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駕駛的吳大師,突然拿出了一個銅鏡,說是銅鏡,它更像是一個掛飾,中間只有一個小小的圓鏡,而鏡子邊卻非常寬,上面刻畫著古怪的花紋,本來我以為,就會像電視裡那樣,寫幾個卦象,沒想到這個鏡子的邊上,都是一些文字,至於是什麼文字,我也看不懂。
吳大師咬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在了鏡面上,讓人驚訝的是,那一滴血,竟然朝著一邊偏了過去,吳大師連忙朝著他老婆發號施令:「玉兒,西北方向三公里就到了,娘的,這一路我為了個卦象,放了半兩血了。」
白小玉吃吃的笑道:「老吳,你最近血壓高,放放血也能給你減壓!」
白小玉笑的婉轉,如同銀鈴般的聲音,卻讓我聽得毛骨悚然,冷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也許是郊區小路,也不用擔心超速被拍照,白小玉速度開的很快,就像是好萊塢裡面的飆車戰一樣,速度從未減少至八十碼一下,一會兒的功夫,終於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
一邊是青山綠水,一邊則是城市景色,中間的馬路形成了一條非常明顯的分隔帶。
白小玉讓我抱著玻璃管,而此時玻璃管裡面的厲鬼已經顯形,我抱著罐子膽戰心驚,因為那厲鬼與我就隔了一層玻璃,此時和我目目相窺,我甚至還看到了她對我笑的樣子,露著慘白慘白的牙齒,舌頭卻千瘡百孔。
我全神貫注看著腳下,和他們夫妻兩來到了河邊的一對瓦礫附近,而吳大師收起了鏡子,朝著那瓦礫說道:「莊庫,你是本地人,記得這裡麼?」
「當然,這裡曾經是集市,當時還沒有建造城鄉公路,鄉親們每個月十五號都會過來趕集,而旁邊是一個戲台,我小時候也時常有戲子在這裡唱歌,不過後來建了公路,鄉下去城裡也就方便了,人們很稀罕城裡買東西,這裡逐漸就落寞了,記得我小時候,我爺爺去上海挑大糞,用船載回來,美名曰【上海肥】,因為上海人條件好,吃的東西好,拉出來的也就好,不過現在看看,倒是十分無知……」
我感慨了起來,而吳大師打斷了我的話,說到:「大老爺們的,說起話來像個娘們,我問你這裡是不是戲台,你說是就好了,何必用你那不堪的回憶來侮辱我的耳朵。」
被他這麼一說,我就來氣了:「吳大師,你們城裡人是不知道,你們吃的蔬菜瓜果,哪些不是我們鄉下人一瓢糞一瓢糞養大的,而我們自己從很少吃用糞澆灌的作物,換句話說,你們拉出來的東西,那都被自己吃進去了,你還好意思說我?」
吳大師也不樂意了,而白小玉打斷了我們:「兩大老爺們的,咋像是潑婦一樣罵街,好好的吧事情處理完,老娘等會還要回去喝水。」
「喝水?」我詫異道。
「無根水。」白小玉說道。
頓時我犯了疑惑,可是相當要詢問一番的時候,吳大師已經走到了破碎的瓦礫之中,摸了摸這個,又看了看其他,頓時拿出了一把洛陽鏟,一鏟就戳到了地面上,恰恰這裡都是沙石地皮,堅硬的很,用鏟子挖掘十分費勁,而看那吳大師手生,就過去一把奪過了吳大師的鏟子,在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果斷一鏟子刨下去,腳一蹬,頓時一捧土就被刨了出來。
吳大師氣的兩眼翻白,而白小玉就幸災樂禍的笑著。
不多時,我已經刨出了一個坑,朝著吳大師吆喝道:「坑挖好了,你是要埋人還是埋鬼?」
「埋你個頭!」吳大師不懷好意的說到,他手執一個小鏟子,小心翼翼的蹲到了坑裡頭,一點點挖掘,竟然挖出了一個布片,此時我看了也疑惑,只見吳大師繼續挖掘,竟然挖出了人的骨頭。
這讓我頭頂一涼,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地下竟然埋了個死人!
「干看什麼,還不過來幫忙。」吳大師喊道。
我活動了下胳膊,於是就過去刨地,我這邊把地刨軟了,吳大師那邊就開始小心翼翼的發掘,整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挖出了一具屍骨。
也許是年代久遠,這屍骨的肉已經爛光了,骨頭也蠟黃髮黑,顯然已經腐朽的差不多了,本來掙扎的厲鬼,在玻璃罐子裡也安靜了下來,雙眼的紅色也漸漸退去。
「我查了一下,你家和市委書記家,就在不遠處,而你們死了人,都埋在著山邊,之前張麗華正是路過此地,被這鬼上了身,然後攪得身體三魂七魄都大亂了起來,罪魁禍首,就是這具屍體了,但她也是受害人。」吳大師爬上了坑說到。
恰恰這時候,一隻枯黃的手從地皮裡面出現,竟然拽住了吳大師的腳踝,吳大師大驚失色,看著外面,嘴裡念叨道:「娘希匹,這裡怪不得如此陰森,竟然藏著一具蔭屍!」
話音剛落,吳大師就被那手給拽進了泥土裡面,而我和白小玉同時大驚失色,白小玉立刻搖身一晃,竟然變出了一身古裝,竟然也鑽進了泥土下面,不多時,她拉著吳大師來到了地面上,吳大師的身上竟然都是爛泥,他朝著白小玉說道:「謝謝!這裡的蔭屍道行高深,怕就是他,讓方圓十里內,一些冤死的人化作了厲鬼!若不是小玉你救我,恐怕我就被它吸成人幹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看向白小玉,此時我的腦海一片空白,適才她的手段讓我大驚失色。
白小玉冷笑道:「知道的太多,你危險也就會增多,還是當作沒看到吧。」
我後退了幾乎,卻被玻璃罐頭給扳倒了,恰恰玻璃罐頭裡面的女鬼也發出了悽厲的嘶叫,仿佛是在害怕什麼。
吳大師看著艷陽高照的太陽說到:「現在上午時分,夜晚的陰氣尚未散盡,不好!」
「呼哇!」一個慘烈的嘶叫從地面發了出來,不多時,地面上一陣震動,一口棺材竟然憑空頂出了地面,就像是一根柱子一樣,直挺挺的,立在土堆之上,棺材是黑色的棺木,但棺木已經腐朽的差不多了,隨即一隻手,從棺材蓋上頂了出來,下一刻就將棺材撕成了一地的碎片。
四周圍煙塵散盡,那棺材內的人,竟然橫臥著一個十分美麗的姑娘,明明那棺材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但裡面的人,卻完好無損,甚至皮膚都十分白皙,白裡透紅。
我也不覺被那美麗的面貌給吸引了,當即走過去好好欣賞,只見此女長髮披肩,全身白衣,頭髮上束了條金帶。
白雪一映,更是燦然生光,我見這少女一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不禁看的呆了,此女看似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我只覺耀眼生花,不敢再看...
恰恰這時候,旁邊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嘶吼,被封存在玻璃罐子裡面的女鬼,卻好毫無預兆的打碎了瓶子,朝著我撲過來。
吳大師臉色一寒,當即用一張符紙丟向了女鬼,但是女鬼靈敏既然繞過了符紙,一舉上了那美麗女屍的身體,頓時躺在棺材裡的女屍張開了雙眼,正盯著我直看!
我大驚失色,而吳大師臉色慘白,朝著我大叫:「不好,莊庫快快離開,其實與你冥婚的對象根本不是張麗華,而是附在張麗華身上的這個女鬼啊!若是讓她成為蔭屍,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話音剛落,那美女蔭屍竟然從棺材裡面站了起來,身材高挑,面目俊秀,好一副天上絕色,人間無雙,而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她就騰空而起,帶著我飛躍了一條窄河,到了河對岸。
我看到對面的吳大師和白小玉徹底的呆滯了,此時他們鞭長莫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我被抓走。
而蔭屍看了他們一眼,隨即朝向了我,眼神複雜,下一刻就朝著深山走去,一路上我就覺得自己是在坐過山車,高低起伏,心臟都快到了嗓子眼上,到了一處山洞,蔭屍漸漸落下,將我丟在了地上。
我驚懼的看著她,她的能耐我也是見過了,此時我唯恐她不高興,將我給殺了。
「你既然與我結為了夫妻,為什麼對我如此害怕,難不成你害怕我吃了你不成?」蔭屍口吐人言,讓人大吃一驚。
我點了點頭,又使勁搖了搖頭,也許是過度的害怕,讓我自己都說不出話了。
蔭屍繼續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我嫁給了你,為什麼你卻要帶哪些牛鼻子帶是來抓我?」
「美女,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娶你的,我……我……」我腦海一片空白,儘管那蔭屍美貌如仙,但在我眼裡,就是一個死人,活人和死人怎麼能在一起呢?
蔭屍哀怨的嘆了一聲,擋著我的面兒,竟然開始翩翩起舞,舞姿柔媚,讓我心中的恐懼也下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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