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山嶽來 第162章 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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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躺著的時間太久了，她扶著牆邊，走的比較慢。

    她想要去護士站問一下，那些護士本來都還在交頭接耳的說話，但是一看見徐思沐，立馬就都不再說話。

    徐思沐內心更加狐疑。

    梁錦墨剛才接了誰的電話，又是說了什麼事情？

    徐思沐心中不安。

    她在外面走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虛軟的身體，恢復了一點力氣。

    她慢慢悠悠的走回病房，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個人影在病房旁邊，正在焦急的隨手逮住一個護士就問徐思沐的下落。

    「就是這個病房裡的，人怎麼不見了？」

    「花蕊。」

    徐思沐走過去，叫了一聲。

    林花蕊立即就轉過頭來，「小姐，你可嚇壞我了，一推門人不見了。」

    她急忙過來扶著徐思沐，把她扶到旁邊的病床上，說：「你病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呢？我剛……」

    她正說著，忽然訝異的叫了一聲，後知後覺的訝異道：「小姐你什麼時候醒了！」

    徐思沐笑了笑，「就剛才，醫生已經給我檢查過了，我沒事了。」

    林花蕊這才放下了心。

    徐思沐也的確是沒什麼事了，她也是這段時間疲累過度，現在精神氣好了一些，就叫林花蕊幫她收拾東西，準備回楓林苑。

    林花蕊去叫邢娜過來接，徐思沐站在醫院大廳裡面，攏著身上的針織外套，隨便踱步走著。

    她的手機在盧湛那裡，根本就沒有拿回來，她想著要不要先去補一張手機卡，再買個手機……

    忽然，在醫院大廳的led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新聞。

    【今早十點，啟越新品新聞發布會上，周翰越現身當場，卻不料有一名激進分子刺傷周翰越，場面一時混亂，前方記者發來報道……】

    徐思沐腦子裡嗡了一聲。

    她抬頭看著屏幕上。

    新聞發布會的現場，很混亂，那把水果刀插過去的時候，徐思沐的眼皮猛跳，她都看見了周翰越捂著的手指指縫間，流下來的鮮血。

    她想起來在兩個小時前，梁錦墨接到的那個電話……

    她大腦一片空白，轉身就朝外跑。

    林花蕊去聯繫了邢娜回來，就找不到徐思沐了。

    徐思沐叫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啟越的地址。

    一路上，她的手指尖都在顫抖著。

    她回想起來剛才的那一幕，只覺得後怕，手邊沒有手機，她連一個電話都打不通。

    她握著拳頭，咬著自己的手背。

    「師傅，快點，麻煩再快點。」

    出租車司機說：「已經夠快了，不過啟越那邊路段，做好準備，估計會堵車。」

    徐思沐聽見自己聲音顫抖的問：「為什麼？」

    「啟越總裁出事兒了，你沒看新聞？」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著坐在後面的這個年輕女人，忽然住了口，從後視鏡看起來，她的臉色實在是蒼白的很。

    「姑娘，你沒事吧？你是不是暈車？」

    「我沒事。」

    徐思沐怎麼可能沒事。

    她的心已經蜷縮在了一起，就算是沒有閉上眼睛，眼前都不斷地重複著剛才在屏幕上看到的那一幕。

    不行……

    徐思沐深重的呼吸了兩下。

    她絕對不能允許周翰越出事！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了啟越大廈附近的路段，就開始堵車了。

    畢竟新聞上出現了那種情況，記者都會聞風趕來，再加上醫護團隊。

    徐思沐看著外面的車流，車輛真的是一動都不動。

    她直接就下了車，自己到路邊，朝著啟越公司的方向跑過去。

    而此時，啟越大廈。

    周翰越剛剛洗乾淨了手上的雞血。

    他無語的看著梁錦墨，「你整的這一出，待會兒警方過來，你自己去協商。」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梁錦墨身上穿著白大褂，手裡還有專門外傷的醫藥箱。

    周翰越原本在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臨時接到了梁錦墨的電話，說徐思沐醒來了。

    他當即就想要趕去醫院，卻被梁錦墨給止住了。

    梁錦墨諱莫如深的說：「有個計劃。」

    這個計劃，梁錦墨從早在過年前，就一直在思索著了。

    可是過年的時候，出現了意外的事情，就推遲到現在了。

    梁錦墨具體怎麼計劃並沒有告訴周翰越，只讓周翰越出現情況之後，就順著來。

    所以，就有了剛才在新聞發布會的現場，那把匕首刺入他的小腹的一幕。

    只是，那把匕首，是伸縮匕首。

    而滲透留下來的血，是被匕首刺破的血袋。

    用梁錦墨的話來說，就是：「這樣不也剛剛好可以讓你的新產品引起轟動嘛，廣告費都省了。」

    周翰越淡淡的瞥他一眼，「你覺得我在乎這點廣告費？」

    梁錦墨抱著手臂，「那你還同意配合？」

    周翰越同一配合……

    是因為，他也想要知道徐思沐的真正心意。

    她不同意，他可以追她一個月，半年，甚至是一年……

    可是她到底最終會不會同意呢？

    他不知道。

    徐思沐有一顆比任何人都要堅硬的心。

    可是，卻又有一處地方，很柔軟。

    他知道，那一處，是陸珩。

    徐思沐來到啟越的公司里，身上已經是跑的出了一身的汗，她直接就直奔電梯而去。

    她知道周翰越的樓層，也知道他的辦公室。

    總裁辦公層到了，剛剛去安排通稿公告出來的林宇，遠遠地就看見了徐思沐。

    「徐小姐！」

    「周翰越呢？」

    林宇說：「老闆在辦公室里，只不過……」

    他話都沒說完，徐思沐就已經沖了過去，一把推開了房門。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撞在了裡面的牆面上。

    徐思沐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周翰越。

    身上的白色襯衫上，鮮紅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周翰越，你沒事吧？梁錦墨給你處理傷口了麼？需要縫針麼？給我看看！」

    她撲過來，趴在周翰越的肩膀上，又唯恐按住他的傷口，不得章法的解開男人身上的扣子，眼前都已經模糊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砸在他的襯衫上。

    徐思沐剛才在路上，一直都隱忍著，現在在看見這樣一片暈染開的血跡，終於是控制不住了。

    她的手哆嗦的厲害，渾身都在抖。

    周翰越握住了徐思沐的手，「沐沐，我沒事的……」

    徐思沐還是在解他的扣子。

    周翰越伸手幫她解，「我真沒事。」

    他解開自己的扣子，露出了平坦的小腹。

    「你看，我沒事。」

    徐思沐的眼前已經被淚水完全模糊了。

    她的手顫抖的去觸摸周翰越的腹部。

    沒有傷口，沒有鮮血……

    徐思沐哭著抱住了周翰越的腰，「你嚇死我了……」

    她剛才，真的是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要失去周翰越了。

    或許，人就是這樣一種生物。

    在有的時候，不去珍惜，等到感覺到流逝的時候，才會追悔莫及。

    徐思沐哭了一會兒，哭夠了，才抹了一把眼淚，剛才就一直混沌的好似是漿糊一樣的腦袋，漸漸地轉動了起來。

    「你沒事？」

    沒事的話為什麼會有血？

    徐思沐紅著一雙眼眶，又摸了摸周翰越的腹部，把襯衫又給掀開看了一眼，血是沒錯，但是腹部卻沒有一丁點傷口，這是為什麼？

    徐思沐看了一眼周翰越，轉頭去問梁錦墨。

    梁錦墨已經偷溜到了門口，打開門，剛準備悄無聲息的出去，就被身後的徐思沐給叫住了。

    「梁醫生。」

    梁錦墨朝著徐思沐笑著舉了舉手，「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問你老公吧。」

    說完，梁錦墨果斷開門出去，嘭的一聲就關上了門。

    徐思沐忽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她這才狠狠地用眼神去剜周翰越。

    「到底怎麼回事？！」

    周翰越還是在笑。

    眼神里都溢出來歡喜。

    徐思沐被周翰越這種眼神看的心裡莫名的就起來一股無名火來。

    她剛才在醫院看到這條新聞，都快嚇死了，一路上跑了十幾分鐘過來，這事兒卻是假的！

    她直接轉身就要走，被周翰越給抱住了。

    她在她的側臉上親了親，徐思沐要躲，周翰越這次根本就不允許她躲避。

    「沐沐，我很高興。」

    真的很高興。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在臆想。

    直到現在，他真正看見了徐思沐對他的擔心和急切，她抱著他哭的時候，他又心疼又欣喜，這種複雜的心理一點一點的滲透了他的內心。

    男人緊緊的摟著徐思沐，一下一下的吻著她的鬢邊，吻著她的側臉。

    徐思沐的氣，也漸漸地消了下去。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地抬起來，抱住了周翰越的腰。

    幸好，是假的。

    …………

    梁錦墨在外面等著，也沒離開。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再度打開，兩人攜手從裡面走了出來。

    梁錦墨站起來，笑著和徐思沐打招呼。

    徐思沐直接冷哼了一聲沒去看梁錦墨，對周翰越說，「我先下樓去等你。」

    「嗯。「

    梁錦墨看著周翰越眼底那抹不開的濃情蜜意，不由得就酸了一下。

    「你這是讓我背鍋了吧？」他擺了擺手，「算了，我這麼幫你，兄弟，回頭客記得關鍵時刻幫我一把。」

    周翰越整理著襯衫袖扣，「比如？」

    「在你大姨姐的事情上……」

    「你還沒搞定？」

    梁錦墨聳了聳肩。

    周翰越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到時候幫你掀探探沐沐的口風。」

    周翰越開車和徐思沐一同回楓林苑，在路上，接到了邢娜的電話。

    「老闆！不好了，沐姐不見了！」

    邢娜的嗓門很大，一出口，隔著電話，都讓坐在一邊的徐思沐聽見了。

    徐思沐直接把周翰越的手機從前面的手機架上拿了下來，放在耳邊，「我在。」

    邢娜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

    徐思沐掛斷電話，把手機又給擱在前面的手機架上，想要收回手的時候，被周翰越的給拉住了手。

    徐思沐偏頭看他一眼，他眼神裡帶著溫柔的笑意。

    這眼神看的她有點臉紅，男人手掌心的溫度原本就比較高一些。

    徐思沐直接拍了他一下，「給我好好開車。」

    周翰越：「遵命。」

    徐思沐唇角勾了勾，轉頭看向車窗外。

    此時，她的心裡，已經不再背負那種愧疚和自責的感覺了，她知道，自己此時應該站在什麼範圍內，做一個怎麼樣的人。

    兩人回到楓林苑，就聽見小靈韻又在哭鬧。

    只是，這一次小靈韻吵著要的不是爸爸了，而是媽媽、

    徐思沐換了拖鞋就走進來，「韻韻。」

    小靈韻一看見徐思沐，就要跑過來要抱抱。

    小短腿還沒走過來，就被中途橫過來的一雙手臂給掀截斷了下來，把她給抱了起來。

    「韻韻。」

    周翰越這兩天一直在徐思沐的病房裡陪床，公司那邊新產品上市，也需要他坐鎮，再加上徐氏公司這段時間徐思沐不在，他也要幫徐景逸去處理一些事務，也是分身乏術過來帶小靈韻。

    算起來，也有二十多天沒有見面了。

    周翰越想要湊過來親一親小靈韻的小嫩臉蛋，小靈韻直接一個巴掌把小靈韻的小胖手拍在周翰越的臉上。

    「媽媽……」

    小靈韻轉頭就開始揮著手找徐思沐了。

    徐思沐簡直是受寵若驚。

    要知道，她在小靈韻的面前，一直是被周翰越完虐的。

    這次竟然主動伸手來找她了？

    破天荒！

    徐思沐十分高興。

    總算是在周翰越的面前找回了一點面子。

    她想要把小靈韻給抱過來，周翰越直接抱著女兒坐在了沙發上，扶著她的一張小臉，讓她看他。

    「韻韻，你看看我，」周翰越說，「不認識爸爸了麼？」

    小靈韻此時五官皺的就好似是包子臉。

    然後包子皮裂開了。

    「媽媽……」

    小靈韻一哭，徐思沐急忙把小靈韻給抱了過來。

    小靈韻坐到徐思沐的懷中，就立馬不哭了，立竿見影的。

    徐思沐笑的合不攏嘴，拿著手裡的玩具逗弄著女兒，抬頭看一眼面色黑的很的周翰越。

    真是天道好輪迴。

    以前有多黏，現在就有多嫌棄。

    小靈韻寧可低著頭自己坐在地上玩，都不愛去理周翰越了。

    出去一趟，不僅不粘爸爸了，而且還變得獨立的很了。

    周翰越就開始自己的寵女大計，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才算是拉回了這麼二十幾天跟女兒之間形成的隔閡感。

    徐思沐回到楓林苑的這段時間裡，周老太太和楊沁渝都來了兩趟，借著吃飯的名義，就問起來兩人什麼時候覆婚。

    徐思沐坐在餐桌上，吃著飯，沒吭聲，就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周翰越。

    周翰越說：「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楊沁渝和周老太太都是勸說，周翰越面上點頭說好，一邊餵小靈韻吃飯，也不說一個準話。

    就連傅婉兮都來問徐思沐。

    「你們什麼時候覆婚呢？」

    徐思沐搖了搖頭。

    傅婉兮有點訝異。

    「這事兒周翰越沒跟你說？」

    徐思沐又搖了搖頭。

    傅婉兮這次有點不太相信了，「怎麼可能呢，這可是頭一件大事，周翰越之前追你追的那麼緊了，早該提上日程了吧。」

    她想了想，「是不是還是因為盧湛的事兒？」

    徐思沐也不知道。

    自從徐思沐回來的這幾天裡，或許是兩人有默契，都不曾提過這二十幾天，也不曾提過盧湛。

    徐思沐在網上的新聞看過，也沒有盧湛的消息。

    看來，盧湛還在外逃。

    至於逃走去了哪裡，是否已經出境了，都不得而知。

    徐思沐對於盧湛這人的情感很複雜。

    他綁了她，讓她和女兒在外顛沛流離的二十多天的時間，還幾次都想要殺了她。

    可是，他偏偏又是原來陸珩從黑暗中拉出來並肩的人。

    她一直都記得，當時在北非戰場上，盧湛不要命了把陸珩從炸彈密集區背出來的場景。

    既然周翰越不說，徐思沐也就沒有問。

    一直到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個電話，打斷了吃飯時候的安靜。

    是周翰越的手機在響。

    徐思沐偏頭看了一眼，手機來電顯示是老a。

    周翰越也看見了屏幕上的電話號碼，直接起身去到陽台外面去接。

    徐思沐側頭，從窗口看向外面的男人。

    白色襯衫在脊背上繃起一條弧線，就好似是一張拉滿的弓弦。

    三分鐘後，周翰越從外面進來，把手機放在桌邊，繼續吃飯。

    周翰越知道徐思沐現在滿滿的都是好奇心，可是她偏偏不問。

    他等著她開口問，能先突破這個瓶頸。

    而兩人都是足夠有耐心的人，你不開口，那我也不開口。

    都想要對方先走出這條線，那就都按兵不動。

    周翰越最後嘆氣，在徐思沐把小靈韻哄睡了，從臥房裡出來，伸出手臂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敗給你了。」

    徐思沐揚了揚眼角。

    周翰越對徐思沐說了剛才老a的電話內容。

    老a在電話里說，盧湛在中緬交界處，被找到了，拒捕，然後用手裡手搶里僅有的一顆子彈，抵著自己的太陽穴，自殺了。

    徐思沐聽完，瞳孔猛地縮了縮。

    盧湛……自殺了？

    周翰越點了點頭，「嗯。」

    徐思沐向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沙發上。

    周翰越走過來，握住徐思沐的手，「沐沐，我沒有問過你這二十多天裡，你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但是並不代表我不關心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以身代之，現在，盧湛已經選擇了自殺，那我們就都走出來，好麼？」

    徐思沐盯著前面淡色的牆壁紙，目光遲緩的收了回來，落在近處，落在周翰越的身上。

    她主動伸手摟住了周翰越的脖子。

    「阿越，我只是覺得……為什麼他們都那麼容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一個幾天前，還在眼前，縱然是厭惡，也是活生生鮮活的生命，卻不見了蹤影。

    周翰越雙手摟著徐思沐的腰。

    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走不出來了。

    就比如說被困住的陸清。

    就比如說盧湛。

    他一直在擔心，徐思沐也會走不出來，也會選擇那樣一條以為自殺就是解脫的道路。

    幸好沒有。

    他的沐沐還好好地坐在他的面前。

    這就足夠了。

    盧湛的屍體沒有往回運了，就葬在了中緬邊界處。

    在老a聯繫的下葬這一天，徐思沐還特別去買了很多冥幣和冥紙，燒給盧湛。

    希望他下輩子能容易點，不要為了別人而活。

    所有的事情，就好似這樣回到了正軌上。

    開始上班，下班，陪女兒，這樣兩點一線的生活。

    徐思沐在這一個月時間裡，耽誤了很多工作，也都開始重新撿起來。

    徐思沐從一個會趕到另外一個會。

    趙秘書從外面走進來，「徐總，有一位律師想要見您。」

    「律師？」徐思沐楞了一下。

    難道是周翰越找來的律師？

    不過，不應該啊，離婚要律師，復婚也要律師？

    「讓他進來吧。」

    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文質彬彬的戴眼鏡的男士，他主動走過來，和徐思沐握手，遞給徐思沐一張名片，名片上是沈宸良，xx律師事務所。

    「沈律師，您好。」

    沈宸良十分禮貌的笑了一下，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我是盧湛先生的遺囑委託律師。」

    盧湛的遺囑？

    徐思沐楞了一下。

    沈宸良告訴徐思沐，原來，盧湛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設了自己的遺囑。

    他因為成為房地產大亨的養子，在房地產大亨去世之時，得到了房地產商業王國，身價已然上億。

    但是盧湛沒有兒子，也沒有繼承人。

    他起初設立的遺囑，是要他死後，將他所有的錢款，全都捐給慈善機構，資助偏遠山區。

    可是卻不知為何，在一個月前，卻忽然改變了主意，來找他修改了合同。

    徐思沐問：「他修改了什麼？」

    「他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你的女兒，周靈韻。」沈宸良說。

    徐思沐呆住了。

    留給了小靈韻？！

    徐思沐覺得自己有點語調艱澀。

    「還是不了，」她說，「盧湛手裡有徐氏的一半股份，留給韻韻就可以了，別的還是捐給慈善機構吧。」

    「不行。」

    「？」

    沈宸良說：「盧先生的條款中，有這一條，他的財產留給周靈韻，只能有周靈韻行使分配權。」

    「但是韻韻才兩歲多啊。」

    「是的，所以，條款規定，在周靈韻十八歲的時候，財產才會劃歸到她的名下，在周靈韻未成年的這幾年時間裡，您是代為保管權。」

    徐思沐皺了皺眉，「那就是……必須要了？」

    「要不要，需要周靈韻成年後自己決定。」沈宸良說，「當時盧湛先生也查閱過相關的法律條文，所以這方面想的十分周密。」

    徐思沐點了點頭，「好，那我回去……先和她爸爸商量一下。」

    等到沈宸良走後許久，徐思沐許久才反應過來，她不由得抓了抓頭髮。

    盧湛怎麼會想到把這麼大數額的財產留給小靈韻的？

    一個月前……

    一個月前盧湛有見過小靈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