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 第六十八章一盅二件趕時尚

    然而，許生的有鼻子有眼，你再窩火也沒法抵賴去。既然自己已經上這隻船，沒有過不了的坎的，無非耗精神使幾個票子。市場上的票子你賺不盡的，大家分享幾個。當即我，游經理，許隊長他們的事，你具體去辦，有情況再向我。最後還加了一句，你留他們一定吃晚飯，我到時再陪。了便起身走人。等我一走，許生，你們馬總是人當老闆的，當即立斷。游，我們也不想太麻煩你，朱帶了表來的你填上，該蓋章的位子蓋章。可能局裡要收手續費的，到時候再。游世宇起身去接了朱的一摞表，翻了翻，驚嘆：這麼複雜，我哪搞得清楚！朱，搞不清楚，剛才你又不當馬總，讓他另找人哪。游世宇，朱，你怎麼這麼，我搞不清楚，未畢我就學不會。我們是投胎投錯了，當初參加工作時，要進了你們質監局什麼不會了。許生鄙夷一笑，，當初恐怕還沒有質監局呢。游世宇，沒有就好，省得討麻煩，正好白茫茫一片落個乾淨。當初紅星的事還把人抬來了的，還不兩千塊錢就打發了。還是工業局出的，否則紅爐一顆指都拿不出。朱忿忿，人命關天，就這麼便宜了你們！游世宇，你們又不知道，那是個高考落榜才下學的生手，根本責任是那個顧主，他買的薄滾機請他開，是他剝削了他，命都差剝沒了。許生，人家墩上訓集上百號族人要砸了你們紅爐。游世宇氣勢，你知道紅爐有多少人，一千多，可以把紅星彈丸之地蹋平它。許生又岔開話，，你跟馬總，產品質量問題非同可，一件事處理不好，會砸了康吉牌的。

    隨著康吉的聲譽與日俱增，有些問題也逐漸暴露出來。昨天，大哥找我去，旁敲側擊提了羅靖的事。今天一早，張國慶就打電話給我，要接我喝早酒，還是到清真館。我，公司有規定的。他，馬總，今天星期天，勞逸結合，領會下屬的一個心情。他得很真情和奢侈的，現在我哪還在於清真館的早酒，不過心中確實沒有雙休日了。伍燕一個人已經沒法撐住炒麵早攤了，還是被我照顧性的聘到了材料倉庫當保管。這此，慧芬也要進公司，和我鬧決裂了。她即使還炒麵我也不會去她攤上早酒了，那多掉價。張國慶見我有嗯嗯的不情願的聲調。又強調：要不你住置，我請你。我，誰請都一樣。接著，寒風溲溲的，牛雜火鍋加燒酒是人間神仙的品味。可你知道吧，那是拉板車出力氣活的人的天倫享受。現在人家大老闆品的是廣式早茶了，誰還胡吃海喝的。他悠著，你想喝茶。我，不是我想，是你要請我，才這樣提醒你的。象我們傳統的吃下去喝下去，一年半載非得三高不可。我現在都有180了。他奉承，要得發不離八，一百八才夠老總的標準。我們都笑了。我，國慶，你就不和我扯淡了。要早餐就去早茶，不去拉倒。他哪裡知道，早酒下肚暈暈糊一天完了。我的事情誰來處理。張國慶笑，你是要到新開張的蘭亭序去哦。我，隨你去哪，只要是廣式早茶。他什麼蘭亭序我根本不知，我哪有閒心去打探那些。

    早茶傳統的是"一盅二件"，是廣東人一種通常的社交方式。近年不僅增添了西洋食品牛奶，奶酪之類，還有向全國漫延之勢。我也是聽人的，趕個時尚，顯示高雅，以備有南方各戶，我也可用早茶招待。然而，吃了喝了並不滿足，不如吃一碗碼子面實在。有客人杏仁凍豆腐，鼓蒸鳳爪等花樣名稱，也沒有。不滿足也不僅指這食物，還有心情。張國慶似乎很關心的，要我多關心關心慧芬。我知道你老總忙。當然，要你再回那破房子是不適合，她又不肯搬到安居花園。她是覺得搬了不踏實，還是那破房子踏實。雖然觀念不現代，但情份很真切的。他見我不作聲，以為默認。竟然，羅經理和你究竟發展到哪一步了，外人都這麼在關注，我給你否認了。我放了茶盅，儼然，張副總，公司制度上好像沒有你這方面的職責吧。他知道無法用話語打動我，而且還得罪於我。便，對不起，算我沒，早茶讓我有機會接了個便宜客。我看他也結了10塊錢，並不便宜。

    一個人呆在180平米的豪宅里，葳著蘋果綠的軟綿沙發，望著乳白明亮的吊，漸漸進入無人之境，恍惚記起家人，騰騰和慧芬。記得那年騰騰還只有四五歲，連日的春雨把房前的路淹了，雨水灌進屋來，還在繼續上漲。慧芬第一個想到的是煤炭爐，爐子是我自己做的，取上等的板鐵和耐火泥，而且用水泥板和磚塊墊著。我，爐子沒事的，那麼高。她驚駭的喊：哇！你快來；爐門都進水了，還要不要吃飯的。我其實在盯著騰騰，不讓他亂竄，尤其是那屋面窩下的地方不能站，以免垮塌危及人的安全。我先仰望屋，懇求老天爺似的，屋不會塌吧！她，這怎麼會塌。快，把爐子搬到桌上去。桌子是我用車鋼川焊燒成架，塗上磚紅防鏽漆，放上茶樹漆的木圓面子。她想的肚子問題，我當心是生命安危。先用力試了試桌子，應該可承受，便雙手端起爐堂往桌上放，忙，你快把水泥塊墊上來。她使勁的搬怎麼也搬不動，我，快。她，扳不動，你先放到桌上。我，桌面怎麼燒得。我脹紅著脖子又等了一會，她試了幾次還是不行。只有把爐子直接放到桌上，連忙吹手掌。，焐死我了。她反而，桌面燒不得你的手燒得，真憨。她硬要看我的手麼樣，我犟著不讓，嘿的一笑，，燒熟了正好給你們母子吃了。騰騰一旁試了試，，爸爸真噁心！我，乖兒子，你快一邊去，廚別砸了老子的命根子。慧芬在後門又喊了：快來，昌俊。那聲音象刀插喉嚨的驚恐。我過去，喊這麼凶，嚇死人了。她焦急萬分的，你看，藕煤都淹垮了。著冒雨跨出門去要抱煤。藕煤堆在用鐵皮蓋的雞籠似的屋裡。我，算了，這大的雨，抱了也沒地方放。她直潑潑，要命當皇帝，沒煤做飯吃，看你日後怎能麼當皇帝的。是的，抱了爐子沒有煤燒也是白搭。我就想了個辦法，用膠盆去裝，裝多少算多少，裝了放到凳上，剛抱了10來個，還有大幾十個被浸濕得沒法拿上手，我們只得放棄。這天夜裡，我們一家人躺在黑咕隆咚的木床上，不敢開電燈，怕漏電。慧芬埋怨，廠里幾時有錢把這棟破房翻新就好。我哀嘆：工資都有快沒發的了，還翻新，只有挖心了。騰騰。爸爸，等我們家有錢了，蓋個大樓房。慧芬訓他：沒聽你爸，廠里工資都沒有了，哪來錢。騰騰呱呱，等我長大了，賺好大的錢給你們做樓房。慧芬笑，喲，我的乖兒子，真到媽心裡去了。嘩啦的大雨在半夜才漸漸停下來，屋外的漬水退去，不等天亮各家客戶就鬧騰起來，將屋內的水向外潑，都渲染自家的漬水多。此後，騰騰玩耍時，總是用我給他用舊軸承做的溜溜板車拉砂拉磚，在樹下堆碼，是砌新樓。如今有條件住新樓，他們又犟著不過來，庭院燈，草坪燈和路燈交相輝映，多風景的住宅區。

    貧民窟那兒成了我的禁忌。心理障礙，似乎再去那兒我的身子都要矮半截。即使他們同意搬，我也會請人去搬，自己決不會再蹋入半步，再不會去聽那些半調子咬不爛的話，讓它遺忘而陌生起來。騰騰接受的現代教育，讓他月假回家去勸他媽。第二天，我讓羅靖開車陪我去開發區的荊江新一中。不僅公路面寬敞，花壇錦置，校門也寬敞氣勢。兩邊門牆上掛滿了銅牌，實驗基地，示範學校，重高中等。車不讓進，我便下車一個進去。內面更是寬敞，四五層的教學樓好幾棟，圍成個大天井；學生宿舍樓也有四五層，掛滿了五顏六色衣物；大操場有幾個，紅砂石跑道，綠菌肉軟的草皮，雕欄花壇，豐富多彩的宣傳廚窗。我走近看了一版戴大紅花的同學照片，他們是各種競賽拿了名次的，還有全國的，還有奧林匹克的，就是沒有騰騰。看來兒子不是塊讀書的料，只要我把康吉做大做強，今後就交給他經營，博士生也得給他打工，也不枉為人之父一回。他們現在的學習條件真好，比起老街巷內的中學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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