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宿語氣微沉,黎司晚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小侯爺,我突然想起來,我火上還熬著藥呢,我先走一步。」
小心翼翼地繞著夏侯宿遠遠轉了個圈,朝著門口就跑了過去。
等到了門口,黎司晚又冒個頭回來,「等成本出來了,我再來找小侯爺要錢哈。」
說完又一溜煙跑開。
看著黎司晚的背影,夏侯宿眼底划過一抹無奈。
一聲輕嘆之後,朝著門外開口。
「吳尚。」
吳尚快步進來,「小侯爺。」
「恆昌樓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明夜便可動手。」
「明夜啊!」
夏侯宿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屋外斜陽。
「明夜社火節,熱鬧得很,的確適合殺人!」
眼底翻湧,暗潮傾覆。
而另一側的黎司晚倒也沒說謊,跑回藥廬就開始熬藥。
畢竟於公於私於錢,夏侯宿都不能死。
忙了半晌,讓人給夏侯宿將藥送過去之後,就到了晚上。
朱湘雲似是真被嚇到了,剛過了晚膳,她就帶著好大幾個木箱上了門。
美其名曰,侯府娶親,侯府未來的少夫人又是尚書府嫡女,自然是不能怠慢了。
一通好話下來,可真是攢足了面子。
黎司晚也不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只要錢到手就行。
不等朱湘雲離開,黎司晚就讓人把箱子都搬回了自己院裡。
一整晚的時間,都在清點,等有了清單冊子,這才把它們好好鎖了起來。
可事後又覺得還是不妥,畢竟這些東西笨重又多,不好隨身攜帶。
到時候逃走或者遊歷江湖,總不能一直拖著幾個大箱子吧。
最後,黎司晚覺得,將它們都換成銀票。
說做就做,黎司晚跑去找了夏侯宿。
夏侯宿入了宮,黎司晚只好抓了吳宇。
當知道她要去換銀票時,吳宇愣了半晌,最後扛不住黎司晚的堅持,只好讓人把木箱抬了出去。
當然,黎司晚只是拿走了朱湘雲的那部分,至於原主娘親留下的那份,她還是保留著了。
有吳宇跟隨,自然辦事利落。
很快,厚厚一疊銀票就入了黎司晚的懷裡。
黎司晚兩眼冒精光,興奮得一度雙眼發黑。
等回到院裡,正準備美美睡個好覺時,吳心卻從外面回來了。
「小姐,都查到了,恆昌樓的掌柜的,就住在西巷的宅子裡,還有他的一些癖好。」
黎司晚一聽瞬間坐起身來,「好啊,那晚些,就去找他聊聊。」
黎司晚一夜沒睡,但卻一點都不覺得困,走到桌邊開始寫起了購房合同。
等到細節都想全了,這才讓吳心代為書寫。
後續又想著該怎麼和那掌柜的談判。
肯定先是利誘,利誘不成的話,只能是...再借用借用夏侯宿的身份了。
反正他也是三分之一個老闆,也該出出力的。
對於搞錢這件事,黎司晚的準則是,宜快不宜慢。
且,樂此不疲。
一番折騰,又是夜幕降臨。
黎司晚依舊換了身男裝,和吳心一起去了西巷。
今日是社火節,所以街市擁擠又熱鬧。
兩人穿梭在人群里,廢了好大的勁才到了西巷外。
跟著吳心,很快就找到了掌柜所住的宅子。
偌大宏偉,黎司晚一看,便知他恆昌樓肯定賺了不少錢。
前門被社火節的百姓們堵得水泄不通,黎司晚只好繞到了後門處。
以防萬一,留下吳心在對面酒樓候著,若是她出不來,吳心便去搬救兵。
有了後手,黎司晚這才放心準備去敲門。
可剛到門口,卻意外發現,後門竟然露著一道縫。
嘖...有錢人家,都這麼任性的嗎?
門都不關?
黎司晚沒有多想,直接走了進去。
府中燈火通明,卻安靜的有些太過。
尤其外面喧鬧吶喊聲一片,內里一絲聲響都聽不見了。
人影也不見一個,讓黎司晚有些不安。
可一想到恆昌樓,黎司晚又只好大著膽子朝里走。
怕什麼,吳心在外面等著呢,她還有侯府少夫人的身份,最不濟還有夏侯宿,不會有事的。
自我安慰之後,黎司晚心平靜了許多。
走著走著,內里終於有了聲響。
黎司晚快步進去,繞過院牆,「有勞通傳一聲,我找...」
話語中斷,黎司晚瞬間呆在原地。
風中夾雜著血腥氣,讓她四肢一僵。
而不遠處的,長劍帶過寒光,隨著悶哼聲,最後一人也倒了下去。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血流成河。
而那些屍首的一側,卻是熟悉的面孔。
月色混雜著燭火,照亮了夏侯宿的側影。
依舊一身淡雅的狐裘,此刻站在屍首血河旁,慵懶肆意,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
吳尚則是橫著長劍,守在夏侯宿的身側。
黎司晚指尖顫抖著。
這是什麼鬼運氣?
他怎麼會在這裡?
還又殺了人。
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兇案現場的目擊者?
他會殺她滅口嗎?
一瞬間的功夫,除了震驚和恐懼,黎司晚的腦海里又是翻江倒海,想著各種可能。
就在這時,夏侯宿回頭看向了她。
夜色昏暗裡,他唇角輕勾,眼底卻是無盡的冷意。
「好巧啊黎司晚,你又來送死了!」
笑意溫柔,殺意卻如利刃一般刮到了黎司晚的面前。
「小侯爺,誤會,我只是...」
「你只是在跟蹤本侯,是嗎?」
「當然不是,我是來找人的,恆昌樓的掌柜的。」
「你來晚了,他在那兒!」
夏侯宿抬了抬手,指向了血泊中的一具屍首。
黎司晚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哦,其實...不找也行!」
話音剛落,吳宇從外面匆匆跑來,「不好了小侯爺,禁軍朝著我們來了!」
這話一出,夏侯宿眸光一沉,黎司晚心頭更是一跳。
完了。
果不其然,夏侯宿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衣袖。
「吳尚,殺了吧。」
殺...殺了?
殺誰?
黎司晚一愣,當看著吳尚長劍一起,朝她飛刺而來時,黎司晚立馬反應過來。
轉身就跑。
怎麼?
這麼草率的就決定了?
「不關我的事啊,我真的只是來找掌柜的談事情的,我要買恆昌樓,夏侯宿你是知道的啊!」
黎司晚邊說邊跑,還將懷裡的合同拿了出來,朝著後面扔了出去。
她可不敢停下。
她不敢賭夏侯宿這瘋子能停手。
可也就是這一回頭,她根本沒看清前路。
「夏侯宿,我真的...啊!」
一聲慘叫,黎司晚直直撞到了院牆的轉角。
「咚」的一聲,聲音戛然而止,黎司晚的身影就這麼直直倒了下去。
吳尚的劍鋒都到了黎司晚的背後,卻停了下來,將那合同看了一眼,隨後看向夏侯宿。
「小侯爺...」
夏侯宿緩步過去,看了沒看地上的黎司晚一眼,當看了合同之後,皺了皺眉。
就在這時,出去盯情況的吳宇再度返回,卻還多帶回來一個人。
吳心。
吳心一見黎司晚倒在地上,也是嚇了一跳。
等近了知道她無事,這才鬆了口氣。
「吳心,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陪小姐來的,小姐看中了恆昌樓,想買下來,我查到了恆昌樓掌柜住在這裡,今天一起過來談判的。」
「此事她是何時讓你去做的?」
「昨天我陪小姐看完恆昌樓之後,也就是隨小侯爺回府之前。」
是在他決定動手時間之前。
夏侯宿神色微沉,隨後看向吳宇,「禁軍呢?」
「已經過去了,是社火節那邊出了點大亂子,所以...」
吳宇都不好意思說完,隨後四人的目光紛紛落到暈倒的黎司晚身上。
睡吧!
大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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