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璃抿唇,她在此跪了足足一個時辰,兩腿似是沒了知覺一般。
蘇娥剛參拜完,身後跟著的一眾家眷便跟著跪下,齊聲伏禮,聖龍帝卻沒讓他們免禮,他們只好一直叩首伏在地上!
蘇娥是聖龍國的開國元老,雖不曾涉足朝政,卻也功不可沒,如今年已經過百半,卻還要為這後輩的事折騰,而這後輩,還是非國公府血脈所出。
想到這裡,聖龍帝即使再怒,也不禁掃去兩分火氣,沉聲質問道:
「太夫人!你可知罪!」
「臣婦知罪,是臣婦管教不嚴,臣婦有罪,皇上要如何責罰,臣婦決不會有半句怨言。」
「你是有罪!」聖龍帝指著蘇娥沉怒道:「若不是念在你開國有功,朕現在就能抄了你國公府!」r1
殘害皇室宗親,傷其皇家子嗣,按律法,這可是滅門之罪!
只是一個抄家,看得出來聖龍帝對國公府還留有幾分情面,而至今為止,聖龍帝也只是宣了他們上朝,並未實施任何行動,想來是聖龍帝未曾想過要與國公府撕破臉。
「臣婦願接受任何處置!」
蘇娥並未狡辯,而是乖乖領罪。
原本龍顏大怒的聖龍帝見蘇娥這麼識實務,倒是想定她的罪也猶豫了三分,深吸一口怒氣,道:
「好!你知道就好!來人!」聖龍帝大手一揮,怒道:「國公府四姐紈絝無禮,藐視皇威,以下犯上,給朕拉下去痛打九十大板,朕念其國公府為三代忠臣,罰俸三年,立即執行!」
聖龍帝雷厲風行,全然沒有讓白千璃有申辯的機會!
此話一出,群臣竊竊私語,白千璃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九十大板打下去,豈不成爛泥了嗎?
可,白千璃打傷了五殿下,犯的是死罪,這罪似是很重,卻又似理所當然,既然都是死罪了,打死打活又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竟沒有人向她求情,誰都不願意在聖龍帝盛怒的情況下出頭,何況,這幾日國公府風頭過盛,見不得國公府好的大有人在。
「皇上就不問問千璃為什麼會打傷五殿下嗎?」
眼見上前的侍衛就要來到跟前,白千璃暗含一腔怒火無從發泄,氣憤的道。
明明就是岑飛塵跟洛芝蘭合計陷害她,為什麼要將過錯全部算在她頭上!
「放肆!你還敢狡辯!」聖龍帝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被白千璃一句話又挑了起來,大斥道:「滄文軒!這就是你收養的好女兒!給朕押下去!」
白千璃眉頭一凜,她絕不會在這裡妥協,錯不在她一人,為什麼只罰她,而岑飛塵跟洛芝蘭卻一事都沒有!
其中一個侍衛一把擒住白千璃的胳膊,欲將她拖下去,不料,玄熙黑瞳霎時凌厲,一手狠狠的扣住侍衛的手腕,只聽「嗞」的一聲雷響,侍衛像是觸電般抽搐了一下,倒地不起。
另一個侍衛瞬間愣住,不敢再上前!
玄熙眼眸冰冷,眉間的殺氣止不住的外露,陰狠道:
「誰不要命的,可以來試試!」
見這一狀況,大殿中的侍衛紛紛舉起長矛相向,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天平大陸,這些侍衛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人,玄熙竟輕輕鬆鬆就把其中一個侍衛給打暈了,這看起來不過十三的少年究竟是何等人!
聖龍帝神情更怒,老眸暗沉:
「你又是誰?」
玄熙從容的站起來,直視聖龍帝:
「本尊玄熙,白千璃的契約之獸!」
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響起一陣議論聲,聖龍城都傳這白千璃人非人,妖非妖,大多都以為她是妖獸幻出的人類,此時這位看似與人無異的玄熙,竟他才是妖獸?
「信口雌黃!」聖龍帝大怒,一個十歲的孩,怎麼可能可以契約妖獸:「若不想死,快給朕從實招來!否則別怪朕不客氣!」
金鑾殿上鬧事,光是這一罪名就夠他死一百回了!
玄熙舉起左手,袖子隨之滑落,手腕上的契紋現於人前,清晰又繁複:
「誰若敢動白千璃一根汗毛,本尊就讓你們在九泉之下相聚!」
他身上散發的邪氣令人毛骨悚然,冷冷的盯著大殿上的人!
聖龍帝止不住心中的怒火,但看玄熙周圍的氣息似是凍寒三尺,也知道玄熙這話七分是真三分是假,而玄熙手腕上的契紋,更是讓他心生兩分忌憚,寧可信其有,也不願信其無。
他雙手緊緊握著金龍椅把,堂堂一國之君,竟受到了威脅,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兩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子!
眉光一轉,對蘇娥怒斥:
「蘇娥!這就是國公府收養的人?你這是存心要與朕對作嗎?你是不是瞄準了朕的這座龍椅,想要取而代之!」
此話一出,不僅蘇娥心驚了一把,就連朝堂上的眾臣都提心弔膽,聖龍帝可是真怒了,竟將這等話語抬到門面上,眾臣連忙伏地叩,齊聲而道:
「皇上甚言!臣等有罪!」
長公主在一旁也是驚了一下,君是君,臣是臣,雖國君想什麼便是什麼,可這等話若是多了,可是會寒了臣子的心啊!
當下連忙勸:
「皇上,國公府在聖龍國兢兢業業多年,想必太夫人也不知道白千璃跟玄熙是契約關係!」
「臣婦有罪!」蘇娥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辯解,直請罪道:「臣婦但憑皇上懲罰!絕無、半句怨言!」
最後四字,鏗鏘有力,一副視死如歸!
白千璃怎麼都沒想到,玄熙的舉動竟會牽連到國公府的百年聲譽。
「什麼都不必了!朕打她九十大板都是輕的,若不是念在你們國公府,她豈能活到現在!」
聖龍帝勃然大怒,一手拍在龍桌上,玄熙再厲害又如何?
白千璃既然做了滄文軒的義女,那就乖乖盡她做女兒的本分,以國公府的利益優先!玄熙既然是她的契約獸,那就沒理由不聽她的!
沉怒的氣壓讓大殿裡的人連氣都不敢喘。
「等等!」一直伏在地上的滄文軒連忙抬首叫道:「皇上,能否聽微臣一言!」
「朕心意已決,誰若再求情,拉下去一併杖刑!」
聖龍帝的怒火已達,一絲違逆之言都不想再聽!
「既然這樣,那就請皇上讓微臣跟白千璃一起受罰,白千璃所犯的過錯,微臣願意一同承擔!」
滄文軒直起身板,神情嚴肅的揖手道。
聖龍帝龍顏一沉,大怒:
「你什麼?」
他剛才的話不過隨口一,他還沒想過要給國公府難看!
「胡鬧!」還未等滄文軒回話,蘇娥便扭頭喝斥了一聲,隨之看向聖龍帝痛心疾首的道:「是臣婦教導無方,還望皇上開恩!臣婦就這一個孫子,要罰,就罰我這老婆子吧!來去,我老婆子也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還望皇上開恩!」
白千璃她可以不庇佑,可這個孫子她比誰都疼愛,怎麼捨得看著他受苦?
「不,皇上,子不教,父子過,白千璃是微臣一門心思收養的女兒,她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不懂禮數,以上犯上,罪在微臣看護不周,管教不嚴,這些都是微臣的過錯,要罰,就罰在微臣身上,皇上要殺要剮,微臣定無半句怨言!」
滄文軒昂頭看著高位上的聖龍帝絲毫不懼,儼然一副做好了任憑處置的準備,看得聖龍帝心中怒火更盛。
好一句子不教,父之過,看滄文軒是在領罪,實則是在為白千璃開脫,白千璃本身就是一個孩子,一時犯糊塗,不懂禮數,以下犯上也情有可原,原本犯了死罪的白千璃,經這麼一句話罪責竟輕了許多!
要殺要剮?這樣一來,不就是間接他是個昏君嗎?
跪在一旁的滄陽聽到這話更是怒火中燒,絲毫不比聖龍帝清閒多少,嘶聲怒斥:
「滄文軒!我不許你這麼胡鬧,你老子我還在世呢!給我閉嘴!」
「爹,白千璃顧然有錯,可孩兒始終覺得,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隱情,若皇上執意要罰,孩兒願意代替白千璃受罰!」
「你!」
滄陽氣得不上話來,指著滄文軒的手指不停的抖動,他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個白眼狠,聖龍帝已經對國公府網開一面,他竟還要幫著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要置國公府於水深火熱之中!
白千璃低著頭,鼻子突感有些酸楚,其實滄文軒收養她作義女,她卻從未真心把滄文軒當作父親,她與滄文軒的相處時間寥寥無幾,原是想著等以後長大了,她就離開國公府。
可如今,滄文軒竟要幫她罪,更是為她將整個國公府都牽扯進來,這份心,她是真心實意的感受到了。
她發誓,若能躲過這一劫,定將滄文軒當作真正的義父對待。
「還有臣婦!」一直沒話的葉靈萱此時戰戰兢兢的抬頭,害怕讓她眼裡蓄滿了淚水,卻始終沒有掉下來,她定了定心神道:「文軒是臣婦的夫君,夫君受罰,臣婦願為夫君分擔,望皇上成全!」
「還有承澤!四妹犯錯,承澤也願意代替四妹分擔,請皇上成全!」
滄承澤拳頭握緊,伏地跪在金鑾殿中,身體因害怕而微微顫抖,出來的語氣卻是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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