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通知是鉛印好的,只填上康吉公司名稱即可。程幾筆填了,便址了一張給我,限三日內辦理,否則依法處理,後果自負。我懶得接,他放到桌上,他們起身離去,我還是起身默然相送。然而,讓人叫來李明。他是紅爐老厂部的,對情況熟悉,文鐵皮雖然熟悉,我沒有聘他,不好隨意找去。李明很快過來,認真聽了,便,過去的紅爐應該沒辦,我們又沒有什麼污染排放。不過,去問問王廠長就清楚了的。王逸洲在處理老廠的事,看我的公司辦成了,他也去謀了個生存門路,在一個基建工地看守原材料,月工資400元。我很嚴肅地,李,不管怎麼樣,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我們得引起重視。你去落實過去辦沒辦過,辦了我們照辦。李明,要是沒辦呢?我,查查有關文件,沒辦按規定我也要辦。李明,不是辦不辦的問題,辦就得交費。我,不交費,人家白勞動了。我們節約並不是該辦的事都節約了去。李明,不僅是辦證交費,還有搭車收費的。而且辦了證,你就是立了交費的戶頭,每年得交上萬的污控費。我們又沒什麼污控的。純是貢獻他們幾張票子。雖然他是向著公司話,我還是煩了:不管怎麼,我們得按章辦事,排污證的事就你去處理。當然不是要你亂開支,聽明白嗎。李明,我及時向您匯報,您辦就辦,不辦就拉倒。我,現在不是我要辦。你們都聽清楚了的是人家要你辦。有人向李明使眼色,他好的應聲而去。他們都象死老鼠似的乖乖聽我的,叫我發不起火來。
這波未平,那波又起。我剛剛接受市電視台專訪,還未送走客人,正春風得意,又一輛本田車開進,按門房老劉的話,馬總,您人氣旺,整天車水馬龍的不歇趟。我和一個門衛有麼好的,嗤之以鼻。我忙給記者們道歉:對不起,業務上的事讓人等著,這裡有李主任接待。李明得志歡快答應:是。記者,馬總是大忙人。我們豈敢耽誤了你的寶貴時間。您忙去。如果晚上有空,請看下九的荊江視野。荊江視野是電視台的看,聞名專欄節目,主要反映荊江的名人趣事。對於閒暇的人和有政治抱負的人也許能從中吸取氧份和取得快樂。我,客套的話不了,我不送了,李帶他們去生產車間拍現場鏡頭。我對游世宇,走。
我們邊走,他在咒怨。這是哪個狗日的吃飯沒事,想搞我們康吉的邊子。聽他這麼,我心裡有了一二,又不是好事來了。當然,新聞宣傳是好是壞,不能象化學反應馬上見分曉的。表面看是好的宣傳,不定有人用心專注著,演變成一種負面效應。我興奮的情緒一下沉了下來。他繼續,我有一種不正確的想法。馬總不知你贊不贊同?我,你,世宇。他直言不諱的:電視裡報紙上到處是宣傳康吉和你馬總,我看不一定是好事。是不是那些當官的在政治作秀。他的話讓我聯想,經濟局病休局長徹底讓位,孔道然坐上了正位。我,你見的世面多,見識廣,但這個觀我不贊成。我們作為企業就是要廣告宣傳,產品還要出宣傳費,這是他們找上門的。他堅持,錯也。廣告宣傳是企業的產品確實過硬,只是一時沒被大眾認識,宣傳一下。康吉剛開個好頭,不是象綠油的莊稼被一撮化肥給銃死了。我,你還懂農活。他,不一定懂,是聽的。我們著就到了辦公樓。他,他們在會議室里。
不等我進會議室,羅靖神色匆忙地出來,湊到我身邊,輕聲:昌俊,你得冷靜。我瞥了下她,沒有話,這是工作時間,我們自然沒有眉來眼去的情趣。辦公室有李明,我不能用多的人,便安排她在銷售科,協助游世宇工作。一來是他們好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二來也免得人非議,影響我的企業。會議室的氛圍果然不同,一直昴揚在接待喜悅中的我,這下是沉悶悶的。幾個陌生的質監局監察隊的人。傲慢的閒聊著他們的話題,對我的到來一瞅也不瞅的。我停住了,只好對游世宇,這幾位是……他忙機靈地,許隊,我們馬總來了。他一雙精靈的眼掃了我下。似乎疑問的,你是馬總。我卻很大方地,不巧,市電視台的人在這裡。我推不採訪我。他們仿佛嘲諷的,是市委辦公室和宣傳部安排的任務,少了你這個典型,荊江工業就沒有光彩了。我裝著怨言:是怎麼也推不掉,我真不想成為這個典型。許生了正題:我們是市質監局的,我是監察隊的許隊長。我,哦,許隊長。你們胥局長還是我同學呢。我見過的幹部比他大多了,沒有見這麼不謙虛自報官名的。他們有人插話:他是副局長。許生威嚴,管他正的副的。我們今天到馬總這來,只認馬總。想見你馬總,好難哪!游世宇幫腔:剛才馬總了的,是市委安排的,他只一個人也不能分身。許生譏諷,哎,電視會搶新聞,正確輿論把握得好!對危害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反面就不抓了。他們有人插話:湖南這方面做得好,敢於揭短的報道。也有的,鳳凰衛視才真正敢揭短。還有的,比不上南方都市報,前幾年把人家監利的三農問題都宣傳得羞不遮體了。他們一唱一和的,我讓他們侃去,心想央視的焦訪談還不揭短。端起羅靖遞過的茶,學著幹部模樣,派頭的品味。許生也品了品,,你們別扯遠了!然後轉向我,有種寒光逼人的,論個子他沒我高大,論天氣剛過冷凍,為什麼就有這種襲人的感覺。我又沒做虧心事,要虧心是私人事,好久沒摸慧芬了,她一心在家,不敢來扯歪皮。也不算虧心,現代社會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我向高她流低,算不上誰虧欠誰的。應該以追求幸福美滿為宗旨。也許我在不知不覺中墮落了。他接著,你康吉知道不知道,生產柴油機是沒許可證的。提取許可證我就惱怒,為什麼我一接手什麼都要許可證,過去紅爐什麼證都沒有還不在生產。都在喊支持民營企業,實際是在設卡麼,仿佛有種被騙的感覺。便,許隊,你明不明白,從紅爐五十年代組建,六幾年就生產起,又不是我們異想天開創新的。不許可怎麼樣,都生產幾十年了,全國哪裡不知道荊江柴油機。當然,現在有了個山東維柴,他還是荊江的後起立秀呢。許生,你別這麼。柴油機有名是過去紅爐生產的,你康吉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就是天上掉下不也掉在了地下,該地下來管了。他跟環保局辯的相反可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康吉不是不接受誰管,政府七部八委的,你不接受行嗎。不過,我到這時還沒聽明白你們來康吉的真正意圖。有人插話;意圖很簡單,幫你們把產品質量搞上去,讓你們的175柴油機真正走向市場,走向全國。這話夠打動人的。游世宇,我們的柴油機早走向全國了。新開發(led)半導體照明還得你們多宣傳。我瞥了下他,還沒批量生產呢,不又要許可證的。他忍了下,許隊長,你能不能具體,不象領導幹部的口號。許生賴著性子,你們沒聽清楚是吧。我再重複一遍,是免費的。175是過去紅爐註冊的,你康吉沒有註冊175是吧。我哦了聲,,這不簡單,再註冊一下。他,不是你的這麼簡單。紅爐已經起訴你康吉侵權。我忍不住一頓茶杯,狠地,狗屁!紅爐整個都是我的了。175還不是我的。他要緊不慢地,馬總,你別火,還有兩年前的一樁質量訴訟案壓在我們這裡。江河鎮紅星村的機手,當年就因你們175的質量問題,險些命喪黃泉的。現在你的康吉又生產了,人家家屬不找你們。人家裡又沒死絕人毛。想想過去似乎有這麼個影兒,可那是哪跟哪呀,都陳穀子浪芝麻的事不能算到我頭上吧。我欲言又止的。他,你不要不服。這事一直是我們質監部門兜在,要不然那天你們揭牌又有好戲看囉。不過這是市領導給我們局座打了招呼的。他簡直有幸災樂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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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生產許可再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