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蝕日宗長老知道滕州城非常奇怪的各種地脈封印,亦或是錦衣弟子打聽地脈消息的時候再深入探究一下,大家就不會覺得地脈封印在黑影中很詭異,因為地脈封印本身就很詭異。
眾長老面面相覷,卻都一致沉默,等宗主發話。比起在座的眾位長老,宗主的修為顯然更高一籌,內斂的氣勢不自然的散發出來,讓他看上去不怒自威。沉靜的看了眼黑影,宗主突然站起來,身形微動便瞬移至枯樹前,他伸出手掐住黑影的脖子,下意識把黑影當做一個人,脖子便是他脆弱的地方。
因為身體戳在枯樹上,黑影只得用手抓住宗主的胳膊,張開嘴巴噴出一股狂暴的地脈靈氣,下一秒卻是猛地一吸,不但把地脈靈氣吸回去,還順帶從宗主身上吸走一部分靈氣。
幾位長老神情駭然,即便是對宗主的實力有信心,還是不免手心冒汗,詭異的黑影看上去實在是太危險。當初茶攤老闆輕描淡寫的拿著枯樹,現在想來,張長老不禁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實在是太大意,以為茶攤老闆是凡人就掉以輕心。
掐住黑影的脖子不放,任由自己身上的靈氣被吸走,宗主另外一隻手伸出去,攻擊黑影。
過了好一會兒宗主才收手,瞬息之間回到座椅上,表情看不出喜怒道:「確實有狂暴的地脈靈氣,此物還能主動吸收靈氣,只是……」見眾長老都看向這邊,心也跟著提起來,宗主這才繼續說,「此物恐怕只是吸收了一些地脈靈氣,並沒有封印地脈。」不愧是蝕日宗的宗主,短短時間就發現其中的關鍵點,推斷出黑影的真正能耐。
&張長老臉色漲紅,好一會兒也沒說出話來。
趙長老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他很快想到一個可能,陰沉著臉說:「是茶攤老闆故意扔出枯樹,欺騙我們!」
堂堂蝕日宗兩位長老一起被騙,說出去旁人都不會相信。宗主臉色看不出息怒,卻是輕輕揮了揮手說:「把此物送回去吧。」說著站起來,瞬息之間已經消**形,只留下眾位長老。
先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難看,兩位長老丟了人,其他長老不乏偷偷看熱鬧的,甚至還有明目張胆幸災樂禍的。深深覺得自己受到欺騙,受到莫大的侮辱,兩位長老氣沉丹田,當即抬著沉重的枯樹,從小路偷偷離開蝕日宗,出來尋找茶攤。只不過兩位長老被騙的消息還是不翼而飛,在蝕日宗高層之間流傳。
先前聲勢浩大的駕馭飛舟,帶著許多親傳弟子離開蝕日宗,現在親傳弟子全部力竭倒下,兩位長老卻不見蹤影,下面不知道真相的普通內門弟子也免不了在心底嘀咕。
兩位長老剛剛離開蝕日宗,沈寒和霍韶也剛好回到茶攤。豬肉洗乾淨切成小塊,再剁成肉泥,調好味,霍韶已經把白菜葉子燙熟,一片片軟軟的白菜葉子攤開,中間抹一層肉餡,捲起來。
黃狗搖著尾巴站在旁邊,小聲嘀咕,「夫人,多切點肥肉,白菜最喜歡肥肉,咬起來油滋滋,味道才香。瘦肉雖然也好吃,但是硬邦邦的。」
&天割的豬肉有不少肥肉。」沈寒咧開嘴笑笑,繼續說,「要煉油,晚上炸些靈米餅,明天正式對幽州城的普通百姓和修士做生意。」
&寒,咱們家的枯樹怎麼辦?」皎白月拿著抹布擦桌子,大長腿微微彎曲,纖瘦的腰部彎下去,扭頭看了沈寒一眼,接著說,「咱們茶攤的矮桌是不是有點少。」
&明天看看生意如何再說。」沈寒剛巧看到皎白月擦完最後一個桌子,他笑著說,「阿白過來,幫我放肉餡。」
包好的白菜放到鍋里蒸,直到裡面的肉餡熟透,霍韶另外和了一點黑麵團,烙成薄薄的餅,卷著蒸熟的白菜吃,特別香。聖王爺趴在盤子前面,吹著熱氣騰騰的卷餅,小尾巴尖一甩一甩的,突然看向身後,傲嬌道:「來人了!」
黃狗啃一口卷餅,直接甩開狗腿溜達出去,過了一會兒飛快的躥進來,大喊道:「汪,汪汪汪,汪汪,嗷嗚……」
&兩個老頭來給咱們送枯樹了。」茶攤里只有皎白月能聽得懂黃狗的話,他拉著沈寒一起出門,就看到兩位長老一起抬著枯樹,上面的黑影張牙舞爪的轉著圈。
自家枯樹一點都不重,沈寒拿著都能揮舞好幾個圈。皎白月眯起眼睛看著兩位長老,他站在茶攤的保護範圍內扯開嗓子說:「你們不想要地脈嗎?」
&張長老冷哼一聲,一鬆手,趙長老也緊跟著鬆手,枯樹啪嗒一下掉到地上,黑影趁機抓地上的土,撲棱撲棱的,弄得塵土飛揚。兩位長老灰頭土臉的後退一步,趙長老冷下臉說,「此物中根本就沒有地脈,不過是一些地脈靈氣罷了。你們休想欺騙蝕日宗,吾等此次前來便是要跟你們說清楚,地脈必然要歸還蝕日宗!」
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沈寒跑過去抓起枯樹晃了晃,再跑回來插-在木屋旁邊鬆軟的泥土中,還戳了戳彈性極佳的黑影。兩位長老吹鬍子瞪眼,怒目而視,又說了幾句狠話,見沈寒不搭腔,臉上過不去,又怕萬一出現其他修士看到這一幕,便互相對視一眼,恨恨的離開。
&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皎白月攬住沈寒的肩膀,抿了抿嘴說,「只不過地脈是茶攤的,肯定不能給他們。小寒,因為地脈的關係,後院的靈米和小麥長的很快,山楂樹先生和竹筒先生都感覺特別舒服,紅果樹長的也很快。」
&是。」沈寒抱著胳膊,拉著皎白月回茶攤,一邊說著,「明天的茶水和茶點都要漲價,火燒先看看情況再說。阿白你去後院割一塊靈芝,咱們煮點骨頭湯喝。」
幽州城是蝕日宗的勢力範圍,作為宗門內的長老,地位甚高,平時基本上都在打坐修煉,只有發生大事的時候才會出面解決,像這種一次性出動兩位長老的情況,這一百年來還從沒出現過。蝕日宗里的內門弟子都暗地裡猜測,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大事,不過也只有兩位長老心裡清楚,他們跑出去示威,結果茶攤眾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偏偏茶攤有神秘的寶貝護著,還有地脈的存在,任何攻擊都會被反彈回來,弄不好還會飛出去很遠,幽州城裡有那麼多修士,萬一被看到,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兩位長老從小路秘密回到蝕日宗,私下裡見了宗主,保證會拿到地脈,便湊到一起商量辦法。
茶攤就像一個雞蛋,一點縫隙都沒有,兩位長老根本找不到機會,但是他們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傻子,很快就發現可以下手的地方,既然不能直接攻擊茶攤,那麼幽州城的普通百姓和普通修士還是能控制的。
幽州城裡不光有蝕日宗的修士,還有其他門派的修士或者散修來幽州城,或是求寶,或是互相切磋術法,亦或是乾脆來碰運氣,看看蝕日宗收不收弟子的。既然有求於人家,自然就好控制,兩位長老很快以長老的名義把命令一層層傳下去。
&許去幽州城外的茶攤喝茶。」有位散修得到這個消息後,心裡立刻冒出無數問號,跟要好的散修說,「我等修士平時基本不會喝茶,即便是喝,那也是靈茶……」
&州城外的茶攤都是凡夫俗子開的,給路人解渴用的。」另外一位散修面露不屑,「蝕日宗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神經,竟然弄出這樣的命令。」
而討論幽州城外茶攤的不止這兩位修士,蝕日宗對幽州城有著絕對的控制權,兩位長老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前腳發出去的命令,後腳就有宗門弟子傳出去,飛快的傳遍整個幽州城及其周邊地區。一時間許多人都在討論幽州城外面的茶攤,城中的凡人知曉修士的存在,倒是沒覺得稀奇,他們渴了就喝白開水,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喝茶。
倒是修士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對城外的茶攤感興趣,甚至有手腳快的立刻出城,很快找到兩座簡陋的木屋,其中一座木屋上面掛著金絲線繡的「茶」字,眼尖的修士很快發現「茶」字的布料是太極寶絲,心裡暗暗驚訝的同時,對茶攤也起了幾分興趣。
再看看木屋外面不停轉圈的黑影,修士們猛然發現這皮影戲竟然如此逼真,饒是他們身為修士,也看不出控制皮影戲的絲線在哪裡。又不小心聞到茶攤里冒出來的飯菜香味,修士們詭異的沉默片刻,他們竟然感覺肚子有點餓!
有了蝕日宗的免費「宣傳」,沈寒的茶攤一夜之間在幽州城出名,各種修士都找藉口來圍觀一番,看到太極寶絲布料,又看到逼真的黑影,再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探不進茶攤內部,便在心底衡量一番,決定暗中關注這個茶攤。
茶攤裡面的人吃完熱氣騰騰的晚飯,因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沈寒還取出油紙布,繞著後院圍了兩圈,徹底阻隔旁人的視線,讓山楂樹先生和竹筒先生更加自在,可以在後院無憂無慮的散步。皎白月爬到屋頂上,把白天晾上去的衣服拿下來,關上後門,飛快的脫掉衣服鑽進被窩。
雖然茶攤裡面沒有變化,但是外面已經不再是滕州城,而是幽州城,沈寒非常興奮,他感覺自己的茶攤生意肯定會越做越好,賺的銀錢會越來越多……
心裡興奮,又吃得飽飽的,身體便很快起了反應,粉嫩的樹枝直挺挺的貼著小腹,沈寒彎著腰躺在被窩裡,任由皎白月上下其手。這種事已經做過許多次,兩個人有著自己的默契,很快就糾纏在一起。
深夜,身上仿佛壓著整個凡間的地脈終於感覺心不那麼累了,他翻了個身,想要挪動地方,看看別處的風景,卻拼了全身的力氣也不能挪動分毫,那種被封印住的憋屈感覺再次襲來,地脈憤怒的翻了個身!
比起在滕州城一動都不能動的情況,現在還能翻身,似乎好一點,地脈想了想,覺得還是很憤怒,他再次翻了個身!
&白,我總感覺咱們的木屋在上下顛簸。」沈寒兩條細長的大腿架在皎白月的肩膀上,他雙手捏著對方腦袋上面的毛茸茸的耳朵,小聲說,「是不是地脈在翻身?」
&他翻。」皎白月伸手掐住沈寒的樹枝,由上而下的撫摸著,即便是躲在被窩中,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沈寒好看的樹枝頂端冒出晶瑩剔透的液體。惡劣的掐住樹枝根部,沈寒哼哼兩聲,倒是沒有說什麼,皎白月變本加厲,低頭穩住沈寒胸前的紅點,他含糊著說,「小寒,我們將來一定要生一群孩子……」
伸手抓住皎白月屁-股後面毛茸茸的尾巴,用手指戳了戳尾巴根,沈寒閉著眼睛,小聲回答,「等你拿回真身再說。」
&一想到自己將來會有許多小孩,皎白月就特別興奮,他握住沈寒的樹枝,輕輕摩擦著。
對於這種事已經輕車就熟,兩個人配合無間的紛紛弄出來,樹枝慢慢變軟,拿了乾淨的帕子擦乾淨身體,皎白月摟住沈寒,裹緊被褥睡過去。
也幸好修士們的神識探不到茶攤裡面的情況,要不然他們一定會大吃一驚,原來男人和男人是可以在一起的。
幽州城的太陽格外大,早早就冒出來,照在木屋上,背風的地方暖融融的。百寶閣門口,有一個木板做的棚子,四面都堵得嚴嚴實實,頂上還蓋著厚厚的茅草。天剛亮的時候,木棚就打開,賀清然穿戴好衣服走出來,收拾好木棚,匆匆離開茶攤,他要趁著這點時間買點吃食,不然每天聞著茶攤美味的飯菜,要餓死了。
茶攤這邊跟滕州城差不太多,不遠處有一條大河,普通百姓吃的就是河裡的水,平時大家洗菜洗衣服也都在這邊。竹筒先生趁著早晨人少,吧嗒吧嗒跑出來,去泉眼那邊舀水,再吧嗒吧嗒跑回來,把水倒進水缸,甩甩樹根扎進泥土中,蓋上小被子,睡回籠覺。
火燒窩的蓋子「嘭」的打開,火燒跑到外面變成霍韶,新的一天開始了。
沈寒起床的時候,靈米粥已經煮好,霍韶站在灶台前面炒菜,黃狗一邊烤狗爪一邊提建議,「多放肥肉,肥瘦相間那種,鹹菜疙瘩多放點辣椒絲,豬油也多拌點。」
&寒。」皎白月拿著抹布擦桌子,他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快去洗漱,準備吃飯。」
沈寒答應一聲,去後院洗漱,山楂樹先生正和竹筒先生並排著蹲在院子一角,山楂樹先生端著一個大碗,自己喝一口,再給竹筒先生喝一口,兩棵樹一起洗漱呢。
茶攤不缺銀錢,再也不是以前吃不起飯,不捨得吃肉的時候了,早晨的靈米粥里就有切得細細的肉絲,上面還飄著一層油,因為黃狗想吃油,沈寒便都給他撈上。
吃過早飯,沈寒開始燒水,泡茶,等著客人上門。
第一波客人是崩山派等修士,他們自從給木屋取了名字,友情屋,不知不覺間互相之間的關係變好了,尤其是崩山派大師兄和天海派大師兄,彼此之間一個眼神就能看懂對方的意思,其他修士也紛紛找關係要好的一起,有說有笑的進入茶攤。
現在修士們已經確定,只要不對茶攤有歹意,他們可以在茶攤停留一段時間。以前被激勵屋那群修士帶的,以為茶攤內不能久留,扔了銀子就跑出來,現在想想就覺得特別好笑。
修士們現在已經習慣自己帶著茶碗,沈寒也樂得方便,給茶水的時候一般都會多給一點。聖王爺蹲在櫃檯上,驕傲的仰起小腦袋,每一個修士進門的時候都會點評一句,得到好評的修士可以用同樣的銀錢買一份花茶。
崩山派等修士很快買完茶水和茶點離開,沈寒剛鬆了口氣,激勵屋的修士們一個個吹鬍子瞪眼的跑進來,互相之間的氣氛都不怎麼友好。激勵屋雖然比較大,但是足足有二百多位修士,裡面非常擁擠,昨天晚上為了搶地盤,大家都沒休息好,來喝茶的修士們有不少眼上都帶著大大的黑眼圈。
大家心裡都憋著一口氣,買完茶水就走,回激勵屋修煉,因為搶地盤跟實力掛鉤,誰修為厲害,誰就有優先選擇的權利。
等這些固定客戶離開,沈寒揉了揉因為不停舀茶水有點酸的胳膊,跑到櫃檯那邊跟皎白月商量,「咱們的茶水和燒餅總是賣給這些修士也不是辦法,幽州城本地人還一個都沒來呢。」
&皎白月看了眼陶罐里的銀子,認真道,「要不然小寒你出去宣傳宣傳,咱們的火燒那麼好吃,茶水不管是對修士還是對凡人都有好處,他們沒有道理不來試試。」
大家都沒把蝕日宗放在眼裡,只是幽州城的凡人和修士卻都不得不聽從蝕日宗的安排,即便是心裡非常好奇,特別想去茶攤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蝕日宗發出這個命令,但是他們沒有膽子。
沒有人敢冒然得罪蝕日宗,無論是修士們還是普通百姓。
不過幽州城人那麼多,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總歸還是出現了。這位修士之所以來幽州城,是想找機會加入蝕日宗,他把自己帶來的靈丹妙藥,奇珍異草,還有一些在別的地方得到的法器都拿出來,賄賂蝕日宗一位內門管事,那位管事東西確實收下了,卻轉頭對他說,加入蝕日宗可以,但只能是外門弟子。
大型宗門有得天獨厚的條件,能夠庇佑門下弟子,還有一些不外傳的高級功法,但那都是針對內門弟子而言,外門弟子說白了就是拼死拼活幹活、出任務,有事沖在最前頭,一輩子也沒有出路的悲催存在。這位修士是衝著內門弟子來的,以他本身的資質也可以加入內門弟子中,只是內門管事不鬆口,他也沒辦法。
又跟內門管事交涉一番,對方的態度越來越惡劣,這位修士一怒之下扭頭就走,剛巧想起先前蝕日宗傳出來的命令,他正在氣頭上,直接掏出身上僅剩的銀子走進茶攤。
面對第一位陌生客人,沈寒滿臉都是笑容,親自端著茶水、茶點和火燒過來。
自從地脈進入茶攤下面,茶水和茶點中蘊含的靈氣就更加濃郁,所以沈寒先前漲價的時候,崩山派等修士沒有絲毫怨言。這位修士在沈寒笑眯眯的注視下,一仰脖子喝掉茶水,三兩口吃掉茶點,他本來不想吃火燒,但是面對沈寒的笑臉,不太好拒絕,只得拿起來三兩口吞下去。
凡間的吃食對修士有害無益,其中的雜質被修士吸收後,會影響修煉,一般吃到凡間吃食的修士都會第一時間打坐修煉,排出雜質。這位修士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很快找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下,閉上眼睛打坐。
只是體內非但沒有雜質,還有極其純淨的靈氣,這位修士來不及多想便開始煉化體內的靈氣,等他煉化完所有的靈氣,許久未曾有動靜的境界竟然隱隱發生鬆動!要知道他停留在金丹大圓滿狀態下有很多年了,之所以擠破頭想進入蝕日宗,就是想得到機緣,突破金丹,否則他很有可能一直停留在金丹期,直到死!
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遇到這麼好的機緣,這位修士當即狂喜不已,他猛地站起來,瘋狂的哈哈大笑,「怪不得蝕日宗禁止修士去那個茶攤,因為那裡賣的根本就不是普通茶水,而是比靈茶更好的東西!」
這位修士脾氣有點倔,蝕日宗不讓修士進茶攤,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當即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去茶點買了不少茶水和茶點帶走,進幽州城送給修士們。
許多修士不知道這是茶攤的茶水,喝完之後很快發現其中的奧妙,他們紛紛詢問茶水的來歷,得知是幽州城外的茶攤時,沒有因為得罪蝕日宗而害怕,反而因為發現寶貴的東西而全身興奮!
不管是加入大型宗門還是在小門派中成為長老,修士們追求的都是提升境界,亦或是得到機緣,此時提升境界的機緣就在眼前,誰還去管蝕日宗怎麼樣?
因為是第一天針對陌生客戶做生意,沈寒泡的茶水並不多,即便是如此也只賣出去一份,下午的時候那位修士又來買了一些,饒是如此,還是剩下不少茶水。
&以吃茶葉蛋了。」黃狗興奮的搖著尾巴說,「我出去看看這邊有沒有鳥蛋,正好一起煮鳥蛋。」
只不過黃狗前腳跑出去,後腳茶攤就跑來不少修士,大家急哄哄的掏出銀子扔進陶罐里,手裡拿著精緻的茶碗,買完茶水就走。剩下的茶水眨眼間賣完,茶點和火燒也是,眼瞅著還有修士往這邊跑,沈寒趕忙跑到茶攤外面,耐心跟大家解釋,茶水已經賣完,可以明天再來……
等黃狗背上馱著好幾個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鳥蛋回茶攤的時候,就看到所有的茶水都賣完了,黃狗頓時耷拉下狗頭,走到沈寒旁邊說:「夫人,麻煩把這些鳥蛋存著,等以後有多餘的茶水了再煮茶葉蛋。」
&們茶攤生意很好,基本上不會剩下茶水。」沈寒找了一個簍子裝鳥蛋,一邊說著,「這種各種蛋放在一起混合著蒸蛋羹,特別鮮美,晚上吃蛋羹。」
&要放肉丁!」黃狗很快提起精神,他搖搖尾巴跑到灶膛那邊烤了會兒狗爪,又挪到爐子旁邊趴著。
茶攤里的爐子一直燒著,原本木屋外面的柴火早就燒完,好在幽州城外面就有賣柴火的,也不貴,沈寒去買過,還送給那位賣柴的老實漢子一碗茶水,一包茶點。
第一天生意就非常不錯,茶攤眾人都很高興,只不過得到消息的蝕日宗長老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這倆人決定孤立茶攤之前也想過免費給茶攤宣傳的可能,但是以蝕日宗的威信,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公然跟蝕日宗作對。
事實上一開始修士們即便是好奇也沒有接近茶攤的,只是誰知道千算萬算,冒出來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張長老很快派出親傳弟子調查此事,這位修士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也都被扒出來。
&賬!」張長老怒氣沖沖道,「把那個管事給我叫來,不,不用叫來了,直接逐出宗門!」
坐在椅子上微微閉著眼睛,手中捧著親傳弟子特地跑去茶攤買的茶水,趙長老臉色也很難看,他冷聲道:「不知道誰弄出來的規矩,以為送點好處就能加入蝕日宗?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從今以後,我蝕日宗所有的買賣都不會跟杜劍鋒合作。」
&他跟杜劍鋒有過合作的門派或者修士,蝕日宗也不會與之合作。」張長老陰沉著臉補充道。
親傳弟子很快得到命令,把消息傳出去,這回並沒有秘密傳送,而是大搖大擺的。很快幽州城的修士就知道杜劍鋒這個倒霉蛋被蝕日宗徹底孤立,除非他到別的地方,投靠另外一個大型宗門,否則在蝕日宗的地盤裡,只會寸步難行。
杜劍鋒就是賄賂不成,一怒之下進入茶攤的修士,他不怒反笑,大咧咧道:「何必靠蝕日宗,我只要靠著茶攤,每日喝些茶水吃些茶點,偶爾再吃個火燒,便能平穩突破金丹,結成元嬰。」
其他幸災樂禍的修士也很快反應過來,對啊,蝕日宗再怎麼折騰,還有一個神秘的茶攤不聽管呢,人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現在幽州城最起碼有一半修士準備暗中去茶攤買茶水了。還有相當一部分心思敏銳的修士乾脆暗地裡聯繫杜劍鋒,讓他幫忙去茶攤買茶水,再轉身賣給他們,價格高一點沒關係,關鍵是這樣一來比較安全。
誰不知道現在有不少蝕日宗的內門弟子暗中盯著茶攤,萬一蝕日宗準備殺雞儆猴,抓幾個典型,修士們可就倒霉了。
幽州城內風起雲湧,但都跟茶攤沒關係,沈寒穿著山楂樹先生做的嶄新的鞋子領著霍韶進城,趁著天還沒黑透,旁人又不怎麼能看清楚,買了許多青菜和豬肉,還有排骨。
在城門關閉之前,沈寒堪堪跑出城外,一路小跑回到茶攤。
城外此時有不少木屋坐落在茶攤周圍,這裡住著一部分修士和普通百姓,畢竟城內的消費非常高,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所以一些心思活絡的普通百姓或者修士便在城外聚集,花更少的銀錢,享受更好的日子。。
蝕日宗兩位長老因為地脈的事,夜不能寢,日不能息,急得嘴上冒出好幾個大燎泡,雖然抹上一些靈藥就可以消失,但睡一晚上燎泡再次冒出來,被親傳弟子看到都要關心一番,就連宗主都表示,地脈的事不急,總有辦法拿到。
但是時間拖的越久,對兩位長老就越不利,不但說明他倆沒有能耐,更說明他們占著任務不放,說不定交給其他長老,地脈早就拿回宗門封印起來,弟子們已經開始享受地脈的靈氣洗禮了。
&能再這樣下去。」張長老嘴唇上沾著靈藥,他拿出帕子擦乾淨,燎泡已經消失,看了趙長老一眼,冷聲道,「合你我二人之力,把那茶攤困住,蝕日陣法從未遭遇過敵手!」
&此甚好。」趙長老點頭道。
兩位化神期高手趁著夜色離開蝕日宗,駕馭飛行法器來到茶攤外面,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從懷裡掏出符籙,在茶攤外面布上蝕日陣法,最後手指掐訣催動陣法,踩著飛行法器迅速離開。
茶攤眾人毫無反應,大家睡覺的睡覺,做運動的做運動,倒是賀清然總覺得心慌不已,他裹緊被褥,想了一會兒打開木板探出頭看了眼,正好看到正在逐漸暗淡的符籙,那是高級蝕日陣法!
茶攤裡面有沈寒親自布下的小蝕日陣法,賀清然只學了個皮毛,不過也能困住地脈,而兩位化神期高手親自布下的高級蝕日陣法威力非同一般,即便是大乘期大能在此恐怕也不能輕易脫困。
瞬間從木棚中跳出來,賀清然圍著茶攤轉了個圈,確定外面正是蝕日陣法,他趕忙跑到木屋外面拍門。
沈寒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下意識推了推皎白月,「你出去看看。」
&皎白月也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上面毛茸茸的耳朵,隨便拎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幾乎是閉著眼睛走到門口,打開一塊門板,看也不看外面的人,直接問,「什麼事?」
&好了!蝕日宗的長老在咱們茶攤外面布下高級蝕日陣法,這是要對咱們趕盡殺絕。從現在開始想辦法也不一定能逃出去,到時候咱們都會被吸淨靈氣,外面的修士也進不來……」賀清然滿臉焦急,他還沒來得及穿外衣,只穿著單薄的裡衣,被風吹的瑟瑟發抖。
&晚了,明天再說。」皎白月撓了撓自己毛茸茸的耳朵,「嘭」的一下關上門,迷迷糊糊爬到床上,抱住沈寒。
翻了個身,摸了摸皎白月屁-股後面毛茸茸的尾巴,沈寒隱約聽到賀清然說的話,他問:「什麼事?」
&皎白月幾乎快要睡著,「不是什麼大事。」
&沈寒放下心來,往皎白月身上靠了靠,很快睡過去。
聽茶攤夥計這麼說,賀清然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不過他自己修為有限,只是干著急,外面實在是太冷,他只得回到木棚中,鑽進被窩裡,身體慢慢暖和過來,也覺得越來越困,終於還是抵不過睡意。
等第二天沈寒起床,竹筒先生今天不用出去裝水,跟山楂樹先生一起在後院散步,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事。皎白月隱約想起晚上的事,他趕忙說:「小寒,咱們好像被陣法困住了,還是高級蝕日陣法,如果不想辦法,會被吸去所有的靈氣……」
&且還不能做生意!」沈寒很快抓到重點,他摸著下巴想了想,抓起木屋旁邊的枯樹,去找賀清然。
剛好穿好衣服,賀清然跑出木棚,見到沈寒,把高級蝕日陣法的特點說了一遍,總而言之就是茶攤眾人修為不足,除非發生奇蹟,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黃狗不信邪,甩開狗腿跑出去,速度特別快,看著就跟個翻滾的毛糰子似的。
……然後,黃狗就被一個莫名的屏障擋住,整條狗都砸到上面,再緩緩滑下來。
事情,異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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