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各地,幾乎不存在什麼官道的說法,只有較寬的路和較窄的路兩種。
還有許多沒路的地方,全靠各自穿山越嶺。
本地瘴氣毒蟲也不在少數,即便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往往也會因為一時不慎,殞命其間。
不過,當三百多本地青壯聚在一起的時候,情況便大不相同。
這麼多人合力之下,本地地形障礙,鳥獸煙瘴等,幾乎難以對他們造成多少有效損害。
可以說,只要他們自己不作死,往一些死地跑,基本都不會出問題。
么妹跟在人群中,手中拿著一根竹笛,也不吹,只是當棍子用。
這竹笛是她外租父上次見面之後留給她的禮物,平常都是放下家裡的。
這次出遠門,特意帶在身邊。
這三百多人,只有採薇和么妹兩個女子,而在旁人眼中,採薇又只是個滿臉麻子的醜婦,根本看不上眼。
便唯有么妹被眾星捧月的照顧著。
不少未婚青年都在想方設法在么妹面前露臉,希望能得其歡心。
此處明顯可以看出,南州人不受中原禮教束縛,對於自己的愛意,基本都是明確表達的。
一路上,不少人都唱起本地山歌,好不歡樂。
要是放在以前,有這麼多其他寨的優秀小伙子追求自己,么妹肯定會高興地不得了,想著找一個合適的做自己男人。
但自從有了成為土司老爺的目標之後,她的心氣已不知不覺高了許多。
這些在她之前看來都非常優秀的青年,現在都有些不如眼的感覺。
雖然她感覺自己這樣的心態有些奇怪,但的確怎麼也無法接受這些青年的追求。
想到南州城,足有半月路程,這還是因為南州城本身就在南州北邊。
要是南邊人想到,甚至要走一月有餘。
當然,並不說南州大的多誇張,主要還是交通不便所致。
一群人行進了五天多,之後,這天傍晚時分,卻是沒有找到附近有什麼聚落之類可以借地休息的。
為首的魁梁四下觀察一陣之後,選擇帶大家到前方一處峽谷之中暫時休息一晚。
看著那高高峽谷,眾人心中都有些莫名的害怕。
就連么妹的四哥這種不太聰明的,都感覺這裡不太好:
「這地方好危險的樣子,要是有人襲擊我們的話......」、
魁梁聞言笑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容易多想。
咱們這跟中原又不一樣,就是各寨之間,也已經幾十年沒有過大戰,一個個擔心什麼?」
眾人聞言,覺得這話在理,閒的沒事,誰會來襲擊他們啊?
這峽谷若是排除兵家戰爭因素的話,倒的確是一個修整的好地方。
在魁梁做決定之後,眾人各自尋位置休息。
么妹總是跟著夜明、採薇比較緊,四哥跟著么妹比較緊。
出發之前,卯寨主特意交代過他,所有事都要聽么妹的,他只管聽話就行。
四哥是個妥妥的實在人,真就什麼都聽么妹的。
幾人正坐下休息,卻見一個長相略有些刻薄的青年一臉笑意的走來,手中拿著一張干餅,遞給么妹:
「么妹,走了一天,肯定又累又餓,來,吃餅!」
見到這人,么妹有些皺眉,她對眼前之人可謂毫無好感。
因為總感覺這傢伙屬於那種別有用心之人,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不用,我自己帶的有吃的。」
被么妹拒絕,青年面色一僵,看著似乎要發怒的樣子。
但隨後又收斂住火氣,乾笑兩聲,悻悻而去。
不久入夜,趕路一天的眾人,都是疲憊不已,此時都在峽谷之中用隨身帶的蓆子躺著睡。
山谷之中,月光照不進來多少,整體十分昏暗,只能見到一點點人影。
黑暗之中,有一隻蠱蟲悄然爬到么妹睡覺之處。
隨後,一人輕步靠近么妹,從腰上抽一隻大口袋,直接將人裝了進去。
這人將熟睡的「么妹」裝進口袋後,直接將之扛起,一路走到峽谷另一端無人處。
將口袋放到地上,看向口袋,其面容在峽谷口的月光映照下,顯現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那面向刻薄之青年。
成功將人扛過來之後,這青年有些憤憤不平道:
「從小到大,就連我阿爸、阿媽都不敢違逆我,你居然敢拒絕我!
不管怎麼樣,先讓你成為我的人再說!」
說著,伸手解開口袋,順便伸手往「么妹」身上摸。
這一手下去,卻是摸到一個比他還大的大寶貝。
青年被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兒沒一屁股蹲坐到地上。
「么妹怎會會是男人?」
隨後立馬反應過來,這根本就不是么妹!
這時,卻見口袋中人忽然抬頭睜眼看向他。
青年借著月色,這才看清,這居然是一個和么妹身材差不多的年輕人。
正在青年發蒙之時,周圍忽然有一道接一道的火光亮起。
青年回頭一看,卻是以魁梁為首的眾人,全都在他身後打著火把看著他。
么妹正好端端站在哪兒,而周圍的其他人,則是一臉怒意的看著他。
青年見此,面色一白,嘴唇微動,還想說些什麼。
但一向疼愛妹妹,聽妹妹話的四哥可不會忍這種事,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青年臉上。
青年慘叫一聲,感覺眼睛差點兒被一拳打爆。
這還沒完,有人領頭動手之後,其他人也一擁而上,將青年暴打一頓。
不多時,刻薄青年已經變成豬頭青年。
被一群人真給打怕了,青年趁著這些人擔心打死他而停手的時機,快速翻身起來,一瘸一拐的快速往峽谷外跑。
有人見此,還想再上前追著打。
只是不待其追出,卻見前方樹林中忽然有挺大的動靜,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
剛跑出峽谷的青年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前方樹叢中忽然竄出一個身著甲冑,手持彎刀的人來。
這人已出現,不由分說的便將逃跑青年按到地上,很是熟練的取出繩子,將其綁起來。
青年剛被綁起來,樹林裡的動靜卻是不小,更多身著甲冑之人紛紛衝出來。
有人眼尖,看到這些人身上的甲冑並非中原鐵甲,而是南州特色的藤甲:
「是土司的藤甲軍!」
眾人聞言,都是有些意外。
「土司的軍隊,怎麼出現在這裡,還幫我們抓人?」
正在眾人疑惑之時,卻見眾多從樹林中衝出的藤甲兵直接將峽谷出口堵住,其中一人大喝道:
「所有人全部蹲下,誰敢違抗,格殺勿論!」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有人忍不住問道:
「兵爺,這是出什麼事了?」
剛問一句,卻見一名藤甲兵不由分說的舉起刀,直接一刀將這青年砍翻在地。
其人血流不止,抽出幾下,便一命嗚呼。
這一下,其他人可謂是炸開了鍋。
魁梁見此,趕忙道:
「所有人都蹲下,配合兵爺的事!」
見領頭人都發話了,眾人雖然又驚又怒,但也只好配合的蹲在地上。
這時候,有兵士見到么妹。
見到好看女人,這些人可不會放過,其中一個似乎為首之人一指,兩名兵士立刻上前,想將么妹拖過去。
么妹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德行,自不會坐以待斃,在兩人接近自己面前時,忽然一揮手,灑出兩條毒蟲,直接咬到兩人臉上。
兩名兵士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聲。
那疑似為首者見此,頓時大怒,立刻抄刀上前,要殺掉么妹。
么妹見此,抓一把地上的灰塵灑向對方面門,自身趁機向峽谷另一端跑。
四哥一直都是跟著么妹的,見么妹舉動,他雖然慢了半拍,但仍是第二個開始跑的。
其他青年見此,也是反應過來,立馬起身跟著一起往山谷另一端跑。
都是一群年輕人,不少身強體壯之人,奔跑的速度遠非么妹可比,很快就有人後來居上,超過么妹,跑在前面。
方到峽谷另一端,卻見對面又有一群藤甲兵竄出來。
這群兵士一出現,立刻阻攔他們。
見到腹背受敵之情形,眾人心中大懼,總覺得今日是著了道。
這時候,魁梁又高聲喊道:
「都蹲下,配合兵爺行動,不要反抗!」
四哥聞言,大罵道:
「配合你**,這群**的東西明擺是來對付我們的!」
雖然四哥一向不太聰明的樣子,但也不是真的傻,這情況,要真是任人宰割,那才是昏了頭。
大罵魁梁之後,四哥拿起隨身挑行禮的扁擔,對著衝來的兵士就是一下。
他這一動手,立馬激起其他人的反應。
本就是一群熱血青年,此時頭腦一熱,也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就打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這群藤甲兵分明有刀可用,但在雙方大規模打起來之後,反倒一個個都抽出棍子打人,並不用刀殺人。
只是不管怎麼說,藤甲兵畢竟是土司麾下正規軍,不是一群拿著扁擔、柴刀的熱血青年可以對抗的。
雖說這裡人大多會用些蠱,但藤甲兵本身也是南州人。
你會的,人家也會,而且,這樣的遭遇戰,蠱蟲的效用可沒有那麼明顯。
青年們很快被一群藤甲兵打的節節敗退。
關鍵時刻,還是靠四哥爆種,發狠扛起一截粗樹樁,在人群中橫衝直撞,掩護著么妹和少數人一起衝出峽谷。
最後時刻,魁梁也憑藉自身本事,硬生生殺出來,跟著一起逃離峽谷。
而剩下的二百多人可就沒那麼好運,最終被藤甲兵們一網成擒。
么妹等人才跑出來,後方藤甲兵還鍥而不捨的追擊許久。
好在,身上著甲的到底跑不過一身輕的。
在追擊許久之後,藤甲兵們體力不足,這才放棄。
么妹等人終於甩掉他們,暫時躲到一片陌生樹林裡。
魁梁別看生的五大三粗的,其實還是個認識幾個字,能識數的。
數一下人數之後,神色有些陰沉道:
「只逃出來十九人,算上剛才走散的幾個,也不到三十人逃出來。」
么妹先是看一眼夜明和採薇,見這兩位都還跟在一起,這才放心些。
隨後疑惑道:「土司的藤甲兵可是最厲害的軍隊,好好地怎麼會跑來對付我們?」
魁梁搖搖頭道: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我們無意間做了什麼錯事也說不定。」
聽到魁梁還在維護對方,四哥有些怒不可遏道:
「這時候你還在幫那些混賬官兵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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