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來風一陣,吹落她頭頂的柳葉。
風好像吹進她心裡,她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抬起頭時候,心裡的猶豫已經消失不見。
「你說什麼?難道你今天下午見過我?」白花紅明知故問。
周大顧心底的感性占領理性,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芳草閣,朱盡文,三個商人!」
「這些,你都不清楚?」
白花紅倔強地抬起頭:「不清楚,我今天下午在做工!」
「什麼芳草閣,我從來都沒有去過!」
周大顧很失望,望著她的背影:「能不能不騙我?」
他沒有用鏡子,他只是想聽一個真話。
白花紅搖頭:「我沒騙你!」
「你知道,他們跟蓮花教」周大顧試圖解釋。
白花紅突然轉頭瞪著他:「別提蓮花教,現在的白花紅跟蓮花教沒有關係,你周大顧也跟蓮花教沒有關係!」
「至於,其他的,我不清楚,你也不清楚!」
周大顧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意。
白花紅並不像對周大顧說謊,她只是怕他陷入蓮花教的事。
蓮花教是什麼樣子,朝廷對蓮花教眾是什麼態度,她白花紅最清楚。
就算他是周鳴州,是整個象州文脈崛起的驕傲,可當他跟蓮花教扯上關係,朝廷一樣會對他出手。
大贏朱氏當年在蓮花教之事上,吃的虧實在太大了!
大到他們沒辦法正視蓮花教,大到他們聽到蓮花教的名字就想殺人!
「我可以幫你!」周大顧試探性開口,他清楚自己能力,也清楚自己邊界。
白花紅露出微笑:「我知道,你願意幫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可以幫你身邊白花紅姑娘,把碗刷了就行,至於其他的,不要招惹到自己身上行嗎?」
周大顧抬起頭,望著天上星。
這一刻,星星很渺小,他也很渺小。
「我已經在府學裡打探好了,這一此端午文會就是針對蓮花教的圍剿。」
「杜州牧有自己的謀劃,他這種人掌控欲很強,我不清楚他在謀劃什麼東西,可這東西一定對他很重要,他已經準備很久了,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計劃,出現一絲問題!」
周大顧靠著躺椅,微微搖頭:「蓮花教的出現,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為了保證計劃進行,他一定會除掉蓮花教!」
「石門府的府兵已經開始接手青雪府的防衛,他們手裡有能查蓮花教的東西,他們肯定要嚴查全城。」
「端午之後,青雪府內不會再有一個蓮花教人。」
周大顧望著姑娘的臉蛋,跟月亮一樣的臉蛋:「相信我,沒有我幫助,你們出不去!」
白花紅回望他的眼,姑娘眼神閃動,裡面藏著祈求:「他們是想找你幫忙,可我聽見你不願意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開心的!」
「周大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青雪府若真是我的賣身之處,就算死在這裡,我也問心無愧!」
「可是,我不想你參和這件事!」
周大顧不理解,這就是大贏人口中,第一邪教之人的作為?
「為什麼,不需要我?」
白花紅從她身邊走過:「若是,你因此被人發現,被人殺死,或者只是受傷,我都過不去」
「過不去自己心裡一關!」
她站在他身邊,低頭看著他的臉:「現在,我們這樣也挺好,你不是我的誰,我也跟你沒關係,明天我就搬出去,你我就當不認識吧!」
他閉著眼,眼皮有些顫抖。
她垂下手,卻沒有觸碰他的臉:「認識你真好!是我不配!」
白花紅向前一步。
周大顧突然開口:「前兩天,我說我會另一種琴,我已經讓木匠鐵匠去做了,你不想聽聽那把琴的聲音,不想聽聽,我給你寫的歌?」
白花紅搖頭一笑,笑容如月光般悽慘:「還真沒見過你寫詞,可惜,我沒這個福分!」
「不知道,你這樣的人,以後會娶什麼樣的姑娘!」
「睡了!」
小院裡,有風,有樹葉搖動,有月光落下。
還有一個男人躺在躺椅上,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星光。
這是,周大顧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渴望力量!
以前,他只是想要活著,現在他更想要才氣,想要能左右自己自由的力量。
他喜歡借力,可不喜歡把自己的以後寄托在別人身上。
無能為力的事
周大顧悽慘一笑,有些疼痛!
他低下頭,杯中酒一飲而盡,周大顧發現,自己也不喜歡問心有愧!
五月初二,小雨。
周大顧臨出門,發現白花紅早已離開家。
周悠然生氣地瞪著他:「哥,是不是你氣白姐姐了?」
「她昨晚上回來,就開始收拾東西,今天天不亮,她就走了!」
周大顧奇怪,無奈開口:「她有沒有留下什麼?」
周悠然從身後拿出幾本書:「她給我留了一本琴譜,給王安那小子留了一本劍法,給典哥留了一本佛經!」
「哥,你說白姐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會回來嗎?」
周大顧長嘆一口:「沒給我留東西?」
「沒有,都怪你惹她生氣了!」
周大顧轉身:「她沒生氣,她只是不需要我了!」
周大顧夾著書,撐著油紙傘去府學,路上他聽見賣菜的大叔嘆息,經常在他身邊賣蘑菇的大嬸不見了,聽人說,她被官兵抓走了!
大叔跺腳:「她就一個普通女人,能犯什麼錯,這些該死的官兵就會亂抓人!」
周大顧搖頭,從雨中闖過。
五月初三,雨未停,但清早時分,已經慢慢小些。
周悠然坐在門口想著白花紅,周大顧沒吃到她做的飯。
周大顧拿著幾文錢去巷子口買燒餅,賣燒餅的老婦說:「最近日子不好,以前經常來我這邊買燒餅的富商,不知道被誰殺死在家裡!」
「周鳴州,他的屍體被拉進府衙,現在還沒有消息,你覺得會誰幹的呢?」
周大顧搖頭,他清楚誰幹的,也清楚那富商是誰。
可他並不能說,對普通人來說,普通平凡就是幸福。
他從雨里穿過,走到府學前,雨慢慢下大,中街上的泥濘被沖刷乾淨。
五月初四,有雲。
周大顧中午出門赴宴,同窗們在芳草閣喝酒,準備明日端午文會。
學子們這幾日與石門府學子論道,他們第一次感覺到秀才跟秀才也是有差距的。
「也許,真是咱們象州文脈稀薄吧!」有學子嘆息。
「那明天的文會怎麼辦,你們誰寫好詩詞了?總不能咱們再輸一次吧!」
學子回頭看向周大顧,他握緊拳頭正欲開口。
門口站著一個老者,對他微笑:「周鳴州,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大顧點頭出門,他認識這老者,是州牧府的管家。
站在小巷子裡,周大顧奇怪開口:「是州牧有話要交代,還勞煩您跑一趟,叫我去州牧府就行!」
老管家點頭:「是州牧有話要交代!」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給周大顧:「這信來自京都!」
周大顧打開書信,心中一愣,他說怎麼最近不見左相陰招,原來朝廷有事,他顧不上自己了!
老管家開口:「州牧有言,您現在文名已成,這一次的端午文會最好不要參加。」
「您若參加寫一首達府詩來,取不得勝,反而會影響您的文名,若是寫一首好詩,怕會再一次引起左相注意。」
「您跟左相有大仇,若左相真的認識到您的威脅,依他行事風格,到時候他會出全力對付你!」
周大顧點頭,暗暗思索:「學生明白,多謝管家!」
「您客氣,您這等人物不用對我說客氣,州牧說了,從現在到舉人試前,您無事最好不要去州牧府,有人盯著州牧府,怕您跟州牧來往過密,會有人對您不利,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周大顧拱手:「多謝您!」
「那我先回去,不耽誤您跟同窗赴宴!」
周大顧目送他遠去,手裡捏著書信,放回懷裡。
他走進芳草閣,看著眾人,慢慢坐下。
同窗望著他的眼神有些著急,他們是沒辦法打敗石門府那群人,可周鳴州肯定可以!
「難道,咱們就一直讓石門府的人壓在咱們頭頂!」
「是啊!外人都說,我象州無人,我等學子面對象州武夫也沒辦法抬頭!」
朱盡文揮袖冷哼:「別在這繞了,周鳴州,其實咱們的話都是對你說的!」
「我們希望你參加這一次的端午文會!」
周大顧悄悄問他:「要是,我象州贏了,那你賭局不是要賠死!」
朱盡文搖頭:「錢財對我乃糞土,某更重我象州儒生文名!」
「周鳴州,你就說了吧!這一次端午文會,你要不要參加!」牛儒賢端起酒碗看向周大顧!
周大顧站起與他碰碗,點頭開口:「文會,我會去,但我不一定會寫詩!」
「抱歉諸位,同窗,我確實沒有準備!」
周大顧一飲而盡,轉身離去:「家裡燉湯呢!我先回去了!」
周大顧拂袖,天不下雨,他拿著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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