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一聞言,嘿嘿一笑,伸出手來向前一指:「宮靈小師妹,我是來挑戰你的。」
此言一出,眾人一陣譁然。
「這盧一還真是好意思說出口,這麼大歲數了,卻去挑戰小師妹。」
「可不是嘛,剛才看他走出去,還以為他要挑戰落霞師姐,心中本還稱讚他勇氣可嘉,卻沒想到是挑軟柿子去捏的,真是好不害臊。」
「我看他這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宮靈那小丫頭可不是好惹的,盧一要是霸占了這丫頭的位置,以後都別想有好日子過,還想在凌煙閣好好修煉,門兒都沒有。」
「就是,換成我,寧願去挑戰落霞師姐,也不去尋這丫頭的麻煩,若是被她纏上了,這一年半載也別想再安心修煉了。」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葉浩心中也是憤憤不平,雖然他進入引劍池時間不長,但是這個盧一師兄他卻是聽說過的,先不論他資質如何,就憑著修行近三十年的元氣,宮靈也不是對手的,一想到這裡,葉浩沒來由的替宮靈擔心起來。
宮靈眼珠亂轉,計上心來,她捂嘴一笑:「小妹我年方二八,請問盧一師兄貴庚?」
盧一聞言,臉上一紅:「啊,這個……師兄我虛長小師妹十七歲。」
剛一說完,凌煙閣前頓時笑聲四起,皆在笑罵盧一以大欺小。
盧一不以為然道:「誒,我們是修仙之人,年歲不能代表什麼,小師妹你乃是陳師伯的高徒,天賦極佳,師兄我也是自嘆不如啊,今天就是來與師妹互相切磋切磋,如果我僥倖贏了,便借師妹凌虛閣寶地一用,不會太久,就借半年時間,半年之後,師兄我就離去,小師妹你千萬不要來找我的麻煩啊。」
葉浩一聽,心中啐道:「真不要臉,好話壞話都讓你說盡了,明明挑戰成功的可以留在凌虛閣內修煉一年時間,他卻怕宮靈找他麻煩,偏偏說成借用半年,這算盤打的真響。」
宮靈笑道:「盧一師兄說的極是,宗門自有規定,小妹輸了又怎敢找師兄的麻煩呢,不過小妹有個要求,請盧一師兄答應。」
盧一問道:「什麼要求,小師妹請說。」
宮靈道:「師兄你年少時便拜入引劍池,修行已近三十年,小妹我才滿十六歲,修行時日尚短,若是就這般比試,就算師兄贏了也會被宗門上下取笑,小妹有個提議,我們不如只比劍法,不比法力,師兄你劍法贏了我,自然是沒人會有非議的,小妹也不會來尋師兄的不是,你看怎麼樣?」
盧一聞言,心中盤算:這小丫頭要跟我比劍法,我雖然修仙資質一般,但這劍法可是實實在在的練習了幾十年,難不成還比不過她,這樣贏了便不會有人說我以大欺小,也不會被這丫頭纏鬧,豈不正合我意……
想到這裡,盧一大笑:「好,小師妹的提議不錯,我們就這般比法,師妹你若輸了定要履行諾言,不能妨礙我的修行。」
宮靈含笑點頭:「小妹說到做到,師兄請吧。」
盧一不敢怠慢,拔出長劍,道了聲「小心」,一劍直取宮靈。
宮靈神情淡然,腳尖在地上一點,便橫掠出去,手中已多了一把劍,反手劃向盧一肩頭。
盧一見宮靈身法如電,心中自是一驚,急急收回刺出的長劍,反身格擋,眼見兩劍相碰,卻不想宮靈的長劍一收,再次彈身而起。
盧一被戲耍,心中微怒:「小師妹,說好比劍,為什麼故弄玄虛,快快出手。」
宮靈咯咯一笑:「師兄急什麼,這就是我的劍法,你可要看好了。」說著,一抹劍光自盧一頭頂刺下。
盧一退出兩步,使出引龍劍法中的絕招,再次欺身而上,不想,宮靈這一劍又是虛招,盧一再度刺空。
一連七八招,宮靈皆是如此。
葉浩在人群之中看的清楚,心中暗道:看來小師姐把這幾天跟我拆招的虛實劍法已練的純熟,盧一若是不出全力,她便都使虛招,以靜制動,只待尋到破綻,才出實招。
果然,十多招過後,盧一便覺自己似是被宮靈當成了猴子般戲耍,頓時惱羞成怒,劍招一劍快過一劍,一心想要刺到宮靈的身上。
宮靈見時機成熟,後背故意露出個破綻,盧一一見頓時大喜,運出全力,直刺下去,宮靈身子瞬間彈起一丈,落下時腳尖在盧一劍柄上一點,盧一的劍不僅刺空,受到宮靈的腳力,身子也俯衝去一寸,而此時宮靈借腳尖一點之力,騰身再起,落於盧一身後。
盧一心叫不秒,剛要收劍反身,不想一柄長劍已抵在脖頸之上,頓時渾身汗毛直立。
「哈哈,盧一師兄,你輸了呢。」身後傳來宮靈咯咯笑聲,盧一一張臉憋的通紅,心中別提有多憋屈,嘴角的八字鬍上下亂顫,顯然是氣急。
「宮靈師妹,好劍法,好心計!」盧一心中有氣,又覺丟臉,語氣自然不善。
宮靈收了長劍,狡黠一笑:「多謝盧一師兄相讓。」
「哼」盧一甩了甩衣袖,留下個白眼,逃之夭夭。
「哈哈……」凌煙閣前眾人爆出陣陣笑聲,彷如看到了引劍池最最可笑的一幕。
宮靈轉身向眾人說道:「各位師兄師姐,宮靈年紀最小,你們可千萬別再來爭我的位置啊。」
人群中頓時有人喊道:「小師妹,你放心吧,除了盧一那個笨蛋誰也不敢和你搶的,誰搶了你的位置以後還能好好修煉才怪。」
其餘眾人皆隨聲附和。
宮靈一聽,臉上頓時樂開了花,蹦蹦跳跳的回到丹落霞身邊,轉過頭來目光投在葉浩的臉上,對著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這一笑,仿佛海棠花開,百媚從生,眾人看的皆是醉了。
「原來小師姐笑起來這般好看……」葉浩迎向宮靈的目光,心中不覺小鹿亂撞。
身旁的石大塊卻在此時拍拍葉浩的肩頭,嘿嘿笑道:「小浩子,宮靈這小丫頭模樣長的挺俊,修仙天賦又好,跟你年齡也是相差不多,不如你加把勁把她追過來做媳婦吧。」
「石頭哥,你別亂說。」葉浩一聽頓時滿面紅雲。
身旁之人都當石大塊在插科打諢,也都跟著調笑起來,葉浩更覺羞澀難當,無地自容。
石大塊說道:「小浩子,哥哥可不是取笑你,真是覺得挺合適,你們現在又住在一起,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叫近什麼台得什麼月的,不就是說你們嗎。」
葉浩聞言大窘:「石頭哥,什麼叫住在一起啊……這話可不能隨便講,而且……而且我才十四歲……」
石大塊說道:「十四歲怎麼了,咱村里一般到你這個年齡都開始物色媳婦了,你可以先提親,過兩年再娶過門那也不錯,你要是不好意思說,那哥哥我可以幫你啊。」說著,便要跨步上前。
葉浩趕忙一把拽住:「哎呦,我的好石頭哥,這麼多人你想羞死我嗎,今天咱們是看師兄師姐切磋的,可別分心做這些。」
石大塊說道:「有什麼好看的,今天這架打的也就這樣了,每年都差不多,大師兄那是誰也不敢挑戰的,褚越那小子修為也不低於元鶴,我看今天在場的也沒有人能贏的了他。」
葉浩一愣:「不會吧?難道今天的挑戰就這麼結束了?」
石大塊說道:「可不,不然我幹嘛去給你提親。」說罷便又要拔腿向前。
正在此時,忽然天邊一道飛劍破空之聲傳來,眾人都聽的清楚,抬頭一看,卻見盧一腳踏飛劍折返回來,那劍光如電,瞬息已至凌煙閣前。
此時的盧一長發飄舞,目光湛湛,周身上下充滿暴虐的氣息,而他站在眾人之前的身影似是和從前大不相同,眼中射出狠戾之色,讓人望之膽寒。
「嘶……這是盧一?怎麼和剛才狼狽而去的樣子完全不同?」人群中有人說道。
在場眾人皆是這般疑惑不解。
宮靈見盧一折返回來,心頭也是不解,上前一步說道:「怎麼,盧一師兄,莫非想和小妹重新比試嗎?」
此刻的盧一臉色陰沉,表情僵硬,說話的聲音也似和從前有些不同:「不,我回來挑戰褚越。」
「什麼?挑戰褚越?我沒聽錯吧?」
「就連小師妹都打不過,還來挑戰褚越,那不是來自取其辱?」
「可不是嘛,這人好怪,明明知道自己的斤兩還敢來挑戰褚越,真是好笑啊。」
眾人聞言皆是一番嘲笑。
宮靈一聽也是一愣,緩過神來才道:「既然不關我的事,那我回去了。」
盧一也不答話,身上散出凌厲氣勢,一時天地間靈氣涌動,周身光華迸射。
「褚越,出來一戰。」盧一一聲長嘯,震天動地。
「這是怎麼回事?盧一的氣勢好強。」
「莫非剛才輸給小師妹後,反而激發了戰意?」
「這感覺好陌生,他真的是盧一嗎?」
「確是讓人不解,但他的的確確是盧一不假……」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心中皆都生出疑惑。
「褚越在此!」一聲大喝,一個身材不高,長相平平的身影自凌煙閣內激射而出,四平八穩的落在盧一身前。
「你是盧一師兄?」褚越上下打量,心中狐疑。
「不錯,我就是盧一,現在特來挑戰褚師弟。」盧一神色不動道。
褚越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盧一點了點頭,眼中頓時紅光一閃,爆出一絲如電的精芒,攝人的心魄。
便在此時,盧一雙手鬼魅般一揮,背上長劍離身而起,一道寒芒直取褚越。
「嗯?」褚越準備不及,被這道激射來的劍影嚇了一跳,匆忙間騰身而起,立於虛空之上,堪堪躲過致命一擊。
褚越眉頭緊鎖,心中暗惱,這盧一怎麼絲毫不顧同門之情,竟一出手便是殺招。
他口中念動法訣,身後長劍頓有感應,隨著右手一指,彈射而去,與緊隨而來的那把致命之劍相擊在一起,碰撞出一團炫目劍光。
劍光才一散去,盧一鬼魅般的出現在褚越的身後,一股恐怖的氣息死死鎖定了褚越,褚越身在半空,頓覺如芒在刺,他想移開身體,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子竟不能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褚越心中驚懼,這是他修道以來頭一次遇到此種情形。
盧一陰測測一笑,嘴上那兩撇山羊鬍須不住亂顫,表情既詼諧又陰寒。
他伸出一隻手指,點向褚越背後,口中念念有詞,整個空間跟著顫動了一下,虛空之上竟瞬息幻化出無數道利劍虛影,向著褚越激射過去。
褚越越想轉身,卻越是無能為力,身子仿佛被這天地禁錮住一樣,身後的恐怖氣息已臨近自身,他渾身顫慄不止,竟在此時生出一絲面臨死亡的感覺。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自凌煙閣內彈射出一道白衣身影,那身影迅疾無比,直衝雲霄,手中印訣掐起,不一會便變出現數十種變化,最終定格為一把巨大的劍鞘,那劍鞘隨著白衣身影元氣加持,竟然仍在不斷變化體型,一瞬間爆裂開來,幻化成無數把體型稍小的劍鞘。
「收元」隨著白衣人一聲大喝,虛空中無數把元氣劍鞘激射而去,目標恰好是盧一的方位。
這些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當盧一的無數利劍虛影衝出之際,白衣人的萬千元力劍鞘也已發出,霎時間便如葫蘆裝酒一般,將盧一發出的利劍盡數收進劍鞘之中。
盧一面色大變,想要收回漫天幻劍卻已是不能,虛空中自己法力化出的元氣利劍一瞬間盡皆被白衣人收去,頓時盧一周身氣勢銳減,大不如前。
那白衣人背負雙手,傲立虛空,長發飛揚,遍體生輝。
就在此時,位於二人中間的褚越卻是突然可以動了,他迅疾閃動身形,騰挪出去,手中招回長劍,眼望二人,心中震駭無比。
一時間三人分犄角之勢而立。
「多謝大師兄出手相救。」褚越面色逐漸平靜,對那白衣人施禮道。
那虛空而立的白衣身影正是唐倚樓。
他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陽光般的笑容,頓時讓人感到內心平靜無比。
褚越轉頭對盧一喝道:「盧一師兄,方才為何不顧同門之情,對我痛下狠手?還有,你剛才施展的是什麼法術,怎會一瞬間縛住我的身體,讓我周身血脈倒流,元氣凝固!」
盧一也不答話,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配上他充血的赤目,讓人沒來由心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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