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錠銀子足有五十兩重,容媽媽拿在手裡掂了一掂,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好說,好說,不管姑娘是要找男人還是女人,咱們這兒都有,應有盡有。」
她眼珠溜溜一轉,恍然大悟,小聲道:「啊,老身明白了,姑娘你是來找你家夫婿的,對不對?」
若水不禁服氣,這容媽媽的眼力的確厲害,便點了點頭,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樣。
「媽媽真是料事如神,不錯,我成親不久,我家夫君他……就背著我來到這裡。」
容媽媽聽了若水的誇讚,不由「嘿嘿」地得意笑了兩聲。
像若水這樣前來她醉春閣找自家男人的姑娘她見得多了,處理這種事對她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她要不就是花言巧語地把對方打發走,要不就是叫來看家護院對將方轟走,如果這滿帝都的婆娘們一個個全來她醉春閣找男人,那她的醉春閣以後在帝都還要不要混了?
不過嘛,今天倒是個例外<=".。
她也說不出為什麼,這一見了若水,她居然起了惻隱之心,也許是若水給的那一錠銀子打動了她,也許是她心中起了不平之意。
眼前這姑娘長得多俊啊,那眼神水靈的,就像是一汪泉水一樣,尤其是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就連她這見慣了無數風月的**見了,都會心中一軟。
她不由氣忿起來。
娶了這樣俊的媳婦,那男人也忍心拋在家裡,來到自家這地里尋花問柳,那男人是不是沒生眼珠子啊!
雖然容媽媽一向自詡自家醉春閣里的姑娘個個都貌美如花,在帝都首屈一指,但和眼前這名女扮男裝的姑娘比起來,她們通通加起來也不及這姑娘好看。
她穿著男裝已經如此動人,要是換上女裝,嘖嘖嘖,那來她這醉春閣的恩客們怕不一個個都要看掉了下巴麼!
「姑娘你放心,包在容媽媽我的身上,你那男人連你這樣的小娘子都忍心撇下,容媽媽我都看不過眼,等姑娘你閒了,就來這找容媽媽我,我好生教你幾下對付男人的散手,定叫你把那沒生眼珠子的男人收拾得服服貼貼!」
她拍著胸捕,義憤填膺地說道。
若水不覺好笑,繼續裝出柔弱無依的模樣,含羞帶怯地向她道謝,那容媽媽見了,心中越發的軟了,拉著若水的手,上了樓,送她來到一個單獨的包房。
「姑娘,你就在這裡等著,咱們這醉春閣啊,一會兒有一恥精彩的節目表演,你家那男人定然也會出來瞧,只要姑娘你一指他是誰,容媽媽我幫你想法子收拾他!」
她說完,寬慰地拍了拍若水的肩膀,就扭著腰肢一步三晃的出去了。
等容媽媽出了包房的門,若水馬上收起了之前委屈的模樣,愜意地往軟榻上一靠,見茶几上擺了幾樣點心瓜果,模樣倒也精緻。
若水端起來聞了聞,發現沒有添加什麼特別的料,便拈起一粒桂花酥餅,放入嘴裡,微微眯眼,品嘗起來。
她一邊吃著點心水果,一邊轉著目光打量著周圍。
容媽媽給她安排的是二樓的一個包廂。
若水發現,這整個二樓,全都設計成了一個個包廂,圍成了一個半圓形。
從包廂里探身出去,可以清晰無比地看到大廳下方那一個布置華美的舞台。舞台上面簾幕低垂,絲竹之聲隱隱傳來。
若水掃視了一圈,只見有好幾間包廂都拉上了帷幕,裡面呢聲俏語隱約可聞,可想而知裡面在幹什麼勾當。
也有一些還未來客,但顯而易見,這些空著的包廂很快也會坐滿了人。
至於那些坐了人的包廂嘛,若水加意留神了一下,卻沒發現自己想要找的人。
她目光閃了閃。
難道小七和老八不在這裡?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不管他們在不在,她這可是穿越之後頭一遭逛**,新鮮感十足。
尤其是剛才那容媽媽還提到,一會兒有精彩的節目,她更是來了興致。
外面的樂聲和招攬客人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若水靜下心來,斟了杯美酒,慢慢品嘗。
樂聲漸漸變得響亮悅耳,樓下的氣氛陡然高漲。
叫好聲、喝采聲一陣接著一陣。
若水好奇地探頭出去,只見下方的台子上已經拉開了一重白紗帷幔,幾名身穿輕紗彩衣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腰肢款擺,有如風拂弱柳。
少女們一邊跳,一邊對著樓下的看客拋媚眼,真真是巧笑倩兮,引來看客們陣陣歡呼。
原來所謂的節目表演,不過如是。
若水有些意興闌珊,興致缺缺地往後一靠。
少女們的舞姿也說不上有多曼妙,編排更談不上新穎生動,無非就是穿著一些引人瑕思的輕紗薄裳,做出一些妖嬈的動作,來**那些男人的觀感罷了。
她有些無聊地舉起杯中美酒啜了一口,目光漫無目的四處轉悠。
突然,她的視線一凝,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容顏。
小七!
他果然在這兒!
就在她前面左側不遠的包廂里,不知何時坐上了兩位少年公子。
一人穿碧,一人穿白,兩人都是風采翩翩,儀容出眾,讓人見之忘俗。
在二人的身邊,正圍坐著四五名鶯鶯燕燕,一個個生得都是粉面桃腮,我見猶憐,手中捧著瓜果美酒,正在殷殷奉客。
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小七和老八。
此時的小七正端著酒杯,心不在焉的看著下方台子上輕歌曼舞的少女們,一張臉板得緊緊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傲模樣。
而他身邊的老八卻是眉花眼笑,左右擁抱,好不快活。
他時不時地和美人們說笑幾句,逗得幾名姑娘嬌笑聲不斷,有如花枝微顫。
在小七的身邊,正侍立著一名年方二八的妙齡佳人,她一臉愛慕地看著眼前的清俊少年,卻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嚇得不敢靠近,所有討好逢迎的話全都憋在了肚子裡,素日裡用來應對恩客的手段,在眼前這名公子面前,竟然一點也不敢使用。
「七哥,你瞧你,老是板著一張臉,連點笑模樣也沒有,嚇得小茹姑娘都不敢說話了。」
老八舉著一杯酒,對著小七敬了敬,同時對他身邊的那少女小茹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上前服侍。
小七心情鬱郁,雖然美酒在杯,美人環側,他眼裡卻像壓根沒看到周圍那幾名花朵般的姑娘似的,只是自己一個勁地悶頭喝酒。
老八和少女們的調笑聲卻聲聲入耳,他只覺得刺耳之極,再一看到老八那擠眉弄眼的模樣,他就更是有氣。
「喝酒就喝酒,你叫這麼多人來做什麼!你自己沒長手,不會倒酒?」他冷聲斥道。
老八吐了吐舌頭,自己的馬屁好像拍在了馬蹄子上。
他再對那小茹擠了擠眼睛,小茹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端著酒杯往小七面前送去,嘴裡嬌滴滴地道:「公子爺,就喝了奴家手中的這杯酒嘛,這可是奴家第一次出來接待客人,公子,您就喝一杯嘛。」
那聲音柔媚入骨,聽得人骨頭縫裡發酥。
若水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抖了抖。
小茹手中的酒杯離得小七唇邊還有一尺的距離,就突然發現遞不過去了,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攔阻在她和小七的中間。
她覺得奇怪,不禁揉了揉眼睛,發現眼前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牆,可自己就是走不到那公子身前一尺之近。
「撲哧」一聲,旁觀瞧好戲的老八不由笑出了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
「七哥,既然來到這煙花之地,你何苦還要做出這股清高的勁兒來,就算你不讓小茹姑娘靠近你的身邊,又有誰能知道?如果七嫂得知你曾經涉足這裡,不管你碰沒碰過小茹姑娘,七嫂都定是不會原諒你的了。所以嘛,依小弟之言,七哥你就不妨放開了膽子,盡情的喝,盡情的樂,這小茹姑娘嘛,我看她也是嬌小可人,冰雪聰明的,服侍起人的功夫那也是極好的,七哥,你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他自覺這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定能打動七哥的心。
哪知小七置若罔聞,只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就像他剛剛放了一個沒味的屁,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的目光既沒看向身邊的小茹,也沒朝下方台子上面身段玲瓏、極盡妖媚的姑娘們瞧上一眼。
老八無奈,只好自嘲地一笑,攬過身邊的一名姑娘,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好姑娘,快給八爺斟酒。瞧著你這俊俏的小臉蛋,八爺我這酒喝得也暢快。」
那姑娘笑嘻嘻地給老八倒滿了酒。
老八再次一飲而盡,哈哈一笑,左右顧盼,神采飛揚。
突然之間,他怔了一下,笑聲一下子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
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包廂里,一人獨坐,正在輕斟薄飲,握杯的手指纖長白細,有如牙雕。
那是一名年紀很輕的少年,白玉為冠,青衣為衫,**蘊雅,倜儻瀟灑,只是驚鴻一瞥間,已經讓人過目難忘。
這少年好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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