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莫南風的提問,柳人屠同樣緊鎖雙眉,「以如今我對大楚的了解,也有些糊塗了。」
宇文蒼瀾細長的桃花眼看起來有些深邃,「本王以為就是那位大楚叛軍首領丁落衡帶人做的。
柳人屠眸光閃爍,不置可否。
莫南風抿著嘴,沉默片刻,「娘親重創,生死未卜,小妹被刺,血染羅裙,身為莫家長子,此事我一定要查個清楚明白,將兇徒緝拿歸案,繩之以法,還望柳監國和謂州王助我。」
柳人屠頷首,「這是當然,緝拿兇徒是我應做之事,從今日起,葉開便會帶監國府精銳查找線索,不找到兇徒誓不罷休。」
宇文蒼瀾神情嚴肅,「幾日之前在都元帥府,本王還與郡主說說笑笑,與大長公主閒話家常,沒想到只是轉眼之間,便有了這等慘禍,不管刺客是想殺本王還是柳監國,卻都是因為我二人之故,才得如此,就算莫將軍不說,緝拿兇手也是我等必須之責任。」
莫南風抱拳當胸,「謝過兩位了。」
柳二猛然甦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看看四周的環境,應該不是在那座行宮之中。
他感覺到了下身傳來的劇痛,想起了昏迷前的恐怖一幕,那個蒙面人斷去了他的男根。
顫抖著伸手去摸,下面已經被包紮起來,但是隔著帶血的布帛,已經感覺不到他作為男人的存在了,柳二幾乎崩潰了,他這位曾經的大楚二皇子,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閹人!
不過他還活著,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可沒有丁落衡的那般視死如歸。
明明是謂州王宇文蒼瀾讓他殺了進入寢宮中的女人,為何丁落衡會蒙面出現?還害他做不了男人,他依然還是弄不明白。
這裡是哪裡?應該不是在謂州王的寢宮之中。
他記得在那個丑鬼丁落衡再次舉刀的時候洛無味出現了,迷亂中丁落衡離去,他也暈了過去。
這裡是監國府嗎?可又不是他住的八個僕人一室的房間。
疼痛驚疑之中,腳步聲響起,監國府管家洛無味出現在床旁,柳二掙扎著要坐起來,洛無味擺了擺手,
「不要起來了,牽扯到傷口,不知道何時才能康復。」
這是柳二從認識洛管家以來,聽過最溫馨的話,他眸中含淚,一邊用手比畫,一邊張嘴咿呀,表示感謝洛總管的救命之恩。
「我已經把你帶回了監國府,這裡是一處隱秘之所,謂州王一定會派人四處尋找你的,若想活命,就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裡,等風頭過了,再安排你的去處。」
柳二一邊流淚一邊點頭,他當然想活,以前曾讓他痛恨無比的監國府,如今卻覺得成了天堂一般的存在。
他不想死,他還要活下去,哪怕是做個閹人也要活下去。
柳人屠離開了天柱山,不過把侍衛統領葉開留下了,吩咐他帶著二十名監國府精銳,繼續追查兇手。
莫南風撤走了,手下的軍隊不是他莫家的私兵,這是護衛大楚京都,保一方安全的軍隊,他只是留下了兩個親兵在葉開身邊,隨時關注著事情進展。
金碧宮中,宇文蒼瀾端坐在一張紫檀雕花木椅上,俊美的面龐冷峻異常。
一個黑衣人躬身站在對面,不敢抬頭。
宇文蒼瀾冷聲,「本王辛辛苦苦培養你們這些影衛,竟然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就讓柳二這麼憑空消失了?若是他把消息透露出去,本王被怪罪之日,就是你們人頭落地之時。」
黑衣影衛統領把頭壓得更低,「都是屬下失職,請王爺責罰。」
宇文蒼瀾冷哼,「如今還不是責罰你們的時候,務必把柳二給我找出來,否則提頭來見。」
黑衣影衛統領高聲應答,「屬下遵命,定不負王爺所託。」
宇文蒼瀾沉下一口氣,「嗯…,監國府,一定要好好查查,小心些,別讓柳監國察覺了。」
「屬下明白。」
「監國府的葉開並不好應對,你們裝成刺客的時候沒有紕漏,留下痕跡吧?」
「請王爺放心,絕對沒有,撤離的路線,屬下練一棵草都沒放過,都在心裡,絕無紕漏。」
謂州王揮手,影衛離開。
窗外的陽光灑落,宇文蒼瀾抬起如女人般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捋了捋額前垂下的髮絲,緩緩起身,悠閒地走出金碧宮。
穿過一條長長的廊道,進入逍遙殿,門前的守衛躬身行禮。
宇文蒼瀾背著手,不緊不慢的來到了殿裡的寢宮。
得到消息的婉娘在門口躬身相迎,宇文蒼瀾手指在婉娘的面頰上撫過,
「脫了吧,本王這就想要了。」
晉王妃許錦柔自從在去天柱山的路上動了胎氣就始終留在忠義仁勇府里安胎,連府門都不出。
但是芳若化妝成了男子每日都離開府邸,探聽外面的消息。
都元帥夫人宇文佩雲,安平郡主莫思琪在天柱山遇刺的消息這幾日京都城中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說是叛軍首領丁落衡所為,有人說是西蠻人的自相殘殺,還有人說是某些膽大包天的強盜,盯上了行宮裡的財寶。
柳人屠回了京都城,派人到忠義府中探問晉王妃的情況。
許錦柔讓來人回話,她並無大礙,不過還得再靜養幾日,若是沒有異常,就去拜會柳監國。
又過了幾天,有一個消息開始悄悄的在京都城傳播。
說謂州王宇文蒼瀾身邊有一群死士,名為影衛在天柱山附近出現,有人懷疑天柱山的刺客是影衛假扮的。
原因據說是謂州王沒做太子是大長公主宇文佩雲在西蠻天子面前進言的緣故。
謂州王在報復他的親姑母。
很快就有人出來闢謠,說這是真正刺客傳出的消息,為了擾亂視聽,從而得以脫身。
天柱山刺殺事件,變得撲簌迷離了。
聽芳若講說這些消息的時候,許錦柔正在房前的躺椅上懶懶地曬著太陽,
許錦柔讓青鸞扶她坐起來,慢悠悠的說道:「嗯…,不論如何掩飾,影衛假扮刺客的事情,一定會引起莫南風和莫震山的注意,他們父子也不是白痴。」
芳若點頭,「是啊,宇文蒼瀾以為他的行事天衣無縫,實際漏洞百出,怪不得他成不了西蠻太子。」
許錦柔冷哼,「宇文蒼瀾一定做不了太子的,只要此事繼續查下去,他在大楚也不會停留太久了。」
芳若上前與青鸞一起,攙扶許錦柔起來,在院子裡散步。
許錦柔輕輕撫摸小腹,「這幾日,明顯大了許多,這兩個小孽障也開始不老實了,嗯…,丁落衡可有消息?」
芳若搖頭,「沒有任何消息。」
許錦柔欣慰的一笑,「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答應我做完天柱山的事情之後,就會帶著手下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躲避起來,直到我再找他。」
芳若輕笑,「其實丁將軍就是丑了些,人還是挺好的。」
「並不一定是好人或者他對你好,就能成為夫婦,有些心思無法言傳。」
芳若點頭,「嗯,我懂。」
青鸞眨著大眼睛,「我不懂。」
芳若睨了青鸞一眼,「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青鸞雙眸閃爍,「芳若姐姐是有喜歡的人了嗎?所以才懂嗎?」
芳若面頰一紅,「亂說,我哪有喜歡的人,我要陪王妃一輩子。」
青鸞揚起小臉,「我這一世也要陪在王妃身邊。」
許錦柔笑了笑,「只要你們兩個這一世能夠平安,我就很高興了,不一定的非要陪在我身邊的。」
芳若突然想起來一事,「王妃,宋恆…真的變成太監了?」
許錦柔神色變冷,「是的,今天我也該去監國府見柳人屠了。」
芳若有些擔憂,「柳人屠能不能想到這裡有王妃您的布置呢?」
「柳人屠…,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會懷疑,但是青鸞用針灸之法令我的脈象變亂,讓秦玄知誤以為胎象不穩,有這位秦館主作證,他頂多也就是疑慮而已。」
芳若想了想,「柳人屠如今對王妃應該不一樣了,不像以前那般…,柳人屠好像變了,王妃您也變得不一樣了。」
許錦柔眸光變得深邃,「或許吧,希望他真的變了。」
沒有等許錦柔去監國府,柳人屠就來看她了,不過等在外面,並沒有進忠義仁勇府,只是讓人進府探問許客卿的狀況。
柳人屠從來不進忠義府,按他的說法,怕泉下的許侍郎和許夫人有知,看到他會生氣,與其惹老人不高興,還不如不進去。
每逢兩位老人的忌日,柳人屠都會風雨無阻的去墳前祭拜。
在墳前,柳人屠會絮絮叨叨,說下命令殺了二老的是西蠻元帥柳人屠,那是兩國交戰,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跪拜的是西蠻監國柳凌風,真心的叩拜,不求原諒。
許錦柔知道,柳人屠是真心的,因為上一世他就是如此,這應該都是為了她,雖然利用,但是也有情分在。
許錦柔讓進府的人回去稟報,她出府去見他。
換了衣裳,簡單拾掇了一下自己,許錦柔素麵朝天的出了府。
對於自己的容貌,她還是很有自信的,不論是否描畫妝容,都足以令男人心動。
柳人屠是乘坐馬車來的,就是為了來接她去監國府,許錦柔叮囑明早芳若去監國府接她,然後出了府門。
柳人屠下了馬車,不管是不是有人看到,攙扶她進了車廂。
車廂里有舒服的坐榻,等許錦柔坐穩了,柳人屠吩咐,去…趙王府。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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