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江河行已經目睹事情的經過,哪知道,吳漢的報告卻讓江河行坐立不安。
出什麼事了呢,這個張豐介紹,自己打通了鄭三的路子,給鄭三不少玉石,鄭三專門找個地方給他們藏匿鹽,是自己的一處莊園,平時也沒人敢去,也沒人敢查。
江河行聽罷,良久無語,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他沒想到,這個鄭三,居然這麼快就變的自己就不認識了。
江河行從來平州開始,就有意的建立以自己為核心,以張家莊逃難的青州難民和張家莊村民為外圍的利益群體。不為別的,就是為這個平州的向心力,能有一批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核心團體。
江河行將最大的利益給他們,以求忠誠。沒想到,這個鄭三,在自己三令五申,百般勸誡之下,居然和南陽的商人一起,倒賣起鹽來。顯武城商賈雲集,除了鹽之外,鄭三又做多少不該做之事呢,又拿了商家多少好處呢?
江河行沉默不語,只是呆呆的走來走去,時不時長吁短嘆。
吳漢看江河行不做決定,也不多摻和,匆匆告辭,返回軍營。
江河行拿著吳漢的報告,急忙命親兵叫來李孝文劉慶。。李孝文和劉慶匆匆趕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江河行將事情經過跟他講完。李孝文也是半晌無語,連連嘆氣,並不表態。
劉慶鐵青著臉看了兩遍報告,最後將報告往桌子上一摔,站起身,沖江河行一施禮道:「和王,是我監管不力,甘心受罰。」
江河行一擺手道:「這個是我的錯,以前這方面沒想太多,想著靠者忠誠,靠著較高的收入,就能將人心穩住。鄭三一家。軍功也是不小,良田分有多少?可這有用嗎?哎,這該怎麼辦呢?」
說著話,江河行往座椅上一趟。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嘴裡兀自長吁短嘆。
劉慶上前一步道:「和王,不必如此憂心,人心不足蛇吞象,本是常理。顯武城豪商富賈雲集之地。生活奢侈異常,人心難免動搖。你不能老按以前是難民的眼光看待,覺得現在給他們的夠多了,他們該滿足,他們該奉公守法。我有個想法,像顯武城這樣的地方,非一般人能把持住自己。就是將鄭三拿下,將來也得換個能守住自己的人。」
江河行看看劉慶道:「劉慶,你這是什麼意思?前段時間,你不是剛剛頒布法令嗎。限制官商,越說各地官員的,難道還不夠?」
劉慶道:「君子畏天,小人懼刑。人總有點怕什麼,才能真正的約束住。現在平州的這些官員,跟你一起打下平州之人,首先不畏懼刑罰,他們算準你不會真的要的命,或者不會過重的懲罰,或者仗著自己有功勞。覺得這是他該得,所以,不會太畏懼法令,若是不畏懼法令。再不懼怕天意這些,你說,這還不亂套嗎?」
江河行猛地站起來,衝到劉慶面前,劉慶嚇了一跳,連著後退幾步。
江河行還是抓住劉慶道:「說的好。不畏天,不畏刑,這個社會馬上就會潰爛,是我以前太疏忽。這些跟我一起的人,現在都是身居要職,掌控平州軍政大權。亂政無善人啊,若是這些人一亂,平州再難和平。」
江河行說完,又回到自己的桌椅上,反覆琢磨劉慶之話。對呀,一個社會,人人都無所畏懼,天不怕,地不怕,刑罰再不重,哎,人間地獄的重現就不會遠。
光靠法令夠嗎?不夠,法令是建立在社會道德之上的,算是道德要求的最低標準。一個社會若是道德水準高,法令自然好實施,違法的成本不僅僅體現在官府的懲罰,更多會有來自社會道德層面的壓力。
江河行冥思苦想一陣,心道:這個天理道,看來得加內容,光靠人的自愛,自立,自強等還是不夠。一個社會的道德原點必然來源於人的畏懼,最應該的畏懼天意。若無對天意的畏懼,人心總是會浮躁不安。稍有成績,狂妄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甚至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好在這個時代,人人本都相信有天意,在天理道裡面,假如對天意的畏懼,可謂順理成章。
那像後世那樣,要人相信有天意,非得證明一番不可。即使證明出有天意存在,能信的也未必有幾人。
江河行心裡感嘆,還是這個時候的道德建設相對簡單,畢竟畏懼天意的基礎都在,只需簡單引導即可。
劉慶和李孝文看江河行坐在那裡發呆,以為這次是真傷到他了,面面相覷,也不敢說,也不敢走。
過了半天,劉慶看不是個事,直接來到江河行桌子前。施禮道:「和王,你看這樣如何,鄭三帶來之後,由我來審問即可,絕對不讓你為難。我知道,你對鄭三有感情,不願意處置他,就由我來處置就可以。」
江河行聽到劉慶所講,不再想七想八,聽到劉慶所講,覺得甚有道理,本來這就是劉慶之事。自己有時候有些職責不分,把這些人的工作給做了,還是每個人各司其職最好。
江河行點點頭,算是答應劉慶所說。
劉慶先行告辭,李孝文留下來,又勸慰江河行一番。江河行和他談起顯武城誰來接班,李孝文想了想,一時之間,還真沒合適的人能接替。按說,徐朗算不錯,一個正經的老夫子,不過明年要隨江河行去長安,再說安武也有長遠的規劃,尤其是準備收兩郡之前,不能再換人。
江河行和李孝文討論半天,一時居然沒人,因為各地都要人,現在就是從軍中抽人都不行。最後,江河行靈機一動,說道:「讓商會直接管理顯武城吧。」
李孝文苦笑不得,也不知道江河行這想的哪一出,居然讓商會直接管理顯武城。
李孝文緊鎖眉頭,問道:「和王,你前面剛剛限制官員跟商人交往,現在可倒好,直接讓商會管理顯武城,不是商人更加有權力了嗎?」
江河行道:「我限制官員跟商人交往,並不是限制商人的權力,更多是為了限制官員。限制什麼呢,保證商業交易不因權力的介入而扭曲。」
李孝文道:「和王,你的一些主張,說實話,我一開始雖然不懂,不理解,但後來還是能證明你的主張還是有些道理。可商會不是一個人啊,是一群人啊,雖說有會長,可下面還有各行各業的分會,彼此都不服氣,這個管理起來恐怕很難吧?」
江河行道:「為什麼要會長管呢?讓他們自己管自己就行,將稅收上來,維持地方治安,維護地方法紀,保證生活秩序,保證生意正常進行就可以。本來也沒什麼難度啊?這些富戶豪商,那個都是人精,按說那個做都可以,只是別人不服氣,所以才不得以讓他們用商會來管理。」
李孝文看江河行還真的將這一荒唐的主意打算實施,心裡更是打鼓,自己沒有江河行見識多,你怎麼說,他都有歪理能反駁你。
李孝文想了想道:「這樣吧,和王,這事還是太大,聽聽大家的意見吧。」
江河行點點頭,這事還是真的給大家好好商量商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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