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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二十幾天的相處過程中,他想要補償,才把財產留給小靈韻的話,那還情有可原。
但是一個月前,截止文件上的日期,盧湛壓根都沒有見過小靈韻。
她回到家,特別把小靈韻給拎起來,前後左右的看她到底是哪裡有什麼不同。
小靈韻被徐思沐掐著胳肢窩抱著,笑的咯咯的,「癢。」
看起來就是一個小傻子的模樣,哪裡有一點機靈勁兒。
盧湛真是個瘋子。
周翰越聽說了,也只是淡淡的一笑,「沒什麼,給了就給了,到時候留給韻韻自己做抉擇就好了。」
徐思沐聽著周翰越這話,就好像給的並不是上億的資產,只是一個紙飛機一樣。
「那你知不知道,你女兒一旦有了這資產,到時候就超過啟越和徐氏的總和了。」
從一個富家千金,一躍成為了小富婆。
周翰越說:「沒關係,反正將來我的也是她的。」
徐思沐:「……」
她覺得周翰越壓根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往心裡認真的想。
周翰越當然不會細想。
現在,一切無關他求婚和婚禮的事情,都不會占用他腦子裡哪怕是一丁點的空間。
林宇已經打聽到了在南非的拍賣會時間。
當天,周翰越凌晨的飛機直接飛南非,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來,直接就把東西送去給設計師了。
…………
周翰越已經正大光明的搬到了楓林苑裡。
小靈韻已經大了一些了,也就睡自己的小房間了。
而周翰越,就理所當然的搬到了主臥里,和徐思沐一張床。
徐思沐還沒有做好準備,她剛好從浴室裡面洗澡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周翰越抱著一床被子走了進來。
徐思沐眼皮猛地一跳。
「你要幹什麼?」
周翰越已經把被子給放在了床上,「睡覺。」
徐思沐有點慌亂,「那個……你別在這兒睡了吧。」
「為什麼?」
周翰越嘴上問著為什麼,可是手裡的動作卻是並沒有停下,依然是在鋪床。
徐思沐眼睜睜看著自己原本放在大床中間的枕頭,被移到了另外一邊,然後另一邊放上了一個一模一樣款的枕頭。
徐思沐說:「我……」
她想要拒絕,卻也找不出來拒絕的理由。
現在這種時候,還要拒絕的話,未免她表現的就有些太過矜持了。
孩子都生了,現在睡一張床又怎麼。
但是,兩人現在卻還並沒有復婚。
徐思沐直接就坐在了床上,擋住了周翰越的手。
「我們兩個現在還不是合法夫妻。」
周翰越站在徐思沐的面前,這個角度,剛好可以從領口看見她剛剛洗澡過後的粉色皮膚。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目光移開,看向徐思沐的眼睛。
「你是在求娶?」
徐思沐:「……」
她還沒有來得及否認,周翰越就已經是點了點頭。
「好吧。」
徐思沐:「?」
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周翰越來了鋪好了床,又轉身走了,走到門口,又回身回來,從徐思沐坐著的下面拉被子。
「起一下,我被子你坐著。」
徐思沐嚯的起身,直接把周翰越給推了出去,順手也把被子給丟了出去。
「不允許你再進我的房間裡來!」
簡直了!
她就算是求娶又怎麼樣了!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搬出去麼!
直男的思維怎麼就這麼難以理解呢!
門外,林花蕊和顧阿姨兩人躲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幕,對視一眼,急急忙忙的從樓梯上面下去了。
哎,先生真是艱難啊。
人剛進去,就被轟出去了。
周翰越抱著被子,又去敲門,「沐沐……」
他叫了幾次,徐思沐沒有回應。
「沐沐,先讓我進去,我們有什麼話慢慢說,嗯?」
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
徐思沐站在門口,「別讓我再聽見你叫我的名字,否則的話我……」
她卡了一下殼。
周翰越挑眉。
「否則我就……」徐思沐繼續把狠話放完,「否則我就一個月不理你。」
周翰越一聽,直接抱著被子轉頭就走了。
徐思沐:「……」
即便是這樣,徐思沐還是有三天沒跟周翰越說話。
徐思沐抱著小靈韻在沙發上玩,周翰越從外面加進來,張阿姨走過來,「先生回來了。」
「嗯。」
小靈韻聽見聲音,就朝著這邊看過來。
徐思沐直接側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周翰越走過來,想要逗小靈韻,徐思沐直接抱著孩子就上樓了。
「媽媽帶你去樓上兒童房好不好?」
小靈韻趴在徐思沐的肩頭,「嗯。」
小靈韻最近還真的是長得胖了,就是一個小胖墩,身上的肉都摸的更軟了,看起來就是白白胖胖的。
周翰越無奈,洗了手,換了衣服,他看顧阿姨從廚房裡出來。
顧阿姨說:「我去上樓叫太太吃飯。」
「我去吧。」
周翰越主動接下了這個工作,上樓去。
徐思沐正坐在地上,陪著小靈韻一起堆積木。
門響了一聲,徐思沐抬頭,看見周翰越的一秒鐘,嘴上的笑就立刻垮了下來,低頭沒再看他。
周翰越走過來,脫了鞋子,光腳踩在地毯上,「韻韻今天乖了沒有啊?」
小靈韻手裡還拿著兩塊積木,重重的點頭。
「乖!」
周翰越誇讚:「真棒,爸爸獎勵給你一顆水果糖好不好?」
「好!」
小靈韻就把手裡的積木丟掉了,去拿周翰越手裡的糖。
周翰越把糖果放在手中,「韻韻來猜一猜,到底是在哪一隻手中?」
他把手裡的糖飛快的來回抓了兩下,然後把手掌心闔上,握成拳頭,「韻韻猜一猜。」
小靈韻直接就拿自己的兩隻小胖手去扒周翰越的右手。
張開手,果然是有一顆草莓味的水果糖。
小靈韻高興壞了,「爸爸好!」
徐思沐一聽,不樂意了。
周翰越這種小把戲,也就能騙騙兩歲小孩的,明明兩隻手裡面都放著水果糖,還叫小靈韻去猜。
徐思沐拉著小靈韻,「韻韻,玩積木嗎?」
小靈韻扭過頭去,「不玩。」
她要去跟爸爸玩了。
徐思沐和積木:「……」
難道就是因為異性相吸的遠離麼?
她花了二十多天,和小靈韻在外漂泊,才建立了十分深刻的革命友誼,才三五天,周翰越就又把她又給收買回去了。
徐思沐瞪著周翰越。
周翰越抱著小靈韻,「你看媽媽在生氣。」
小靈韻扭頭看了徐思沐一眼,「媽媽愛生氣。」
周翰越問:「那愛生氣好不好啊?」
小靈韻搖了搖頭,「不好。」
周翰越:「為什麼不好?」
小靈韻想了想:「會變不好看。」
徐思沐:「……」
她都成了面目可憎了。
徐思沐刷的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自己下樓去了。
她吃了兩口飯,周翰越才從樓上下來,沒抱小靈韻。
徐思沐問顧阿姨:「小靈韻呢?」
顧阿姨:「……」
這是問她?還不如直接問先生。
周翰越走過來,「花蕊在陪她玩,她下午吃了點點心,現在還不餓。」
徐思沐沒吭聲,繼續低頭吃飯。
顧阿姨就退了出去,去給路達餵東西了,給男主人女主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徐思沐晚上吃的本就不算多,再加上面對周翰越的時候,吃的就更加迅速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她直接站起來就走。
剛起身,就被周翰越給拉住了手腕。
「幹嘛?」徐思沐沒好氣的問他。
「還生氣麼?」
徐思沐哼了一聲,甩開周翰越就上了樓。
徐思沐去書房處理工作,她安靜下來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可理喻的感覺。
要什麼儀式感呢。
反正老夫老妻的,都不會有什么正兒八經的儀式感。
復婚就復婚,復了婚還是在一起過日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哎。
徐思沐覺得自己也是很彆扭。
她托著腮,看著電腦顯示屏幕上面自己的面孔,心裡就跳出來一個小天使來,掐著腰。
「你就是恃寵而驕。」
小惡魔衝上來,一腳就把小天使給踹飛了。
「女人就該寵著!給那些臭男人臉了!」
徐思沐臉上不由得帶上了一點笑,把腦子裡的兩個小人都趕跑。
書房的門從外面敲響了兩聲。
「請進!」徐思沐正了正色,對外面說。
然後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小靈韻跑著跳著走了進來,「媽媽。」
徐思沐朝著門口看了一眼,分明剛才看見轉動門把放小靈韻進來的是周翰越,人怎麼不進來?
讓小靈韻進來,這是又想要搞什麼鬼呢。
徐思沐朝著小靈韻伸手,「韻韻。」
小靈韻一隻小胖手,抓著一個巴掌大的藍色天鵝絨的盒子,有點抓不住的感覺,到徐思沐的面前又掉了。
她哎呀了一聲,急忙就跑過去,蹲下來把盒子給撿了起來,轉頭舉起來,舉得高高的,給徐思沐看:「媽媽!給你!」
徐思沐料想到這就不是小靈韻能做出來的事情,肯定是周翰越讓給的。
她問:「是韻韻送給媽媽的麼?」
「不是,是爸爸!」小靈韻用奶聲奶氣的童音,大聲說,「是爸爸送,爸爸說……爸爸說……」
她也不知道爸爸說的是什麼,有點忘記了,皺著小眉頭,想了半天,小胖手戳著腦門,忽然抬起頭來,想起來了!
「爸爸說,道歉,媽媽不生氣。」
小靈韻現在說話還不算非常流利,簡單的話語會說了,也能表達自己的意思。
徐思沐問:「那要是我不接呢。」
韻韻癟了癟嘴,「爸爸說打屁屁。」
徐思沐:「……」
都用上體罰了。
「那爸爸要打你屁屁,你還喜歡爸爸麼?」
小靈韻小腦袋重重的點了點,「喜歡!」
徐思沐:「……」
也是個抖m。
小靈韻又很是時機的在後面加上了一句:「韻韻更喜歡媽媽。」
徐思沐頓時樂了。
「肯定是你爸爸教你說的吧?」
小靈韻下意識的就先點頭,點完了頭中途又改成搖頭,「沒有。」
徐思沐接過了小靈韻手中的小盒子,「好,媽媽收下了。」
小靈韻高興的拍手,轉身就跑出去了,「爸爸,媽媽收下了!」
看吧,就知道周翰越就在門口等著。
徐思沐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一下呆住了。
這裡面,是一枚鑽石戒指。
粉鑽。
超級大。
目測是有三十克拉。
傳說中的鴿子蛋。
徐思沐手裡捏著這個小小的盒子,瞬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作了,腦子裡空白了一秒。
她曾經看到過電視上,那些影視劇裡面,女主角在被求婚的時候,看見鑽戒,會激動的流下激動的淚水。
她總算是感受到了。
這種衝擊,並不是男主角帶來的,而是鑽戒帶來的衝擊力。
她正在愣怔著,頭頂就響起來周翰越的聲音。
「喜歡麼?」
徐思沐一下回神,抬頭看了一眼周翰越,抿了抿唇,「你上周飛南非,就是為了這顆鑽石?」
當時她無意中聽到林宇在打電話,就是說的鑽石拍賣的事情,結果第二天,周翰越就凌晨飛南非了。
「嗯,」周翰越說,「喜歡麼?」
他特別將這樣最大的一顆完好的粉鑽拍了回來,找了頂尖珠寶設計師,打造了這樣一枚求婚鑽戒。
徐思沐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你拿著這麼大顆的鑽石問我喜歡不喜歡,如果我說喜歡,會不會顯得我很勢利,給人造成一種,我喜歡的是你的錢的錯覺?」
「不會,這些都是喜歡我附帶的利益值,」周翰越說,「我賺這麼多錢,不能給你花,那我又為什麼要去賺錢。」
徐思沐拿著這個小盒子,一時間沒有說話。
她想,現在這枚鑽石在映在她的眼睛裡面,絕對好似是兩個明燦燦的燈泡一樣,閃爍逼人。
周翰越走過來,從盒子裡面將鑽戒取出來,單膝跪在徐思沐的面前,「沐沐,嫁給我好麼?」
周翰越此時,穿的不算正式。
身上是一套菸灰色的家居服,領口還留著小靈韻留的口水,可是,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深情,讓徐思沐只看一眼,都覺得已經完全沉浸在其中了。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沒有鬆開。
她問:「我現在是不是只能有一個回答?」
周翰越說:「不是,你可以有兩個回答。」
徐思沐眨了眨眼睛。
還給她留有拒絕的權利了?
周翰越說:「你可以同意,也可以非常同意。」
徐思沐:「……那你還多此一舉的問這句話幹什麼,反正我又沒法拒絕。」
直接把戒指套手指上就得了唄。
周翰越笑了一下:「因為我想聽你的回答。」
三年前沒有的求婚,沒有的婚禮,這一次,他會每一個步驟為她補上。
徐思沐覺得鼻尖有點酸。
看著周翰越許久,「你快點起來吧,你膝蓋不疼麼?」
「不疼,那你答應了麼?」
「嗯,」徐思沐點了點頭,「我答應了。」
徐思沐只覺得自己的手指上涼了一下,然後一枚戒指就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這應該是最貴的求婚了。
求婚過後,本就應該是將婚禮提上日程,可是周翰越的新產品要上市,推到東南區,那邊市場比較棘手,他要過去。
而徐思沐這邊這一季度出貨量比較大,她也需要坐鎮,索性兩人就決定,先領證。
所以,兩人就在三天後的一個黃道吉日,先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這是兩人第二次來領結婚證了。
可是,卻分明比第一次來的時候,更緊張。
徐思沐換了幾次衣服,「我穿什麼衣服合適啊?」
她怎麼穿都覺得不合適。
最後,還是周翰越主動走過來,給她選擇了一件白色襯衫,「走吧,情侶裝。」
兩人都是穿著的白色襯衫。
結果,臨出門前,小靈韻非要一起。
徐思沐斷然拒絕:「不行。」
周翰越笑著把女兒抱起來,「好,一起一起,韻韻不哭。」
徐思沐看他:「你真要帶她?」
「嗯,」周翰越說,「韻韻這麼乖,一定要帶韻韻。」
小靈韻重重的點頭,表示自己很乖。
徐思沐在後面,看著周翰越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帶著女兒去民政局復婚?
算了,反正周翰越寵女兒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民政局內,排隊,照相,領證,鋼戳就蓋在了兩人人手一本的結婚證上。
大紅色的背景,她笑的很開,嘴角笑開,就感覺上有點傻。
她指了指照片,「周翰越,你看我笑的是不是有點傻氣?」
「傻點好,沒人能把你給勾走。」
徐思沐在周翰越的胳膊上撞了一下,「你竟然敢說你老婆傻,回去跪搓衣板!」
「遵命,老婆大人。」周翰越摸了徐思沐的頭髮,軟軟的。
徐思沐哼了一聲。
她覺得,他壓根都沒有把她當成是「大人」,小人還差不多。
周翰越已經去將在一邊端端正正的小靈韻給抱了起來。
小靈韻穿著一套紅色的衛衣套裝,一張小臉白白軟軟,五官漂亮,旁邊很多人都朝著她這邊看。
「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
「對啊,這麼漂亮,長大肯定是個大美女。」
「那也不一定啊,女大十八變,我見過的多了,小時候長得好看,等到長大了,就歪了。」
周翰越走過來,「人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難聽。」
「你……」說話的這大媽面相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這是你女兒?!你管什麼閒事!」
周翰越已經把小靈韻給抱了起來,另外一隻手去牽徐思沐。
「就我和我老婆這種模樣,就註定我女兒長大就是大美女,絕對不會長歪了。」
這人一看,不說話了。
徐思沐和周翰越的模樣都長得好。
不管這小女孩長大了像誰,都絕對不會長歪。
徐思沐被周翰越牽著往外走,她覺得有點逗,「你跟一個路人叫什麼真。」
「我的女兒,就算是路人也不能隨意說。」
徐思沐覺得周翰越抱著女兒說這話的模樣,特別像是一個昏了頭的昏君,「嘴巴長在人家臉上,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那就要較真,」周翰越說,「我就不信了,我們兩個這樣的長相,將來小靈韻會長歪?」
「那要是真長歪了怎麼辦?」徐思沐故意說。
「那……」
周翰越想了想,端詳著小靈韻的模樣,似乎是在思索著,這個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女兒,真要是長成了歪瓜裂棗可怎麼辦。
他說:「就算真長歪了,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
更何況基因放著,壓根不可能。
徐思沐摸了摸鼻子,心裡說:不用你養,她已經是坐在億萬家產上的小富婆了。
…………
周翰越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人。
比徐思沐都更有儀式感。
這種儀式感,就意味著,洞房花燭夜也要格外有儀式感。
他仔細的查了查,查詢所謂的洞房花燭夜,到底是領證當天晚上呢,還是婚禮當天呢?
兩種回答的都有。
這樣也好辦,那就有兩次「洞房花燭夜」。
當天晚上在餐桌上,周翰越還特別先「通知」了一下徐思沐,做好準備。
徐思沐餵小靈韻吃飯的手就頓了頓。
「有必要麼?」
周翰越十分鄭重的點頭,「很有必要。」
好吧。
但是徐思沐抓狂的是,為什麼不能直接來呢,提前兩個小時讓她做好準備,又是香氛沐浴又是精油的,搞的好像是要侍寢一樣,弄得她躺在床上都忐忑不安的。
分明兩人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會這樣緊張。
周翰越也去洗了澡,先幫徐思沐吹乾了頭髮。
徐思沐都已經被吹風筒的熱風吹的昏昏欲睡了,結果周翰越關了吹風筒,忽然冒出來一句:「沐沐,那我們開始吧?」
徐思沐:「……」
直接關燈來就好了,搞的這麼隆重幹什麼?
她直接睨了他一眼,「是不是如果我說不行,那你就不做了?」
「不是。」
「那還問什麼問!」
徐思沐被周翰越困在身下,也沒忘了伸手去按牆上的壁燈開關,「關燈!」
周翰越擁商量的語氣問:「能不能不關燈?」
「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會害羞的啊!
徐思沐隨口說道:「因為太亮了!」
然後,周翰越去拿來一條自己的真絲領帶,給徐思沐圍在了眼睛上。
「這樣就好了,完全避光。」
徐思沐:「……」
…………
婚禮,已經是在四個月之後了。
起始於徐思沐的第一次孕吐。
她就去藥店買了試紙去測了一下,發現竟然懷上了。
她坐在馬桶上,就給周翰越打電話。
「周翰越,你是不是上次忘記打傘了!」
徐思沐深深地記得生韻韻的時候那種痛,每次她都會讓周翰越記著做錯措施。
周翰越也同意不要孩子了。
可上次兩人都給忘了,徐思沐事後也沒吃藥,就這麼懷上了。
周翰越當即就放下手中的工作,過來陪著徐思沐去了一趟醫院,特別做了個檢查。
果然是懷上了。
周翰越陪著徐思沐坐在診室外面走廊的公共座椅上。
「這次是我的錯,」周翰越說,「如果不想要,那就流掉吧。」
他這話說的是真心的。
他見過徐思沐生韻韻那個時候的痛,就已經下定決心個不讓她再痛了。
這次真的是意外。
他問過,小產做人流的話,不會很痛,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可是,徐思沐卻捨不得了。
在她的肚子裡,就是和她有緣分的一個孩子,她不捨得打掉。
她轉頭看向周翰越,「我再考慮考慮。」
這兩天裡,楊沁渝,周老太太都輪番過來勸說她,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周翰越直接把人給趕走。
周翰越尊重徐思沐的一切決定。
最後,徐思沐決定:生下來。
這是她的娃。
既然是來了,她就要好好地陪著他長大。
徐思沐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卻不知道,周翰越已經背著她,去約了結紮手術。
她不知道,周翰越也沒打算告訴她。
而另一件事情,就要先於孕期準備,先提上日程了。
那就是婚禮。
總不能像是上一次那樣,肚子都已經顯懷了,籌備好的婚禮,卻又泡湯了。
這次的婚禮,還是在私人小島上。
在飛機起飛前一天,徐思沐叫周翰越一起,去了一個地方。
徐思沐開車,周翰越抱著小靈韻坐在後車座上。
後車座上的小靈韻打滾兒笑鬧,手裡拿著樂高的坦克玩具。
一直到車輛緩緩地停了下來。
這是烈士墓園。
周翰越已經想到,徐思沐會再來一趟,卻沒想到,會帶上他和小靈韻。
徐思沐把車停穩了,車後座的周翰越已經邁著長腿先下了車,又轉身將小靈韻給抱了下來。
徐思沐看著周翰越,「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麼?」
「怪我在和你結婚前,卻還想要來看看他。」
「沐沐,這是人之常情,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戀愛,這就是青春啊,沒什麼可遮掩的,」周翰越說,「走吧,以後每年忌日,我陪著你來。」
他的大掌握著徐思沐的手,一隻手臂抱著小靈韻,一家三口攜手走進墓園之中。
興許是這墓園之中肅穆的氣氛,讓小靈韻都感覺到了,她也不再笑鬧了,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著,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胖乎乎的胳膊抱緊了爸爸的脖子,把小腦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距離上一次來到陸珩的墓碑前,已經過去了快兩年了。
陸珩的照片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
徐思沐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而陸珩卻還是依舊這樣年輕帥氣。
徐思沐將手中的一捧鮮花放在了墓碑前。
「阿珩,我來看你了。」
「這是我女兒,韻韻,」徐思沐將小靈韻給接過來,蹲下來把小靈韻放在地面上,「韻韻,叫叔叔好。」
小靈韻大眼睛眨了眨,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用奶聲奶氣的嗓音說:「叔叔好。」
「乖韻韻。」徐思沐摸了摸小靈韻柔軟的頭髮,「這個叔叔帥麼?」
小靈韻點了點頭。
「他是一個軍人,是媽媽心中最帥的軍人,他為了保護媽媽,犧牲了自己。」
即便是經過多年,徐思沐說起這番話,腦海中也還能回憶起來那天的場景。
她的眼眶有些濕熱。
小靈韻抬起自己的小胖手,幫徐思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媽媽不哭,叔叔是去了天上。」
「嗯?」
小靈韻指著天空,「奶奶說的哦,消失了的人,都會變成天空中的星星咯。」
她指著天空。
深藍色的天空中,能看到幾顆細碎的星。
徐思沐把女兒摟在自己的懷中。
「嗯。」
陸珩就算是飛到天上,也會變成最明亮的那顆星。
徐思沐拉著小靈韻起身,低眸看著照片上陸珩英俊的眉眼。
她想起來陸珩早在她上高中的時候曾經說過。
「等到我從一線退下來,我就帶著你去全國各地去旅遊,看山看水,看海看鳥。」
她轉過身,主動握上周翰越的手。
阿珩,以後的路,有人陪我走,這個人即便不是你,我也會一路前行。
我會用我的眼睛代替你,看山看水,看海看鳥。
阿珩,一路走好。
當周翰越轉眸,看見徐思沐眼眸之中盛滿的亮光,就已經知道了。
徐思沐是真正的走出來了。
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不能去在意。
陸珩在徐思沐心裡,已經是一個不能磨滅的存在,他知道。
他轉頭,又看了一眼那漸行漸遠的墓碑。
阿珩,我答應你,我會永遠護好徐思沐。
我發誓。
墓碑上的照片,穿著軍裝頭戴軍帽的男人,似乎在一瞬間,就已經鮮活了起來,注視著那漸行漸遠的一家三口,眼角彎彎。
…………
隔日。
當徐思沐提前跟著周翰越飛到小島上的時候,發現這裡,和三年前,一點差別都沒有。
她本以為,這裡會成為旅遊勝地。
她卻沒有想到,周翰越並沒有做開發。
他一直都記著,他欠她一個盛世婚禮。
新聞媒體都已經做過報道了。
早在幾個月前,周翰越飛南非,一擲千金拍下了那一枚稀有的粉鑽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先提前透露了,這是作為求婚鑽戒。
而果然,照片一經流露出來,這枚鑽戒真的是好看到讓人無法呼吸,多少你女生都為之瘋狂,可惜呢,鑽石不是她們的,男朋友也不是她們的。
周翰越作為「別人家的老公」,還上了一次熱搜。
上一次是邢娜一直跟著她,這一次,還是邢娜。
只是,邢娜身後,又多了一個人。
徐思沐壓根不知道邢娜和祁然是什麼時候混在一起的,關鍵是,這兩人看起來,一丁點都不般配。
她把祁然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他:「你不是以前一直說,你要找一個溫柔小鳥依人的女朋友麼?」
祁然說:「娜娜也挺小鳥依人的啊。」
徐思沐:「……」
她實在想像不出來,邢娜單手撂翻一個壯漢的時候,哪裡來的小鳥依人。
祁然看了她一眼,「怎麼樣,給我什麼祝福啊?」
徐思沐想了想:「什麼鍋配什麼蓋,一物降一物。」
祁然:「……」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祝福語啊!
祁然恨恨的說:「別想讓我給你的婚禮隨份子了!」
「也不缺你這一份,娜娜給我就行了。」
「……」
祁然跟過來,「你老公是怎麼受得了你的,嘴巴這麼損。」
「我老公就愛我這一款,我們這叫打情罵俏夫妻情趣,」徐思沐從上到下打量著祁然,然後搖了搖頭,「哎,少年,你不懂。」
「少年」祁然:「……」
徐思沐進去女更衣室去換衣服了,祁然不死心的跟在後面,「老子比你還大兩歲呢!徐思沐,你給我滾出來!」
徐思沐開了門,十分認真的說:「等你先去把以前看的小黃片的內容身體力行過在來跟我吼吧。」
祁然:「……」
這次的婚禮,徐思沐的伴娘,是周卿卿,周翰越的表妹,傅婉兮,還有一個是梁錦墨介紹過來的一個小女生,長的很是清秀可人,還彈的一手好鋼琴。
而伴郎呢,是梁易,李崢科,徐景逸還有李遇。
在走紅毯的時候,徐思沐特別私心的將李崢科和周卿卿分到了一組。
周卿卿人自從今年大學畢業回來之後,就鐵了心的要去銷售部去,她自己是學的音樂,進國家交響樂團都是綽綽有餘的,非要頭鐵了的往一家公司裡面擠。
周翰越沒說她,隨她的遍。
能追到李崢科,算是她的運氣。
原本,梁易並不是伴郎,周翰越請的是梁錦墨,而最初,梁錦墨也同意了。
梁錦墨偷摸摸的問周翰越,能不能讓徐夢恬當伴娘。
周翰越派林宇去邀請了,結果被徐夢恬給拒絕了。
「我都已經是離了婚的人了,別找我了,別讓沐沐沾了我的晦氣。」
徐思沐一聽就惱了。
「姐,你哪裡有什麼晦氣,晦氣都是徐海建和鄭東良帶給你的!」
如果不是當年徐海建一心只想要利益,把徐夢恬給推了出去當工具,那也不會落的像是現在。
徐夢恬笑著對徐思沐說:「沐沐,我知道你為姐好,在徐家,也就你一個真心誠意的為我好,但是真的不成。」
用一個離了婚的女人當伴娘,會讓人笑話的。
既然話都已經這樣說了,徐思沐索性也就讓周翰越去另找人了,可是,在回去的路上,徐思沐卻問了周翰越。
「是不是我姐跟梁醫生有什麼貓膩?」
周翰越睜著眼說瞎話:「沒有吧。」
徐思沐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吧!把我給拐走了,還想把我姐給拐走了!」
周翰越立即表忠心:「我絕對向著你和你姐的。」
「那梁錦墨呢?」
「不管他。」
徐思沐十分滿意。
這段對話,不知道怎麼給傳到了梁錦墨的耳中。
梁錦墨當即就撂挑子了。
「這個伴郎我不當了!」
梁易就等著梁錦墨這句話了,十分高興的做替補:「好的哥,你不當我當!」
梁錦墨:「???」
婚禮提前幾天,周翰越的幾個兄弟一聽說私人小島終於開放了,都紛紛攜家帶口的過來度假。
周翰越在視察樓層的時候,就看著幾個小孩子亂成了一鍋粥。
裴小火:「突突突!看我的水槍!」
睿睿:「水的化學式是H2O。」
寧寧和言言兩個文靜的小女孩坐在一邊,比自己的花裙子。
雪糕叫道:「三叔,小心!」
然後,裴小火的水槍噴了周翰越一臉。
在周翰越發火之前,幾個小孩子一鬨而散。
又過了兩天,到了婚禮當天。
徐思沐很早就醒來了,翻來覆去的,索性就醒來先去洗漱。
等到化妝師過來化妝的時候,她無聊,又緊張,就拉著傅婉兮說話。
傅婉兮也是從國外剛回來。
徐思沐低垂著眼瞼,任由面前的化妝師給她畫眼妝,「你不去醫院看看?」
傅航前段時間喝酒喝出來胃穿孔,做了手術,還在醫院裡面躺著。
傅婉兮低著頭,「不去。」
徐思沐說:「你真不去?」
傅婉兮抿著唇,不說話。
徐思沐直接把手裡的一塊海綿朝著她丟了過去。
「喂,你倒是說話啊。」
徐思沐這麼一個動作,讓化妝師往她臉上的刷子一下就畫歪了。
化妝師擺正了徐思沐的臉,「不要亂動,往下看。」
說著,又把剛才畫歪的線給用卸妝液擦掉,還要重新上粉底和散粉。
徐思沐這次不敢說話了。
傅婉兮等到徐思沐化完妝了,才過來說:「我倆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徐思沐說,「你先說,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傅航吧?」
傅婉兮又沒說話。
她從小被傅航欺負長大的,說什麼喜歡,也是少女在破繭成蝶一瞬間的變化吧。
到了時間,外面有人催著徐思沐和傅婉兮。
「新娘,伴娘,要就位了。」
傅婉兮幫徐思沐拿起來身後婚紗的拖尾,跟著她往外走。
徐思沐轉身,在她的額頭上點了點,「你啊,想要什麼,心裡都清楚得很,你又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等到婚禮結束了,去醫院裡面看看吧。」
傅婉兮朝著她呲了呲牙,「你今天都結婚,還管我的事兒。」
徐思沐掐了她一下,「你要不是我閨蜜,我才懶得管你的事。」
傅婉兮看見徐思沐的口紅有點沾牙,叫人拿紙巾幫她擦,「知道你為我好,不過,誰都沒辦法替我走。」
紅地毯盡頭,站著的是身穿白色新郎禮服的周翰越。
男人寬肩窄腰,白色的新郎禮服在他的身上,格外的得體英俊非凡。
他看著她,眼睛裡只有她。
徐思沐手裡拿著捧花,朝著周翰越,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兩次結婚,兩次婚禮,都是和他。
這輩子就是他了。
不會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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