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華安離開傭兵工會後,徑直往約克鎮西...
華安離開傭兵工會後,徑直往約克鎮西北角而去。一路上大陸人北海人草原人南谷人的吵嚷叫賣聲不斷,偶爾會因不知名的原因打鬥起來,約克鎮每天都會上演的景象,華安剛來一天,便已習慣了。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不到,華安來到了一座破敗的院落旁。輕輕推開殘破的木門,一口古井,一張石凳,還有半塊無字碑便映入眼帘。
華安撩起袍子,坐在石凳上,靜靜地看著那半塊無字碑。太陽從頭頂一直躲到遠處大荒山脈的背後,華安依舊靜靜地看著,甚至連姿勢都沒有半點改變。
直到天色徹底黑暗,約克鎮處處亮起或明或暗的燈光,華安才輕輕挪動了一下右腿,似乎是經過了長久時間,右腿有些麻木,需要活動一下。
又過了一會兒,華安突然緩緩的站起,然後靈氣涌動,一步跨過三丈距離,來到無名石碑面前。右手發出青色的光芒,一拳便向石碑打去。
只聽到「轟」的一聲,院子裡激起三尺高的灰塵,石碑卻紋絲不動。然後又是一拳,還未完全平息下去的塵土又飄飛了起來,石碑依然如舊。「砰砰砰」「轟轟轟」連綿不斷的巨響在約克鎮西北角破敗的院子裡不停的響起,灰塵將整個院子完全覆蓋。若是仔細看便可以看到,有一個青色的身影在漫天黃塵中時隱時現。
這時一個人影卻突然出現在院門之外。那個人影伸出右手,作出要敲門的姿勢。可是過了半晌,敲門聲都沒有響起,人影依舊只是維持著伸手的姿勢,好像有些顧慮和猶豫似的,並沒有真的敲門。院子裡「砰砰」「轟轟」的海潮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響了。
那個人影吸了口氣,好像最終終於下定了決心,一直僵立在半空中的右手終於親切的接觸到了殘破不堪的木門。「咚咚咚」三聲極輕微的敲門聲隱藏在巨大的海潮中,低不可聞。
一直置身於黃塵里不停轟擊著無名石碑的華安,卻仿佛清晰地聽到了那三聲喑啞的敲門聲,原本準備繼續打在無名石碑上的右拳,突然停止。由大噪突然大靜,灰塵們也漸漸安歇了下來,乖乖的回到或柔軟或堅硬的地上,再難跳躍飛馳得那麼高。
「吱呀」一聲,木門艱難地向院內挪動了半步,一個全身躲在黑色長袍里的人影趁機走進院來。
「竟然是你?」飛揚的語氣透露出華安的驚異。
「你搞出的聲音整個約克鎮的人都聽到了。」語氣是輕鬆的取笑。
華安卻是一臉鄙夷與諷刺:「你跟蹤我多長時間了?」
黑色人影掀開裹著頭的帽子,一叢枯草般的黃色鑽進華安的眼睛。黑色人影輕笑了一聲。
「我說我從沒跟蹤你,只是剛剛碰巧來到這裡,你信不信?」
華安臉上的鄙夷與諷刺更甚。
「不信」
黑色人影又笑了一聲,無奈的聳了聳肩。
「這世道,真話總是沒人信的。」
「那是因為不信的人知道,你說的根本不是真話。」
「何以見得?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就能確定我說的一定是假話呢?」黑色人影饒有興致的看著華安。
「你感受到這院子周圍隱隱的元氣波動了嗎?」
黑色仿佛突然間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不停的掃視著整個院子。
看到黑色人影的舉措,華安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不用怕,不是什麼攻擊性的陣法,只是一道簡單的匿音陣而已。」
聽到華安的話,黑色人影好似仍舊不放心,嘴裡嘟嘟囊囊地說了幾個古怪的音節,然後一道透明的波紋突然出現,「啵」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空裡顯得特別的清晰響亮。
「果然是匿音陣。」黑色人影喃喃自語。
華安甚至連嘲弄他的情緒都欠奉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現在放心了?」
黑色人影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了。」
「真搞不明白,都說你們北海人愛冒險,視死如歸。怎麼你竟如此膽小?」華安疑惑的問。
黑色人影也不生氣,「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北海人是愛冒險,可我們從不視死如歸。人都死了哪還能再冒險呢?還有一點你也說錯了,不是我怎麼如此膽小,而是我們絕大多數北海人都很膽小。我們膽小,所以我們能在無限的冒險旅途中活的更長久一些。」
華安敲了敲腦袋,有些糾結地說:「那還真是矛盾呢!膽小的冒險者?哈,哈哈。」
「冒險是我們北海人的宿命,膽小是我們北海人能夠存活下來的基本技能。」
「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我們談……你為什麼跟蹤我?」華安盯著黑衣人的眼睛,眼中劍芒直閃。
黑色人影嘴裡又嘟囔了幾個莫名的音節,只不過比剛剛破除匿音陣時急切了很多。
空氣里突然隱隱約約地出現了幾道金色和紅色的波紋,它們互相撞擊著,發出一連串「呲呲」的聲響。
最終金色的劍芒大獲全勝,絞殺了全部的紅色波紋,往黑色人影方向直去。
黑色人影臉上一陣潮紅,眼看金芒越逼越近,黑色人影的吟誦聲陡然變大了起來。雄渾高昂的唱頌聲在這座破敗的小院裡突兀的響起,一道黃色的透明盾牌出現在黑色人影身前。
金芒奮力的穿刺著盾牌,發出難聽的好像鏟子划過鐵鍋的刺耳的聲音。金芒的數量開始急劇減少,黃色的透明盾牌卻依然堅固。
看到這幕,華安突然笑了一聲,然後身子猛然躍起,渾身發出青色的光華,往黑色人影處奔去。只是三步,便到了黑色人影之前。華安右手手掌高高舉起,豎著往盾牌劈去。手掌和盾牌甫一接觸的剎那,整個院子都仿佛振動了一下。華安的手掌艱難的劈著黃色的透明盾牌,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破開。
黑色人影瞪大了眼睛,仿佛根本不能理解此刻出現的情景。黑色人影狠狠的一咬牙,從懷裡拿出一顆火紅的珠子,然後一口將它吞入腹中。感受到臟腑之內滾燙的燒灼,黑色人影有些心疼。怔怔地望著正努力披著盾牌的渾身發出青光的華安,剛剛停止了片刻的唱頌聲又響了起來。
黑色人影不停地念著北海人特有的術法咒語,一刻過去了,兩刻過去了,三刻過去了。盾牌越來越薄,正中央處被華安手掌劃開的口子越來越大。就在華安即將徹底破掉黑色人影釋放出來的盾牌的時候,黑色人影的唱頌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華安突然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只見華安剛剛神威無敵即將破除盾牌的右手,已經被完全燒焦,手掌上瀰漫著一團白煙。
看著自己的右手,華安猛地奔到院裡唯一的一口古井旁。月光在井水表面發出淡銀色的光輝,華安便準備直接跳進去。
這是,黑色人影嘲笑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不想死就離那口井遠一點。」
華安看了黑色人影一眼,臉上沒有憤恨的猙獰,只有疑惑。
黑色人影卻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殘破石碑就在黑色人影的身前,黑色人影伸出如同老樹皮一般的右手,輕輕撫摸著無名石碑。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好似撫摸摯愛的女人水嫩的臉龐。
華安不知何時已從井邊離開,站在了黑色人影的身後。
「你知道這塊碑?」華安問。
黑色人影沒有回答,依舊自顧自的撫摸著無名石碑,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一塊地方都沒放過。
沒有得到黑色人影的回答,華安也不生氣。只是深深凝視著在無名石碑上不停遊走的黑色人影的右手,陷入了深思。
過了一會兒,華安清冽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這塊碑,約克鎮很多人都知道。」
黑色人影的右手終於停止了在石碑上的撫摸,猛地轉過身來,一拳就向華安的腹部搗去。
「砰」的一聲,華安紋絲不動。
「你們北海人的拳頭向來沒有力氣。」
「你浪費了我一顆烈焰石。」黑色人影咬牙切齒。「砰砰砰砰砰」,華安的腹部又連續受到了黑色人影拳頭的五次撞擊。
看著黑色人影憤怒的臉龐,華安語氣平靜。
「打夠了嗎?」
黑色人影看了華安一眼,「砰砰砰」又是三拳。
「你知道我的那顆烈焰石有多珍貴嗎?」黑色人影眼中冒火,語氣冰冷。
華安玩味的看著黑色人影,突然往地上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語氣也冰寒起來。
「能把我的手掌燒成這樣,我難道不知道它有多『珍貴』嗎?」
「那是你活該,腦子壞了發什麼神經,竟然要跟我拼命。」
「我只是討厭有人跟蹤我。」華安冷冷的盯著黑色人影的眼睛,「不要試圖觸及我的底線,我相信,你不會有第二顆烈焰石。」
「其實我想說,我根本沒有跟蹤你。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既然如此……」說到這裡,黑色人影突然停頓了一下,「那我們再打一場?」
華安好像聽到了一個莫大的笑話似的,「我不想死,你不想死,所以我們誰都死不了。既然如此,還打了幹嘛?」
「契約捲軸真是神奇啊!」黑色人影與華安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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