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連牌都看不懂。
前幾圈兒簡直打得亂七八糟,看的眼花繚亂。
卻也貓吃耗子碰對了兩回。
差不多半個多鍾後,她總算是摸到了門路,不再每張牌都需要柏溪指揮。
倒也憑自己剛上岸的牌技,胡了幾回。
不止沒輸,還贏了一些。
可把她得意壞了,越打越來勁兒。
杜韻儀看她玩兒的起興,開始笑盈盈說酸話兒。
「我怎麼說來著?跟著我玩兒多有趣,你的快樂都被阿升給剝奪了!男人太霸道,不是件好事!」
柳卿卿和樓歆先後笑出聲。
姰暖抽空掃她一眼,摸了牌一邊兒理牌面兒,一邊嘴裡咕噥。
「打牌就打牌,為什麼要提男人?」
杜韻儀,「打牌就是要閒嘮嗑,提男人怎麼了?什麼不能提?」
「你跟我提就好,還有兩位小妹妹在,聊點兒別的。」姰暖抽了牌打出去,「九萬。」
杜韻儀,「你別小瞧人,現今年輕人都比我們開化,人家在一起,都大方聊戀愛里的事。」
姰暖立時看了眼柳卿卿和樓歆。
柳卿卿抿嘴笑地摸牌,沒說話兒,還是大大方方的樣子。
樓歆也笑,但垂了垂眼,耳朵微紅。
姰暖不動聲色端詳了兩人,心念微動,接著杜韻儀的話兒說。
「那你去聊別的男人,別聊四爺。」
杜韻儀哧哧笑起來,「聊他怎麼了?江少帥的事兒燙嘴嗎?」
姰暖挑起眉,驕縱了一把。
「聊他不怎麼,我在這兒,就不許你們聊。」
杜韻儀徹底繃不住,笑不可遏說:
「你好的不學,學他霸道!」
姰暖彎唇笑,挑眉得意。
打牌很消磨時間,感覺沒怎麼玩兒,也沒聊幾句,天就漸漸黑了。
姰暖這個牌技剛上岸的,贏了盆滿缽滿。
不到五點,柳卿卿和樓歆紛紛起身告辭。
杜韻儀先送了她們離開,又折身問姰暖。
「還一起吃飯嗎?」
姰暖跟她回前廳坐,問起今日兩位小姐。
「你那日說是三個。」
杜韻儀讓人重新沏茶來,「成兩個了,你不知道,另一個跟傅家有點淵源,與那位傅小姐也是相識,那日聽姰大夫說過,我想著也就沒必要見了。」
「這兩位,你覺得如何?」
姰暖點點頭,「我自然沒什麼好說,表姐挑的人不會有錯,我從哥哥那兒想,如果樓小姐願意,他們應當可以接觸看看。」
杜韻儀若有所思,微微頷首。
「柳家有自己的門面,開表行,做養生意,在雲寧算是高不成低不就,人脈關係還比較清白的。」
「這位柳小姐,也是洋書院畢業,為人處世比較新派。」
「樓家的情況,稍微複雜一點點,樓歆父親是歌舞廳陳老闆的合伙人,但不常在雲寧城,他在港外還有自己的生意,聽說是做古董的。」
「樓老闆在雲寧富貴圈子裡,比較特立獨行的,幾年前剛搬來雲寧,妻女常年定居在這裡,也是很守舊得體的人,不怎麼與人交際。」
「你能看得出來,樓歆這個人,知書達理,一點不新派,從裡到外還籠在舊時閨秀的影子裡。」
姰暖不得不感慨一句。
「表姐果真的人脈吃的開,雲寧誰家的閨女你都撈得出來。」
杜韻儀端起茶盞笑,「你要相中柳卿卿,我可以直接與她說的,她自己說不定都要去醫館看姰大夫。」
「可你要覺得樓歆更合適,那咱們要迂迴一點,樓家規矩重,得先過樓夫人的關。」
姰暖想著,有點心累。
她支住頭,「我做人妹妹的,怎麼還要替他張羅這麼纏手的事,這一下午牌已經打得我頭昏腦漲,還要想辦法應酬姑娘家裡人…」
杜韻儀笑起來,「你要這麼說,我這個外人,豈不是多管閒事?」
姰暖苦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你們幫襯,我這個木頭哥哥,要打一輩子光棍。」
說起這個,杜韻儀有點兒忍不住。
她想起那日自己開葷話兒玩笑,結果姰恪沒聽懂。
「大男人這個年紀,不通曉點風月事,人家說個玩笑話他都品不出來,誰還愛跟他玩兒?」
「雲寧多開化的地方,也呆了一年多的,怎麼還箍在木頭殼子裡?」
「你別說,跟樓歆還挺般配。」
她說著想到什麼,又樂不可支笑起來。
「兩個人都古古板板,再生個小古板,可太逗了!」
姰暖無語。
「八字沒一撇的事…」
天黑下來,江公館那邊也沒人找她,她乾脆就留在這邊用膳。
吃飯時,還想起來跟杜韻儀要照片。
杜韻儀早有準備,到自己書房取了兩張照片出來,都塞給她。
「你得叫姰大夫自己決定,叫我說,兩個人都見一見又不吃虧。」
又說,「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興許姰大夫跟你看到的就不同呢?」
姰暖覺得有道理,照片都收進手包里。
兩人從樓上下來,杜韻儀正要叫季涼送姰暖回去,庭院裡就有車燈照進來。
她彎腰往外瞧了眼,立時撇嘴。
「聞著味兒找過來的…」
坐在客廳的季涼聽言,抬眼笑說。
「先頭往這邊打了電話,說要來接。」
姰暖穿好大衣,跟兩人告別,就帶著柏溪出了院子裡。
江四爺沒下車,只伸手幫她推開車門。
車子駛出杜公館。
他搭著腿坐,一隻收伸過來,在姰暖眉心戳了戳。
「給你玩兒瘋了,天黑不回家,也不曉得提前交代一聲?」
姰暖輕笑著歪在他手臂上,「我還能去哪兒?四爺總能找到我的。」
江四爺低笑,「打牌了?」
「學會了,我贏了錢的。」
「下回爺打牌也帶著你。」
「我不去!」
她興沖沖從手包里拿出照片,可惜車內光線暗,看不太清。
「上回表姐說要介紹給我哥哥的姑娘,四爺瞧瞧?」
江四爺抬手擋開,一臉乏味。
「拿開。」
姰暖噘嘴,「瞧一眼能如何?」
「你拿去給姰恪吧。」
姰暖只好又收起來,又興致勃勃跟他聊起這倆人的家世。
江四爺始終不清不淡,應得有點子敷衍。
姰暖後知後覺,約莫杜韻儀先前也是都在他在這邊打過點兒,所以才去安排的。
自己這樣跟他聊他早知道的事,有點子多此一舉。
於是也就停了話兒,一時不知該說點兒什麼好。
車裡靜了片刻,江四爺稍稍扭頭,清聲問。
「怎麼不說了?」
姰暖一愣,老實說,「我看四爺不太想聽。」
江四爺默了默,伸手過來,在她發頂揉了一把,又拽住她臂彎往身邊拖。
姰暖順著力挪過去,被他摟到懷裡偎著。
頭頂落下他沉聲溫和的語調。
「在想一些事,有點分神,沒不想聽。」
姰暖問他,「想什麼?很棘手嗎?」
江四爺下顎搖了下,「一些細節,過去忽略了,想串在一起,有點猜測。」
姰暖,「有關刀頭堂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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