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有心想攔阻,可他剛被若水數說了一通,心中羞愧難當,怎麼也張不開嘴來。
只聽得小桃興高采烈地咭咭呱呱,數說著回到相府的好處,青影真是又氣又急,恨不得把這個多嘴的丫頭堵上嘴巴。
可他什麼也不敢做,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若水和小桃在那兒翻箱倒櫃的找衣物。
若水撿出一件青色長衫,目光對著青影瞬了瞬,清清冷冷的視線讓青影后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逾規了。
太子殿下不在場,自己竟然私闖太子妃的內室,他趕緊低下頭,倒退而出,並反手帶上了房門。
退出房門的青影暗自著急,太子妃一怒之下要走,自己是要去通報太子殿下呢?還是想法子勸阻太子妃呢?
他站在門外,彷徨無計,只聽到房裡兩個姑娘在嘀嘀咕咕。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突然打開,一個青衣少年邁步而出。
青影只覺得眼前一亮,只見從太子妃房裡走出來的這名少年,眉如遠山,目似秀水,好像明珠美玉一般,瑩然生輝,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他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太子妃的房中怎麼走出來這樣一名美貌少年?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竟然連他都沒有發現。
他的手按在腰間軟劍的劍柄上,正要拔劍喝問,忽見房裡又追出一人,正是小桃。
她一把拉住那青衣少年的手,叫道:「秀!」
秀?
難道眼前這名青衣少年,竟然是太子妃易釵而弁,裝扮而成的?
青影揉了揉眼睛,仔細向那青衣少年瞧去,這才認出來,那眉眼果然是極熟悉的,正是太子妃。
只是太子妃穿成男裝出去,這是要鬧哪樣啊?
青影滿心迷糊,卻不敢發作,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發呆。
「秀,你要去哪裡啊?帶小桃一起去。」小桃嘟起了嘴巴,扯著若水的衣袖,不肯放她走。
若水笑著回頭,捏了捏小桃的臉頰,笑道:「我要去的地方,你可不能去,乖乖地在這裡等我回來。」
小桃急道:「為什麼秀能去,我不能去啊?秀,咱們還是回相府去吧,這裡的人就知道欺負人!」
說完,大眼睛狠狠地瞪了站在金桂樹下的青影一眼。
青影微微苦笑,心道:小桃姑奶奶,你有這樣一個厲害的秀,哪裡還會被人欺負?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兒才是!
「好了,小桃聽話,你就在這裡守著,對了,準備點金創藥。」
「啊?金創藥?」小桃納悶地直眨眼。
若水也不解釋,對著青影掃了一眼,淡淡道:「青影,你是準備去給你的主子報信麼?」
「屬下不敢。」青影倒退一步,躬身道。
他和小桃眼睜睜地看著若水,著一襲青衫,宛如翩翩濁世佳公子,飄然出府而去。
等二人反應過來,若水已經不見了蹤影。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青影忽然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金創藥?
太子妃讓小桃準備金創藥?
難道說太子妃……她是去醉春閣找太子殿下算賬去了麼?
蒼天哪!
青影兩眼望天,欲哭無淚。
主子哎,不是青影不去報信,實在是青影沒這個膽子啊。
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若水對自己的這一身行頭極為滿意。
走上大街,引來路人側目紛紛,不時有人對著自己投以欣賞和讚嘆的目光。
她尋了一名路人,打聽了醉春閣的所在,然後長衫飄飄,徑自走向遠近聞名的醉春閣。
穿越而來這麼久,她還一次也沒逛過傳說中的古代**。
這次難得有這樣一個時機,倒是不可錯過。
遠遠地,若水就瞧見前方一座佇立的高樓,極是引人注目,不時有衣飾奢華的男子在樓門口進進出出。
那牌匾上寫著三個燙金大字,正是「醉春閣」<=".。
在朱紅填漆的大門前,亭亭玉立著幾名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姑娘,一個個搔首弄姿,揮著帕子對著往來的路人不停地拋媚眼。
「哎呀,這位官人,瞧您長得一表人材,要不要進來玩玩啊?」
「哎呦,這不是李大人嗎,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呢!快請進,快請進。」
一個個嬌聲燕語,聲音又軟又糯,聽得人骨頭髮酥。
其中一個姑娘一轉眼間,忽然瞧見了若水,眼睛一亮,馬上甩著帕子扭著腰肢湊上前去。
「喲,這位蠍子生得真俊!可是臉生得緊,是頭一次來這裡吧?奴家名****枝,是這醉春閣里的紅牌,蠍子,快請進,讓奴家好好地陪蠍子您喝上一杯!」
她身上濃濃的脂粉味兒嗆得若水的鼻子直痒痒。
若水不動聲色地退後一小步,躲過她那雙塗著鮮紅蔻丹的手,臉上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春枝姑娘是吧?姑娘好眼力,在下的確是第一次來這裡。」
見這美少年躲開自己摸向對方胸口的手,春枝也不在意。
她在這一行做得久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是像眼前這名又清又俊又一身貴氣的美少年,倒真是頭一遭見到。
一看這美少年就是個雛兒,但是眼光絕對低不了。
她原本也沒指望對方能瞧上自己,她也有點自知之明,以她的姿色,在這醉春閣里也就算是普通的庸脂俗粉。
但是看他衣飾華貴,就連袍角上都是以金線繡以繁複的花紋圖樣,就可猜出對方的出身,定是非富即貴。
當下嘴角一翹,笑容滿面,熱情地招呼道:「蠍
子,快請進吧,我們這醉春閣啊,那可是咱帝都頭一家,凡是來過咱們醉春閣的公子,誰都知道,咱閣里的姑娘容貌最美,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她笑嘻嘻地看了若水幾眼,又道:「不知道蠍子喜歡哪種類型的姑娘?要清純的?還是嫵媚的?要風韻獨具的?還是要楚楚動人的?咱們這閣里呀,什麼樣的姑娘都有!不管哪個姑娘,都會把蠍子你服侍得周周到到,絕對讓蠍子你滿意。」
她舌燦蓮花般地為若水介紹著。
若水卻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這些姑娘我一個都不要。」
「啊?」春枝有點傻眼。
來到醉春閣的公子哥兒她見得多了,可是來這兒之後,不找姑娘的公子哥兒,她可真是頭一次見。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閃著光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勉強起來。
「呵呵,原來蠍子喜歡的不是姑娘啊,呵呵呵。」
她的笑太古怪了,看得若水莫名其妙。
「蠍子,那、那也裡邊請,咱們醉春閣里不光有美貌如花的姑娘,還有……還有……」春枝咽了下口水,才說出下面的話來:「還有清清俊俊的小倌兒。」
春枝一面說,一面引著若水往裡走,一直把若水帶到醉春閣的鴇母面前。
「容媽媽,這位蠍子,他是來找……找小倌兒的,就交給媽媽您好好招呼了啊。」
春枝勉強笑著交待了兩句,就轉身迅速離開。
走的時候還回頭瞧了若水幾眼,嘖嘖兩聲,臉上全是惋惜的神情。
這麼俊美的蠍子,竟然喜好男風,哎,自己真是沒福氣!
她一邊嘆息著一邊繼續走到門口拉客去了。
若水這才恍然大悟,知道她誤會了,也懶得解釋,索性由得她繼續誤會下去好了。
倒是那風韻猶存的**,頗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若水,忽然湊近了,一雙嫵媚入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若水,笑啟朱唇,風情萬種地道:
「不知道這位……姑娘,來我醉春樓有什麼事情啊?你可真是來找小倌兒的?不知道姑娘您是想找經驗豐富、待人溫存的小倌兒,還是想找那未開花結過果的清倌兒呢?」
她閱人無數,一雙眼睛毒得很,可比那春枝厲害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若水女扮男裝的身份,所以對她想找小倌兒倒也不覺得出奇。
若水登時目瞪口呆。
這鴇母的話要不要這麼直白露骨啊!
聽得她瞬間面紅耳赤,答不上話來。
她不由暗自慶幸這話沒被小七聽到,否則,他要是真以為自己來這地方找小倌,非把自己連皮帶骨地吞吃入腹不可。
那容媽媽見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朵根,掩著唇吃吃地笑個不休。
「呵呵,姑娘面嫩,這種話想來是頭一次聽,哎呀呀,以後等姑娘來得勤了,還怕容媽媽我這話不夠火辣露骨呢。嘖嘖嘖,像你這樣標緻的人兒居然能來我這醉春閣找小倌兒,真是讓我們這兒蓬蓽生輝,讓容媽媽我猜上一猜,姑娘可是剛嫁人不久?」
她笑得神秘兮兮地,也不待若水點頭,就湊到若水的耳邊輕聲笑道:「容媽媽我這眼力可是很厲害的,想來姑娘定是對你家夫婿的房中之事不甚滿意,姑娘放心,包在容媽媽我的身上,一定給姑娘你找一個千伶百俐、花樣百出的好小倌兒,定叫姑娘你嘗到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兒,嘿嘿,嘿嘿嘿。」
若水真是哭笑不得,聽得她越說越露骨,趕緊從懷中掏出一錠銀****,放在容媽媽的手裡。
「這錠銀子送與容媽媽,還望容媽媽幫我一個忙,我來這兒,確是來找人的,不過卻不是找小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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