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不復昨日的慘白,面色紅潤,收拾的很素雅,一襲藍白繡花長裙,女掌柜走到牧景相鄰的一桌,牧景無意往下,這一雙大紅淺頭繡鞋是不是不太搭調啊?
輕夏不動聲色的留意,發覺總有五桌人,雖然都低頭吃飯,可眼角卻往其他桌上斜瞥,尤其瞥到他們這一桌三人時,有微微的停頓,復又折回。
女掌柜招呼完客人,落座牧景這一桌,與三人閒話,「公子福氣不小,左右美嬌娥都水靈的緊。」
女掌柜注意到輕夏和輕雪在她這句話後柔情乖順的瞧了眼牧景,牧景謙遜的笑,「大姐過獎了,她們都是自小侍候在下的,時日久一些罷了。」
牧景說完這句話,其他桌上的人都正眼看著她,不過眼中的嫉恨是怎麼回事?
女掌柜眼中也有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一晃而過。
牧景剝了兩顆大抵是鴿子生的蛋,放在輕夏輕雪碗中,絲毫不介別人的打量,問女掌柜,「在下家道中落,想在夢城落腳,不知大姐可否告知哪一條路通往城中?」
「客官還是再住一日吧,今兒看起來有大風暴來襲,怕是不利於下山趕路。」女掌柜剝了一顆蛋放在牧景碗中,又夾了一筷頭鹹菜,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牧景作勢瞧著外頭,嘆道,「還真是,天灰的厲害。」又回看女掌柜,吃了她剝的蛋就著鹹菜,「那在下只得在叨擾一日了。」
「客官哪裡的話,奴家做的是開門生意,談何叨擾。」女掌柜似是剝上了癮,牧景也不介,一顆顆吃下去,時不時也夾給左右兩人。
早飯過後,除了牧景三人和兩位一男一女,其他人均藉口出去林中轉轉,卻到日落西山也沒在回來。
輕夏有了猜測,低聲與擦著匕首和紫笛的兩人說到,「這掌柜似乎有問題……」不等話說完,有人敲門,此時還未到晚上,牧景示意輕夏開了門,是與他們一道兒留下的女人。
女人眼中有恐懼,卻被她強壓著。
恰此時,又一陣敲門聲,輕夏再次開了門,是那個男人,他關緊了門,幾步走過來,示意幾個人圍在一起。
「我是住在你們對面的人,昨晚你們可聽見什麼動靜了?」
牧景三人不答話,陌生的女人搖色子般點頭,「聽到了,我也是過路,無意進來的客棧,你們也都是嗎?」
牧景這才點點頭,應了是。
男人也點頭,說出了他的猜疑,「我懷疑這家客棧有古怪,尤其這位掌柜,自從早飯過後,她就再也沒出現過。
這林子裡橫豎有很多條路,每一條都相似,我隨著一人準備下山,可走著走著,抬頭去看,那人不見了,我繼續往前走,卻又走回了這裡。」
女人恐懼加深,她回憶著說道,「昨兒在我之前,明明進來了一男一女,我記得他們的面容,可今兒只見到女人離開,並不曾見到昨日的那個男人。」
牧景視線在兩人面上遊走片刻,瞧一眼輕夏,輕夏微微眨眼,牧景方說道,「是以,你們打算如何做?」
男人開口,「趁著夜還未到,我們去看看其他房間,是否有留下什麼。」
女人不可思議的瞧了他一眼,「我覺得我們應該趕緊離開這裡。」
輕夏看向她,「怎麼離開?這位大哥也說了,林中路多且相似,說不定轉悠著還會碰上什麼冬日裡出沒的野獸。」
輕雪也鎮定的說到,「我覺得那些人該是與客棧掌柜做了什麼交易,才得到掌柜的指路,各個下了山。」
男人讚賞的看一眼輕雪輕夏,「兩位夫人說的有理,事不宜遲,我們去瞧瞧這客棧到底藏著什麼古怪吧。」
牧景點點頭,「大哥和這位大姐一起,檢查對面的房間,我同內人瞧這一面。」
「好。」男人說罷同女人正要走,又停下來問道,「在下晉弦,還不知四位如何稱呼?」
他身旁的女人說到,「柳枝。」
牧景也回到,「在下牧景,兩位娘子分別叫輕夏輕雪。」她指著兩人介紹。
晉弦點頭,作揖後與柳枝出了門,推開對面一間空房。
牧景帶著輕雪輕夏進入打頭的第一間房,裡面整整齊齊,不似有人住過。
「掌柜自早上往後,不曾露面,這房間是何人打掃的?也未見客棧有其他人啊?」輕雪摸著桌上,一點兒灰塵也沒有,水壺還在原位,桌上依舊放著地瓜饅頭肉菜,不知是沒動過,還是重新換上的?
輕夏捏起帘子上遺留的一根截斷的秀髮,聞了聞,「是女人的。」她又聞了聞床褥,「還有淡淡的汗腥味兒。」
牧景打開床一旁的柜子,又瞧了眼桌上的食物,「這柜子里還有一份與桌上相同的食物,這肉……」她端了肉走到桌前,比對著看了看,「似乎少了兩片。」
三人相視,再未發現什麼,又關好門,往另一間而去,這一間很乾淨,什麼也沒留下,柜子里卻少了一碟鹹菜。
第三間第四間也沒發現什麼,直到第五間,輕夏在床上摸了一星點兒白色粉末,她忙拿出銀針測試,銀針尖頭有淡淡的黃色,「不是毒藥,是一種迷藥。」
輕雪打開柜子,趕緊捂住嘴,牧景幾步過去,身子往後傾了傾,這本是盛放鹹菜的碟子裡竟有切割整齊,擺放勻稱的十根手指。
輕夏壯著膽子近距離的觀察,音調微微發顫,「是、男人的。」
輕雪挽住牧景的當下,碰到了柜子,頂上掉下一個東西不偏不倚砸在腳上,她驚得立刻跳開,這東西滾了滾停下,輕夏大驚失色,牧景狐疑的瞧著這物什,有她手掌的長度,形似斷了的木棍,「這是什麼?」
「這是、是男人下面的一部分。」輕夏忘了羞澀,她是習醫的,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也沒有人記得該羞澀這回事兒,輕雪忙拿起筷子,放回柜子里。
第六間房,是與牧景相鄰的一間,三人進屋,什麼都完好無損,柜子里沒有備用的食物,空氣里什麼餘味兒也沒有,輕夏猜測道,「這間屋子似乎沒有人住過。」
晉弦和柳枝也檢查完了,再次聚在牧景的房間,前者說到,「幾乎都是雙人居住,還有兩間是空著的。」
牧景點頭,這正好是她昨晚計算的距離,原是因為空著,故而沒去敲門,那為何獨獨留了他們這三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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