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少年 第8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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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軍營門口出現兩人！段鞘風，田有酒！

    兩人向著幽州城進發！

    兩人臉上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這次進城要採購一些東西！

    「我去買藥，你去買書？」田有酒說道！

    「滾。」你咋不去買書！再說了，你有我懂藥？段鞘風瞥著眼說道！

    田有酒深吸一口氣：好，我去買書，你去買藥！城門口匯合！

    說罷二人分頭行動！不一會採購齊全！段鞘風手裡還捧著一個紙包！

    「你這是又買什麼了！」田有酒問道！

    「買了幾個包子。」段鞘風舔了舔嘴唇！

    田有酒說道：走吧！搞點痒痒草，回軍營！

    說罷二人走向林子！採集滿滿一小包痒痒草！

    回到軍營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回來了？小哥」門口哨衛向著二人打招呼！士兵皆以為是喬三刀的親戚！

    「嗯，出去買點藥，回來了！」田有酒回復道！說罷二人走向營帳！

    「啥時候下藥啊？」段鞘風問道！

    田有酒說道：待會去打招呼，明天出發！出發前，去下藥！放書！

    斷橋風重重的點了下頭！他娘的，終於到了報仇的時候了！

    二人放下東西！田有酒突然說道：咱們明天就走了！要不要叫他們一起喝點啊，這幾天，天天吃人家的，怪不好意思的！

    段鞘風點點頭道：對，請他們吃飯，小爺親自烤肉！這樣明天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田有酒附和道：對對對！

    心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襲紅衣！

    說罷二人去通知眾人！

    傍晚時分，軍營一側的一座小山包！

    喬望北親自趕來送行！柳獨歸，喬三刀，張青陽，馮武等皆到場！

    李雲起，司徒極陽，李雲兮和衛清揚隨後在趙邊庭的帶領下也過來了！

    眾人圍著火堆坐了下來，火堆邊上烤著食物！

    段鞘風鬼鬼祟祟走到了喬望北身邊說道：瞎大爺，支援點酒喝食物唄！我倆沒想到這麼多人啊，不夠啊！

    喬望北聽後說道：你倆請客，老夫掏錢？

    段鞘風說道：你是我大爺嘛！

    喬望北哈哈大笑道：張青陽，去，回去取點酒，在拿些肉食！

    這是田有酒站了起來說道：那個，大哥大姐們，我倆這幾天多虧你們照顧！明天我倆就啟程返家了！今天讓大家來，主要嘗嘗我們哥倆的手藝！也算是感謝大家這幾天的照顧！我先喝一口哈！

    說罷，拿起酒壺幹了一大口！

    眾人聞言，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吃，大家嘗嘗我們哥倆的手藝啊！」段鞘風招呼著！

    眾人拿起烤雞吃了起來！

    「好吃」

    「嗯，這味道，好奇怪啊」

    「老夫在這北境多年，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烤肉！」喬望北說道！

    柳獨歸吃著烤肉，心裡還在想著怎麼把段鞘風忽悠過來給自己當徒弟！

    衛清揚用手撕著肉，小口小口的吃著！

    李雲兮抱著一條雞大腿吃了起來！心裡想到「太好吃了！等會得問問他怎麼做的，回去自己也學一學，給爺爺一個驚喜！」

    眾人圍著火堆聊著天！

    不一會，眾人皆是滿面通紅，李雲起和司徒極陽此時也快撐不住了！這燒刀子，太烈了！

    李雲兮和衛清揚喝的少，此時也是滿面通紅！

    趙邊庭說道：臨風，白夜，你們二人隨我來，我有些事交代你們！

    隨後帶著二人離開！

    喬望北看了一眼說道；張疤臉，馮武，去和褚興國一起巡營！

    張青陽正喝著酒回答道：今天是褚興國當值，我。。

    還沒說完被馮武拉走了！

    喬三刀此時過來說道：你們二人明天走，沒啥送你們的，給你二人一人備了一匹馬！不是軍馬，放心！我自掏腰包！送你們的！

    二人聽到，連忙道謝！

    馬，太喜歡了，奈何太貴，買不起啊！今天終於有自己的馬了！

    喬三刀說罷，與二人喝了口酒轉身走了！

    喬望北說道：你們慢些喝，年輕人之間，有的聊，我們兩個老頭子就不摻和了！

    說罷拉著柳獨歸，拎了一壺酒，轉身離去！

    李雲兮挨著段鞘風說道：你能不能教教我烤肉啊，這個烤肉好香啊！

    段鞘風說道：對不起，這門手藝，除了老婆孩子和野驢，概不外傳！

    李雲兮聽聞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更紅了！

    田有酒：我謝謝你啊！

    段鞘風：不客氣！在我心中，你比我兒子可重要多了！畢竟我沒兒子！

    「他為什麼叫你野驢啊？」衛清揚面色桃紅，朱唇輕啟！

    「哦，因為」，田有酒話還沒說完！

    段鞘風哈哈大笑，站起來說道：他個傻狍子，有一次喝了酒回家，二嬸家的狗衝著他叫了幾聲！他追了那條狗一個多時辰啊，狗都跑回家了，他硬是把狗堵得窩裡了，蹲的狗窩門口和那條狗又對罵了一個多時辰！又說教了那條狗一個多時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嗎？最後我趕過去的時候，他還蹲在狗窩門口和那條狗說教啊！哈哈哈哈哈哈！

    段鞘風捂著肚子爆笑道！

    就是因為這事，那條狗從那以後只要看見田有酒，扭頭就跑，而且往鎮子外跑！狗窩都不敢回！段鞘風也是因為這個，每次偷偷爬牆頭，去看二嬸家的小小都要把田有酒拉上！

    李雲兮估計是因為喝了酒，張開嘴哈哈大笑著！！

    衛清揚則是捂著嘴，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條縫！

    「你這條野狗，」田有酒上前掐住斷橋風的脖子搖晃到！

    天空星光璀璨，少年少女嬉笑著，火堆照耀著那年輕的臉龐！

    李雲兮轉頭問道：你們以後都想幹什麼啊？

    幹什麼？幾人皺著眉想著這個問題！

    「你倆是男的，你倆先說！」李雲兮看向二人！

    衛清揚也看向二人！

    段鞘風拿起酒壺，叉著腰說道：我先來，我以後要讓天下女子都喜歡我！哈哈哈哈

    李雲兮一聽撅起了嘴，掐了段鞘風一把說道：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啊，你是男子漢啊，不應該去爭取功名又或者當一名江湖俠客嗎？江湖俠客，仗劍行天下！多瀟灑啊！李雲兮雙眼充滿了嚮往！

    段鞘風一聽說道：好，那我就當個讓天下女子都喜歡的江湖俠客。仗劍天下，行俠仗義！！

    「啊，你離了女子就不能活了嗎？」李雲兮咬牙切齒道！

    「驢，道長那句話怎麼講的來著？」段鞘風看向田有酒！

    「女子的臉紅，和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仗劍天下，浪跡天涯。乃是絕配！！」田有酒回想著老道長的話！胸口不由得一股熱血上涌！

    衛清揚回想著這句話！拿起酒壺抿了一口酒！轉頭問道：你呢？

    田有酒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我啊？也許會出去看看，也許就在這地方待著！

    「你呢？」田有酒問道！

    衛清揚回答道：我啊？我想當個夫子，可是不行。想到處看看，當個女俠，也不行！真羨慕你們男人，得意時，可以高官厚祿。失意時，可以飲馬江湖！

    衛清揚歪著頭看著田有酒！面若桃花。提著酒壺，眯著眼笑道：北地多遊俠，要不你也當個遊俠吧！去看看這山河，走遍這世間，把遇見的每一個有趣的事記著，等到老了用它下酒，一定很有趣！

    田有酒怔怔的看著一襲紅衣，堅定的說道：好！我去當個遊俠，以後給你講，我遇見的人和故事！

    「好，記得要給我帶每個地方的美酒啊！故事佐酒，想想都快樂！」衛清揚看向月亮，醉眼迷離，桃紅般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嚮往的笑容！

    「好！」

    「我以後要當個女俠，吃遍天下美食！」李雲兮醉眼迷離的吼道！

    「我要當個讓天下女子都牽掛的江湖俠客！」段鞘風此時也喝多了，拉著李雲兮的手說道！

    「我要當個自由的人！」衛清揚也喝多了，放開嗓子吼道！

    「我要當個俠客，去收集天下的故事！」田有酒吼道！

    「你個混蛋，都說了，俠客就俠客，不要帶女子！」李雲兮的手伸向段鞘風的耳朵，卻沒有拽住！

    「我們做個約定吧！一年之後，八月仲秋，京城再會！到時候你倆還烤肉，我和知許姐姐請你們喝這天底下最好的酒！」李雲兮看向三人！

    「好」

    「好」

    「好」

    「一言為定！」隨後四人擊掌！

    「野狗，這個送給你，留作紀念，和當作我們約定的信物！」李雲兮解開了腰間的玉佩！遞給了段鞘風！

    段鞘風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帕，正是李雲兮給他上藥的那條手帕，此時裡邊放了個包子！

    「送你，當作禮物，也是紀念！以後想我了，就吃包子！」段鞘風遞給李雲兮！

    「沒問題，我最喜歡吃了！」李雲兮真喝多了，把包子揣進了袖子裡！

    田有酒從手上摘下一串珠子，是老道長給的，說是流珠。共八十一顆！

    據說是從山上取的什麼雷擊木，又在大殿供奉許久，保平安的！

    「這個送你，流珠，道觀求得，保平安的！」田有酒遞給了衛清揚！

    衛清揚接過來，解下手腕上的的青色絲帶，把流珠戴在了手腕，抬起問道：好看嗎？

    八十一顆流珠已經被把玩的通紅，宛如寶石！表面有光澤閃過！

    「好看！」

    衛清揚說道：束髮的！送給你！

    衛清揚把手上的青色絲帶送給了田有酒！

    「我叫田有酒。你記著，以後聽到江湖有一個俠客也叫田有酒，不要懷疑，就是我！」田有酒說道！

    衛清揚眼都快睜不開了，大聲喊到道：我叫衛知許！你以後記得來給我講故事！

    四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李雲兮拉著段鞘風眼淚汪汪的說：我叫李雲兮李靜女你要記得我啊！

    段鞘風大著舌頭說著：放心放心，我肯定記得！

    田有酒和衛清揚看著月亮不知道嘴裡嘟囔著什麼！

    年少時的乍見之歡，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一眼，一句話，一回眸，可能就是一輩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少年時的感情，猶如一壺剛出鍋的酒，輕易的就醉上了的心頭。等到多年之後，酒壺裡的酒，隨著愛恨情仇的發酵，又經過時間的漫長沉澱，越來越香醇，揭開酒封，撲鼻的酒香散發出來，是青春的氣息，喝上一杯才知道，原來酒壺裡裝的，是那個純粹而又熾烈的自己，只是，早已溺死在了那漫長的歲月里！

    那時的他們都年輕，聊著將來，聊著遠方，聊著關於自己的夢，說著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誰也沒有想到，此後幾十年，或是跌跌撞撞，一路前行，或是不由自我，努力抗爭。再也沒有一個這樣的夜晚！

    多少事，當時只道是尋常！

    「哎喲，真難受！」田有酒揉著頭！突然愣住了，自己昨天怎麼回來的?

    扭頭看了看旁邊的段鞘風四仰八叉的打著呼嚕！然後一點一點的回憶著昨天的事！

    前邊的事都記得，他們拉著手，圍著火堆唱歌。趙邊庭帶著司徒極陽和李雲起回來了，李雲兮拿起酒壺灌他哥酒，衛清揚在那哭著唱歌！後來就忘了！

    然後趕忙摸了摸胸口，掏出一條青色的絲帶！鬆了口氣，還在！

    隨後看向段鞘風，一腳踹了過去！段鞘風直接掉了下去！

    「哎喲。」段鞘風睡眼朦朧的探起頭，看著田有酒！兩人四目相對！

    這時趙邊庭和柳獨歸走了進來！

    「怎麼樣，難受嗎？」趙邊庭臉色還是有蒼白！

    柳獨歸扔過去一個葫蘆！

    二人看著葫蘆，都擺起了手！

    「是薑湯，喝了解解酒！」柳獨歸嘴角帶著笑，眼神玩味的看著二人！

    二人這才接過葫蘆喝了起來！

    田有酒看著柳獨歸的笑，總是覺得不對勁！問道：昨天，是發生什麼事嗎？我們怎麼回來的！

    「沒發生什麼，就是兩個女孩子又哭又笑的拉著你倆的手唱歌，後來還要喝，還要讓我們一起喝！」柳獨歸又是那個笑容。

    啊？？田有酒聽得都頭大！

    「兩個姑娘拉著你倆的手，說要一起去闖蕩江湖！」柳獨歸再也憋不住了，放聲大笑道！

    二人苦著臉！

    趙邊庭微笑著看向二人說道：沒關係，少年不就應該這樣嗎？某些人就是羨慕你們！

    柳獨歸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趙邊庭問道：想好了嗎？去求學嗎？

    「不去。」二人異口同聲道！

    趙邊庭聽到也不氣惱，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牌，一枚木牌！遞給二人說道：木牌是我在學院的身份令牌，若是想通了，拿著它去學院找我的老師，橫渠先生張砦，他看到牌子會安排好的！一枚是我家族令牌，若是有事，拿著他去京城趙家，自然會有人幫你倆！若是在別處有事，可出示書院的牌子！

    柳獨歸在一旁使眼神，讓二人收下！

    二人聽到後，皆是搖了搖頭！田有酒說道：我們不要，你還是留給別人吧！

    趙邊庭說道：拿著令牌，最起碼去了京城可以少些阻礙！更何況，我快入道了，受你們大恩，你們不拿我，我心裡總是覺得愧疚，入道是可能有危險的！

    柳獨歸說道：對啊，你們不拿，影響他道心！

    田有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趙邊庭開口道：收拾收拾，來軍帳吃飯，大家都在等你們呢！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二人聽聞急忙起身收拾起來！

    柳獨歸走向段鞘風，眼裡滿是不舍的說道：小子，真不和老夫學劍？

    「不學！」段鞘風頭都沒回！

    柳獨歸嘆了口氣，拿出酒壺走向外邊！

    二人收拾齊全，出了門口！

    兩人扭頭，相互對視一眼，田有酒拿著藥和痒痒草走向張疤臉的營帳！

    段鞘風拿著書店買來的葷書走向柳獨歸的軍帳！

    軍營門口，馬背上放著乾糧和水！

    眾人陪著兩個少年走了出來！

    喬望北拿著一本書和一把劍走上前：答應你的劍！這是給你的刀譜！闖蕩江湖總得有點武功傍身吧！喬望北聽說了昨天的事後，笑眯眯的看著二人！

    段鞘風上前接過劍！三尺青鋒，上面充滿了鍛打的花紋，黑色的皮質劍鞘！隨即把劍背了起來！

    田有酒略微猶豫了幾息，還是接過了刀譜！

    刀譜是趙邊庭送的，劍是柳獨歸送的！面子反而自己賺了！喬望北樂呵呵的看著二人！

    柳獨歸走上前，眼眶有點紅，掏出一個佩囊不由分說的塞到了段鞘風懷裡：拿著，路上用！受了欺負別衝動，回來找我！啥時候想學劍了，也回來找我。佩囊里有塊宗門令牌，江湖上的人看見也給三分薄面，要是出遠門有人欺負你，你就拿著令牌去湖山劍宗叫人，群毆他！

    柳獨歸語重心長的交代著段鞘風！

    段鞘風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田有酒走向喬三刀，在喬三刀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喬三刀笑眯眯的點著頭！

    李雲兮站在段鞘風邊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眼眶有些微紅，不知道想說什麼！

    段鞘風低頭不知小聲的說了什麼，李雲兮突然笑了起來！還不住的點著頭！

    田有酒看向衛清揚，想把這一襲紅衣狠狠的印在腦海！

    衛清揚見田有酒看向自己！揮了揮衣袖！仿佛帶起了天邊的雲彩！

    段鞘風突然開口道：師傅！

    柳獨歸正看著段鞘風，聽到這句話，淚水霎時間流出眼眶！

    「我雖然不和你學劍，但是不影響你當我師傅！！」段鞘風看著柳獨歸笑道！

    田有酒在段鞘風耳邊不知說了什麼！二人翻身上馬！

    喬望北此時說道：行了，馬上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了！別婆婆媽媽的！走吧！

    二人看了眾人一眼，「嗆」一聲大喝！策馬而去！

    趙邊庭看著二人，嘴裡喃喃道：借問誰家子，幽并遊俠兒！

    「段鞘風，你要記得我啊！」李雲兮大喊道！

    李雲起看著自己的妹妹。一臉愁容！心裡那個後悔啊！

    司徒極陽一臉陰沉！

    二人突然調轉馬頭。眾人不解，

    只聽得二人喊到：諸位，

    此間事了，江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