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修銘找上了夏公子二人。
這場沒有預兆的戰爭,也不曾在修銘的視野中出現。
用類比擬人的說法來說,他的氣息感知能力,是與他載體所在的當前世界底層與之發生的交互,每一個大世界都是他這個『小世界』的大哥。
他進入的每一個世界,他的非人一面的『客觀世界性』,都會被並不人性的自然規律所捆綁,但這樣的束縛,也讓他得到了罕見地與『大哥』交談的機會。
雖然每一個世界大哥都非常高冷,基本不會回答他提出的任何一個問題。
可修銘沒指望大哥會說話,他的『提問』動作能夠順利的做出,就意味著大哥聽到他說話了。這就已經讓他事實上發生對大哥可能行徑,產生的弱干涉的可能。淺層次上,他就可以通過就近觀察的其運行的規律,通過某種量化的『世界數據』得到一些模糊的全局感知。
不過這一『bug』級別的能力,於眼下卻光榮的被夜色版本補丁削弱,而暫時失效了。
修銘的能力也有其局限性,其中最重要的是,大哥本身需要很強大。其次,他不能吃著大哥碗裡的飯,又望著二哥家裡的鍋。
畢竟他與大哥相處關係,更多是一種大哥擔心他吃不飽,但更擔心他拆家。所以給他配備了特製出的面前帶杆款寶寶乾飯座椅,將他這個大寶寶死死的束縛住,然後再給他一些寡淡的寶寶流食。
這樣厚重『大哥的愛』為主的關係模式。
大世界的完備,才會讓世界本身的自然規律具備可預測,且出現高權重的特性。
於這裡,大哥不再強大,他也未曾去過到過二哥家裡,不知他家的寶寶流食能否多放點鹽,多些口味可以選擇。
同時修銘也確認了他們處於風星邊緣的事實,因為大哥的影響力在變弱。
翻譯一下,修銘預警『雷達』失效的原因是當下的他們,已經站在了風星世界的邊緣,而月刃異獸卻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獵手。
這裡可能已經是世界之影的交織處,這讓這裡的一切變化更加缺乏規律性,甚至意味著世界的『完備度』在進一步的下降。
這層雖然薄弱、且有創口,但確實存在的世界之壁,可以被相對『弱小』的月刃異獸打破,卻能封住被束縛在寶寶座位上的修寶寶口眼耳鼻。
......
月刃是一種很強大的月影獸。
尤其是它有藏匿於,天空這近乎無限虛月中的本領。
這讓荊棘衛既難以對其未出現時進行有效的預警,又讓當下的他們難以找出這處廣袤花海的天空中,眼下還有多少只月刃異獸。
在月刃異獸未發動時,荊棘衛也無法找到它任何的蛛絲馬跡。
夏近東的成功的驟然發難,也只是他這個獵物,比天上那輪已經露出了鋒芒的月刃異獸,一次子彈時間般的搶先出手。
這其中既有運氣的成分,也有他強大到近乎野獸的直覺,所提供的幫助。
本質上荊棘衛依然是被動的,只能依賴於他們主場的優勢進行周旋。
月刃異獸的隱匿能力,之所以這樣的強大,是它在未發動前,其大部分的身體並未切實進入風星的空間。
某種意義上,那時的它們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生物,而是本身就是影子的虛月,它再次摺疊而出一種影子。
荊棘衛再怎樣豎起高花,時刻盯著四周的虛月,以期待在『看見上』獲得先手。這種方式,也無實質上的意義。
於荊棘衛而言,未徹底於風星空間浮現的月刃異獸,是荒誕真實又貼合『虛空靶子』含義的某種事物。
他們不能浪費有限的精力,於無限虛月之中不斷地『虛空打靶』。
這裡還有兩個時間上的窗口期,大窗口期在於無限虛月的存續時間不會太長,而某種意義上是其『衍生物』的夜色異獸月刃。
也只有與其相同的存續窗口期,而後便會被強行拉回它們歸屬的夜色之中。
另外一個小的窗口期,就是荊棘衛們所能做出反擊的窗口期。
看見,也是一種動作。
即使是於虛月中的月刃異獸,也必須偶爾露出一小部翅刃,才能感知到空氣中、花叢中存在的獵物。
這種『冒頭』的時刻,也是荊棘衛有機會提前看到對方的機會。
而且,一旦看見後,彼此對於惡意視線的敏銳感知,幾乎肯定會讓被注視一方也馬上發現視線的來源。
剩下的事情,依舊是照本宣科般的唯快不破。
所以這才是一場,被看見就是死亡的比賽,對於戰爭中的雙方提前哪怕是一瞬間的信息,也能左右局部的戰局。
讓己方的玻璃大炮,搶先為對方蓋一座水晶棺材。
......
施娟兒也一直看著天空,只是目前的她也幫不上大忙,她只是一名主點力敏的戰士,哪裡能找到這些狡猾的『大老鼠』。
更重要的原因是,眼下的他們雖然心態上傾向蔓情花海這一方,可畢竟也只是一群短暫相逢的陌生人,更何況他們身上若有若無的夜色氣息。
更是讓站在五名城這一邊的他們二人,在產生共情前面,需要先考慮立場。
也許,這是一場夜色派系的內鬥。
他們坐山觀虎鬥,才是最為聰明的做法。
修銘沒有失去對此地的部分感知,卻無法發現一個隱匿在虛月中的月刃異獸。
對於目前戰場中發生的事情,這次的他做到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信息行至他這裡時,那場具體的局部戰局,早就分出了具體的勝負關係,讓這則信息熵值已經塌陷成某種既定的現實。
這讓他感到很是挫敗,如果沒有這樣的視野還好,現在他只能用以一種冰冷的第三視角,注視著這場具有極強時效性的小規模、高烈度戰爭。
而且他還無法獲得具體的戰果,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邊占據了優勢,就像是有人在他房子外面放鞭炮,等他帶著二荊條跑出去時,那個熊孩子早就徹底沒了影。
他唯一知道的是,從第一聲鞭炮聲響後,他耳邊的鞭炮聲,就驟然開始密集起來。
事實上因為花海廣袤,所以整體上幾乎無聲靜謐的狩獵戰爭,在所有沒有傾向性的異響匯聚於他的耳畔後,呈現出紅火到近乎讓他恍惚的喧囂感。
他也不知道目前來說,誰是優勢的一方,他只知道這場戰爭發展的速度,比他想像的還要快。
不過因為夏公子夏揚,他也曾經對修銘二人,表達出適當的善意。
這讓修銘也決定,不再任由耳邊鞭炮炸響,在不違背自身較大利益情況下,適時地幫助這片花田除除這莫名竄出來的月光耗子。
......
夏公子的位置離修銘他們不遠,雖然未曾告訴過修銘他在哪裡。
可之前的交談中,修銘也偷偷地標記了他,眼下找到夏公子對修銘來說並不困難。
而當兩人再次見到夏公子時,他在忙碌著做一些修銘看不懂的事情。
對於修銘到來,夏公子也沒有多少意外。
他只是點頭示意,便繼續沉浸於他現在的忙碌的事情中,不再理會似乎想要開口詢問的修銘。
他不知道修銘的能力,但此刻整體依然平靜蔓情花海中,即使是偶爾傳出了隱秘異響,應該是瞞不過感知能力較強的風星人。
只是眼下焦急的他,也沒有時間與修銘他們再客套。
當然哄騙他們出去,當月刃異獸的誘餌,而後來一次黃雀在後,倒是他之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計劃過。
眼下的『冷漠』,反而說明他許是良心發現,許是對他心中『最美麗蔓情花』的憐香惜玉,總之夏公子仁慈地『忘記』了他們這兩個現成的誘餌。
修銘沒裝心靈信標,當然猜不出夏公子的心思。
見其忙碌無暇搭理他們,他也沒有生氣,老老實實地等待夏公子做完手頭的事情再說。
畢竟不是面對他的災禍,對於他與施娟兒能夠在蔓情花海的協同下,所能發揮的作用,修銘也需要客隨主便。
而施娟兒一直在等待,卻沒有不耐煩,只是看著天邊的虛月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施娟兒看天,修銘看人。
他的眼神一直放在夏公子的身上,好奇於他當下所做的事情。
按理說,這個夏公子應該是這一群人的首腦,或至少是其中地位較為尊貴的人。
眼下那群空軍佬陷入了一場異常殘酷的絞殺戰爭中,身為這個利益共同體中的獲利者。他就算是不親自上場戰鬥,也該對著一張大地圖紙上談兵一下吧?
可夏公子目前所做的事情,多少讓修銘他也摸不著頭腦。
看起來,他似乎在鋤地,以一種焦急上火的神色,動作卻在緩慢的鋤著地。
他手裡拿的不是金鋤頭,花田也沒有黃金花。
這裡沒有指代,他就是很普通的做著鋤地鬆土的行為,此刻的夏公子儼然化身了夏農夫。
修銘自認為心臟很大,應該沒有娟兒大,可也遠超常人。
看到他詭異的行徑,既好奇,又不解。
現在是幹這種事情的時候嗎?你是不待見那群時常空軍的釣魚佬,蓄意清掉幾個?來達成黑水潭魚類的生態平衡?
修銘搖了搖頭,將這個極其陰暗腹黑的想法,從他腦海裡面甩了出去。
不至於,不至於。
修銘也注意到,還有那個公子伴讀,看起來就非常『忠心』的樓執去了哪裡?
修銘發現他漸漸地看不清了夏公子的身影,因為環境變得更加地昏暗,修銘這雙肉眼逐漸不夠用了,因為他的行為讓修銘感到困惑;修銘感覺這顆腦袋也逐漸不夠用了。
夜色好像已經真正降臨這片大地上了,連天邊的一圈虛月,都已經開始忽明忽暗起來。
留給月刃異獸的時間不多了,那麼留給夏家人的時間就更少了。
夜色如墨時,也許夏家人就只剩下夏公子了。
他到底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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