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7.07章 掌家

    在武器試驗場中，足足300米的區域被溝壑和鐵絲網圍的嚴實。

    一頭蠻牛被下了心控從叉車的鐵籠中蹦跳走出來，鼻息中吐著熾熱的白氣，而牛蹄在地面上焦躁的摩擦

    這皮糙肉厚的夯貨身上穿著一層銀白色的鎧甲，眼睛上都套了一層玻璃，在發現這個區域的另一面站著一排人。

    開始朝著五十米外的線列步兵衝鋒。

    好傢夥！好牛牛！

    在五十米外，子彈碰到了這一層銀色鎧甲上，直接擦出了火花。動能釋放超過一定烈度就會轉化，而這個世界除了普通人劈砍級別的能量符合經典牛頓定理，其他的都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當然，這蠻牛身上的鎧甲也並不厚實，也就是3mm的鋼板。放在地球上，早就被彈丸打穿了。

    但是蠻牛的皮膚下面仿佛釋放著一股力場，當子彈的動能撞擊到這鎧甲的時候，鎧甲上的動能似乎是第一時間平攤的傳到蠻牛身上。原本的穿刺傷害對蠻牛來說只是一頓重拳。

    子彈並不能像地球的物理常識「針頭穿透紙張」一樣，先穿透盔甲，再穿透牛皮，最後穿透肌肉，動能釋放，打出空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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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旁的觀測台上，衛鏗通過鑑定術看到，這穿刺火力在接觸盔甲後，如同牛頓擺一樣，動能直接被蠻牛的骨架吸收了大半。這相當於子彈包裹上了棉花，如同小拳拳砸在了胸口。

    蠻牛在硬抗子彈，沖向近前時，發出了天賦「恐懼震懾」。

    這群意志力不足的民兵們顯然沒法豁免，拿著槍的手都不穩了。

    這是演習，衛鏗不可能讓自己的民兵們受傷。在蠻牛衝到了線列兵團十米前的時候，前方的大地內，地下水向上滲透，泥沼術頓時讓這頭牛的衝鋒勢頭停滯了下來，隨著口哨吹起，這些火槍部隊們忙不迭的後撤。

    當然衛老爺還是低估了農夫兵們的下限。

    線列步兵們撤退的慌亂中，有的人甚至連卡槽上的刺刀都沒來得及收，轉身的時候出現了相互劃傷的糟糕場面。

    這讓身為領主大人的衛鏗，一巴掌拍在額頭，感到相當丟臉。

    衛鏗心裡犯嘀咕道：「給他們槍就等於燒火棍，這不行的，不行。還得堆疊裝備，得給他們一個士氣徽章。」

    士氣徽章，防護系一環魔法的固定版本，能將自己精力充沛的狀態儲存在徽章中，增強豁免。

    旁白：如果晚上過於興奮睡不著，可以將狀態儲存，換上早晨早起時萎靡的狀態。是一個實用奧法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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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槍兵的演練就此結束。

    雖然不盡人意，但是衛鏗還是給了他們加餐的獎勵，當然！接下來一個月，都得加練。

    例如：撤退前把刺刀收起來應該形成習慣，給自己人開血口子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發生了。

    衛老爺下場遏制住了那頭在泥沼中發狂的蠻牛，手上奧法光芒閃爍，一連串的「魅惑催眠」發出，配合著外帶盔甲上自動注射器注射「麻醉藥物」形成組合拳。

    這頭把自家農夫兵們逼的手忙腳亂的蠻牛昏沉沉的睡著了。

    隨後試驗場地內的武器工程師們走了進來，拿著螺絲刀和起子將蠻牛身上的盔甲拆下來。

    這套龍蝦殼子一樣的金剛盔甲，沒有加載任何符文，但單靠著蠻牛自帶的「動能分散」（堅韌皮膚）天賦，就達到了目前單兵火器的上限都打不穿的地步。這讓衛老爺很難想像那些高階騎士們該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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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鏗和工程師們檢查了第一組火槍兵的效果後，拍了拍手，示意第二組人進場進行測試。

    火槍的穿刺傷害也就這個樣了，那麼魔法傷害呢？

    一整隊年輕的學生們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登場了。他們的胸口都戴著一個徽章，而手臂上是能量放射器。

    這個能量放射器中，一共兩個塑能系術法，一個震顫電擊，一個霜凍射線，威力嘛～

    前者可以一下子將蛤蟆電死，亦或是讓人的心跳驟停個一兩秒，而後者就相當於一杯乾冰直接灑在你的身上。

    這都是零級奧法，論真的殺傷力，甚至比不上匕首捅一刀的傷害。也就是俗話的初級法師不如刺客。

    但是，法術疊加過程中，是可以量變產生質變的。一個電擊讓你心跳驟停一兩秒，沒多大事，但是十個電擊就能讓人大小便失禁，失去戰鬥能力。一個霜凍射線，普通人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十個就會讓人體溫下降反應遲鈍。

    比起穿刺攻擊都能被盔甲擋下來的尷尬情況，魔法能量不會像動能那樣，迅速消散，而是會因為這裡的量子現象，在重甲和血肉身軀中持續迴蕩，不斷破壞細胞和器官組織的活性，形成百分百的傷害。

    當然，如果有符文護腕之類裝備將法術傷害給導出，就像散熱片一樣散出來，那麼法系傷害也可以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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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進行曲的播放

    法師學徒開始列隊對著標靶抬起手，電光和霜凍開始釋放了，這些寒冰和電光在五十米外就消散殆盡了。

    衛鏗一路記錄完畢後，讓他們也撤下去。

    束能射線武裝，測試過了。這些年輕的學生們訓練個一年，勉強可以操作一環法術裝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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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個月，卡瑞特也在各個工廠，進行了初級奧法的普及，在提供了冥想方法的時候，也提供了一批標準度量衡裝備。

    這些設備，為這些學生們在感知能量落差的時候，提供標量參考。

    而在自然科學的書本上，也記錄了達到多少標量會有什麼樣的現象。而最後，他們每個人胸前的徽章，就是記錄了他們在課堂上，自己用精神力給各個物理量標出的刻度。

    這樣就能操作手臂上的能量射線裝備。

    這個射線裝備，內部的儲能電池以及各種電線，還有透鏡激發器就是最簡單的奧法裝備。當然級別上只是魔術級。

    但就算如此，所有的能量放射裝備，都需要精神力來控制，否則出現路徑錯誤，直接在手上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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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種設備，無法像地球那樣每個人裝備互換。

    給了一個學徒後，就像口罩，牙刷，毛巾一樣是私用品了。

    口罩牙刷是因為皮膚唾液黏膜親密接觸，交換容易產生不衛生。而精神，在這個世界可是更勝口腔黏膜的私密區域。

    奧法物品是精神控制能量的物品，任何奧法物品被使用後，都會有個人的精神殘留。

    當然大部分人是沒有問題，就像雉羹之地好兄弟喝一瓶水一樣。但是，不排除有些人的精神殘留具有負面效應，剛好對他人有害。

    更重要的是，這些奧法學徒每個人對標量的理解是不一樣的。互換過程中，奧法用品會導致能量迴路會形成大量衝突帶來的小疙瘩，積攢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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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工廠大院普及奧法的過程中，衛鏗拿到的數據顯示。

    讓學生在智力上長一兩點，和讓部分農家出生的壯年在力量上長個一兩點的資源消耗是差不多的。

    也就是說，在工業生產力的支持下，也可以養成一隻奧法部隊。

    不過，衛老爺算了一下賬！奧法部隊，這些求知者追求的肯定不是每天吃飽飯，亦或是有娛樂。他們需要至少每個月十五個銀幣的薪水，連帶給他們配備裝備，總耗費是火槍兵的三倍以上！

    知識是昂貴的，法爺部隊自然是造價不菲的。

    這不，系統又給衛鏗科普了。

    秦曉寒：「歷史上不乏有奧法師建立王國的先例，他們為了組建施法者部隊，有過很多嘗試。無一例外，為了節約成本，同時增強訓練速度，都是採用了『植入血脈』的方法。至於更沒下限的就是『人體改造』。」

    界面1：出現了大量的醫療艙之類的奧法設備。注射器插入到受術者的血管中。

    植入血脈就是將一些天然會施法的高階魔獸的血脈提純出來，植入人體讓人體順著血脈的能量來施法。這樣就可以省去學習奧法的過程，反正這些植入者多半是為了穩定自己所在的社會地位，不追求更高的道路。

    界面2：醫療設備簡陋的多，有著大量血腥的人體外科手術。

    人體改造比血脈注射成本更低。不需要高級魔獸的血脈，甚至不提純，直接把低級魔獸的施法器官植入到人體身上。

    例如界面上，就是把邪眼這個低階生物的施法器官，鏈接到人類身上。這樣的軍隊定位往往是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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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秦曉寒對衛鏗提示，不要對「奧法師部隊」有著過高的心理期待。你是工業之神，不是魔法之神。

    凡是能夠想到的概念，這個世界的奧法師們都想到了，而且為了極致的戰鬥效率，這些極端的奧術師都喪心病狂。有道德底線的中人之姿，是甭想在這方面比得過他們的。

    所以，衛鏗踱步了。

    所有可見的道路，都被這個世界的人走過了，給自己留的道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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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卡瑞特在思考著自己的目標。

    在北邊，瑞特領的主城中，破邪任務正在執行。

    當帝都來的高階隊伍拜訪公爵大人時，自然是不受待見的。而為公爵站崗的黑甲騎士毫不留情的將這隻高階隊伍擋住了。

    這位黑甲騎士看不到任何面龐，宛如構裝物品一樣，但是眸子中閃爍的寒光，則是能讓人確定他是個人類。

    所以只能亮出皇帝的命令，強行進入了。

    然而在進入後，雖然可以察覺得到顯而易見的邪惡氣息，卻無法確定邪惡的源頭。

    公爵臉色蒼白一副縱慾過度的樣子，站在自己的護衛隊中和這支高階隊伍對視。

    面對騎士長義正言辭的斥責，公爵的目光閃爍但堅決不讓他們來控制自己：「這是迫害！是帝都掌權者追殺皇室的戰敗者！」

    面對這樣的指控，騎士長顯然有些進退兩難。如今追到了皇位爭奪戰失敗一方的領地上，的確是有些讓人難以信服。

    就在這僵硬的對峙中，

    隨行的奧法師羅布則是打破了僵持，誰也不清楚他的使魔做了什麼，反正就是在公爵的後院中發生了魔力暴動。

    黑色的煙霧如同水一樣，從樓房中滲透出來，連帶的是女妖的尖嚎。

    從邪惡混亂的氣息來看，這是深淵來客。

    卡瑞特的老爹和魅魔簽訂了契約，至於簽訂契約的理由，不是成為什麼強大的神秘者，而是純粹為了享受。魅魔是最墮落最危險的生物。

    公爵作為邪術師，顯然是愛上了這個魅魔，面對不速之客的打擾，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

    （邪術師和宗主之間的主僕關係可能會曖昧，但大部分都只是凡人的一廂情願。宗主只是更好的利用凡人的感情，為自己服務。）

    撕破了臉皮，

    並且拿到了如此明確的證據後，騎士長深吸一口氣，義正言辭的代表皇室收回了公爵的爵位，然後開始了討伐。

    而羅布這位法師，聆聽著黑暗煙霧裡傳來的惡魔語咆哮，嘴角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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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鮮歌鎮所在的上遊河畔。

    兩岸連綿不絕的農田上，衛鏗看著三台蒸汽拖拉機正在對農田深耕。這是矮人的科技，核心元件就是三個氣缸，上面的魔法符文能夠將高壓蒸汽長期儲存。

    這倒絕對是黑科技了，高壓蒸汽在絕熱氣缸中保持超臨界狀態穩定。這可比地球上的蒸汽機要厲害多了。

    而且這種機械結構也要比內燃機要簡單。內燃機的爆燃反應比蒸汽烈度要高多了，元素滲透的烈度更強。想要製作合格的氣缸，以及燃氣管道，標準要更高，當然價格也就更貴。故，內燃技術仍然在矮人技術體系的冷宮中。

    白鐵的機犁劃開土地後，土壤如同涌動的泉水，從機犁上翻出來。

    一旁的農民們敬畏的看著，這頭鋼鐵巨獸在城市馭機師的控制下，老老實實的耕地。

    至於一旁的稅政官則是忙著對年輕的領地繼承人拍馬屁！

    這個農業機械化進程中，衛鏗一開始擔心征地的阻力，但是後來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個世界沒有土地買賣，只有貴族擁有土地的所有權。而整個瑞特領最大的地主老爺就是自己家。

    卡瑞特少爺直接把今年老爹要收的稅給包圓了，然後這兩河區域上最好的地段就被卡瑞特少爺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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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耕地不僅僅是機械化，還需要配套灌溉系統，通過魔法之眼對該地區的地勢高低進行測繪後，衛鏗計劃架設三條引水渠。這引水渠就如水泥橋樑一樣頂在農田三米高的地方，將水流灌入距離河床更遠的土地上。

    而引水渠內的水，則是由大型水車抽到十米高的水塔中，再釋放下來。

    要在各地復刻這樣的基礎設施，需要調動足夠的社會力量，現有稅務體系對村莊農戶那粗狂的徵收模式肯定是不行了。

    衛鏗瞅了瞅那些看起來老實的稅務官們，心裡暗罵道：「別以為我不清楚，這邊定的一個額度的稅，你們能收個兩倍額度上去。」

    中國王朝歷史上，稅吏撈錢一「道」博大精深。

    例如：糧食價格賤的時候，就直接收銅錢，糧食價格貴的時候就直接收口糧。這差價變換中，就可以中飽私囊。

    農業國從農民這裡收糧食稅，亦或是人頭稅，這是最容易出渾水的地方。同時直接施壓最底層，產生的治理成本超高。

    不過，這些都是制度問題。

    衛鏗少爺開始思考：該怎麼合理安排這些「經驗老到的稅收隊伍」，讓其正規化。

    衛鏗理所當然想到了：「我得收印花稅。」

    印花稅是商品流動合法證明的稅務，是大宗商品在進入正規市場前的證明。而統治方只要掌握市場倉儲、運輸、售賣等環節就能收到稅。

    而對商人們來說，小商品難以監管，他們有偷稅漏稅的可能，但是大宗商品，要運輸，要進入倉儲，逃不了。倘若不交稅就進入市場，被查抄的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衛鏗正在盤算著工業發展過程中，對社會公共建設資金的供應方式時，突如其來的一種詭異感縈繞在自己身上。

    衛鏗當即從座位上站起來，打開了系統的演算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