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莫名無狀之所。
日頭高掛,灑下灼熱炎光。
「你們來湊什麼熱鬧?守好自家那一畝三分地!」
一個頭戴斗笠的老者,雙手離開泥土。
滿是皺紋的雙掌之上嵌著黃土,對著面前虛空中一扇。
「我老頭子都不急飛升,你們這些小輩急什麼?投胎嗎?」
老者咕噥兩句。
抬頭看了眼灼熱的日頭,重新彎下腰,雙手舉起鋤頭,高高地落在泥土之上。
......
東海龍宮現世之處。
三座天門在雲頭坐落。
忽然,一陣呼呼風聲響起,愈來愈急。
連三家仙門壓箱底的至寶天門分影,在這愈來愈急的風聲之下,都有些要散起來。
「宋師兄,這是怎麼了?」
左邊天門之下,左向感知到不同尋常的獵獵風聲,問道。
宋火同樣不解,無言搖頭。
「這天門乃是寶器中的至品,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分影,但以我等金丹境界修為想要打破都不易。
怎麼會因為一陣小小的風聲就要將這分影吹散?」
另兩座天門之下,同樣有著這般疑問。
三座天門在下看去是緊挨在一處。
但真到了近前,才可發現,每座天門之間都還有一段距離。
高曠的天門也顯得高大起來。
左向將目光投向另外兩處,皆為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無妨!」
宋火看出左向的擔憂,腳下火龍游移,輕輕開口道。
「此行兇險,門中只來了我兩位金丹。
金丹在此界已經是頂尖,就算事有不協,我與你也能無礙回到門中。」
左向以為然,放下心來。
他是金丹中期,宋火乃是金丹後期,兩人聯手,只要不是數位金丹圍截追堵,又沒進龍宮這種古時兇險之地。
再是如何,也應無恙。
「這熱鬧你們就別摻和了,回去看好山門。」
淡淡聲音響起。
宋火與左向目眸之中皆是露出了詫然之色。
念頭還未轉動,背後立著的天門就緩緩潰散了起來。
「這..」
左向張開口,一股強烈的風勢灌了進來。
饒是他以風靈根修出的一身剛柔轉換給無極之風,也抵不住這獵獵風勢。
「彭!」
兩人被一股沛然大力撞上。
宋火身上環著的火龍同天門一樣,緩緩消散。
兩人身形被這股沛然之力,打得向後飛了出去。
即使以兩人金丹靈力也止不住身形。
瞬息間就消失不見。
另兩座天門之下。
太和門與靈飛門眾人,才只轉頭偏首,看到了玄一門天門消散,宋火、左向兩人身影也已經消失。
「他們都走了,你們怎好獨獨在此處?」
雲中一閃。
一個身穿繡金銀雙線的白袍清秀少年模樣人影出現。
無聲無息,就連兩門一眾金丹都未曾察覺到任何微弱氣息波動。
輕啟檀口。
手中對著下方龍宮虛影一引。
原本微弱的氣勢立時充實了起來,對著兩方天門揮動。
輕風拂面,天門消散,兩門眾人在這輕風之前,毫無還手之力。
皆是如玄一門一般消失不見。
景真臉色一白,伸手按住胸膛,呢喃自語。
「這借力之事還是要少做,不過是借了一分龍宮之力,以我這真龍之軀竟然都有些吃不消。」
熟悉後,景真臉色復歸原樣。
像是跳起一般,身形一閃,半截麟爪在重重雲霧之中一閃而逝。
下方。
景歸心有所感,昂起猙獰頭顱,口中張開,利齒閃爍。
祝無傷心中突得一輕,自景真龐大身軀之後走出。
雙目含著靈光,向上一望,三座威凜的天門已經不見。
其下眾人同樣也是像從未來過一般,無了影蹤。
「轟!」
北方一眾身著黃色僧衣的和尚中。
一個身材健碩的光頭,手中持著一桿等身高的錫杖。
膚表上同樣顯出金黃之色,像是鎏金過,整個人就如同一尊金人。
淡淡佛光散出,在一眾大妖之間殺進殺出。
絲毫不見修士手段,倒如凡間沖陣的將軍一般。
手中錫杖環每每響動之間,都有一隻大妖被砸出鮮血。
殘肢斷臂,五臟內腑,血液飛濺。
只是卻從未下過殺手,只是將攻來的大妖打得重傷飛出。
「煉體!」
祝無傷看著那一眾金人一般的僧人,眼角壓不住的猛震。
瞳孔極具收縮。
這是他第一次見有人以煉體之法修煉到金丹境界,也是第一次見除了他之外的煉體修士爭鬥廝殺。
心中一團火焰騰地燃了起來。
雙目之中戰意洶洶,毫不掩飾,不自覺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吼!」
山君病虎低吼一聲,口中仰天怒吼,浩蕩之音自他口中發出。
蘊含著足以令萬靈拜服跪倒的威勢。
他是山君,山中走獸之長,積年攢下的凜凜之威,足以威懾萬靈。
手中舉著金杵、佛珠等一眾佛器橫衝直撞的金色佛人,在這一聲威吼之下,不禁站住腳步,不敢動彈。
「好!來戰!」
為首的雄壯金人一直緊閉的雙唇張開,猛地大吼一聲。
用修煉數十年的閉口禪破去病虎山君的虎吼。
身後一眾金人在這吼聲之下,也都警醒過來,繼續揮動手中佛器,一個個地迎上。
皆是雙唇緊閉,神色肅穆。
只有在生死關頭,才會張開雙唇,突出佛音,將眼前撲殺而來的大妖擊退。
同時,在南方,一眾綠袍中。
一團綠色雲霧騰起,將海下天上盡數覆過。
海水中『滋滋』地響著,綠色水泡不斷地鼓脹、破開。
實力稍有不如的海中大物,在這毒水雲霧之下,光滑的膚表當即腐蝕出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大大小小坑洞來。
海無涯雙目瞪圓,龐大身形一躍而出,滯留在海面之上空中。
張開大口,對準下方海域。
鯨吞龍飲!
已被綠雲浸染成咕嘟冒泡的毒水,被海無涯吞進腹中。
猶如一掛綠色的天河,倒流進海無涯口腹之中。
「西沙那些不講理的東西也知道龍宮現世之事,他們離得遠,不知何時才能到此處。
也許在你們將我等殺盡進入龍宮之後,也許就在下一刻。
我們若是兩敗俱傷,豈不是將便宜拱手讓給那群東西了。
海道友、虎道友,不若罷手如何?
往日恩怨再重,在飛升隱秘之前,還值得個什麼?
你看,我等皆未下死手,只將他們重傷,這便是我等誠意,兩位道友不妨思量思量。」
鎏金佛人中,最先那健碩僧人,將手中九環錫杖橫起,擋住孫原發狂捶來的雙拳。
開口大喝。
聲音在海上震盪傳開。
此方海域上所有人都能清楚聽到。
「不錯!」
綠色騰雲之中,也傳來老態龍鐘的聲音。
「老身也有此意。
荒林中除了我這死老婆子,可還有一家,覬覦我這老婆子許久了。
他們家底淺,不知龍宮現世之事。
此番動靜,定是瞞不住他們,待他們來了,可就不是你兩家對我兩家了。
而是,你兩家對我四家!
就算歸墟中所有的都叫醒,都敵不過,更何況你已失了在歸墟中地位,沒幾人能聽你的\/
不然你也不會將龍宮之事瞞住他們。
我等只願求飛升隱秘,除此之外,龍宮中諸般寶物,我等皆是不取。
如何?」
老婆子的聲音一口氣的說了出來,姿態放的極低。
「待除了龍宮之後,我等聯手對付那兩家與歸墟中與你不和的,也好過你們兩家對上我等五家。
兩位道友意下如何?」
北邊,那健碩鎏金僧人也開口問道。
姿態同樣放低。
兩人話語一出,手下人都停下手中術法、符籙、靈器等物。
齊齊退後,看著兩類妖族如何動作。
兩類妖族不知海中天與病虎山君如何作想,也都是停下手中攻勢。
孫原為首的一眾走獸類妖族更甚。
他們壽元沒得厲害,本就沒幾天好活。
身上已經有了衰朽死氣,需得用靈力妖氣壓住衰朽死氣的擴散,以求得多活幾日。
每動手一次,壽元就會流失一部分。
龍宮已經現世,延壽的機緣近在眼前,自然是不想多耗費靈力壽命。
想將這份力留到龍宮中,應對其中莫測的兇險。
海中天、病虎山君俱是不語。
沉眸看著前方,鯨目虎眸,深邃中藏著莫名,不知在作何想。
場中瞬時寂靜下來。
皆是將目眸看向海中天與山君病虎。
如今是戰是和,都在他們一念之間。
進一步,便是戰,血灑無盡汪洋之中。
退一步,便是和,同進龍宮,各取所需。
良久,海中天雙目看向景歸。
想要自他這齣得到答案。
景歸巨大的龜目閃爍,迎上海中天。
景歸身有龍族血脈,又是這世間唯一的龍種。
更兼得實力也是不凡,活了無數歲月,實力在金丹中早已到了絕頂。
雖只是守在龍宮門戶前,未曾摻和到兩方爭鬥之中。
但以他金丹絕頂的實力,只要是一戰,也能助走獸鱗甲勝了那南北兩方。
「前輩,別打了,和吧!
大家一同進龍宮,尋找機緣,我們姚氏願將龍宮顯出來。」
姚方顫抖著說道。
他已被綿綿不絕的金丹威勢嚇得破了膽。
方、里、王、姚四家人。
無論是金丹抑或是普通族人,都已被嚇住了。
此時對姚方的話語都發自心底的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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