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長老,這隻臭蟲,我早瞧他不順眼了,打著為民除害的幌子到處騙財,今兒還想蓄意謀害我。」
牧景話一說完,輕夏垂了垂眼,狠厲之色盡顯,若說先前她的底線在哪兒,她不知道,但現今,她不僅清楚,而且不容任何人傷害。
「阿景,能否把雲山長老交由我處置。」
「自然可以,輕夏美人是不是缺個試藥的,可勁兒去試,出了事,我擔著。」牧景說罷又對輕夏這些瓶瓶罐罐產生了興趣,又聽輕夏說到,「的確,我意欲給輕雪的笛子加點兒東西,讓她可以用笛音殺人。」
牧景點點頭,「確是個好想法。」
唐睿醒來的時候,還是在輕夏的房間,轉過頭一看,喉間立即湧上噁心,掩著嘴空嘔。
牧景緩步走到床前,好笑的瞅著他,又瞧一眼輕夏正興致盎然的舀一勺碗裡密集蠕動的黑白蟲子,餵向張著嘴,睜大眼睛,老淚縱橫的雲山長老。
她溫聲朝他說到:「我的美人正給你報仇呢,可惜你應該早點醒來,他剛剛還吃了蜈蚣,蚯蚓,麻蛇……」
「嘔——」唐睿受不住了,翻身下床,跑到院子裡一陣狂吐。
「嘖嘖,真沒出息,這麼點兒都承受不了,一看就是個沒吃過蟲子的。」牧景譏嘲兩句,同輕夏說,讓她盡興,自個兒帶唐睿去緩緩心。
碧綠的草地上,牧景平躺著,唐睿屈腿坐著,偶爾瞧一眼牧景,腦中清清楚楚的映著他親吻她的一瞬,耳根子莫名染了熏紅。
「明兒是皇上組織的狩獵,你不準備回去?」
唐睿正視她閉著眼睛的小臉,反問,「你呢,不同我一起回去?」
牧景換了一隻腿屈起,還是閉著眼睛,「我應當會去看看,你是想與我一道兒?」而後又繼續說,「你昨兒惹了我的銀辰美人,他很不快,不若今兒我派他送你回去,你們好好說說,解開他的心結。」
「想都別想,銀辰那個雄雌難辨的敢打本王的注意,本王絕不放下身段與他講和。」唐睿咬咬牙,手底下狠狠的拔了一根草,又瞪了眼牧景,瞧瞧,她身邊都是些什麼人?
牧景坐起身,抿了笑意,「他不就說你長的好看,有男人味兒,你怎得聽不了讚賞啊。」
唐睿再次狠狠的瞪了眼牧景,聽她笑道,「你曉得嗎,你與唐傲世子真是如出一轍,連這瞪我的眼神也異常相似。」
「你這個女人真是……沒有一點兒女人的樣子。」唐睿氣結的道了句。
牧景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也審視過自個兒,出鳳陵時,我自覺是個女人,見到唐瑤、李良兒、皇后,還有那一後宮的妃嬪,我才曉得,我只充的上半個女人。」
之後她望了眼遠處安靜站著的花寶,陡然說到,「唐譽將會是未來的天子吧?」
唐睿點點頭,這還用問嗎?
「或許耳濡目染了一些人情世故,這多日我時常會想,我還應該回到他龐大的後宮族群中去嗎,他會不會也有一日,像皇上對待月嬪那般對待我。
兩個月前,他打我,我的確不計較,但輕夏同我說,那是因為他深愛李良兒,那之前,我按著同清水姑姑那處討來的法子,誘惑過他,後來他說喜歡我,我當以為我贏了。
前幾日,我看到他擔心我,我也很高興,可是,輕夏提醒我,或許他只是想利用一利用我,是以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有李良兒,有季錦,甚至會有更多,她們一個個都比我好……」
唐睿的目光久久自她身上收不回,他從未遇見一個女人如她這般,將自己心中所想,一點兒不保留的傾訴給自個兒,順著她的話,他理了理,或許,她說的不無可能,突的,他似乎明白了太后的用意。
牧景垂了垂眼瞼,「那日,我去皇室側陵,是想送一送月嬪,她本就活不了多少時日,最後也沒能善終,其實,側陵選址很好,清清靜靜,或許她能投個好人家。」
迎上唐睿的凝視,她淺笑,聽他突然說到:「這些話,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包括唐譽。」
牧景默了默,嘆了口氣,又輕快了些,「正因為不能對他說,我才對你說。若能使邪教歸順,或許,到時我的想法有變,回不回皇宮,也難以說定,接了婆婆,同我的美人們一起遊歷世間也不錯。」
唐睿也笑了笑,平躺下身子,「本王等會兒回宮,狩獵過後,還會回來。」
「不用,你回來也沒什麼可做,本座意欲舉行一次盟宴,邀各路豪傑前來,重新選擇紫佛長老,到時候恐會傷著你。」
「不要為你又想招攬美人找藉口。」
次日又是個艷陽天。
圍場上人影攢動,朝中大臣,後宮妃位以上的女人們,王爺世子以及貴族公子們,齊聚一地,唐皇道一聲『狩獵開始』,騎馬的男女揚鞭甩塵,進入密林,彎弓射獵。
林間,頓時窸窸窣窣,鳥雀受驚,撲棱著飛走,兔子松鼠探頭一瞧,拔腿就跑,皇家圍場雖大,並無大型危險動物。
兩匹同色的馬漸漸靠近,馬上的人拉弓瞄準目標,羽箭離弦,同一時間,距離瞪圓眼睛的灰色長毛兔一寸的距離處,兩隻羽箭相撞落地,長毛兔呆了一瞬,嘴角兩側的鬍鬚抖了抖,側道兒跑了。
季錦勾唇,朝長毛兔逃跑的方向嘲笑,轉眼另一匹馬上無多餘表情的唐譽,驅馬慢行過去,馬兒晃了晃純白的尾巴,乖順的低頭,嗅著這處的青草。
「殿下有些心不在焉啊,在想什麼呢?」
唐譽策馬轉頭慢行,季錦並馬跟上,方聽他答非所問的回應,「寧相在左面的林中。」
季錦神情變了變,一個漂亮的翻身,坐在唐譽後面,馬術她很擅長,此時環著唐譽的腰身,手中馬鞭上下一揮,馬兒抬起前蹄,長嘯一聲,載著兩人朝前方一路奔馳而去。
「你瘋了嗎?」唐譽禁不住低吼。
「是,我瘋了,都是你逼的,為何要皇上為我賜婚?為何是你提出?為何要這樣待我?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告訴我,為什麼?」季錦既怒又委屈,胸中積壓了這許久的不平這一刻似要全部釋放。
唐譽試圖控制馬停下來,卻再次聽到響亮的一鞭,馬受驚,猛地一個拱背,前蹄再次抬起,季錦緊緊抱著唐譽的腰身,兩人一起滾下側面的緩坡。
唐譽推開覆在自個兒身上的人,面容冷淡,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對上坐在地上不起來的季錦,「與你,本宮說的很清楚,寧庭軒,你若不同意,便作罷,父皇的賜婚旨意並不曾……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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