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怔怔地聽著,心中感動無比,她低語了一聲:「啊,小七。」就投進了他的懷裡。
小七伸臂攬住了她,二人靜靜相擁,暮陽從窗中透了進來,灑落了滿地斜暉。
若水在小七懷裡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抬起頭來,展顏一笑。
「小七,你和父皇這樣知我,懂我,待我這樣好,我就更不能活得自私,只顧著一己的逍遙安樂,小七,我會陪在你的身邊,榮寵也好,苦難也罷,我要和你一起分享和承擔!小七,這一輩子,我是再也不會離開你啦。如果沒有你陪著我,我走到哪兒也不會覺得快活,你的身邊,就是我的天下!蓉」
她的聲音雖輕,卻充滿了百轉不回的堅定決心。
小七愣愣地瞪著她,簡直說不出話來。
這個丫頭,要不要說得這麼甜啊,她說的這番話,就像是天底下最醉人的醇酒,讓他一下子就醉了,整個人都像飄在了半空中,好半天都找不到梯子落下地來。
門板上有人輕輕敲啄,店小二送進飯菜來,才讓小七從雲裡霧裡落到了地面上饅。
他努力想板起臉,可是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隱隱,藏都藏不住。
那店小二先前心情惴惴,在樓下的時候,這個衣飾華貴的少年客人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威冷,讓他見之生畏,他往桌上擺放酒菜的時候,手都在發抖,連一眼也不敢向那少年多看。
至於那花一般的少女,他雖然想看,卻也沒那個膽子。
「酒菜齊了,請二位慢用。」
他快手快腳地放好了酒菜,倒退著身子而出,帶上房門的時候終於大著膽子向室內看了一眼,不由大奇。
那少年上樓的時候臉色有如三九嚴寒,這會兒竟然變成了融融暖陽,眉目含笑看著坐著床邊的少女,就像是一對畫中人。
小七待那店小二退出去之後,拉著若水來到桌前,只見有雞有魚,有肉有蛋,雖然都是家常菜餚,卻也算得上豐盛。
另外還有一壺酒和兩隻酒杯。
二人分別雖然不過十餘日,但小別更勝新婚,何況二人本來就是新婚之中,這時經歷了一番波折再次重聚,加上方才互剖心聲,都是心中暖暖,又是激動又是溫馨。
小七素來不喜飲酒,這時也忍不住想輕品薄醉一番,他倒了兩杯酒,遞給若水一杯,二人相視一笑,舉杯同飲,恍然間竟似回到新婚之夜同飲交杯酒的情景。
這酒味道雖淡,二人喝在嘴裡,卻有如瓊漿玉液般醇美。
是夜,月明星稀。
淡淡的月光順著窗欞投射在窗前,室內像是蒙上了一層輕紗。
小七側過頭,看著身畔熟睡的若水,卻是了無睡意。
她的臉龐沐浴在月華中,習慣性的枕在他的臂彎,唇角微微上翹,似乎在做著一個甜美的好夢。
小七忍不住湊過去,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滿足地嘆了口氣。
回想昨夜這個時刻,他憂心、焦慮、妒忌、憤懣、怒意滔天,和此時的溫馨、甜蜜、喜悅、滿足相比,恍如隔世。
一想要到失去她,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坍塌了,天底下竟然再也沒有他可以留戀的東西,他就那樣滿懷絕望的衝進大雨里,卻茫然不知去向何方。
現在,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就在他的懷裡,輕盈嬌軟,每個呼吸都讓他的心動,他努力壓制著蠢蠢欲動的渴望,告誡自己,不能碰她,她實在太累了。
可他的手還是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游移,停在她的小腹上,他勾起唇角,淡淡地笑,黑眸閃亮無比。
不知道她這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他們的寶寶,天知道,他多渴望能有一個和她共有的寶寶。
「小七……」她輕聲呢喃。
小七嚇了一跳,慌忙把手從她的小腹上移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低聲答道:「嗯?我在。」
卻沒聽到她的聲音,小七定睛一瞧,只見她合著雙眼,睡得正甜,原來方才卻是在說囈語。
小七忍不住笑了,得意又滿足。
他合上眼,正準備入睡,忽然眉頭一皺,想起進店時那兩名店小二看著她的眼神,覺得一陣不爽。
他又睜開眼,看著面前那張吹彈得破的芙蓉秀臉,覺得也不能怪那兩名小二。
俗話說,愛美之心,人人皆有,自家的媳婦長得太過好看,該怎麼辦呢?
翌日一早,若水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小七睜得大大的兩隻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登時嚇了一跳,叫道:「小七,你幹什麼?」
小七眨了下眼,笑嘻嘻地道:「沒幹什麼,就是在等你,等你睡醒。」
若水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笑容中透著古怪,小七卻不等她多想,催促道:「懶丫頭,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貪睡呢,快點起來,咱們今天早點趕路。」
兩個人都是和衣而眠,若水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tang,便道:「好了,出發吧。」
小七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是滿意的笑,點了點頭,道:「很好。」當先推門而出,若水隨在其後。
二人一先一後下樓,掌柜的和兩名店小二正在大堂,聽到腳步聲,齊向兩人望去,一見之下,臉上都現出驚愕之色,張大著嘴巴呆在當地。
若水覺得好生奇怪,昨天這三人見到自己可不是這副表情,今兒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衣衫不整嗎?她低頭看了看,覺得並沒不妥,正自納悶,小七已經丟了一錠銀子在櫃檯上,說道:「走罷!」
說完攜了她的手,並肩出店。
二人上馬,繼續趕路。
只是這一路上,若水總覺得不對勁,幾乎所有迎面而過的人,見到她之後,總是露出一臉的錯愕驚奇之色,就像她臉上長出了一朵花似的。
到後來,若水實在忍不住了,勒馬叫住小七,「小七,我臉上有花嗎?」
小七一愣,隨後笑道:「怎麼了?」
若水指了指身後那名剛才擦身而過的行人,不解地道:「那他為什麼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我,不只是他,這一路上,幾乎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是麼?」小七似乎想笑,又忍住了,道:「水兒,你長得好看,所以他們才一個勁的瞧你,我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啊?」
但就是很奇怪!
若水咬了咬唇,在馬臀上抽了一鞭,繼續前行。
小七忍著笑,追了上來,在馬上回頭瞧著她,只是微笑不語。
若水不去理他促狹的笑,只是一個勁打馬狂奔,過不多時,她眼前一亮,只見道路左側出現一條彎彎的河流,她馬上轉過馬頭,直奔過去。
小七暗叫糟糕,卻已經來不及阻止,只好追在她的馬後。
若水馳馬來到河邊,一躍下馬,只見河流清澈,她的身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中。
她睜大了雙眼,驚異地看著水中的自己,然後猛地扭過頭,對著馬背上的小七怒目而視。
「小七!」她咬牙切齒地叫道,「你做的好事!」雙足一點,對著小七撲了過去。
小七哈哈一笑,早就有備,勒馬避開,笑道:「水兒,你不喜歡麼?要不,下次我給你畫一隻狗尾巴草?」
若水知道追不上他,用力瞪了他一眼,走到河邊,看著自己左右兩頰上,一邊畫著的一朵花,本來氣極,這時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七見她笑了,這才緩緩靠近。
若水蹲在河邊,一邊洗臉一邊嗔道:「小七,為什麼要捉弄我?害得我頂著這張大花臉走了一路,真丟死人了!」
小七一笑不答,見她洗淨了臉,一張秀臉清瑩如玉,透出一抹淡淡的紅暈,淡雅如仙。
忽然聽得旁邊有人「咦」了一聲,哇里哇啦地說了幾句話。
小七忍不住眉尖一蹙,向聲音來處瞧去。
只見不遠處的河邊,有一隊人馬正在飲馬,其中幾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若水,發出嘖嘖讚嘆。
若水站起身來,看向那群人,只見那隊人馬約有四十餘人,人人體格彪悍異常,穿著打扮很是與眾不同,他們人人赤著一條右臂,肌肉虬結突起,手臂上刺著紋飾,圖案猙獰兇猛,卻認不出是什麼動物圖騰。
其中一人見若水的目光對著己方看來,神情微蘊得意,對著身邊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眾人一起鬨然大笑,一起看著若水,連連點頭。
小七和若水雖然聽不懂這人在說些什麼,但也知道絕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這些人的目光和神態都十分的輕薄無禮。
小七哪裡受得了這個,長眉一軒,便要上前發難,若水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上前一步,拉住小七的馬韁,對他微微搖頭,道:「小七,咱們走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等人,理他作甚。」
先前說話那人見若水上馬要走,站起身來,唿哨一聲,手臂一揮,四十多名壯漢立馬圍了上來,把小七和若水團團圍在了中間。
小七不怒反笑,這些人怎麼個意思?嫌命長?要討打?
這些傢伙一個個覬覦自家姑娘的目光早就讓他火冒三丈,偏偏還不長眼睛的主動生事,那就休怪他手下不容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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