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巢城的主廳放在維斯特洛各個著名城堡中間比對並不算大,再加上路程遙遠,路途崎嶇,極少有封臣會長途跋涉抵達鷹巢城向谷地的主事人匯報情況,因而艾林家族把過去家族的主堡,也就是如今奈斯特·羅伊斯大人掌管的月門堡當作會見封臣的地方,為培養繼承人處理政務的能力,通常也將這座城堡作為繼承人的封地來處理。
這就類似於龍石島之於坦格利安,月門堡的話事人往往被看作是谷地的二號人物。
而此時,這位月門堡的話事人卻親自登頂,抵達鷹巢城,在鷹巢城的主廳里拜見阿提斯。
成堆的信件,各種類型,舉報鄰居城堡搶占水源的有,和矛盾爭端毫無關係的三線貴族打小報告的有,痛斥隔壁領主找小三生下一堆私生子的有,雜七雜八的事務堆在一塊,占滿了整個桌面。
阿提斯扶著額頭,皺眉望著眼前這座小山和一旁此時似乎極為輕鬆的谷地大管家,奈斯特·羅伊斯大人。
「奈斯特大人,你平時......如何處理這些事務。」,阿提斯對此並無經驗,只能開口請教。
奈斯特笨拙地搓搓手掌,略帶白絲的鬍子一上一下,他回答說:「挑出最值得關心的幾件事,涉及到領地糾紛而大打出手的,還有和高山氏族相關的這些可能動刀子的事情,把它們優先處理。」
阿提斯邊聽著邊把酒倒滿,給奈斯特斟滿一杯,靜靜地看著這位為谷地勤勤懇懇十幾年的大總管,他並沒有忘記召奈斯特過來的真實原因。
「奈斯特大人,這些年您真是辛苦。」阿提斯發自內心地說道。
奈斯特喝上一口酒,「不敢,不敢,這都是艾林公爵的賞識。」
「我已讓學士放出渡鴉,召集封臣,準備一舉剿滅明月山脈中的高山氏族。」,阿提斯開門見山地說道。
奈斯特聞言心頭一緊,他連忙勸阻:「阿提斯大人,我知道您很擅長與野人作戰,但高山氏族已經被您的軍隊狠狠壓了一頭,他們現在早就畏手畏腳,艾林谷的道路都很少有劫掠的情況在,何必大動干戈,費錢費力呢?」
阿提斯沒有急於解釋,他悄悄在奈斯特耳邊低語幾句,奈斯特恍然大悟,他在主廳內踱著步子,在本該常人焦急的情況下奈斯特卻格外的沉穩,他冷靜地對阿提斯說:「少爺,我會盡全力配合。」
奈斯特請示離開後,阿提斯站立在大廳中的月門前,這扇狹窄的魚梁木門,門上刻著一輪新月的形狀,鷹巢城幾乎所有的處決都是通過這扇門,讓罪犯直接掉落到600英尺下方的山谷岩石上。
阿提斯放出了消息,以剿滅高山氏族的名義徵召了谷地眾多貴族,讓他們帶兵向月門堡靠攏,同時命令血門保持關閉,拒絕外人入谷。谷地貴族的人馬大多數是要集結在月門堡以及周圍的軍事要塞之中,所需補給與藥品數不勝數,他特地寫信到海鷗鎮,讓格拉夫森家族囤積物資,加強管理,以便補充大軍所需。
他來到鷹巢城的花園,這裡原本是要做成神木林的,只可惜土壤太過稀疏,只好做成了花園。阿提斯坐在長椅上,修士修女在一旁默默做著祈禱,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阿提斯學著修士的模樣,祈禱著能早日得到父親君臨康復的消息。
可率先等來的消息,卻來自於龍石島。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信,阿提斯大人。」,晚間,學士遞來了信封。
阿提斯拆開信,裡面的內容他聞所未聞,指甲深深的陷入在信件里。
「蘭尼斯特。」,阿提斯喃喃道。
萊莎與羅賓的臥室里,侍女貼心地送上熱牛奶,微笑著用手指逗著小羅賓,不經意間卻與萊莎惡毒的眼睛對視。
侍女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哆嗦著低下頭。
「喝下這杯牛奶。」,萊莎夫人的話讓侍女摸不著頭腦。
侍女疑惑地「啊?」了一聲,卻被萊莎尖細的嗓音再次嚇到,「我說,喝!下!這杯!牛奶!」
侍女趕忙喝了口牛奶,幸好溫度被調得剛剛合適,否則她勢必會被燙到滿嘴。
萊莎滿意地看著侍女,「重新倒一杯,你這下賤的東西。」
侍女連忙稱是,跌跌撞撞離開了房間,在外面收拾著衣裙,驚魂未定地大聲喘氣。
學士經過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只是疑惑地看著這一幕,沒有停下他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萊莎喝著牛奶,羅賓開心地在一旁玩著木匠製作的木製小馬,嘴裡嘟囔著「騎士、爵士」之類的詞句。
她想起小指頭的話。
「淚珠,把淚珠放進首相的酒杯里......這才會對我們以及羅賓的未來有好處,萊莎,你需要掌控自己的人生,想想看誰會阻礙我們兩個人的幸福,誰?」
當時萊莎心裡想到兩個名字,「瓊恩·艾林」和「阿提斯·艾林」。
「對的,萊莎,另一顆淚珠藏在項鍊上,兩個艾林走了之後,你和羅賓,包括我,就可以一起生活,永遠不分開。」,小指頭當時吻著萊莎的唇,在她耳邊輕聲說。
「你得和阿提斯說想回奔流城,在他面前做個堅強的母親,這樣可以讓他對你放鬆警惕,讓他主動接近你,讓他嘗試安慰你,那時候,你就可以......」
萊莎照做了,可阿提斯除了給母子倆安排了溫暖的住處還有一堆侍女之外就再沒有其他動作,甚至一聲慰問都沒有。
萊莎曾經在主廳看到過阿提斯,他似乎在處理政務,萊莎想嘗試進去,可主廳門外的藍袍子說什麼也不讓她進去,谷地主母的身份絲毫沒有威嚴可言。
萊莎現在也不讓學士進自己的房間,學士每次進來都鄭重其事,勸說萊莎牢記公爵夫人的職責,把親愛的小羅賓送到符石城給青銅約恩做侍從去。
她現在沒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自己作為公爵夫人的威嚴,還談什麼責任,萊莎感覺自己快被逼瘋了,她徒勞地在學士面前抓著頭髮,才把好言相勸的學士嚇跑。
侍女在背後竊竊私語,萊莎總是冷笑地經過,別以為谷地的公爵夫人會被幼稚天真的侍女騙過,她忍受著這些雜音,直到她聽到侍女們在花園的話。
「阿提斯爵士太英俊了,我去給他送酒時看到爵士認真處理信件的樣子,太帥了!」
「不像瘦弱的羅賓小少爺,上次他癲癇發作的時候我都嚇壞了!」
「唉,服侍夫人太可怕了,我進去一句話都不敢說。」
「可能是因為兒子太不如人了吧,唉,聖母保佑。」
萊莎氣壞了,她的面孔扭曲著,衝出花園的角落,對著聚集一塊的侍女大吼大叫,尖銳的嗓音很快吸引了許多人。
騎士,學士,侍從,該死的馬夫,天吶,連修理花園的僕人都圍過來了嗎?周圍疑惑和鄙夷的目光在萊莎眼裡放大,讓她禁不住尖叫。「培提爾!你在哪裡!」,她大聲尖叫,蹲倒在地。
漸漸的,人群散開,萊莎抬起頭,是該死的阿提斯。
「夫人。」,阿提斯伸手扶起萊莎,萊莎感受到阿提斯溫柔的語氣。「您該回房間了,夫人。今晚可以到主廳來見一面。」
機會!機會來了!我和培提爾的生活要到了,就在今晚!
萊莎興奮地點點頭,神經質般的情緒在旁人看來極不穩定,剛剛還失聲尖叫,痛哭流涕,現在卻喜悅之情流露言表。
阿提斯露出微笑,周圍人嘲諷地看著這一切。
萊莎待在房間裡,開心地手舞足蹈,甚至小羅賓也對母親的行為感到不解,疑惑地看著萊莎。
「小羅賓,我保證,我們馬上就可以脫離阿提斯了,我保證!」萊莎緊緊抱著小羅賓,喜極而泣。
小羅賓沒有萊莎想像的那樣喜悅,而是嘴撇著,兩個眉頭緊緊鎖著,「為什麼要脫離阿提斯哥哥?」
「哥哥?」,萊莎有些不解。
「這幾天媽咪不在的時候,都是阿提斯哥哥陪我玩玩具的,還有真人的騎士遊戲呢!」,說到阿提斯,小羅賓有些興奮。
「什麼時候!」,萊莎尖叫。
羅賓似乎已經習慣了媽咪這樣的反應過度,自顧自地說:「就是你不在我身邊,我找人玩的時候啊。」
「不!你不可以,我不允許,沒關係,乖羅賓,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恢復正常的......」,萊莎眼中狠戾之色頓顯,她的一隻手緊緊貼著勃頸前的項鍊。
鷹巢城是最早見到太陽落下的城堡,萊莎想著,太陽撲入山峽的懷抱,無數湖泊映出夕陽的餘光,神聖的光輝灑滿巨人之槍,熠熠生輝。
萊莎端著酒瓶,酒杯在她手上,自信地踏入主廳,藍袍子識趣地給她讓出一條道。萊莎得意地昂起頭,阿提斯正坐在主廳中間的山谷之王御座上,望著台下的萊莎。
「您要見我,阿提斯......大人。」,萊莎開口。
阿提斯站起身下台,向萊莎鞠躬,「不必這麼多禮,徒利夫人。」
「徒利夫人?」,萊莎短暫地疑惑,隨即裝作自然地倒上酒,項鍊上的淚珠早就藏在酒里,「我發現,自從君臨以來,我們一家人還沒好好喝過一杯,阿提斯。」
阿提斯看著她所做的一切行為,看到她端著酒杯,遞到自己的手邊。阿提斯拿起酒,舉到半空,臉上的微笑不變。
「喝一杯?爵士。」,萊莎盯著他手裡的酒杯,卻沒發現身後的藍袍子漸漸接近。
「徒利夫人,你與小指頭還聯繫嗎?」,阿提斯笑著問。
萊莎沒有反應過來,剛想說話腦後卻遭到重擊,眩暈感瀰漫,昏死過去。
「學士大人,這杯酒瓶拿下去檢查一下吧。」,阿提斯朝主廳的一側說。
學士小跑出來,沒有管地上的萊莎夫人,撿起灑落在地的酒瓶,一路又跑出了主廳,頭也沒回。
「把她,安置在一個房間裡吧,不許她出來,如果父親醒來,匯報給父親,如果沒......」,阿提斯頓了頓,藍袍子靜靜聽著阿提斯的指示。
「到時候再說吧......」,阿提斯無力地回答,他現在只覺得渾身疲憊。
藍袍子離開了主廳,夕陽的最後一道光透過主廳敞開的門,照在阿提斯的臉上,他的影子匍匐在王座腳下,像是個被禁錮的囚徒。
提利昂躺在君臨城詹姆給自己安排房間的天鵝絨床上,身邊的女支女給他遞著剝好的葡萄,甜酸的果汁溢滿口腔,提利昂享受地打了個飽嗝,躺在溫柔鄉之中。
門卻被不禮貌地推開,提利昂不滿地抬起頭,是自己的哥哥,詹姆。
「提利昂,你躺床上躺了多久。」,詹姆不客氣地拉開窗簾,夕陽的光灑進房間。
「那要......」提利昂張著嘴巴假裝朝身邊的女孩咬去,女孩嬌聲躲開,在詹姆不客氣的目光下,離開了房間。
「怎麼了,詹姆,你這樣敗我好事,得賠我十箱金龍!」,提利昂不滿地嘟囔。
「國王決定北上,提利昂,我可不能把你留在君臨。」,詹姆十分了解自己的弟弟,他清楚弟弟一直想去北境,尤其是去絕境長城看看。
「北上?」,提利昂穿上褲子,「去哪裡,河間地?」
「去臨冬城。」,詹姆回答。
提利昂更是不解,「我們親愛的勞勃國王為什麼要離開君臨這個溫柔鄉?」
「首相死了,提利昂,國王臨時下的命令,我沒辦法。」,詹姆平靜地回答,提利昂從哥哥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慶幸。
「死了!?」,提利昂驚訝地提了提褲子,「那國王這個做法是,想要幹什麼?」,提利昂內心已經大致有了答案,但他沒有明說,只是在驚愕中跟著詹姆離開了房間。
「勞勃看樣子很生氣,他派出渡鴉要求親愛的谷地雄鷹在赫倫堡和他會面,質問他為什麼離開瓊恩艾林的身邊。」詹姆自顧自地說。
提利昂堵了堵嘴,「不見得如此,首相身邊的侍從、學士早就告訴了勞勃真相,難不成是繼承人殺老子的老把戲?」,他勉強騎上駿馬,活動下筋骨,
詹姆沒有回答,他緊緊鎖著眉頭,其實內心也對老首相的死產生一絲懷疑,他甚至懷疑瑟曦瞞著他做了這種事。
提利昂見哥哥沒有回答,只好沉默跟著,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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