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陽關下一道炫影閃過,拉風的布加迪威龍已經瀟灑地揚長而去!
費騰鬱悶地想要打車,驚覺自己的錢包什麼都在風衣里,而風衣正在冷易嫿的身上穿著呢!
哀嚎一聲,費騰崩潰地想著,戀上冷易嫿,受虐的不止是老大,還有他!
*
紀傾塵直接上了繞城高速,將冷易嫿載向了郊外。
冷易嫿扭頭看向窗外,深秋的郊外一片耀眼的金色,詩情畫意。只是她此刻的心境來不及欣賞。不安地坐著,忽閃而過的風景一如她腦海中忽閃而過的往事,剛才撲在紀傾塵懷裡嚎啕大哭的時間也不過就一兩分鐘而已。
她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傷心,殘酷的現實已然在她出獄之前就註定了。
雙手忍不住糾結了起來,一如她眉宇間凝結成的淡淡的憂傷。
紀傾塵打開了音樂,一首舒緩的大提琴曲宛若心事橫斜般徐徐瀉出。他知道她憋得很辛苦,遭遇了這樣的委屈,她居然只允許自己哭一下子!
「女孩子,沒必要太逞強。」心疼地責備,說完之後,他還不安地瞥了她一眼。
她安靜地仿佛不存在,就在他以為他的話她根本沒聽進去的時候,她忽而慢悠悠地嘆出一句:「早在我父母車禍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了軟弱的資本,只可惜,我白活了這麼多年,這個道理才剛剛明白。」
紀傾塵眸光微閃,沒再開口。
而冷易嫿忽然想起來了,一臉抱歉緊張地盯著他披滿陽光的側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怎麼給忘記了,紀傾塵的父親恰好也是車禍身亡的。那一年,紀傾塵才三歲,對於父親的記憶跟渴望,應該比她還要來的熱切。
局促不安地顫動了一下睫毛,冷易嫿知道的,如今這世上,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只剩下紀傾塵了。
他聞言,剛才還緊抿的唇瓣忽而鬆懈了下來,勾勒著一抹愉悅的弧度:「我沒有放在心上。」
沉默......
當紀傾塵將車拐進一條只容一車過的小道上時,冷易嫿驚奇地發現這裡風景美的不可思議,路邊上楊柳依依,柳樹下便是一片唯美的天然湖泊,一群肥美的鴨子正快活地劃在水面上,放眼望去滿是鄉趣。
他忽然將車子停在了一幢看似童話中公主城堡一樣的別墅院子門口:「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我......」她有些不安地四下看了一眼,當她瞥見院子大門上橫掛著的「嫿築」兩個字,她瞬間心亂如麻。
他這是什麼意思?
打算將自己保養在這片青山綠水中做情fu嗎?
冷易嫿心知已經沒有驕傲的資本,卻還是要跟他說個明白:「我想要跟你談一談。」
身側的男子只是輕笑了一聲,閒適地靠在座椅上側目望著她。
這一刻,能夠與她如此近距離地坐在一起,他還真是不捨得打開車門下去了。黑亮的瞳孔透著一束魅惑的光,他嘴角輕揚:「好啊,就在這裡談吧。」
冷易嫿剛要開口,就瞥見他眸光里透著的歡愉與滿足,那一瞬,她的心被刺了一下,怔了兩秒之後,她別過腦袋不再看他,而是有些咬牙切齒地盯著門牌上「嫿築」兩個字,道:「我......就算我現在身敗名裂,就算我無家可歸、身無分文,但是紀大哥,我還有自尊,有清白,我是不會做你的情fu的!」
紀傾塵沉吟了片刻,她沒有看見他眸光里跳簇的火焰。
淡淡笑了,他慵懶地開口:「我不想打擊你,小嫿,你的自尊早已經在你傻傻被夜子晟騙了五年的時候就沒了,你的清白,也早就在你堅定不移地承認你是殺人犯的時候,沒了!」
她咬著唇,臉頰越來越燙。
無地自容的狼狽與尷尬幾乎如龍捲風般要將她吞噬掉了!
她倔強地不肯流下淚來,隱忍的眼眶晦澀不已,半帶沙啞地請求著:「你......請你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紀大哥,全世界都這樣對我,可是你從來沒這樣對過我,你......我、我......」
她不想連這世上最後一個還有好感的人都失去了。
哪怕這樣的好感與愛情無關。
紀傾塵的下巴微微動了動,深邃的眼眸讓人根本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就連一邊的冷易嫿都察覺到了,三年了,這個當初只會把一切寫在臉上、簡單衝動的男孩子,已經變了。
這樣的陌生讓她愈發不安。
她解開了安全帶,慌亂地去開車門,無奈車門被他鎖的死死的。
「紀、紀大哥......開......」
「離開這裡,你能去哪兒?」他忽而幽幽地開口,飄渺的嗓音讓冷易嫿更加不安。他瞥著眼前的房子,微笑道:「你的小木馬鑽石項鍊,你的珠寶首飾,你父母遺物,全都在這幢房子裡,它叫嫿築,是現在這世上唯一屬於你的地方。」
冷易嫿:「......」
他怎麼會?
一種可能掠過她的腦海,她脫口而出:「三年前讓你轉交給子晟的信,你沒有給他?!」
「給了又能如何?你在質問我嗎?」他心情似乎很好,玩笑般開口,掩飾過瞳孔中的認真:「這裡確實我買下來的,不過卻是寫的你的名字。所以,你是這裡的主人,如果你心情好,可以請我進去喝杯茶,吃頓飯,如果你心情不好,也可以對我下逐客令。」
「我......無功不受祿!」
「先別急著拒絕,聽我幫你分析一下吧!」
他忽然調整了一下座椅,讓自己半躺在她面前,閉了閉眼,冷易嫿吃驚地看著他,這才發現他清雋的面容透著疲憊之色。
他默了默,又道:「你知道嗎?當一個人遭遇絕境之後,背井離鄉、咬牙隱忍、白手起家、再震雄風,最後殺回來將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都一個個親手報應了,這個是小說里才有的情節!而你,既不是腦殘,也不是文盲,只是戀愛的時候智商為零了一次,這個世界有多殘酷,這個社會有多陰暗,你不是沒見識過,你該不會還犯傻地想著要這樣試一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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