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百善堂不閉店。
但姰恪也漸漸清閒下來。
這日,江四爺跟傅聞戩要談事,帶著姰暖到城東宅子過夜。
姰暖閒著沒事,就讓項沖使了副官去喊姰恪來一起用晚膳。
姰恪到時,天色剛擦黑,姰暖在二樓中廳等他。
他坐下,接過姰暖遞過來的茶盞,就壓低聲說:
「項總軍說,傅聞戩在書房裡,他在你怎麼還找我?我躲他還來不及。」
姰暖掀睫看他,「怎麼,你最近都沒去傅府嗎?傅小姐的病養好了?」
姰恪端著茶垂眼抿了口,嘴裡嘀咕。
「天底下又不是只我一個大夫…」
姰暖好笑,「哥哥,你這樣可是違背了當初學醫的初衷,你因為私心而對病患避而不見,萬一她真的病重…」
不好說不吉利的話咒別人,姰暖又噤了聲。
姰恪搖搖頭,「我盡過力了,算我醫術不精,叫別的大夫去幫她治吧,若能因此就死了那份心,我反倒才是真的無意間救了她。」
他不是很明白,那位傅小姐對他憑生的那份執念。
總之男女之事強求不得,他不想平白招惹女子。
說著,他趕緊打岔,「別說沒用的,你找我有什麼事沒?只吃飯?」
姰暖一邊從沙發旁小几上拿起照片,一邊嗔笑他一眼。
「怎麼,你不要吃飯的?還是不要跟我一起吃飯?」
姰恪扯了扯嘴,瞧見她遞過來兩張照片,下意識伸手接住。
「這是什麼?」
剛問完,就看清是兩張年輕女子的照片,瞬間懂了。
姰恪捏在手裡,只覺得有點燙手,飛快掃了一眼,就放到了桌几上。
「幹什麼?」
姰暖,「能幹什麼?難不成給你相看病人?」
姰恪無奈,「你最近真是閒,我的事你也張羅,還辨不辨得清長幼有序?」
「我是好心,先前家裡給江川說親,我受了點啟發,過了年你二十六了!好好看看,別扯沒用的。」
姰恪不看,苦笑著靠到沙發扶手一邊。
「闊闊才不滿周歲,你就要提前拿我練手?傳出去我要被人笑死,婚事還要妹妹管!」
姰暖好氣,「我不管你,還有別人管你嗎?!你過年還給不給爹娘上香了?他們沒託夢罵你?」
二十六的男人,誰不是膝下有個一兒半女。
姰恪連妻室的影子都瞧不見!
姰暖越想越著急了。
「我可託了表姐的人脈,給你精挑細選了合適的人家,你先別矯情上,人家姑娘還沒準瞧不上你呢!趕緊瞧瞧合不合心意,我好再想法子安排相看。」
姰恪被念叨的頭疼,又覺得她這麼替自己著急,還賣了人情的,心裡也過意不去。
於是磨磨蹭蹭重新撿起照片,皺著眉仔細看了。
繼而抬眼問姰暖,「你先說是什麼家世。」
姰暖把柳卿卿和樓歆的家世都給他說了說。
姰恪眉頭皺得更緊了,又將照片放下。
「我不要什麼千金大小姐,你知道咱們家,也知道我什麼樣子,我這人不會哄女孩子,伺候不起。」
姰暖氣笑了,「那你要什麼樣的?平民老百姓也成,你先給我個人選。」
心說,你如今在雲寧城的背景關係。
哪個平民老百姓,不知天高地厚敢高攀你?
姰恪表情有點複雜,「你不是要拿我的親事,給江四爺拉攏人脈吧?」
姰暖真氣著了。
她一口氣哽在心口,瞪著姰恪說不上來話兒。
姰恪被她瞪得心虛,訕訕扯唇。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好心好意,我也知道日後娶的妻,鐵定要篩選過家世背景,不然擦不上江公館和江少帥的邊」
姰暖抬手制止他繼續說,深喘了口氣道:
「我不跟你廢話,四爺不用你去聯姻來拉攏人脈,你知道娶的人家乾乾淨淨,別添亂就成。」
姰恪,「暖暖,我…」
姰暖站起身,擺著手不聽他說。
「你別講了,我不能跟你繼續聊我,我快要氣死,我不想發火。」
姰恪心虛垂眼,摸了摸鼻樑。
正這時,柏溪上來稟話。
「夫人,四爺留傅軍長用膳,請您和姰大夫下樓。」
姰暖抬腳就要下樓,姰恪緊跟著站起身,急聲喊她。
「我不想見傅聞戩…」
姰暖走到樓梯口,回頭斜睨他,呵笑一聲。
「你是大姑娘見不得人,你就窩在這兒別下來,今晚我不給你飯吃!」
他見不得傅聞戩?
這話她都沒說呢!
樓下,傅聞戩和項沖立在一起,正低聲說話。
江四爺正在膳桌旁淨手,聽見樓梯上咚咚腳步聲,一邊握著帕子擦手一邊抬眼看過去。
見姰暖一張小臉兒繃著,不由清聲低笑。
「怎麼了?誰惹夫人生氣?」
姰暖黛眉蹙了下,走到他身邊淨手,也不說話。
江四爺就看向跟下來的柏溪。
柏溪眨眨眼,如實說,「姰大夫在樓上,他沒臉下來。」
江四爺挑眉,「什麼叫沒臉下來?就算夫人生氣,爺還能一槍斃了他?叫他下來,不然今晚不准給他飯吃。」
姰暖撩水的手頓了下,直起腰瞥他一眼,抽走他手裡帕子。
一邊擦手一邊慢悠悠說,「對,不給他飯吃!」
江四爺低低笑了聲,攬了她往桌邊去坐,又睇了眼柏溪。
柏溪憋著笑上樓去叫人。
幾人先在桌前坐了,江四爺給姰暖遞箸子,溫聲問她。
「聊了什麼,這麼生氣?」
姰暖憤憤地,「我就問他過年還給不給爹娘上香,怕不怕他們託夢罵他!」
江四爺失聲笑出來,「罵他什麼?」
「罵他沒用!老大不小了還沒給家裡添個一兒半女,連個媳婦兒都娶不著!」
姰恪磨磨蹭蹭下樓來,就聽見姰暖正在罵他。
他腳步僵在樓梯上,瞧見江四爺和項沖都忍俊不禁,傅聞戩的臉也扭曲了下。
立在他身後的柏溪,也哧哧咬著嘴笑。
姰恪頓時有點兒腦袋熱,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柏溪忍著笑催他,「姰大夫,都等您呢。」
桌邊幾人就紛紛看過來。
江四爺眼角眉梢掛著笑,「愣什麼,還不過來。」
姰恪覺得腳有千斤重,硬著頭皮一步步挪下來,挪到飯桌前。
姰暖暗自白他一眼,沒再搭理他,自顧自開始用膳。
江四爺就問,「怎麼,暖暖給你選的姑娘,你都瞧不上?」
姰恪不想說話,埋頭吃飯,扯了下嘴角想敷衍了事。
「不是,顧不上…,醫館太忙…」
江四爺似笑非笑睨他,又安撫地拍了拍姰暖腰背。
「這事兒也急不得,慢慢來,哪有一蹴而就的。」
姰暖嗯了聲,「不說他,先用膳吧。」
膳後,傅聞戩起身告辭。
估摸是不想跟他前後腳離開,免得還要應付幾句,就等了等,也起身告辭。
姰暖已經上樓去。
江四爺看他一眼,「傅聞戩那邊兒爺提點過,今日一起吃過這頓飯,他該懂的都懂,日後你還照常行走,不會再有困擾,也不用刻意避諱。」
姰恪苦笑,心說,就算跟傅聞戩不用避諱,那跟傅小姐還是要避的。
他點點頭,沒說什麼,起身走了。
他有車也有副官跟著,也不用項沖送。
人都走了,江四爺也起身上樓,卻遇見柏溪匆匆跑下來。
「四爺。」
「做什麼?」
「夫人叫屬下把照片給姰大夫帶回去,讓他再好好看看。」
「去吧。」
柏溪就捏著兩張照片兒,快步朝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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