著手搶,舔了一下乾澀的唇瓣,「盧湛,阿珩的死,不是我的錯。」
她在很多個日日夜夜,陷入自責中,她已經走入了盧湛給她設計的這樣一個怪圈之中。
「他的離開,我也很傷心很難過,我也想要跟他一起離開,可是……」
她看見了陸珩給她留下的信息。
他說,要她加油。
「盧湛,人總要往前看的。」
盧湛握緊了拳頭,繼續向前走。
徐思沐大聲道:「你別過來!我要開槍了!」
盧湛繼續向前走了一步,「徐思沐,你不敢。」
「我敢!我為什麼不敢,為了我和我女兒,我什麼都敢!」
可是,徐思沐的話,卻並沒有如此恐嚇了盧湛。
盧湛繼續向前走。
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的安眠藥沒有一點用處麼?」
徐思沐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抖,抖的她幾乎是瞬間都拿不住手裡這一把小小的手搶了。
「安眠藥被我掉包了,」盧湛說,「我想要看看,你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放著手搶的抽屜,也是我故意就在今天沒有鎖上的,」盧湛笑了笑,繼續向前邁步,「我給你提供機會,提供殺了我的機會,讓我死。」
徐思沐搖頭,卻在盧湛逼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盧湛已經走到了徐思沐面前不過一米的距離,胸膛,抵上了徐思沐手裡的手槍。
槍口,就剛好抵在他的胸口上。
「徐思沐,你不會的。」盧湛又向前走了一步。
徐思沐已經抖的不成樣子了。
她想要扣下扳機,這樣就解脫了。
可是盧湛說得對。
她不會。
她一旦扣下扳機,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這本就是一道送命題。
況且,徐思沐從來都沒有想要害盧湛。
盧湛是陸珩的朋友,是陸珩從黑暗的泥淖中拉出來的,救活了的人。
徐思沐最終鬆了手。
手搶掉落在地上,啪嗒一聲。
徐思沐的膝彎抵在床邊,然後頹然的坐了下來,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盧湛彎腰,把地上的手搶撿起來,他拉開槍膛,給徐思沐看了一眼,裡面沒有子彈。
他向後退了一步,「你走吧。」
徐思沐腦子空白了一秒鐘,有一瞬間,並不知道剛才盧湛說的是什麼,有些呆愣的抬起頭來,看向盧湛。
「什麼?」
盧湛臉色瞬間顯得猙獰起來,「我說讓你走吧!別逼我改變主意!」
徐思沐立即就轉身抱起小靈韻,向外面倉皇的跑了出去。
她走到門口,手已經打開了門,握著門把,還是轉了頭。
「盧湛,陸珩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們是活著的人,我們總要走出來的。」
這句話,是給盧湛說。
也是給自己說。
盧湛聽著徐思沐離開的腳步聲,靠在牆邊。
他把手搶放在一邊的桌上,伸手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摸出來一顆糖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小靈韻的時候,她的小肉手拿給他的那一顆糖。
牛奶糖已經有點化了,再度凝固,已經不成形狀了,糖紙上染上了鮮紅。
他冷冷的勾了勾唇,把糖丟進了旁邊的垃圾簍裡面。
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面對一點溫情,心就軟了。
盧湛早就發現了徐思沐的小動作。
可是這一次,他並沒有阻止。
甚至在今天,他還特別把肖強給調到了外地去,好方便徐思沐動手。
他在想,如果徐思沐手裡真的有一把槍的話,她會不會開槍?
她不會。
他想要驗證一下。
他早就將手搶裡面的子彈給卸掉了。
她果然沒有開槍。
盧湛想起來八年前,她給的那一管祛疤的藥膏。
陸珩轉交給他,他當即就想要丟掉,「男人有點疤也沒什麼,還要塗什麼藥膏,不需要。」
然而,陸珩卻攔住了他。
陸珩說:「這是讓她心裡好過一點,是她第一次動手縫針,在你的臉上留下了疤痕。」
到底,盧湛手裡的那一隻藥膏,也沒有丟掉。
他對徐思沐說他扔了,只是隨口說的。
他沒有扔。
卻也沒有用。
…………
徐思沐抱著小靈韻從裡面出來。
她瘋了一樣的向前跑著。
她生怕盧湛會反悔。
前面有一個人影搖晃著。
她猝不及防的撞上了那人。
她抱著小靈韻差點摔倒,急忙道歉,「對不起。」
她悶頭就要繼續向前走,卻被對方給握住了肩膀,「徐思沐?」
這個聲音?
徐思沐抬起頭來,她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個男人。
好像有點眼熟。
她的腦袋有些混沌,竟然連老a都已經認不出來了。
老a拉著徐思沐朝著後面叫了一聲:「翰越!這邊!」
徐思沐眼前有點昏黑,抱著小靈韻的身體,有點搖搖欲墜了。
周翰越從車上下來。
面前是他朝思暮想的面孔。
他在一天前,得知到徐思沐的地址後,第一次並沒有衝動,而是聯繫了老a,部署了一天,直到這個夜晚,準備行動。
周翰越一把摟住了搖搖欲墜的徐思沐的身體,「沐沐……」
徐思沐看見了周翰越。
她攥著他的衣角,「周翰越……」
「我在,」周翰越緊緊地握著徐思沐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
徐思沐意識一直很混沌,中途醒來了兩次,一次是在入目滿滿的都是白色牆面和消毒水的味道,第二次就是頭頂搖搖晃晃的車頂。
她再度睡了過去。
一路上,醒醒睡睡。
徐思沐在漫長的過程中,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看不到盡頭。
徐思沐一直向前走,卻走不出去。
就在這時,在白霧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阿珩!」
她衝過去,想要去抓住陸珩,但是她卻徑直從陸珩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她驚異的回過頭來,陸珩還在對著她笑。
「沐沐,向前走,你會碰見你想要看見的人。」
徐思沐想要開口問話,陸珩卻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一下消失不見了。
她只好轉身,按照陸珩手指的方向,繼續向前走。
她果然看見了一個人影。
「周翰越?」
徐思沐從背影上,判斷出來,這人是周翰越。
她走過去,伸手去觸碰他,這一次,是真的人,實實在在的可以觸手可及的。
周翰越轉過身來,摸了摸徐思沐的長髮,「我等你好久了。」
他牽著她的手向前走。
徐思沐扭頭,朝著剛才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陸珩站在一片白霧之中,身影虛無縹緲,朝著她笑著,揮了揮手,「再見,沐沐。」
徐思沐腳步一頓。
周翰越問:「怎麼了?」
徐思沐指著那一出白色渲染的霧氣。
「你看見了麼,他在跟我招手。」
「誰?」
周翰越並沒有看見。
徐思沐笑了笑,「沒什麼。」
她在心裡默默的念:再見,陸珩。
…………
肖強在外地,就接到了盧湛的電話。
「不用回來了,下一個點見面。」
肖強聽著盧湛口中的話,已經猜想到了。
「是不是徐小姐出了什麼事情了?」
「她跑了。」
肖強也沒再問了,就約定了下個點見面。
盧湛收拾了東西。
咚咚咚。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盧湛眯了眯眼睛,他看了一眼電視上連接的監控錄像,果然是幾個便衣。
他直接從洗手間這邊的窗戶跳了出去,踩在外面的一個窗沿上,貼著牆向前走了幾步,跳下,再向前走了幾步,如此,在最後的一截窗沿上,他跳下去,彎腰屈膝,減輕了雙腿的衝擊力。
他站起來想要走,只聽身後有一個聲音響起。
「站住。」
是周翰越的聲音。
盧湛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周翰越手裡拿著一把手搶,搶口,就這樣朝著自己。
盧湛忽然笑了一聲。
還真的是夫妻兩個,就連舉起手槍的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
「怎麼,你要殺我?」盧湛帶著幾分挑釁,「那就開搶吧。」
周翰越手指扣上了扳機。
「你不該把主意打在徐思沐身上,更不該打在我女兒身上,我說過,你有什麼不滿的,就朝著我來。」
周翰越每說一個字,就好似是從齒縫間咬出來的一樣,透出咬牙切齒的味道。
盧湛沒有躲,只是笑了一聲,「周翰越,你不會開槍,你和徐思沐都是一樣的人。」
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翰越咬著牙,手搶搶口向下移。
然後,砰的一聲槍響。
盧湛的左腿向前踉蹌了一下,一下捂住了被射中的大腿。
這一聲槍響,就已經是吸引了附近的人,盧湛的去留很快就會被發現。
盧湛咬了咬牙,捂著腿,轉身就跑。
這一次,周翰越沒有再跟上去了。
老a那邊聽見槍聲,心道不好,就手下有一個人趕了過來:「老大,我的搶搶給越哥給順走了。」
這邊,門也已經從外面被破開了,幾個人闖進去後,搜索後發現裡面並沒盧湛和同夥。
老a已經聞聲趕到了巷子口。
他衝上前就把周翰越手裡的搶給奪了下來。
「你真是……」
周翰越手放下來,深深地閉了閉眼睛,「他腿部中彈了,估計跑不遠。」
老a讓周翰越去上車別亂跑,就帶著人去追捕了。
周翰越看著盧湛跑開的方向,地面上,還留下有滴滴答答的血跡。
他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開。
…………
徐思沐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c市的醫院之中。
她睡的時間不算短,似乎將這段時間在外奔波的失眠,全都給補了回來一樣。
她醒了,小護士高興的就去跟醫生匯報了。
醫生過來給徐思沐做了基本檢查,已經斷定沒事了。
「我女兒呢?」徐思沐問。
護士說:「你女兒沒事了,已經抱回家了,這幾天你先生可是非常著急呢,一連幾天都在這裡不分白天黑夜的陪著,一直到剛才公司里有事,才離開了。」
徐思沐掀開被子就想要下床,雙腳剛剛踩在地面上,就暈頭轉向,小護士急忙把她給扶住。
「你剛醒過來,還要再床上多休息一下,先別急著下床,我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點米粥上來。」
徐思沐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果然是有一個人過來給她送米粥了,而送米粥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恰恰是梁錦墨。
梁錦墨穿著白大褂走進來,「醒了啊。」
徐思沐看了他一眼,「嗯。」
「吃點東西吧。」
梁錦墨幫徐思沐打開小桌板,讓她在床上吃點小米粥。
她緩慢的吃著飯,享受著此時此刻的靜謐。
和前幾天跟著盧湛在外流亡的時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曾經就好似是夢境一般。
「盧湛怎麼樣了?」
徐思沐小口的吃著小米粥,聽著梁錦墨在一邊說。
當時沒有把盧湛給抓到,讓人給跑了。
如果將盧湛給抓到的話,綁架再加上非法攜帶搶支罪,至少可以判二十年以上。
可是盧湛實在是太滑了,就算是布下了天羅地網,還是給跑了。
「現在已經逃到了雲南地界了,專案組正在和那邊的警方取得聯繫,聯合抓捕。」
只是,手續走下來,到時候會很麻煩。
倘若盧湛一出境,到時候就難找了。
徐思沐面無表情的聽著。
梁錦墨側頭,手指在沙發上敲擊著,「你不問問阿越?」
他過來了,竟然不是先問周翰越,而是先問的盧湛。
怪不得周翰越一直愁眉不展的,這樣追老婆,實在是太過扎心,當了三四年的老公,都還不如盧湛這麼一個綁架犯。
徐思沐低頭吃飯,聽見一陣手機鈴聲想起。
梁錦墨拿起手機來,接通。
「餵……什麼?!」
徐思沐聽見梁錦墨聲音陡然緊張起來,不由得看過去。
梁錦墨神色凝重,「好,我馬上趕過去!」
「怎麼了?」徐思沐問。
梁錦墨看向徐思沐的神色,多了幾分躲閃,「沒什麼,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梁醫……」
梁錦墨已經飛快的走了出去。
真的是有什麼急事?
徐思沐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等到那種暈眩的感覺稍微緩了緩,才掀開被子,緩步朝著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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