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折騰了好半天,又哭又鬧又差點出車禍,冷易嫿之前吃的那碗面早已消化掉了。現在肚子餓的很,口渴的很,又被他困在車上,聽他說些繞圈子的話。
她自知自尊在他面前已經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不過面對他,總是比直接面對夜子晟或者冷邵陽來的舒服些。
糾結地看著他,她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道:「別繞彎子了,直接說出你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說的那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再聽他說一遍的時候,她那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會無限放大,她受不了。
紀傾塵點點頭,重新坐起身很認真地看著她。
他忽而孩子氣般朝她露出一抹清新的微笑,一排雪白的牙齒也可愛地外露著,仿佛回到了她所熟悉的少年時代的他,惹得冷易嫿更是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往後靠了靠,她豎起了耳朵的同時,也豎起了防備。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他略顯抱歉地說著:「剛才我確實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深沉了些,沒嚇著你吧?」
她不語。
他又笑了笑,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冷邵陽最近想要拍下工業區南面的一塊地,政府已經開始了招標工作。只是那塊地咱家老爺子也看中了,冷邵陽今天晚上約了我爺爺吃飯,想要談那塊地的事情,冷邵陽說,他外孫剛好過周,他想買下那塊地作為外孫過周的禮物。」
這一下,冷易嫿終於有了些反應,卻是道:「工業區的土地炙手可熱,他花那麼多錢拍下來只為了留著給一個周歲的孩子,可能嗎?放在那裡閒置著,浪費?」
紀傾塵笑了笑,道:「夜子晟最近一直在搞新項目的研發,據說已經成功研發出一款太陽能充電的泳池供暖設備。夜子晟的工廠目前還不具備生產這種新型的電子類產品,他應該是想讓冷邵陽幫著他把地買下來,然後興建成工廠,可以大規模地投入生產、再上市。」
冷易嫿不解地看著紀傾塵:「那夜子晟為什麼不自己出面拍呢?」
紀傾塵輕嘆了一句,意味深長道:「要不是我在夜子晟那裡布了眼線,我也不會知道他已經成功做出了新產品。現在這年頭,有好的項目一出來,後面全是爭相模仿的,夜子晟自然是想著要保密獨大,不願意讓別人沾了便宜去。若是他以自己的名義去拍那塊地,大家的視線肯定會轉移在他的身上,都會好奇他拍那塊地是要做什麼用的,我可以找眼線,別人也可以,那時候,萬一有人比他們的新產品先一步登錄市場,他豈不是只剩下哭的份?」
冷易嫿終於來了一絲興趣:「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誰知,原本慷慨解惑的人卻是沉默不語了好一會兒。
那雙炙熱深邃的眼眸,宛若一張無邊無際的情網,將冷易嫿徹底包裹住,令她有種周遭空氣都變得稀薄的錯覺。
「我給我爺爺打電話說過了,我戀愛了,那塊地我希望他幫我拍下來作為送給我新婚妻子的禮物。」
冷易嫿無語了:「你要結婚?跟誰啊?」
果然,他還是要她做他的情fu嗎?
紀傾塵有些無奈地斂了下眉,毫不客氣地伸手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蹙眉抗拒的一瞬,一字一頓道:「除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還有誰配得上我?」
一到天光在冷易嫿的腦子裡炸開了。
她拍掉了紀傾塵的大手,白了他一眼:「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知道你沒有殺過人。」紀傾塵卻是不理會她,繼續說著:「三年前我就知道,所以我才會在爺爺的房門口跪了一夜,求他幫我請最好的刑事案件的律師幫你脫罪。」
結果......他那一夜白跪了,因為她堅定地拒絕了。
流光飛舞,如今時過境遷再來回想當時的情況,冷易嫿的心裡還能因為紀傾塵的出現而感到溫暖。只是那種恍若隔世的蒼涼感涌在心頭,讓她百感交集。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對不起。」
「既然知道對不起我,那就別再讓我傷心了,也別再讓你自己越過越糟糕了。我可以把那塊地皮拍下來,可以幫你擊潰夜子晟這三年來的心血,甚至可以幫你拿回原本就屬於你的一切,幫你洗清罪名證明你的清白,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可以為你遮風避雨,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嫁給我。」
紀傾塵面無表情地說著,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對於她錯愕慌亂的表情,他儘量視若無睹。
因為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對她狠心逼她就範,他知道,他跟她便再不會有未來!
說他趁人之危也好,說他腹黑無恥也罷,他愛著她,深深愛著她!
此生都放不開了!
而冷易嫿眼裡的糾結與痛楚顯而易見地撕扯著,連同他的心一起在撕扯。他終究還是心疼她的,心疼到寧可犧牲自己的意願,也不願看見她為難!
紀傾塵有些恨這樣的她,有些恨這樣的自己!
別開眼眸,他又道:「三年。你若答應嫁給我三年,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會幫你辦到。三年之後,你是去是留,還要不要我,你說了算!」
「你......」冷易嫿愣了一下,心裡的掙扎變成了不可思議地震驚。
這個男人,是在對她讓步?妥協?
紀傾塵解了車上的鎖,拔下了鑰匙道:「餓了吧,今天你剛出獄,我讓嫿築的管家準備了柚子葉給你洗澡。先回去吧,吃了飯,你回房好好泡個澡,然後再好好想想。明天給我答案就好!」
看著他華貴的身影披著金色的陽光繞過了半個車頭來到她的車門外,她的心口砰砰跳個不停。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緊張。
他說的不錯,今天出獄後發現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根本來不及消化。
車門打開後,她從車裡下來。
他朝她伸出手去,她沒接。
他無關緊要地笑了笑,尷尬地將伸在半空中的手縮了回去,又對著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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