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九劍 189、以武論道（六）

東方明日眼神掃過周圍之人，臉上露出不耐之色，隨即冷哼一聲。場中之人見東方明日

動怒，攝於東方明日之威，頓時鴉雀無聲。

見到場中安靜，東方明日轉怒為喜，面帶笑容，道：「慕師妹，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自從上次一別，為兄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慕師妹啊，我」

不等東方明日說完，慕勝男臉色微沉，本來就冷如寒冰的臉上，更加陰沉了幾分。

「東方明日，休要滿嘴胡言，誰是你的師妹？」

東方明日卻也不怒，只是靜靜看著對面的慕勝男，眼中露出輕佻之色。「你就是我的師妹啊。我父與你的師傅同出一門，我們自然也算師兄妹了。」

「哼！在無心城忘憂宮之時，你貪生怕死，險些害我性命，如今，你還如此恬不知恥，真是可惡。我告訴你，當日我重傷不支，若非師傅救我性命，慕勝男早已變為一副枯骨，無人問津了。今日，新仇舊怨一起清算，我要用你的血，祭我劍鋒。」說罷，慕勝男已經將手按在紅袖劍劍柄之上。

東方明日見狀，苦笑一聲，道：「慕師妹，當日的事情，的確是我不對，可是當時千鈞一髮，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以」

「所以你寧願選擇讓別人死，也要保住你自己的狗命，對嗎？」慕勝男聲如寒冰，落地有聲。

東方明日自覺言語有失，不禁長嘆一聲，無奈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慕師妹，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還望你原諒。」

「原諒？你妄想！」慕勝男冷冷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不殺你，枉為無心城弟子。」

見到事情再無轉還，東方明日幽幽一嘆，道：「哎，既然如此，我也認了。不過慕師妹，若你有自知之明，自當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願傷你，你還是回去吧。」

台下眾人聞言，議論紛紛。

「東方明日不是瘋了吧，慕仙子可是人榜列二的高手，他不過是人榜第三，也敢口出狂言？」

「就是，他怎麼可能是仙子的對手？」

「癩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氣！」

台下的一少部分人更加直接，忽地衝著封武台大喊起來。「仙子必勝、仙子必勝！」

東方明日見狀，卻是一臉不屑，隨後衝著慕勝男好言相勸道：「慕師妹，這次九州英雄大會，實乃武道巔峰之爭，我勸師妹還是快快退下吧。師妹終歸是一個女子，若是在這封武台上受了傷，讓我如何和慕師叔交代？」

「怎麼？你瞧不起女人？」慕勝男冷冷道。

「並非明日輕視女子，只不過今日比試，明日另有對手，希望慕師妹還是不要為難我了。」說罷，東方明日的眼神卻是掃向了封武台二樓的明飛。

慕勝男見狀，心知東方明日有意挑戰人榜第一高手明飛，同時也是想借著這次英雄大會，一戰揚名，奪得人榜魁首的位置。可是慕勝男心中對東方明日厭惡至極，又豈會讓他稱心如意。

「東方明日，休要廢話了。你我之間，今日必有一戰，待會兒交手，我們不是比勝負，而是博生死。到時，你也不必留手，若是我勝，自會將你碎屍萬段，一雪前恥；若是我敗，甘願受死！」

聽到慕勝男言語之間的決絕之意，東方明日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心道：「好個臭妮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本來，本公子見你花容月貌、惹人憐惜，本想放你一馬，可是你卻要自尋死路，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想到這裡，東方明日將扇子斜插在腰間，右手一抬，邀戰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只有奉陪了。慕師妹，請吧！」

慕勝男見東方明日將扇子收了起來，眉頭不禁微皺，隨即冷冷道：「你不用兵器？」

誰知東方明日卻是一臉自信，從容笑道：「師妹乃是萬金的身子，若是用兵器的話，一個不小心傷到師妹就不好了。所以明日唯有空手應敵了，師妹請吧！」

慕勝男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道：「哼，這可是你自己作死，待會兒丟了性命，可怨不得我了。」

「慕師妹放心，若是明日技不如人，即便死在慕師妹手中，也是心甘情願。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可是，不等東方明日說完，只聞對面一聲脆響，紅袖劍出鞘，四尺劍鋒閃爍著凌冽寒光，流光電掣之間，已經到了東方明日身前。

東方明日見狀，面上帶著一股從容與自信，足下急點，逍遙遊步法發動，身子如一陣清風，飄然而退。

等到下一刻，東方明日臉上的從容與自信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訝，慢慢的，驚訝轉為震驚，震驚最終變作了震駭。

東方明日一雙銳目圓睜，緊緊盯著身前一尺的紅袖劍鋒，可是不管他如何催動真力、施展身法，慕勝男的劍鋒始終不離他胸口一尺之處。

見到避無可避，東方明日冷喝一聲，心中發狠，身子一側，竟然不顧胸前的奪命劍鋒，右手出掌如電，一掌劈嚮慕勝男頭頂。

慕勝男見狀，眉頭微皺，右手紅袖劍未停，左手飄然而出，迎上東方明日的肉掌。

隨後，只聞場中一聲悶響，東方明日與慕勝男一觸即退，身影落定之後，兩人四目相對，一動不動。

此時，慕勝男宛若天上仙子，右手長劍斜指向地，劍尖之上卻是染上了一抹猩紅，而東東明日就比較狼狽了，剛才的交鋒之中，東方明日輕敵大意，吃了大虧，雖然避開長劍穿胸的危險，可是紅袖劍劍尖還是輕輕挑中了東方明日的左肩，雖然東方明日已經封住了左肩傷勢，止住血流，可是左肩之上還是會傳來陣陣鑽心刺痛。

此刻的東方明日身負劍傷，內心更受屈辱，僅僅交手一個罩面，就被對方刺中，這與他剛才的狂言，實不相符。

東方明日臉色猙獰至極，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起來，仿佛一頭被挑釁的猛獸，讓人心驚膽顫。

「好，好，好！」

東方明日口中迸出三個好字，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無窮的恨意與怨憤。

「慕師妹當真好手段，我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短短几個月時間不見，身上蠱毒未除的你，修為居然不退反進，真是讓人驚訝啊。」

聽到「蠱毒」兩個字，慕勝男臉上再添新霜，聲音冰冷，透出陣陣殺意。

「拜你所賜！若不是當日在忘憂宮經歷生死大劫，我也不能有所頓悟，至使多年的瓶頸一朝突破。如今得來這身修為，還要多謝你！」

聽到慕勝男的一番冷言冷語，東方明日心中越覺得不是滋味了。當日，在無心城忘憂宮，李凌通過血誓考驗，修為大進，如今看來，慕勝男也因為這件事，使得修為有所突破。而在整個過程之中，只有他東方明日始終受苦，非但沒有抱得美人歸，反而得罪了無心城這等強敵，而且，若不是東方御天手段高明，恐怕他連自己這身修為也難保全。

世間萬事，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東方明日回想往事，若是他不上無心城逼婚，或許這後面的所有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這都是報應啊。

不過，時至此刻，多說無益，東方明日也是心思果決之輩，一旦相通，立刻心無所礙。

此時，只見東方明日緩緩取出腰間的摺扇，臉上更是閃過一絲果決。「慕師妹，既然如此，那就休怪為兄心狠了。」

「哦？終於拿出扇子了嗎？哼，有什麼本事，竟管使出來便是！」慕勝男雖然言語冰冷，得勢不饒人，可是心中卻是謹慎應對，因為在玉女峰下，東方明日與李凌一戰，使出至尊逍遙功與逍遙乾坤扇，當時慕勝男就在場，若是當時換她上場，她絕非東方明日的對手。可是現在，慕勝男眼中卻是閃過一絲自信之色。

觀武樓二層，東方皓月眉頭緊鎖，聲音焦急道：「爹爹，哥哥他」

東方御天神色不動，淡淡道：「區區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剛才，若不是你哥輕敵大意，也不會中劍，如今，他心有決斷，自然不會再讓那個小妮子得逞了。憑明日此時的修為，要勝過那個小妮子，應該不是難事！」

「可是」東方皓月心頭疑惑，依舊擔心。

「好了，靜靜看著吧！」東方御天幽幽一嘆，心道：「那個小妮子得了慕紅袖的真傳，而且比起前些時間，修為又有精進，看來，明日此戰是一場苦戰了。不過這樣也好，明日為人太傲，若不加以磨礪，難成大器。更何況，比武較技，可不是誰的修為越高，就能取勝的！」想到這裡，東方御天的嘴角卻是泛起一抹冷笑。

就在場中議論紛紛之時，觀武台天機道區域，尹如風與楚玉也因為東方明日與慕勝男一戰，而較上了勁。

「尹大嘴，你說什麼？你覺得那個東方小蛇會贏？」南楚與蛇島素有恩怨，而東方御天又有蛇魔的稱號，因此，楚玉才將東方明日稱作小蛇。

「嗯，我有一種預感，東方明日雖然名列人榜第三，可是其修為定有隱藏，慕勝男此戰堪憂啊。」

「放屁，你沒看見剛才那個慕勝男一劍刺中東方小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