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仁屠今天穿著一件玄色長袍,腰束祥雲紋寬腰帶,頭髮用一根銀色絲帶隨意綁著,身材修長挺拔,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雙眸閃亮流轉著令人難以捉摸的幽光。
他進屋的第一眼就在眾多的女子賓客之中看見了風姿綽約的許錦柔,微微一怔之後隨即嘴角上揚,朝著她點了點頭。
許錦柔就當沒有看見。
柳人屠的身旁跟著一個健壯魁梧的男子,一襲繡著綠紋的紫色長袍,古銅色的皮膚,如墨染的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漆黑的雙眸靈動異常,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
這個男子許錦柔上一世就是在這時候初次與他相見,他就是莫思琪的兄長莫南風。
莫南風與他父親莫震山和妹妹莫思琪的性格完全不同,行事光明磊落,做事雷厲風行,上一世要是沒有他解圍,許錦柔就真的沒有顏面活於世上了。
莫南風的雙眸在沁芳閣中掃過,只在許錦柔身上短暫的停留,就落在了奔跑過來的莫思琪身上。
「你慢一些,都是可嫁為人婦的年紀了,走路怎還這般若孩童時一樣?」莫南風雖然訓斥著莫思琪,可眼裡卻充滿了寵溺之情。
莫思琪到了柳人屠和莫南風面前穩穩的站住,「兄長,自從你到了大楚就終日守在軍中,若是沒有今日的酒宴,你是不是就不回來看你的妹妹了。」
「哈哈,還講小孩子的話,兄長怎麼能不回來看你,今日因為你的生辰宴,兄長可是把柳監國都請來啦,還不給監國見禮,莫要不懂規矩。」莫南風的語氣中帶有自得之意。
莫思琪臉頰羞紅,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她朝著柳人屠萬福行禮,「思琪拜見凌風哥哥。」
莫南風微微蹙眉,「思琪,你怎的這般沒大沒小,怎能如此稱呼柳監國?」
「我自小便是這般稱呼的,凌風哥哥,你不會責怪妹妹吧?」莫思琪語帶嬌嗔。
柳人屠本名柳凌風,因他帶兵征戰四方,殺人如麻,不論是西蠻還是大楚,都稱呼他為柳人屠,久而久之他的本名倒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不過許錦柔是早就知道的,在她把女人的初次給他的時候,他就告訴她了,可她依然稱呼他為柳人屠。
在柳人屠還是少年的時候曾經和莫南風互相看不順眼,後來兩個人打了一架,這一架反倒讓兩個少年有了惺惺相惜之感,從此成了朋友。
因此莫思琪很小的時候就認識柳人屠,也曾經跟在這個大男孩屁股後面玩耍,頗有青梅竹馬的味道,這些事是上一輩子的時候柳人屠講給許錦柔聽的。
柳人屠還告訴許錦柔,他從來沒喜歡過莫思琪,一個小時候當親戚,當妹妹的女人,即便長大了,變漂亮了,可和她上了床也硬不起來,哪裡來的激情。
今天莫思琪當眾這麼稱呼,明顯有顯擺,親近,宣示主權的意味,可上一世的這一天許錦柔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因為當時她就已經暈了過去,柳人屠甚至當時都不知道她也來了這裡。
面對莫思琪的撒嬌,柳人屠眉毛微挑,隨即大笑,「哈哈哈哈,好久沒有聽人提起我柳人屠的本名了,如今經思琪妹妹提及倒有了生疏之感,好像說的並非是我柳某人了。」
「凌風哥哥,你是取笑人家言語不周嗎?」莫思琪撅起了粉紅的小嘴。
「哈哈,今日是思琪妹妹的生辰,到了你的沁芳閣,我還得飲你的酒,若敢取笑於你,這酒還喝不喝了。」
說著柳人屠面色一正,「思琪妹妹,是想讓我和你的兄長站在這裡飲酒赴宴嗎?」
「哎呀,凌風哥哥一來,妹妹有些高興過頭了,快快裡面請,我給你們引路。」
莫南風卻擺了擺手,「不急,今日來了這麼多賓客,妹妹你還需給我和柳監國引見,免得說我們西蠻人狂妄自大,失了禮數。」
柳人屠點頭,「莫將軍此言有理,無論如何都得守規矩,否則大楚亂了,西蠻也好不到哪去。」
莫思琪伸出小手,一手拉著莫南風,一手拉著柳人屠,走向屋中賓客,為兩個人引見。
沒用多久,三人就來到了許錦柔面前,許錦柔當先行禮,「錦柔見過柳監國,見過莫將軍。」
柳人屠邪魅的一笑,「想不到晉王妃會來都元帥府給安平郡主的生辰宴捧場,當真幸會,幸會!」
莫南風上下打量許錦柔,「原來你就是晉王妃許錦柔,在西蠻就聽說了你的名號,如此柔弱的女子,為了救一國捨得一身剮,勇擋我西蠻大軍,這等膽色,這等忠義,不讓鬚眉男子,當真值得人欽佩。」
許錦柔神色平靜,「將軍過譽了,不論如何錦柔只能是一女子,無法與鬚眉相論。」
莫思琪眸光一瞬,「是呀,錦柔姐姐說得對,若非女子,怎能擋得住我凌風哥哥,怎能退得我西蠻數萬大軍呢?」
許錦柔剛要說話,柳人屠笑了笑,「此話有理,不過也得需要如晉王妃這般的女子才行,若思琪妹妹擋在我的馬前,保不准我腦袋一懵就打馬衝過去了。」
許錦柔心中倒是一熱,雖然自己不在乎莫思琪的話中有話,可柳人屠能幫自己解圍,倒還算是個有心的男人,他沒有預想中的那般絕情。
莫思琪秀眉微蹙剛要說話,柳人屠的目光盯在一旁的宋玉致身上,「這位美女眼生得很,不知是哪位貴客?」
莫思琪把宋玉致拉過來,「忘了給兩位哥哥介紹了,這位是我的閨中好友,大楚長公主,宋玉致。」
宋玉致萬福行禮,「玉致見過監國,見過莫將軍。」
「哦,大楚宮中竟然還有這等美人,我柳人屠竟然不知,當真是一樁憾事。」柳人屠的雙眸閃著精光,似乎要把宋玉致吸進眸子裡。
宋玉致的臉泛起了紅霞,「監國沒見過玉致,可玉致卻暗中見過監國多次,今日終於與監國可以迎面相見,玉致不勝榮幸。」
許錦柔這時候留意到了莫思琪眼中閃過的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
莫思琪感覺出宋玉致喜歡柳人屠了,雖然宋玉致的言辭,舉止沒有任何不妥,可女人的直覺卻能讓她有清晰的認識。
莫南風拍了拍柳人屠的肩膀,「柳監國,你這看到美人就眸子發直的毛病得改改了,連我都瞧著不順眼。」
「哈哈哈哈,沒辦法,我這秉性改不掉了。」柳人屠不以為然。
許錦柔忍不住微微蹙眉,可很快就恢復了神色。
幾個人說話的時候西蠻軍中的十幾位將領到了沁芳閣,這些人都是二十歲向上三十歲向下的年紀,每一個都樣貌不俗,儀表堂堂。
這些將領之中有的已經成家生子,還有的並未娶妻。
其中一個名叫司徒宇的將領,許錦柔對他是刻骨銘心,上一世就是他差點侮辱了她。
那時許錦柔半是昏迷半是清醒,在沁芳閣的偏廳之中休息,宋玉致說她頸上的通靈寶玉不見了,讓芳若幫著去找。
芳若剛剛離開,就有丫鬟悄悄進來把許錦柔的上衣褪去,很快司徒宇喝醉了酒,被人引入許錦柔休息的偏廳。
司徒宇喝醉了酒,見色起意對她上下其手,她全身酸軟無力反抗,嗓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可卻能清楚的知道司徒宇對她所做的一切。
安平郡主莫思琪的蒙漢藥,就是想讓許錦柔清楚知道所發生的一切。
好在這時候莫南風路過,及時的出手救了她。
後來柳人屠用了一個很牽強的理由,逼著莫南風把司徒宇給殺了,她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的緣故,這一世司徒宇已經沒有機會對她做這一切,他的命也可以保住了。
莫思琪的丫鬟拿來了一壺茶,這是西蠻極品春茶蒼梧銀毫,茶里被丫鬟下了蒙汗藥。
許錦柔知道莫思琪不會放過她的,尤其柳人屠剛才幫她講了那句話。
這時候芳若悄然回到了許錦柔身邊,朝著她點了點頭,如此許錦柔就不必擔心了。
因為芳若表示,那蒙汗藥已經被她調換了,這茶水她可以放心喝。
既然知道了莫思琪會對她下手,許錦柔自然得有所準備,上一世她幾乎被侮辱是因為未曾對宋玉致和莫思琪心存戒心,這一世她豈能再錯!
在莫思琪拿著桃花釀來敬酒的時候,許錦柔借著咳嗽的時機,把一些瀉藥的藥粉弄在了指甲里,然後在給莫思琪拿杯倒茶的時候把藥粉彈入了杯中。
為了把這個動作做的絲滑不露痕跡,許錦柔讓芳若指點她出手的技巧,然後練習數次。
如今她的習練結果得到了驗證,在宋玉致和莫思琪的眼皮底下也未被察覺出絲毫破綻,許錦柔眼看著莫思琪把投入瀉藥粉的茶一飲而盡。
青鸞說這種瀉藥粉只需一點就會見效,只是見效的時間因人而異,不過只需看到喝藥之人有了不舒服的反應,那就表示藥效馬上要起作用了。
許錦柔雙眸閃亮,不動聲色的注視著莫思琪的一切,她要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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