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耀眼,人群擁擠。
只見君緋雨滿臉嬌羞嫣紅,目光皆在她身邊之人的身上,可見她的專注與痴愛。
那人身形修長高挑,穿著一襲紅衣,玄紋雲袖。一張繁華如同桃花妖魅惹人心跳的面龐,眼梢天生帶魅,頭頂上別著一張面具,遮住了前額與半邊頭頂。
他眼波流轉,明明生得玩世不恭,比之女子還要美麗妖治的面龐,但是卻沒有一點的女氣,反而只讓人覺得美好勾魂,被他目光看到渾身都忍不住火熱,男女都無法抵抗。
傾國傾城並未說的只是女子,就算是男子一樣可以。
人的氣質可以改變一人,穆清黎看著男子打扮的洛瑜,女子打扮時他以假亂真,做了男子打扮一樣讓人完全尋不到一點破綻。就算面龐明明一摸一樣,但是一眼看去還有些恍然不覺是同一個人。
洛瑜與君緋雨這時候同樣看到了穆清黎,兩人的腳步都頓了一下。君緋雨張大嘴巴,想要驚呼又沒有發出聲音,小心翼翼的看了君榮珏一眼,發現他神色沒有一點的變化,心底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有些懊悔,怎麼就這麼巧碰見清黎姐姐他們呢,若是被太子哥哥發現洛瑜是男子,那麼清黎姐姐會不會有麻煩?
心中不斷思緒,又有幾分的僥倖。太子哥哥這麼疼清黎姐姐,一定不會生清黎姐姐的氣的罷。如此若是因為這樣,讓洛瑜不再做婢女就更好了。
君緋雨心想僥倖想著,抬頭看向身邊的洛瑜,就見到他此時神色有些複雜,眼神也讓人不明白,卻沒有她想到的慌張與驚亂。
洛瑜只覺得手上一緊,緊得他有些感覺到了痛。低頭看君緋雨看來,見她微微抿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會神色微微慌亂,低低急道:「洛瑜,怎麼辦?清黎姐姐和太子哥哥在那裡,要是被太子哥哥認出來就不好了,我們?」
洛瑜搖頭。太子?他早就知道他是男子身份了。
穆清黎看著兩人的沉默和君緋雨臉上明顯的驚慌,輕輕一笑,側頭看向君榮珏:「你嚇到他們了。」
君榮珏淡道:「他們自己嚇了自己。」
穆清黎聞言輕笑,心知他早就知道洛瑜的真實身份,只是從來沒有說出來而已。
這時候君緋雨二人已經走到面具攤前,看著穆清黎,君緋雨有些底氣不足的低低叫道:「清黎姐姐,好巧啊。」
「是很巧。」穆清黎打量洛瑜一眼,促狹的眨眨眼:「緋雨這是打哪裡找來的美男?」
君緋雨面龐漲紅,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完整的話,最後羞惱的叫喚一聲:「清黎姐姐!」
「呵呵。」穆清黎失笑,搖頭道:「不逗你了,專程到這裡來賣面具?」
「恩!」君緋雨點頭,側頭看了看洛瑜,低笑道:「洛瑜換衣服的時候從衣店老闆那裡拿來的面具,我也很喜歡就問老闆了方向,這才準備來買的。」邊說邊不時看了看君榮珏,見他毫無異色與生氣的模樣,心中不由的一喜。
洛瑜為了報恩才跟在清黎姐姐的身邊,如今已經這麼久了。原本怕給清黎姐姐添了麻煩便是一直做女子打扮,如今看來太子哥哥並不生氣,那是不是洛瑜就可以恢復男身了?
穆清黎看洛瑜頭上的面具,心下瞭然。他是子魔族人,頭生著兩角,要是不挽女子髮鬢就會被人看出來,這帶著面具也是為了遮住那特徵。
洛瑜剛好抬頭和她的視線對視在一起,然後就平靜的垂下眼睛,這一番動作和他平常做婢女時候一樣,但是卻沒有婢女時候的卑微感覺。
穆清黎目光一閃,朝君緋雨微笑道:「不是要面具嗎?拿一張吧,反正已經給錢了。」
「是啊!是啊!」面具攤子的婦人連忙殷勤道:「這位姑娘隨便拿,旁邊的姑娘已經給過錢了。」今天是造了什麼樣的大福啊,居然一次見著這麼多位神仙一樣的人,這活了大半輩子這幾位是她見過生得最好的人了。
「好!」君緋雨欣然點頭,從面具攤子上選了與洛瑜頭上相對的一面,滿面喜色的就帶了上去。透過面具,只可見她一雙閃亮的眸子,朝穆清黎歡喜的叫道:「清黎姐姐,我帶著好看嗎?」
穆清黎搖頭好笑:「沒你的臉好看。」
君緋雨小聲驚叫了一下,馬上就將面具拉上了頭頂。只聽到「哧」的一聲笑,看到穆清黎神色上明顯的戲謔,心知自己那番動作做的太快,面色又色不由的飄過不自然的羞惱。
穆清黎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漲紅猶如包子一般的面龐,看她更加羞惱的目光,趕緊鬆開手就笑道:「走吧!去別的地方看看,這花燈會有趣的節目還真的不少。」
君緋雨努了努嘴,眼睛閃動著亮光,點頭應下來,興奮笑道:「清黎姐姐,剛剛我從那邊走來,看到異客居正在舉行他們特別的節目,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異客居的節目?
穆清黎嘴角一勾,看了君榮珏一眼,笑道:「好。」
君榮珏知曉異客居是她所作的產業,這節目自然她自己也是知道是怎麼回事,更有可能本來就是她所布置的。就不知道這小妖精又想要做什麼,心想所想不管她做什麼,竟是都覺得可愛,反而更加喜愛她。
「呵。」君榮珏被自己的想法給惹得輕笑出聲,看著穆清黎。
真的是一個妖精罷,他如何也擺脫不開,如何也無法逃離,只願這樣一隻的沉淪下去,更願沉淪到了更深更深。
異客居位於陽城中央作為最繁華熱鬧地帶,尤其是陽城第一樓的生命就讓許多的權貴與富家子弟停留在此處。如今異客居同樣張燈結彩,道道的紅綾燈籠讓人驚艷,尤其是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花燈更讓人驚奇不已。
此時異客居門前廣闊的平地上布置著一處花台,花台做工精緻大氣,上面正站立一名年輕男子,正是異客居的掌事,在他的身後站立十名妙齡少女,女子們生得嬌美,手中皆端著一面該有紅錦的托盤,就不知道那紅錦下到底是有什麼珍寶。
異客居掌事拿著手中的一面宣紙,滿臉笑容的開始念出猜燈謎勝出的前十名人名字。
擁擠的人群中頓時精驚起一陣的歡呼聲音,更多細小的艷羨議論聲。誰都知曉異客居的大方,這十人可是要發一筆橫財了。
穆清黎對這十名獎勵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對這些也並不在乎,與君榮珏一起就在人群中輕巧的穿過走到了前面。相比他們的簡易,君緋雨兩人就顯得比較困難一些,一路都是靠著洛瑜在人群中擁擠才護著她來到穆清黎的身邊。
君緋雨緊緊靠在他的懷裡,只願若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站在前方花台對面,穆清黎轉眼就看到同樣站在前方的暖夏秋冬與唐守五人。只見他們周圍圍繞著一群男子,神色可見的殷勤,手中提著花燈似乎想要交出去,更有家丁打扮的男子將唐守圍起來,神色頗有些外厲內渣。
春夏秋冬四人應付自如,但是穆清黎還是從她們的舉動中看出她們心底的不耐。
這時候的五人同樣看到了穆清黎等人,齊聲叫道:「小姐。」一齊都往這邊走來。
那幾名華衣男子聞言都轉頭看來,神色有些驚異,沒有想到這四名美人竟然只是婢女?再看到穆清黎四人的容貌,眼神都有一瞬的呆滯,隨即其中一人驚呼一聲:「絕色,真乃是絕色。」就不知道他這說的絕色到底是誰。
眼看他就要走過來,在他身邊一男子面色突然大變,眼瞪如牛的看著穆清黎與君榮珏二人,伸手就將那人給拉住,驚急的叫道:「別去,他們你招惹不起!」
「什麼?」那人愣了愣,對友人的驚亂實在驚異。
穆清黎似笑非笑的目光掃了男子一眼並沒有停留,這人她不知道叫什麼,但是隱約有些印象,好像在皇宮某個宴會上一眼見過。男子卻被她這風淡雲輕的目光被驚得面色略白,男子心中安嘆:實在不是自己太過窩囊,而是這太子妃實在太過狂妄霸道,這東宋上下能招惹她的人實在少得可憐,他不過是不想自找麻煩而已。
傾身在那人耳邊低聲說了了什麼,那人起初毫不在意的神色頓時同樣大變起來,甚至向後趔趄了幾步,幸好有家丁扶住才免去出醜的結果,看了看穆清黎,眼中再也沒有剛剛看著絕色美人的興趣不恭,就如同看到了洪荒野獸,連聲道:「走,走!」領著家丁就快速離去。
雖說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但是剛剛調又戈人家婢女的時候可是被她看見,誰也拿不準這無法無天的太子妃會做出什麼,他實在躲不及時。
穆清黎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也不在意,看著走來的春夏秋冬和唐守五人,笑道:「專門等在這裡?」
「恩。」暖秋笑道:「亂找反而費了時候,奴婢心想小姐應該會來異客居。」
穆清黎點頭,她的確不管怎麼樣都會來異客居。就算君緋雨沒說,就憑異客居的名聲和處著的位置也一定會經過,加上異客居是她的產業,也自然會來看看。
暖秋四人站在她的周圍,看到了男子打扮的洛瑜,眼中閃過驚奇卻都沒有多說。
唐守心中卻一震,看著洛瑜面上閃過不自然的冷沉吃驚。他和洛瑜沒有多少的接觸,只是聽說他是青樓逃出來的女子,為了報答穆清黎的救命之恩才一直毫無怨言的跟在她的身邊,對於如此的女子,他面上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心底卻是敬重。
而眼前的他竟然是男子,哪怕他再怎麼愚蠢與自然一眼看出他並不是女扮男裝,而是真正的男子。難怪九公主一直以來對他的舉動如此怪異,難怪同樣身為貼身婢女卻不可常出入穆清黎的廂房。
唐守抿唇,垂下眼睛。
顯然看春夏秋冬四人的表現與太子的平淡,他們都是知道洛瑜是男子的事情,就連九公主也早就知曉了罷。然,唯一不知此事的卻只有他一人,唯有他一人而已。
哪怕他每日跟在她的身邊,只要有的機會必然會跟著她的身邊如他取名之意的只願保護她,卻依舊不得她的信任麼。
洛瑜微微轉眼,看了一眼沉默在一旁的唐守,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似是同情又似是譏諷。
蓮台上燈謎十人的獎品皆領了下去,異客居掌事這時笑道:「燈謎而過,此次便是下一場節目,諸位可看到那空中的漂浮花燈了嗎?」
台下眾人看著被一根細小繩索連著孔明燈,連聲起鬨驚呼道。
「看到了!」
「奇物,真是奇物!」
一陣的驚呼下,異客居掌事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這才又道:「此燈名為孔明燈,可就將自己心愛之人的名字寫在錦綢掛入孔明燈,然放燈漂浮上空,便可得天空之應,得天之助,讓有情人終成眷屬。」一番講解下來,台下許多女子都目光閃亮,面頰嫣紅起來,男子面上也多是興趣。
異客居掌事頓了一下,見百姓的心都被提了起來,才繼而笑道:「此時我異客共準備了百盞孔明燈,唯有接到異客居花錦之人才可擁有,這孔明燈的去處可就要看諸位的本事了。」
他說完慢慢退後一步,就見到後方十名妙齡女子再次上前來,在她們手中各拿著一個彩色小球,微笑看著台下起鬨的一眾百姓。
「放!」異客居掌事一聲令下。
十名女子同時將手中的彩球輕輕丟了出去,只見那十大彩球就在半空中「篷」的爆炸開,各自從裡邊飄出無數七彩飄紙與十段印花的錦綢。
百姓頓時驚然四起,高高伸著手掌,跳動著就想要搶到了那花錦。其中自然有身懷古氣的人物,直接一躍而起起,就將花錦抓入手中,整個場面頓時變得混起來。
穆清黎勾唇看了君榮珏一眼,腳下一點就躍上半空將其中一段花錦抓住了手中。落下時只見眼前微微一花,一道白影而過,面上的笑意微濃,落地時轉頭向君榮珏看去,果然見到他手中的花錦。
君榮珏輕笑:「以往不曾聽你說孔明燈可得天佑。」
穆清黎毫不臉紅的眨眼,挑眉笑道:「什麼都是靠人說的。」
君榮珏笑而不答。的確就如她所說,什麼都是靠人說的,她總是無意之間就道破一切的虛假。
穆清黎與他相視一笑,道:「而且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不是嗎?」很多時候明知道是假的,但是人們還是會忍不住找一種心裡安慰,這種安慰並沒有什麼不好。
「恩。」君榮珏溫柔而笑。
一旁君緋雨同樣看著這漫天的七彩紙片著急,看著這花錦被一個個搶了去,更加急不可耐,奈何她身子嬌小根本搶不過別人,這時她才再一次的沮喪自己的古氣天賦。看了看身旁的沒有動彈的洛瑜,張口又閉,眼底有些輕微的黯然。難道洛瑜不想要花錦嗎?不想然他們二人得到上天保佑?為何不動?
這時候人群突然向這邊湧來,君緋雨驚嚇的四處觀看,便見正是天空有著花錦正往她這處飄落,她面上頓時喜形於色,跳起來就想要抓住。
「啊!」剛剛將花錦抓入手中,身體也在這時候不知道是被誰撞了,君緋雨驚叫著,手掌亂抓本能向洛瑜方向看去想他求救。
洛瑜並沒有讓她失望,他一手及時將她穩住,另一手剛好抓住那飄落在視線中的花錦。
君緋雨心有餘悸的輕輕呼氣,轉頭看到他手中的花伺錦驚喜叫道:「洛瑜!你也拿到了!」
洛瑜無聲的點了點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花錦,只覺得有些刺眼又有些心神難平,這般的複雜。他本不想要,為何又要飄到他的面前,他的手掌為何已經忍不住自己動了?
人群還在擁擠,更有慘叫聲而開,怕是有人被擠得摔跤或者如何傷了。
異客居掌事舉了舉手,也及時說道:「諸位不必如此,就算此次沒有拿到,從今日起來陽城裡里的異物閣也會開始是販賣,到時自然可以購買。」
他這話說出來讓場面收斂了一些,但是眾人更多的卻是為了今天這個難得五年一度的日子,也是被節目助起興子,自然想要自己是那得到百名之一的人。
片刻時間過去,異客居掌事揮手讓十名女子將孔明燈端了出來,笑道:「得到花錦的人,請十人上來一次點燈祈天。」
下方站在最前方的人最先上去,正是夠了十人,其他人就被先餘留在下方。只見那十人在十名女子的教導下,在花錦寫下心愛人名字,然後掛在孔明燈中,一過點火,輕輕捧在手中,直到放開就在百姓一眾的驚呼下緩緩向天空漂浮而去。
如此下來,整整九次人馬不到片刻就到最後一次,不需異客居掌事開口,眾人自然明了的走上去。穆清黎側目對君榮珏含笑,然後與他牽手一起走上台去。君緋雨看了,也滿臉笑容的拉上洛瑜的手掌跟了上去。
這一次的驚呼顯然可聞比較前九次都要響亮,百姓看著上方穆清黎幾人不由驚嘆。
異客居掌事同樣微微一怔,隨即對正要上前送燈,此時已經滿臉嬌紅的女子耳邊輕輕說了什麼,那女子面上的嬌紅頓時就消退了下去,神色之間也一閃而過慌亂,快速的平靜下來,便低著頭不敢再多看君榮珏一眼。
穆清黎接來女子遞來的毛筆,不緊不慢的在花錦上寫下神仙哥哥四字,就在女子略微驚異的目光下將花錦掛入了孔明燈中。一邊君榮珏薄唇輕笑,眼底浮動寵溺,便也在花錦上寫下小妖精三字,親自放入在他面的低頭恭敬的女子手中孔明燈中。
相比另一邊,君緋雨毫不猶豫的寫著洛瑜,寫好時轉頭偷偷看向洛瑜,就見他遲遲沒有落筆,似在猶豫著什麼,直到了好一會才落筆在花錦上,只見那字體實在怪異,更像是兩條遊動的蛇又相似畫圖,讓人看不明白。
寫好了名字,十人一起接著火軸點了中央油火,從異客居女子那裡接過孔明燈,自己慢慢看著,等待到了一些時候就放開手掌,看著它慢慢升空。
台下,唐守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那蓮花台上的女子,孔明燈的橙黃色的燈火在她的面龐上照的一層薄薄光暈,她眸子輕眯巧笑,唇瓣嫣紅如同春曉最美的花瓣,靜靜站著那裡卻讓他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厭一般。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便也是了青梅足馬的關係,他不奢求能夠與她相守,只求能夠呆在她的身邊。這或許就是報應,當初他對她不屑一顧,心中鄙夷她的無知花痴,如今她對他一如既往的並不在意,若非他厚著臉面跟在她的身邊,只怕平時就算想要這樣看著她也難。
唐守緊抿著唇口。他也不明白他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一直以來從來沒有如此為了一個人而失魂,明明知道一點可能都不會有,卻只願呆在她的身邊就可。當今世上他在乎的不過只有娘親一人與穆家之恩,他早就已經立下誓言,此一生都會為穆家,至於娶妻,他早就沒有這樣的心思。
眼看著花台上她放開了孔明燈,第一眼就是看向她身邊疼她惜她的男子,兩人對視之間是任誰也無法拆散的。唐守黯然收眼,而這一眼所看到的讓他眼睛緊縮如針,身體已經本能的動了。
「滯……」什麼東西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眼前血光一閃。
唐守只覺得胸前一痛,「刷!」的抽出腰上的劍對著眼前之人刺了過去。那人顯然也沒有想到他的出現,這一劍正入了他的心口,將那人一劍斬殺,到了下去。
「啊……」驚叫聲徒然而起,百姓四處奔跑,不斷的驚叫:「殺人了!殺人了啊啊!」
「救命啊!殺人了!有人殺人了!」
刺客死去,天空幾道破風聲而來,只見正是幾道尖銳羽箭向著穆清黎的方向而來,整整十支,四面八方,無處而躲。
穆清黎眼含寒霜,從容揮掌破開羽箭,冷靜的喝道:「暖秋,蓮夏,看著唐守。寒春,梅冬,抓個活口來。」
「是!」春夏秋冬四女連聲應道,暖秋已經扶住唐守,看著他胸口的黑血跡,皺眉輕聲道:「別動了,箭上有毒,小姐無事,你先穩住心神。」
唐守聞言自然按著她說的做,這一片刻時間下才覺得頭腦發昏,腳步趔趄的向後傾倒。
穆清黎及時伸手將他扶住,輕輕弊眉道:「不用沖洗出來我也不會有事。」刺殺隱藏在人群中,但是出手的時候她還是有所警覺,以她的本是完全可以從容應付,而他沖得太快,在刺客還沒有出手時就沖了出來,剛好撞在刺客剛剛射出的毒箭上。
唐守看著近在眼前的嬌容,頭腦已經迷糊昏沉起來,心中知曉這刺客想要殺她自然是用致命的毒藥,若是為了她死去,她定是會記得他了罷,這樣的話……倒是不錯。
「噗!」一口血從他的口中吐出來,污了整個下巴,染血唇微微勾著,喃喃道:「你……無事便好……」眼睛泛白,便歪頭昏了過去。
穆清黎眉梢一跳,看著他昏迷的蒼白面龐,目光浮現些許的複雜,搖頭對暖秋問道:「怎麼樣?」
蓮夏這時明趣從另一邊扶住唐守的身體,暖秋答道:「是碧血散,奴婢已經穩住他的心脈,及時救治並無生命危險。」隨即又道:「奴婢先帶他入異客居中治療。」
「去吧。」穆清黎點頭。
暖秋與蓮夏二人將唐守抬起就往異客居中走去,這時候花台上就只剩下穆清黎等人與異客居掌事幾人,下方還有三名死於非命的百姓,這場刺殺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穆清黎掃了一眼一旁嚇得面色略白,強忍鎮定的君緋雨,對身旁君榮珏淡道:「這場刺殺是針對我的。」
君榮珏輕輕將她抱入懷中,一手捧住她的後腦,「恩!」了一聲,神色淡泊隱含涼寒,平靜如子夜黑靜的眸子微微低垂,其中醞釀的幽深便似黑夜中的大海,望而無盡,平靜中隱含著讓人不見的洶湧。
洛瑜朝他看去,朱唇緊抿。他生氣了,非常的生氣。
穆清黎靠在他的懷裡冷靜道:「而且從那毒和四處隱藏的人看來,是完全想置我於死地。」
君榮珏輕輕無摸她的秀髮,淡道:「我會處理。」
穆清黎抬頭看他,道:「好。」
異客居掌事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對二人恭敬一拜禮,出聲道:「這事在異客居中發生,便有我異客居的責任,還請幾位入異客居一聚,詳談一番。」
穆清黎點頭,隨著他的帶走入異客居內,與異客居掌事交代一聲就來到她的專門院落。在其中暖秋與蓮夏二人正在為唐守療傷,也幸好這異客居內早有準備各種藥物。
大廳的桌椅上,三人坐下,洛瑜雖坐了男子的打扮卻依舊只是如同平時一般的站在一邊。穆清黎隨手端著茶壺倒了三杯茶水,平靜的端起來淡淡喝著。
君緋雨也握著熱茶杯暖手,心下也定了不少,不似第一次聽到君榮珏被刺殺那般的驚慌失措,朝穆清黎強制鎮定問道:「清黎階姐姐,你……你沒事吧?」
穆清黎太平靜了,讓她覺得有些不妥。在眼前明明死了那麼多人,為什麼清黎姐姐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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