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8.17章 七十二地煞

    時震時空，秦、白監察集團的工作區。

    因為今天剛好是休息日。其他監察者們相約，在用信息焓構建自己的花園，也就是在虛空中搭建陽光夏日，草木。這是大家頗為重視的日子。

    今天的公共操作平台，頗為安靜。只有負責值班的人員在堅守崗位。

    值班人員是清晝寒。由於氛圍格外安靜，讓她能耐心做研究。她正在複查最近衛鏗在時空上一系列的增長行動，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事情，伸出了蔥根狀的手指，在虛空點了一下。

    公共操作平台的大廳中，以星雲閃爍的形式顯現衛鏗這位高階穿越者意識湧現的信息點數量……

    清晝寒在看到，衛鏗意識中湧現出的信息規模時，不由一震。接下來細細地確定了一番後，立刻開始記錄當下的情況，然後快速聯絡自己的上司。

    三個小沙漏的時間後，白靈鹿匆匆趕過來，清晝寒已經將衛鏗意識未來的發展模型列出來。

    在接下來的神州任務中，各條時間線的兩到三年內，代表衛鏗意識的星雲規模相對原先擴大十倍。並且，這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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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型上，衛鏗是在進行意識大爆炸。

    在璀璨的星雲投影下，白靈鹿一副思考狀態。四個呼吸後，白靈鹿對著後趕來的秦曉寒問道：「空扭位面的資料調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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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曉寒低頭翻找著資料，零點一個小沙漏時間後，秦曉寒:「調出來了，兩個模型有相似之處，但是現在的情況要比空扭位面初期多一個額外的量。」

    秦曉寒將這個額外量提取出來。

    白靈鹿頓了頓：「打開他上一次（神州位面）穿越結束時的意識數據。」

    很快，另一個星雲模型出現了。

    白靈鹿在星雲變化的過程中，突然伸出手點到：「在這裡停下來。」

    白靈鹿所定格的畫面是衛鏗上一次瓊海戰隕後, 在離開這個世界時，意識陡然下降的波形。

    白靈鹿將這個波形下降的波形, 與現在衛鏗意識增生的這個波形疊加起來。

    此時周圍的監察者們愣住了, 那時虧損的和現在新增的是百分之九十的重合。就如同非洲大陸西部缺口和南美大陸東部凸起重合一樣。

    秦曉寒：「這是！他上次沒有完全回來。」

    上次衛鏗強行結束任務離開神州, 顯然是大部分意識沒有帶回來，都留在了這個世界。

    而白靈鹿低聲道：「我們一直都以為的「穿越者在時震位面」穿越續接, 都必須得靠著該位面勢力進行。但是，我們為了保障連續性，斷掉了他真正應該保護的！」

    秦曉寒：「這個發現也是足以顛覆主世界對時震位面固有認知體系的。」

    主世界將作為臨近位面的神州時空封鎖, 重要理由之一就是：時空管理局認為這片時空大部分技術體系和發展可能，都已經攫取完畢了。

    但是現在，衛鏗第二次降臨，證明了軀體中可以殘留「魂魄」？

    衛鏗上一次神州任務中，原本預測應當有卿級意識, 卻只是回歸了士官級別意識。

    瓊海之戰中, 衛鏗的意識高度嵌入軀體的方方面面, 以至於細微的神經細胞碳管內都出現了「量子糾纏效應」的意識擾動現象。

    在回歸過程中，軀體上強行留下了, 本應該從大腦時空節點中溜走的意識量。這證明了上一次不是衛鏗任務中誕生的意識量少, 而是回歸過程技術的欠缺, 或者說是操作失誤, 那是一次時空事故。

    現在，衛鏗依託於這個軀體回歸後, 則是真的死灰復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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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角回歸到衛鏗這兒, 秦統歷2276年，地煞項目正式啟動, 神州軍方正式介入。

    新的科技發展會挑戰舊的體系, 甚至會摧毀既得利益集團。例如主世界末古時期，大清朝，火槍對騎射的挑戰。

    但神州不是大清，沒有「少數統治族裔群體必須掌握最高武力」的限制。小族凌大國，因為自己小, 所以很多重要權限都必須要自己參與, 並且占據大頭（太平天國之前地方督府都是重滿輕漢）。

    當下神州朝廷不會對「地煞」項目打叉。這年頭列國相爭，誰敢自斷髮展的前途？

    「你不發展，別人就會發展。」這個道理, 滿朝文武已經在上次寰宇大戰中深刻地理解。典型案例就是歐羅巴的超時空科技，當年士大夫們對超時空艙中死傷慘重的情況，不斷詬病, 迫使神州戰前終止了超時空軍事開發。

    不可能任由一方來主導了。七十年前大數據建設體系，神都方面就磨蹭了半步，就讓隴西的人傑們搞起了大事情，西經聯給朝堂的教訓今天曆歷在幕。

    當下冠家的王朝，則是和唐、漢末期的情況一樣，縱然失去了中樞的絕對控制權，只要把握住平衡，不讓一家獨大即可。

    冠世源是搞平衡的高手。

    比如風后集團的青龍浮空飛船技術，這位天子將該技術拆分了三家，甚至不惜把洛水重新扶起來。

    至於人體生命技術一家獨大的洛水，朝廷也是將「外丹、破軍機甲的氣海元部件」產業技術拆成了三份。

    如今的地煞項目，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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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6年5月。

    隨著神都方面新來的技術人員抵達，衛鏗將項目進行分組。因為每一組都是不同勢力派來的技術人員。

    衛鏗：「朝堂還算有警惕性。嗯，的確，基層治理問題搞定不了，如果再不能拿捏住高科產業界，恐怕早就被篡了位。」

    對於朝廷居中協調，把神州大江南北各個勢力的研究成員都加塞過來，衛鏗並沒有什麼不滿！

    用衛鏗的話來說，「這個活特別大，能拉人入坑，入的越多越好。」

    衛鏗的規劃有幾個版本。第一個版本，就是自己搞的。這是乞丐版，搭建十二個地煞星，完成最簡單的版本。

    現在隨著風后集團，蘇滬聯工集團的加入。衛老爺當即更改了設計，拉出了全新版本。

    七十二地煞的完整版。其實三十六個就夠用了（主世界的北斗體系是36，gps是32），72地煞，這個餘量太海了，這是把所有有價值的地幔頻段軌道都占據了。

    但是這個版本，耗資巨大。

    神州各家勢力現在暗戳戳地想要在地幔衛星計劃中搶奪主導權，結果被衛鏗整了六倍的大活。一頭栽進去，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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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地煞中，其中14顆是以正圓分布。

    分別是：

    地內核和外核邊界層上兩顆，為地魁星、地煞星。（這是最寶貴的頻段層，容不得第三顆。）

    地外核和下地幔邊界層八顆，為地勇星、地傑星、地雄星、地威星、地英星、地奇星、地猛星、地文星。（這個層級其實三顆就夠用了，四顆就完美了，衛鏗安排了八顆，那是包圓了。）

    下地幔和上地幔的邊界層外層四顆，為地正星、地辟星、地闔星、地強星。（這是最外面的層級，頻段最不擁擠的層級，沒必要都占據，只要夠用就行。）

    這十四地煞，都是穩定的地球分層明確邊界層，不會穿越邊界層。其中地核和下地幔，屬於地球深層，這邊界上的介宏子頻段是有限的。

    衛老爺：而有限的資源，當然要屯。就和二十一世紀買房子一樣，手快有，手慢無。稀缺資源，別信什麼未來調控的鬼話。

    至於其他58顆地煞的分布，則是橢圓的軌道面，分布面上有近地點和遠地點。近地點和地球地殼內核和外核界面重合，遠地點則靠近上地幔。

    這58顆地煞的橢圓分布可以調節，當數個橢圓外地煞遠地點同時對準某個地殼區域時，就能暫時對某個地殼區域進行高精度的觀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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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分組完成後，衛鏗負責六個正圓地煞和三個橢圓地煞。其餘五個小組，是分別負責一個正圓地煞，和橢圓地煞，其餘合作的完成。

    當然，最核心技術都是在正圓地煞上。這是要給橢圓地煞，提供從地殼到地幔過程中的落差定位。正圓地煞的頻段也是最少的。

    這種分配，未來是衛老爺掌握該項目話語權的資本，但是各小組都沒有異議。理性地來說，整個科研項目就是由衛鏗設計的，最高科技含量的部分，也是最難的部分，本就應該讓總設計負責。

    衛老爺還給每個組分了至少一個正圓地煞，是良心中的良心了。

    旁白：相對主世界歷史上那些國際合作，哪個不是先發國家拉後發國家出錢，最後在核心環節上設卡，把髒活累活、可找到替代的項目，塞給合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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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地煞項目上，衛鏗的目的和神都方面是一致的。

    衛鏗的態度：這種重大科技項目，當然不能地域化。而是要多找學徒，減免「道統」傳承斷絕的結局。留個備份，安全。

    要知道，在這條時空中，衛鏗要防著下游時空干涉者的。

    在現在，隨著其他時間線的自己也開始轉向了地煞項目，衛鏗確定這就是重大科技。

    該項技術在其他非衛鏗的歷史線上，很少在信息時代應用。相類似的技術，只有命令與征服系時空26世紀後，人類進入星際時代勘探小行星時才出現。而在那時，星際戰艦掃描小行星內部，需要用到類似的介宏子波段。

    衛鏗現在推進這項技術的地位，就相當于越王勾踐時代提前出現的鍍鉻技術。

    地煞不是在星表時代進入星際時代前必要的科技樹。但是一旦推進，可以替代掉其他歷史線中，類似發展過程的大量科技。

    簡而言之就是：在時空管理局確定已經將技術採集差不多的近古位面，衛老爺玩出了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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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在九州皖、晉、黔多個地區開建了十幾個大地之眼。這些都是其他集團投資的，未來運行的所有權是他們的，但是現在指標全部是衛鏗的。

    由於投資增加的這麼大，神州幾大巨頭在年末，也都將他們安排在地煞項目的小組召過來問一問。

    第一，就是想問一問，衛鑫這邊是不是在開放核心技術。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衛鑫整個核心小組正在順利運行，其他小組負責人都能旁觀到；而其他小組推進時，衛鑫也是手把手地處理問題。

    第二，就是投這麼多錢的回報率問題。

    至於回報率方面嗎？當科學家們綁定在一個項目目標上時，不論他們是處於哪個陣營，在要經費這個方面都屬於統一戰線。

    所以神都的冠天子，以及風后集團的白氏，以及蘇滬集團宋家，都從自己派到衛鏗這兒的格物大學士們口中聽到了同樣的答案：這是非常有前景的項目，放鬆就會落後。

    在2276年末，在大地之眼這個項目上，神州各方都被販賣了焦慮，像極了升學家長聽到社會各界傳來「壓力」。

    即：今天你不捲，明天人家踩著你。

    所以再怎麼著也得咬咬牙呀，繼續投錢進去。

    當然從時空角度來看。衛鑫，這個曾經是衛鏗的個體，成為了下遊歷史嘴中，非神州勢力，必須要刺殺的「愛嬰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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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6和2277年的跨年夜中。神都上空，隨著官方的燈光秀閃爍過後，碩大的浮空戰艦在天空中用粒子炮，進行了煙花表演。新的天子登基了，而冠世源則是十天前最好的醫療維生艙中嗝屁了，臨走前大呼「誤我，誤我！」

    登基儀式上這放射的煙火，神都居民因為視角原因難以欣賞。因為這煙花不是放給他們看的。

    天子現在腳不沾地。

    六十年前的寰宇大戰，神都遭到了突襲。昇陽的逆子在戰爭的最末期，搞到了盟軍超時空傳送科技和光棱坦克，突襲了天子的行在。

    大量的古建築毀於戰火和超能波中，而神都的宮殿也遭到了破壞。

    關於這件事，盟軍咬死是自己防護疏忽。

    而在復辟後，冠世源也不願意投入資金再度建造宮殿，而是選擇了「天子坐戰艦，君王巡大疆」，徹底將一艘青龍級戰艦，變成了帝國的最高行政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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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燭耀，當代天子，是當年冠毅岩的曾孫，冠世源的孫子。

    穿著長衫羽衣的他，靠在涼竹椅子上。哦，這個竹子是陶瓷材料做的，且與地板固定。

    因為這是在艦上，縱然有牢靠的引力固定設施，但是在炮艦對轟的極端情況下，可燃材料，以及搖晃加劇都是不安全的。

    冠燭耀：「衛鑫，衛鏗。」他翻閱著幾個月前周不通和其他各地幾位老人甄別的情況。

    當時甄別的結果是：沒有確切的理由證明衛鏗仍然活著，但是也不能確定，衛鑫就不是衛鏗。

    這是句廢話，但是從幾位甄別者統一給出這樣的廢話，再結合當時的情況來看，這裡面就有很大的信息量。

    這位天子，從自己幕僚中獲得的理解是：「不可逼，但是也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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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月後，這位新天子特別撥款了一筆錢給了衛氏，要求打造一具「破軍金甲」給衛鑫。

    甚至最近也是在下令，給了一個新機械軍的編制。

    冠燭耀的意思很簡單：衛鑫需要動靜結合。常呆在一個地方不好。

    天家現在的權威，已經無法一言禁錮某人，就只能用調動來防止某人的屁股將某地坐熱。

    朝堂上的老臣們對新天子把衛鏗拎出科研的舉動，有些擔憂，並給予了勸諫。然而新天子不以為然：「當今天下無大事，無立功之地，毋憂！」

    這位新天子在燒完了上任的幾把火後，接著打坐了。相對他老爹，他也是個玄修愛好者。

    衛鑫有很大的能耐，這樣的能耐在無論在哪兒，都會有風險。然天下不是當初的鐵桶一塊。冠氏早已經無法控制九州龍脈（各地人心），大能耐者落入何地，都會聚集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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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7年2月4號。涼州，秦地的地面上仍然是厚厚的積雪。

    轟隆隆的鐵軌上，履帶拖車將一個摺疊成十五米高立方體的機械體託運了下來。

    衛老爺在後面院子中養的雞，都被這地面的震顫嚇得攤開翅膀匍匐在地。

    然而衛老爺則是興致勃勃地看著家門口停放的金甲。

    整體成為一個摺疊長方體的金甲，衛鏗是第一次看到。這是為了方便運輸，也是剛出廠時的狀態。

    機械臂自動展開，座艙上的金屬板也漸漸合攏，放出的納米蟲將鉚嵌的縫隙給焊接好。

    這樣一台從洛水工廠中打造出來的，最高級別戰武，落在衛鏗老爺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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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頭，洛水、風后這樣的豪強，都能自產金甲。

    但是仍然要有個名頭，不能私自生產。哪怕是遞交給華山派武道真人們，也要有神都方面名冊認可。

    而這台金甲，是皇室出錢，並且給「衛鑫」完成所有的手續後，送來的。

    接受了這台金甲，衛鏗就是現在神州正式的將軍了。

    在機甲艙的通訊頻段中，有預留的編制。哪怕現在率屬於衛鏗的部隊是空的，但坑都留好了。

    回望著自己即將被迫脫手的實驗室，衛鏗感慨道：「欲奪之，先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