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子儒緊咬牙關,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為了白千璃,他們都願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嗎?
明明他才是國公府的嫡長子,為什麼連一個野丫頭的待遇都不如?
白千璃,國公府置於此,你難道一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他冷冷的看著白千璃跪在地上的背影,神情不甘!
滄瑩瑩戰戰兢兢的跪在滄子儒身後,她何曾見過這種場面,聖龍帝的威壓已經讓她喘不過氣,她爹娘竟又為了白千璃求情到這種地步,嫉妒,不甘,掙扎與害怕,在她心中像污漬一樣,越蔓越大!
「千璃領罰!」白千璃緊咬牙關,雙拳緊握,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聖龍帝,凜眸道:「千璃犯的過錯千璃會一力承擔,與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不過在罰之前,請皇上先聽千璃把話完!」
這話時,白千璃眼神堅定,清澈,倔強又不認輸,對視著聖龍帝無所畏懼。
滄子儒不禁微微一怔,她竟,在為國公府開脫?
白千璃這一句,仿佛是將他方才的所有想法給予否定一般,他的心似是被揪了一下,不出是什麼滋味!
聖龍帝怒瞳微沉,盛怒之下反而變得平靜,若不是他眉間的隱怒,旁人還以為這只是普通的傳召。
這白千璃,氣勢竟絲毫不輸於他!
年紀就已經有了這等氣魄,若等她長大了,難保不會對他造成威脅,且,身邊竟還帶著玄熙這個契約獸!
既然如此,不如趁早將她扼殺在萌芽之中!r1
一聽白千璃的話,滄文軒就急了,連忙道:
「千璃,你怎麼能受刑,有為父在,為父不會讓你受一絲苦頭!」
白千璃深吸一口氣:
「爹,女兒犯的錯,應由女兒承擔,九十大板而已,女兒受得起!」
她抿抿唇,看向玄熙:
「對不起,讓你跟著我一起受苦!」
如果不是她有意跟玄熙作對,就算是岑飛塵邀請,她也未必會應邀!
她心有愧,卻不後悔,若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按自己的心走。
玄熙眸眼微閉,盤腿坐下:
「你想受,我陪你受便是。」
以他的自愈能力,九十大板下來,還不至於要了白千璃的命。
「皇上!」白千璃迎上聖龍帝的視線,稚嫩且響亮的道:「洛芝蘭慫恿五殿下設計陷害千璃,將千璃引至學院後林,又將抑制器拷在千璃跟玄熙身上,洛芝蘭親口跟千璃,要報白山校場一仇!皇上要罰千璃,千璃認,可千璃卻不想認得不明不白,若打完九十大板千璃還活著,肯請皇上為千璃主持公道!」
白千璃一番言語,暗指這一切的幕後主使都是洛芝蘭所為。
岑飛塵是聖龍帝的兒子,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不會拿他開刀,況且確實是白千璃打傷了他,現在還躺在太醫院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既然定不了岑飛塵的罪,還妄想她能夠放過洛芝蘭嗎?
大殿上一直在暗暗自喜的洛子真頓時心驚,白山校場的事鬧得滿城皆知,原以為白千璃打傷五殿下一事可以蓋過他女兒的風頭,此時卻偏偏被白千璃用這樣的方式提起。
他立刻跳出來大罵:
「放肆,你少誣衊我女兒!芝蘭怎麼可能會慫恿五殿下去陷害你!」
這可是欺上罔下之罪,可大可他誠惶誠恐的從隊伍里出列,對聖龍帝揖手道:
「皇上,女絕不會做這等苟且之事,一定是她為了能減輕自己的罪過,編造出來的謊言!」
站在一旁許久不話的岑天翰見此,揖手道:
「稟告父皇,兒臣趕到事發地時,洛姐確實也在場,依兒臣看,不如將洛姐傳上殿,一一細問。」
「是啊!」長公主見聖龍帝若有所思,便知道他的怒火有所鬆懈,聖龍帝統治聖龍國甚久,雖算不上是一代明君,卻也不是個昏君,當下便適時道:「皇上,依本宮看皇侄的建議倒是不錯,您是一國之君,事關重大,可不能偏聽偏信。」
「傳,洛芝蘭。」
見長公主發話,聖龍帝絲毫沒有猶豫,大手一揮,沉聲喚道。
在聖龍帝傳喚白千璃的時候,洛芝蘭就已經被安排在了偏殿。
不到片刻,洛芝蘭邁著步跨進金鑾殿,經過一個時辰的沉澱,她似乎冷靜了不少,臉上雖然還泛著蒼白,可神情卻很平靜。
「臣女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洛芝蘭跪地行了一禮,就見聖龍帝沉聲而問:
「洛芝蘭,朕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學院後林?」
洛芝蘭抿唇,一雙顫抖的手緊緊交纏,似是很害怕,戰戰兢兢的看了白千璃一眼,道:
「臣女跟千璃姐在白山校場時有些誤會,原是想找千璃姐道歉,可臣女見千璃姐跟五殿下並肩游院,臣女不想冒昧打擾,這才悄悄跟在後面,想著等兩人散時,能跟千璃姐上話,誰知」
到這裡,洛芝蘭身子猛然抖了抖,兩手抱著手臂,低著頭似是恐懼的道:
「誰知他們剛走進樹林,千璃姐身上便著了火,不僅將周圍的樹木都還將五殿下、燒得面目全非!」
當時在場的除了她跟岑飛塵,便是白千璃跟玄熙,玄熙跟白千璃形影不離,私下都有傳其兩人關係不正當,所以玄熙的所有話,在這整件事中可以是毫無作用。
而岑天翰跟滄子儒都是出事後才趕來的,所以並不知道一開始的經過,只要洛芝蘭死不承認,聖龍帝就沒辦法定她的罪。
一提到岑飛塵的傷,聖龍帝就怒上心頭,怒目瞪著白千璃:
「你可還有話?」
白千璃氣極,根本沒有面目全非這麼嚴重好不好!
不過就是燒了他的腿而已!
早就知道洛芝蘭是個不好對付的,如今又被她在聖龍帝面前坑了一把,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道:
「皇上,在大皇子趕來之前洛姐曾與千璃發生過爭執,其間千璃將她的右手咬傷,其傷痕就在拇指與食指之間,如果事情真如洛姐所,那千璃的咬痕就不復存在,如果她的右手有咬痕,那就證明洛姐在謊!」
她可是使了十二分的力氣,她就不信連一痕跡都沒有!
一聽這話,洛芝蘭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將手背到後面。
岑天翰注意到了這個動作,眉頭一沉,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右手高高舉起,寬大的衣袖滑落,雪白的藕臂就這麼現於人前。
「皇子殿下,您這是幹什麼!」
洛芝蘭驚呼,聖龍國雖然民風開放,可是在眾目睽睽裸露自己的肢體,那可是不貞的表現。
「大皇子!女怎麼都是一個女子,您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微臣的心嗎?」
洛子真見自己閨女被這麼無禮的對待,當下也是一急,痛心疾首的道。
岑天翰沒有理會洛芝蘭的窘迫,他最討厭的就是會耍心計的女人,不管是昨天在白山校場的事,還是今日在聖龍學院的事,他都更傾向於白千璃,至少那雙眼眸清澈得讓人厭惡不起來。
他定睛看了一眼洛芝蘭右手拇指與食指之間,果真有一排的牙印,雖然已經淡化,可卻還可以看出輪廓,以及細的血痕。
洛芝蘭心驚,她吃痛的想抽回手,卻發現岑天翰擒著她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她蹙眉,奮力的想要掙脫,卻見岑天翰突然鬆手。
「啊!」
洛芝蘭輕呼,整個人便倒在地上。
岑天翰低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回稟父皇,確實有咬痕,千璃姐所言屬實。」
洛子真一聽這話,不可置信的叫道:
「這不可能!」
他連忙抓起洛芝蘭的手看了一眼,果然印著一排牙印,想起洛芝蘭方才所的證詞,他雙眼一黑,踉蹌了兩步,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他咬咬牙,面向聖龍帝痛心疾首的伏地而跪:
「臣,有罪!」
「不是的,爹,不是這樣的,這、這是洛芝雲,跟女兒鬧著玩的時候咬的!」
洛芝蘭慌慌張張的搖頭解釋。
「你當我們都是傻瓜嗎?」白千璃回頭怒瞪著她道:「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咬人?難道你想你妹妹是屬狗的嗎?」
白千璃又看向聖龍帝道:
「若皇上還是不信,可以請太醫來辨認一下牙印是否跟千璃的牙齒吻合,對於太醫院的太醫來,這個並不難做到。」
洛芝蘭這回徹底慌了,她連忙搖頭,可憐楚楚的看著聖龍帝:
「皇上」
「夠了!」
聖龍帝怒目沉威,拍案而起,竟敢在他面前胡編亂造,是把他當傻子了嗎?
殿中眾臣均縮了縮腦袋,只見聖龍帝怒言下令:
「洛府洛芝蘭藐視皇威,慫恿五殿下犯下不道之過,欺上罔下,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一個欺君之罪,只罰了三十大板,算輕的了。
看來,聖龍帝對洛府也頗為寬待。
眾臣不敢言語。
「不要,不要!爹,救救我,救救女兒!」
洛芝蘭一邊搖頭,一邊淚流滿面的喊著,她怎麼可以受這般恥辱,三十大板下來,她會沒命的,都是白千璃的錯,都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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