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皓身為文莊公的嫡長子,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魅力。是一種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風流,這種風流極具吸引力。無疑,這是遺傳了他父親身上最顯著的特質。不過近來一段時間銀皓很是有些憔悴,再也不復往昔風流。這一切只因他父親銀亂天前一段時間與人決鬥,身受重創幾近垂死。服用了大量的靈丹妙藥也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現在還在養傷之中。
直到雲鄉即將顯化,銀皓才精神振奮起來,臉上也終於有了自若之色。此時他踏上妙舞先生所在烏篷船,眼睛盯著曾儒奴手中的異化之獸道:「終於見到『青眼獠牙』了,曾兄……可否把它讓給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曾儒奴連忙道:「聽說你父親正在煉製的『二十三青丹』還缺少一味主藥?」
「是的,正是缺少這味舉世難求的異化之獸——青眼獠牙。」
「是需要完整的一隻嗎?」
「不需要!只要一對青眼、一彎青鰭、十片青鱗、半個巴掌大小的青肉即可。」
「這好辦!」曾儒奴揮了揮手,「你們把魚洗淨,再依皓兄之要求,挖出眼睛、背鰭等物。餘下的再和那十一條『浮沉靈龜』燉作一鍋,供我等享用。」他頓了一頓環顧諸人,又道:「今天要和諸位飲酒吃魚,好好放鬆一下!」
「是!公子!」妙舞先生的兩名弟子應聲道。
餘人紛紛過船而來,銀皓笑道:「那就有勞曾兄了!這『浮沉靈龜』和『青眼獠牙』一鍋煮,不說其他,單說這味道,恐怕即便是十大美食排名第一的『羊角黃牛乳』也有所不及啊。」
「哈哈……這個自然,也不看看這『青眼獠牙』是何等身份!」說話之人是文順公的三子周采。文順公子嗣較少,只有三子。老大和老二全都加入了生死門,隨著生死門一道隱沒於世了,只餘下這三子周采陪伴在側。雲鄉將顯,文順公也帶著周採過來了。
「金鐸太子就在附近,要不要把他也請過來?」程絮緣道。他是文恭公的子嗣,性燥喜靜。
曾儒奴眼睛一亮道:「哦!金鐸太子也來了嗎?我還以為他迎接金鐸靈尊去了呢。」
「要不我去把他請過來?」程絮緣徵詢道。
「求之不得,那就有勞程兄了!」曾儒奴笑道。
「曾兄哪裡話,我這便去了!」程絮緣乘舟離去。
妙舞先生的兩名弟子,現在應該稱呼為曾儒奴的僕人了。兩人已經殺好了魚,雙手奉上青眼、青鰭、青麟、青肉。銀皓激動地接過,正眼也沒瞧這兩人一眼,而是轉向曾儒奴點頭道:「曾兄大恩,銀皓永不敢忘!」
曾儒奴擺了擺手,笑道:「你我兄弟,何須如此客氣,豈不折煞為兄了。希望文莊公快點好起來,重現昔日風采。」
銀皓捏了捏拳頭道:「一定會的!只是希望這次雲鄉之行,我等能有不凡收穫。到時候我一定親自去找那什麼歸隨遲,一決生死為父報仇!」
曾儒奴點了點頭道:「不足慮也!」又轉向妙舞先生,「麻煩先生迴避一下!金鐸太子不喜歡我等擁有奴僕!」說完示意剛殺完魚的兩人帶妙舞先生離開。
「哼!」妙舞先生冷哼了一聲,隨著兩名弟子踏進了另一隻小舟,小舟遠遠劃開隱入別方煙雨之中。
看著師徒三人隱入煙雨之中,周采道:「你說金鐸太子,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然要我等遣散奴僕……他可知這奴僕的好處?!」說罷搖了搖頭,臉上儘是不解之色。
「噓……」曾儒奴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太子快來了,休要提起這些!」
果然,不一會兒煙雨中又飄過來一艘烏篷船。船未至,喧囂之聲先到。一個激昂的聲音傳將出來,「聽說曾兄抓了一頭『青眼獠牙』,是真的嗎?」
曾儒奴、周采、銀皓等一眾初代上仙全都躬身而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曾儒奴趕緊道:「正等太子過來品嘗!」
「哈哈哈……曾兄果然好手段!」金鐸太子哈哈大笑。他原本聲音低沉,而此時卻高亢激昂,顯然是心情極佳。也難怪,他父親金鐸靈尊受萬人敬仰,即將現身,今天可是他極為少有的得意日子。
破開煙雨,船已靠近。那船除去程絮緣、金鐸太子之外,還有懷遠公子、武寧候子嗣冰妹、火妹、錦衣少年等一干人。程絮緣領著他們過來,曾儒奴趕緊迎上前去,拉住金鐸太子的手熱情道:「太子!好久不見了,甚是想念。你我艙中邊吃酒邊論道,豈不暢快。」
烏篷船不大,但也不小。一干人等魚貫而入,走進艙中。黑紗女眼睛不住地在銀皓臉上亂轉,端的是風情萬種。就連較為矜持的冰妹和火妹,也是不是偷瞄銀皓。
不久,在這煙雨朦朧間,碧水湖面上,船艙中不間斷地傳來酒香、魚香……
艙中氣氛極為熱烈,他們觥籌交錯,品嘗著『浮沉靈龜』和『青眼獠牙』的美味。程絮緣夾了一大塊雪白的魚肉給金鐸太子道:「太子嘗嘗!這可是極為難得的!」這一塊魚肉脂肥肉滑,正是異化之獸『青眼獠牙』的腹部,渾身上下沒有半根魚刺。
原本青色的『青眼獠牙』,經過他們的秘制湯水一熬,立即變成了雪白之色。加上香味濃郁和靈魚『浮沉靈龜』的浸染,讓人食指大動。此時『青眼獠牙』中最肥美的所在失去了一大塊,眾人咽了一口口水的同時均感肉疼。要知道這『青眼獠牙』原本就小,程絮緣那一筷子幾乎把整個魚肚子都夾起給了金鐸太子。
曾儒奴喝了一口酒道:「太子!這次雲鄉之行如何?靈尊他老人家有沒透露一些消息?!」
金鐸太子正吃著『青眼獠牙』的魚肚子,滿意道:「嗯!是有,待會我詳細說與爾等聽!」
「是嘛!那太好了!」周采興奮無比,「如此的美景美食美酒於前,我等又能與金鐸太子共聚一桌。小弟我實在是忍不住詩興大發,我要給諸位特別是太子吟詩一首!」
眾人鼓掌,金鐸太子興致高昂道:「那就請周兄來一首!不負此時風光!」
「好!」
「歡迎!」
「周兄,快快來一首!」
「周兄的文采,大家向來都是知道的!」
眾人熱情相邀,武寧候的幾個子嗣,冰妹、火妹、黑紗女全都一臉仰慕地看著周采。原本這樣的聚會她們還排不上號,畢竟這是八公子嗣的盛會。而她們只是『侯』字輩靈仙的子嗣,級別還不夠。這次是碰巧和金鐸太子、懷遠公子等一干人呆在一起,他們才得以能聚於此處。
周采自然志得意滿,享受著眾人矚目的時光。只見他手持酒杯,緩緩站起身來吟唱道。
「碧水烏篷船,青眼獠牙魚,雨。」
周采剛念了句,眾人就轟然叫好。
「好哇!好哇!」
「妙哉!妙哉!」
「這碧、烏、青三字用的極好,在這煙雨朦朧間凸顯這色彩絢麗,乃是一大享受,當浮一大白!」曾儒奴舉起酒杯,仰頭痛飲了一大杯。
「曾兄好酒量,我也飲罷此杯。」銀皓跟著舉起酒杯。
程絮緣道:「只是不知道周兄此詩,是兩句呢,還是兩句半,還是三句?若說是三句,怎麼第一句五個字,第二句五個字,第三句卻只有一個字?實在是讓人念得難受!」
周采的思路被打亂了,一下子想不起來下面的詩句,抓耳撓腮,不忿道:「搗亂!搗亂!這不是還沒有念完麼,這下面兩句絕妙之詞又縮回去了!程兄,讓我在太子面前除臭,你得負責!」
眾皆大笑,冰妹火妹等幾位女修臉色潮紅,更是笑得花枝亂顫。
周采跟著笑了起來,突然猛的一拍腦門道:「有了!」
「快說快說!」眾人催促道。
「先是喜見太子面。」周采躬身向金鐸太子行了個小禮。
「哈哈哈……」金鐸太子笑了起來。
「好好好!此句甚妙!」
「前兩句已經是很高了,這一句更高!」
「雖然是一句大白話,但是足可見證周兄和太子之間的深情厚誼。」
「下一句呢,快點快點。這酒都要喝光了,你的詩還沒念完。」
周采接著道:「後又靈尊來下凡!」
「好!」眾人齊聲喝彩。
「下凡一詞用的極好。」
「誰說不是呢!靈尊乃仙中之仙,如此一來,我等可不就是凡人嘛!」武寧候的子嗣錦衣少年總算是插上了一句話。可他在八公子嗣聚集的場景之中,實在是放不太開。鼓足勇氣說上這麼一句,卻說得輕聲細語斷斷續續。原本艙內就喧鬧不絕,加之他說話時氣勢全無,諸人都沒聽見。他又不敢再說第二句,只得在那裡悶悶不樂的喝酒。
周采一臉傲然坐回座位,一時之間烏篷船內的氣氛達到了高潮。金鐸太子腹飽酒酣,沉聲道:「這次雲鄉將和星島重疊。」
「那太好了!聽說星島是天然寶庫!」曾儒奴興奮道。
「家父還留有一些靈尊從星島之中帶來的天材地寶呢!」銀皓更是興奮無比。
「但是!此次,家父將直接把我們送入雲鄉之中。如此一來,我們將無法獲取星島之中的寶藏!」
懷遠公子道:「雖說大部分星島並無危險,但那是誰也說不準的事。倘若星島有兇險呢?靈尊把我們直接送入雲鄉之中,我看這是好事,最少可以規避許多未知的風險。再說了,雲鄉之中的機緣肯定是要遠勝星島之中的天材地寶,這是無疑的!」
眾人釋然,氣氛又再次濃烈了起來。
「此番雲鄉之行,家父推算過了。」
「怎麼樣?靈尊法旨如何?」
「天災不多,人禍不小。」
……
雨還沒有停,微風依舊。
不知是不是不勝酒力的原因,眾人的神識突然遲鈍起來。朦朧間,諸人似乎見到了一片金色的世界。金鐸太子一個激靈,神魂之中大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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