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將軍來信告知,北方涼人疑似有所異動,為防有失,請增兵協助。
「又要增兵,董大將軍這兩年手下的軍隊已經超過二十萬了吧?」
壽國公扶了扶鬍鬚說道。
管家補充道:
「二十萬隻是明面上的,別忘了董大將軍這幾年在明里暗裡的聚集整個陳州的青壯,實際人數定然遠不止二十萬。」
「這麼多兵還不夠擋住涼人嗎?」
壽國公犯起了嘀咕,
「而且,這幾年光說著涼人要來,可也總也沒見來......」
「老爺,那這事要不要報給朝廷?」
「報,這麼大的事,當然要報給朝廷了。
稍後我親自修書一封,上報朝廷。」
「那董大將軍那裡我們怎麼回應?」
「我們剛才不是還說要裁人嗎?正好,直接將這些人全給送去。」
壽國公拍板做了決定。
「老爺,容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董大將軍現在手上的兵太多了些。
尤其是在唐將軍被刺殺後,整個陳州都是他一家獨大。
長此以往,恐怕......」
「這是朝廷該考慮的事,我們只要做好我們的事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我們操心。」
「是,老奴明白。」
......
「奇怪了,最近混進城裡的鼠妖怎麼這麼多,好想抓幾隻來吃啊!」
淚玲趴在客棧的窗口,看著外面的街道。
那個該死的大魔頭這幾天都不著家的,只能她一直守著兩個孩子,那怕見到了美味的老鼠精,也要忍著不去抓,實在是太煎熬了。
兩個孩子倒是挺開心的,客棧里有吃有喝,不用忍凍挨餓,日子過得相當舒適。
唯一難受的就是野果的癆病了,因為是肺上的問題,即便是夜明抽走疫病之源的方式也無法治好。
城裡的郎中對這種絕症亦是束手無策。
麥穗有些擔心野果的病情,可卻沒辦法,只能儘量讓她每天開心一點。
因此,迄今為止,麥穗都沒有暴露自己其實也是女孩子的事實,讓野果覺得是受到了「郎君」的照顧。
而且,麥穗也很享受被當做男孩子看待。
躲了兩天的盜聖再次易容進了城裡,發現這次沒人再追自己後,終於鬆了口氣,只是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自己之前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被人追的差點落網。
盜聖一向覺得自己是個「義賊」,並不怕神仙會懲罰自己,反而會在心中不平靜時去廟裡燒香,以求心安。
這幾天一直心不安的盜聖決定去城隍廟上柱香。
作為天下第一賊,盜聖對事物的觀察力那是沒的說,走了一會兒,就發現周圍的異常。
城隍廟周圍的老鼠也太多了些,感覺很不正常。
尤其是現在大冬天的,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老鼠出來活動才對,可為何今年會如此反常。
到了城隍廟外圍,盜聖發現,多數老鼠都是以城隍廟為中心活動著,但本身並不進入城隍廟中。
這就有些稀奇了,盜聖不明此間原理,只當是這些畜生畏懼神明。
走進城隍廟中,此時上香之人不多,幾乎沒怎麼排隊,就輪到盜聖敬香了。
將香插進香爐,剛對著神像一個叩頭,卻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義賊也是賊,賊永遠都成不了大俠,更不會被當做好人,你只是賊,一個卑賤的賊......」
那聲音猶如魔音繞樑,在盜聖耳邊響起,勾動了他這些年來的無數心酸過往。
多少次的誤解與謾罵,多少次看著貪官惡吏為害一方,自己一個滿心赤誠之人,卻被排擠、通緝......
就連自己的青梅竹馬,也被迫做了那老淫賊的侍妾。
是的,他進國公府,偷東西只是幌子,其實是為了和自己的青梅竹馬相會而已。
一時間,盜聖心中思緒萬千,不滿的情緒在心中激盪,雙目血絲密布,想要訴說自己遭遇的不公,可他的心智到底不一般,還是克制住了將要爆發的情緒,繼續叩頭。
這時,那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太弱小了,什麼也做不到,不如讓可以改變這一切的存在來做吧!
看到那柄劍了嗎?
拔下它,一切都將會改變,再也沒有什麼貪官惡吏,再也沒有什麼逼良為娼,再也沒有什麼有情人不能相聚......」
充滿蠱惑的聲音不斷響起,讓盜聖忍不住偷偷抬頭往向城隍廟中高大的城隍神像。
在神像手上,捧著一尊香爐,香爐中插著一柄劍,看去只是尋常裝飾。
這個高度,一般人根本夠不到,也只有他這樣的高手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快速取下。
「就是這把劍,拔掉它,拔掉它!」
那聲音不斷催促著,令盜聖異常難受。
想要上前暴起,將那劍拔下,可理智又告訴他,這樣做不對,會釀成大禍。
盜聖身體微顫,在掙扎著,猶豫著......
「哎,我說你拜完了沒有?都這么半天了,你還指望神仙親自來扶你起來不成?」
後面一人催促盜聖讓開。
盜聖好似沒聽到一般,仍是跪伏在蒲團上,身體發抖。
就在盜聖極為煎熬之時,忽然聽到一個威嚴男子的聲音響起:
「魔頭,還不死心,膽敢蠱惑人心!」
在聽到那聲音一哼之後,魔意褪去,盜聖頓覺頭腦清明,思緒回歸正常。
深深吐了口氣後,盜聖起身離開。
只是離開前,不由盯著那香爐里的寶劍看著。
情況很明顯,這城隍廟中壓的髒東西,剛才如果自己上當的話,恐怕要釀成大禍。
盜聖一向比較信這些,現在見那髒東西沒有出來,也是放下心來,決定今晚再去國公府看看情況。
他一次次的去,就是想找機會,將自己那位青梅竹馬帶出來。
......
這兩天,馬震有點鬱悶,那麼一盆價值連城的珠寶沒了,心疼的要死。
根據他的事後打探,已經知道那些珠寶都被當做盜聖的寶物,交給了國公爺。
對於國公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對於馬震來說,真是救命的東西。
他之所能在一身舊傷的情況下堅持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養著一群當年老戰友的家眷。
沒辦法,朝廷根本不管這些戰士遺孤,他也只能儘量接濟。
本來有了那些珠寶,足夠這些人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一轉頭的功夫,又全都失去了。
他來到軍營尋找夜明,卻被告知,現在夜明已經是國公爺府上的貴客,根本不在軍營。
這讓馬震感覺很是遺憾,但想著對方還要讓自己辦事,那一定還會見自己的,這才放心些。
只是左右躊躇一陣後,馬震還是決定,去國公府外看看情況,興許能偶遇楊半仙呢?
日落時分,馬震來到了國公府外,只是他沒資格進去,只能在兩條街外遠遠觀望。
「咦,兄弟,你也來踩點兒?」
一個有些驚訝的聲音傳來,馬震回頭一看,是個自己不認識的瘦子。
只是,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是我,盜聖,易容了一下。」
盜聖指了指自己的臉。
馬震聞言,看向他:
「你還敢來偷東西?」
「我是誰?盜聖?天底下就沒我不敢偷的地方!」
盜聖豎著大拇指,十分自信的說道。
「兩位倒是有閒情雅致,還在這裡聊上了。」
又一個聲音傳來,兩人都是一驚,向後看去,發現是一個破衣爛衫的瞎子。
馬震見是夜明,大喜過望:
「活神仙,您知道我要找您?」
盜聖並不認識夜明,好奇問馬震:
「這位是誰?輕功如此了得,我竟然都沒有察覺他是什麼時候到的。」
「這位是楊半仙,可是在世活神仙,豈是我等凡人可比?」
馬震現在對夜明那是推崇備至。
「活神仙?」
盜聖想起了自己上午的遭遇,不敢小覷,覺得這樣的存在都是自己惹不起的。
夜明「看」向盜聖,笑問道:
「前兩天被追的可還享受?」
「還行吧,到底是讓我逃脫了......」
盜聖說著,意識到了什麼,瞪大眼睛看著夜明,
「是你給了他們狗鼻子?」
「差不多吧!」
盜聖聞言,大驚,就要逃跑,但不知什麼時候,夜明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他的肩上了。
「這麼急著走?青梅竹馬不想救了?你多耽擱一天,你家那位就要多被糟蹋一天,你樂意的話,我沒意見。」
夜明說著,鬆開了手。
這次盜聖沒有逃跑,滿目駭然的看著夜明:
「你如何知道我的事,這事應該只有我和翠兒知道的。」
「因為楊半仙可是能掐會算的活神仙!」
「楊吹」馬震幫夜明解釋道。
夜明笑笑問道:
「我只問你,想不想和你那青梅竹馬團聚?」
盜聖聽到這裡,如何能不明白夜明的意思,當即抱拳道:
「請活神仙成全!」
「好說,我保你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你亦需幫我做一件事。」
「活神仙請言,但凡在下能做到的,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這可是你說的?」
「額......」
盜聖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的道理,
「是在下說的。」
夜明沒說讓盜聖幹什麼,只是看向馬震:
「你想要財貨,救助昔日戰友遺孀?」
「活神仙當真厲害,算得真准。」
「想要財貨倒也簡單,幫我完成一事,自會送你。」
「活神仙,您要我辦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就是讓你去簡簡單單刺殺一下壽國公。」
「是......啊!?刺殺,國公爺?」
饒是馬震殺過很多人,可聽說刺殺當朝國公,還是坐鎮邊疆的那種,不免驚訝。
「怎麼,不敢?」
「這,如此捅破天的大事,我如何做得?我不過一個臭丘八,對方可是國公大老爺......」
那怕一向性格要強的馬震此時也有點接受不了,在他看來,國公那種存在,自己就是活上幾輩子,都不一定能達到那個高度。
現在讓他去刺殺國公......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只說是讓你刺殺國公,又沒說一定要殺掉他。」
「啊,可是刺殺不殺掉有什麼意義?」
「這你不用管,我就問你,如果讓你將壽國公嚇個半死,屎尿齊流那種,你辦得到嗎?」
「不殺國公......
沒問題,辦得到!」
「哎,沒出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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