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偉濤說:「出現在你們小區的那個女人個頭稍高一點,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超出了足足3公分多,再就是走路的姿勢不一樣。」
「看準確了?」
「應該差不多。」
「啥叫差不多?穿一雙三公分的增高鞋高度不就有了嘛,走路的姿勢可以偽裝呀,你再好好比對比對,把截圖發給我。」
顧偉濤答應下來,起身去了外屋。
何小魚安慰了幾句,也跟著走了出去。
杜和平拿起香菸,點燃了,大口大口吸了起來。
這煙難道真的是吳富貴送給曹大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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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該著倒霉了想躲都躲不掉,喝口涼水都塞牙。
下班時間到了,其他人陸續離開了辦公室。
顧偉濤仍在查看視頻資料,對來比去,也沒找出更有說服力的差異。
電話突然響了,是女友趙艷妮打過來的,說要一起吃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一下。
顧偉濤答應下來,關掉電腦,見師父還在,走過去,說你就別再想了,越想越亂。
杜和平擺擺手,說忙你得去吧。
顧偉濤去更衣室換了衣服,見警服髒了,還散發著一股汗臭味兒,想著帶回去洗一洗。
兩個人在警局門口見了面,一起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餐館。
進門後,選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坐下來,顧偉濤順手把警服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點了點簡單的飯菜,兩個人邊吃邊聊了起來。
趙艷妮談到了禮金的問題,說父母態度強硬,幾乎天天打電話催問,得想想法子。
一聽這事,顧偉濤沒了食慾,放下筷子,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去哪兒弄那麼多的錢?」
趙艷妮說:「你打個電話,讓家裡人幫著想想辦法吧。」
顧偉濤有了脾氣,說:「你的父母是父母,我的父母就不是父母了。」
趙艷妮也是一臉的無奈,說我們老家就那麼個風俗習慣,想讓他們改變實在是太難了。
「陋習!」
「是啊,可習以為常了,我本來琢磨著,實在不行就跟他們鬧翻,再也不回去了,可實在是不忍心啊!」
顧偉濤烏著臉,一時不知道該說啥好,連聲哀嘆,從衣兜里拿出了師父給的香菸。
趙艷妮說你這是公共場所,不能抽菸。
顧偉濤朝四周望了望,說牆上也沒貼禁菸標誌,抽一支沒事。
「那也不行,你的身份不同,你是警察。」
「一支,就一支。「
趙艷妮沒再說什麼,她知道顧偉濤心裡憋著氣,問從一邊走過的服務員可不可以抽菸。
服務員說沒事,我們這兒沒那麼多限制。
顧偉濤抽出一支,點燃了,隨手把煙盒放到了餐桌上。
趙艷妮盯著煙盒看了一會兒,問他:「你怎麼抽這麼貴的煙?」
顧偉濤吐一口煙霧,說:「又不是自己掏錢買的。」
趙艷妮瞪起了眼,「你是不是違反紀律了?」
「不是,師父給的。」
「那就是你師父違反紀律了,就他那點死工資,能抽得起這麼好的煙?」
「不是他買的。」
「那就是受賄的。」
「說是別人給的。」
「別人給的就是受賄。」
「那可是有界限的。」
一對小情侶吵了起來。
儘管各自壓低聲音,克制著,可還是驚動了鄰桌的客人。
有個文身、蓄小鬍子的幸災樂禍看著,拿起手機,偷偷拍了下來。
顧偉濤乾脆滅了煙,說咱別吵了,吃飯吧。
「我不是跟你吵,是擔心你學壞了,咱們屬于敏感職業,千萬馬虎不得,要對得起這身衣服。」
一頓飯吃出了火藥味,該商量的事也沒有結果,兩個人悻悻走出了小飯館,各自回自己的小窩。
當天晚上,本地的一個論壇里就出現了這樣一個帖子,小民警抽x華煙,被女人質疑來路不明,當場鬧掰。
內容簡短,稱在小飯館偶遇一警哥,飯桌上擺著一盒x華煙,遭貌似女友的女同桌用餐者質疑,質問煙的來歷,警哥惱怒,一番唇槍舌戰,不歡而散。
下面還配發了幾張圖片——警哥的側影,桌上的香菸,還有搭在椅背上的那件警服。
好在發帖時間是深夜一點,沒幾個人能看到。
但第二天到了警局,剛進大門,遇到了一個警校的師哥,一臉嬉笑向他討煙抽。
顧偉濤說:「我很少抽菸,不帶煙。」
「你兜里不是有x華嗎?」
「啥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走了,上班了。」
這位師哥也在戶籍那邊上班,麻煩是趙艷妮告訴他的?
顧偉濤想了想,電話打了過去,問趙艷妮是不是把x華煙的事說出去了。
趙艷妮說我還沒傻到那個程度,是你自己當著別人的面顯擺了吧。
知道香菸的事只有三個人,排除了趙艷妮,就只有師父跟何小魚了。
到了辦公室,先問了何小魚。
何小魚正在拖地,讓他滾一邊去。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進了師父的辦公室。
見師父正趴在電腦上比對照片,他站在一邊,沒好意思開口。
杜和平抬起頭,問他一大早的陰著個臉,是不是被驢踢了。
「師父,你那x華煙的事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知道?」
「是啊,怎麼了?」
「戶籍科劉壯壯知道嗎?」
「我連劉壯壯是黑的白的都不知道,跟他說個屁啊!吃飽了撐的,該幹啥幹啥去!」
顧偉濤剛走,杜和平就接到了副局長曹大志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一進屋,曹大志就劈頭蓋臉地嚷嚷:「杜和平,你帶的是啥兵呀?我早就看那小子不是東西了!」
「咋了?」杜和平一臉懵懂。
「你過來看!」曹大志指了指電腦顯示器。
杜和平瞅了幾眼,淡定地說:「那種玩意兒你也信?」
曹大志手指著臉部打了馬賽克的顧偉濤,說:「你說這人是不是姓顧的那小子?那盒煙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有啥了不起?肯定是有人故意抹黑。」
「那是他本來就不白!」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小顧沒你想的那麼壞,眼下這幫小青年中,算是好的了。」
「你就知道護犢子,好好的人讓你給慣壞了。」曹大志站起來,烏著臉說,「那小子要是再闖禍,我就停他的職!」
杜和平不惱不怒,笑著說:「要停就先停你吧。」
「你啥意思?」
「那煙是你的。」
「是啊,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你把我給你煙送給他了?」
「是啊,你不是說我們護駕有功獎賞我們嘛,顧偉濤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算是功臣,當然有他的份了。」
「你這個老杜,那煙是我給你的,你咋又送給別人了呢?」
「曹局,我那是堵他的嘴,也是為你好。」
曹大志皺起了眉頭,「咦,這說來說去,反倒成了我捅婁子了?」
「嗯,差不多就那個意思。」
「啥意思?你給我說明白!」
杜和平咳了一聲,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算了吧,還是別說了,怕你臉上掛不住。」
「我嗎?」曹大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有什麼掛不住的?說吧,我不跟你急。」
「那我可說了。」
「說說」
「曹局,昨天你去晨光公司,是不是單獨跟吳富貴見面了?」
「是啊,我是慶典儀式的安保總指揮,跟主辦方溝通一下不成嗎?那是工作需要呀。」
「是啊,工作需要,本無可厚非,可你們之間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動作啊?」
曹大志眼珠一轉,問他:「你看到我跟吳富貴在一起了?」
「不只是我,很多人都看到了。」
「你說說你們這些人,不去現場,盯著我幹嘛?」
杜和平說:「你是我們的領導,見你躲在角落裡,怕你有危險,所以才特別關注了一下。」
「扯淡!我能有什麼危險?那你說,看到我有啥小動作了?」
「不是你,是吳富貴,他是不是往你車上扔東西了?」杜和平毫不隱瞞的抖了出來。
「你啊你啊,腦子裡都裝了些啥?」曹大志表情放鬆下來,搖了搖頭,接著說,「你說那煙是不是?這事我有點兒被動,吳老闆說是市裡的一把手給的,我敢不接受嗎?回頭核實一下,如果是吳富貴送的,照價退款就是了。再說了,不就是一條煙嘛,算不得行賄受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杜和平倒是不依不饒了,跟問一句:「只是一條煙嗎?」
「哦,不不,兩條,一條給了你,作為獎賞,另一條還在抽屜里呢,你要是想要,我拿給你就是了。」曹大志說著,扭頭去拉抽屜。
「算了算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說顧偉濤抽的煙是明路所得,一定意義上說,那是獎賞,是榮譽,對不對?」
「這麼說網上的那些是污衊了?」
「這不明擺著嘛,赤果果的軟暴力,算是另類襲警了。」
「既然這樣,就放過小顧吧?不要再為難他了。」
曹大志轉回身,說:「我不是故意為難他,這是為他好,警示他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半步都不能偏離方向。」
杜和平問網上帖子的事咋辦,曹大志說他來處理。
「是不是想動用職權強行刪帖?」
「不不,那不是我的風格。」
「那你想怎麼辦?」
「先讓相關部門設法找到發帖人,跟那個人把情況解釋清楚,讓他賠禮道歉,然後自行把帖子刪掉就行了。」
杜和平說一聲那就好,轉身朝外走去。
「老杜,你等一下,有個事兒我還得跟你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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