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4.10章 第二次位面大戰

    橡樹城，東區的一片湖泊水庫下方，第五十八號地下訓練場。

    在這個近乎一公里半徑的穹頂空間戰場上，風?用盡全力試圖鎖定面前這個目標，但是每一次，每一次以為自己抓住了，光刃命中的只是虛幻。

    和他一起配合的另一位劍士在五十米外也刺出一劍，並且發來了嘲諷：「你刺准一點，那廚子你捨不得打？」

    風?看了他一眼，氣樂了，這貨也刺了一個空，還說自己。

    「嗯……」他頓了頓，心中反應過什麼，再次觀察衛鏗的方向，他驟然意識到什麼，也許是自己四人的感知都受到了欺騙。

    ……

    在衛鏗這邊，既然受了奚坎的指教，同時又撈了一柄實劍，當奚坎提出了要給他的師弟師妹們當陪練後，衛老爺滿口答應了下來。

    「不就是陪練嗎？」衛鏗：「這一套，自己熟悉。就是給人練的木樁。」

    在和奚坎進行交流後，衛鏗對這空間鋒芒已經初步了解，順手就更新了了自己的作戰體系。

    現在在這四個年輕劍士的攢射中遊刃有餘。

    這無關乎劍道之心，而是基於自己目前訓練的時空間折躍平均水平，利用算法體系設計出了最優的戰術。

    現在自己外放六千個坐標。然後對這些劍士們的閃爍進行計算判定，接著進行預干擾。

    當技術產生代差，技巧就沒有作用了。

    這些劍士們視角鎖定衛鏗方位的光線都被延遲了，其他感知也嚴重滯後。

    在穹頂大殿，他們能看到的衛鏗已經是「過去式」。在很多角度上，細微的空間波動中都判斷不出衛鏗的空間軌跡方位。

    衛鏗的閃爍其實是計算體系預先設計好的，而這種預先設計好的閃爍，可以在第一步折躍時就對第一百步的折躍進行預備工作。屬於機械式，但是完善的機械式自動檔操作就是比手動檔要快！而且算法並非不能改，戰後可以調整。

    ……

    想要破解這種戰法，只能用同等量的技術來抗衡。

    完成大量的空間點部署，用空間點相互震顫的感知效應，來概率判斷對方的位置。同時更新中央信息算法處理能力，對幾十次閃爍暴露的規律進行算法破譯。

    當然，這樣就沒有什麼天賦可言了，就看雙方在這個技術階段誰的積累深厚了！

    作為「中人之姿」，衛鏗對任何道路上的天才都保持敬畏。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靠著天賦？總有天賦更強的。

    唯獨是對苦工上的積累很有底氣：「在這條長跑賽道上，只要我沒放棄，就不會輸。」

    ……

    半個小時後，場地中瀰漫著臭氧的氣息，這是光刃切空氣切多了的氣味。

    衛鏗才算稍稍熱身，意識控制的空間環才剛剛進入流暢狀態，風?等幾位劍士閃爍的速度慢了下來。

    但顯然，這幾個傢伙死鴨子嘴硬，是不會主動認輸喊停的。

    所以只能由衛鏗喊了一聲暫停。

    衛鏗來到風?面前，放低姿態問道：「要不，今天就到這裡了？」

    被壓制的老慘的風?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系統在衛鏗的視角中，對這幾位劍士彈出來了標籤窗：「狀態不良，空間錯盪，細胞分子代謝出現混亂」總而言之就是被衛鏗這頭壯牛，溜得累趴下了。

    衛鏗頓了頓，對風?其他隊友複讀機一邊：「那麼今天，就練到這裡，明天繼續？」

    「不用繼續了。」奚坎閃爍出來，對著風?和其他三位劍士，唏噓道，「知道在高等級的劍師面前，你們是幾斤幾兩了吧？」

    風?等人收起劍，拱手，表示認輸。

    奚坎對衛鏗點了點頭：「也辛苦你了。」

    衛鏗：「我沒事，額，也有點累，不過今天剛剛好。明天還~」感覺到氣氛不適合，打了個哈哈閉上了嘴。

    奚坎瞅了瞅衛鏗，別有意味的道：「你這個方法的確是很有意思。」

    關於陪練，衛鏗剛剛表現的非常不稱職，真正的陪練是需要一招一招餵的，直到新手一步步進步，而衛鏗這個，讓他們摸都摸不著。沒有練招的意義。反倒是衛鏗自己，好像在進步。

    ……

    不過雖然累了一天卻也不算白忙活，除了事前拿到一把劍，事後衛鏗又從虹切派這裡白嫖到了一套作戰服。通體藍色陶瓷從頭覆蓋到腳，而面部則是透明能量罩貼在面龐前。

    衛鏗拿到新「玩具」後自然要試一試，乘坐電梯來到大廈頂端天台上，面對如同深淵一樣陡峭，但是每層燈光如同螞蟻行軍般的大廈側面，衛鏗在確定了自己的空間傳送幾個定位點後，就這樣跳了下去。

    高高墜落的過程中，除了耳邊的氣流越來越快，腎上腺激素也在增強。通過空間術法，背部彈出飛行翼和噴射系統後，在藍色火焰推進下，從大廈中部止墜落，嗖得的一下，飛會大廈頂端。

    一個一直以來的素食者，在突然接觸到肉類後，會一發不可收拾。

    而一個一直以來普普通通的人，突然之間來到平時無法到達的地方，突然找到了刺激，也會產生一種上癮的感覺。

    這套太空服可以讓人在宇宙中維持碳基生命狀態，於是乎，衛鏗開始朝著上方折躍，超過了對流層，然後是平流層，來到了中間層。

    【這是一個高科技世界，有太空城，有太空飛船。同時在空間折躍技術的加持下，太空飛船的核反應堆能很輕易的從大質量行星內部獲取能源，進行星際航行】

    衛鏗進行了六十多次折躍，抵達大氣層邊緣，身體呈現大字展開，仰望著繁星璀璨的星空，而背後大地上，橡樹城只是最下面的一小撮。

    衛鏗又翻了一個身，隔著作戰服通明面罩瞭望著腳下大陸：「原來，這個世界是科技的世界。」

    系統：「一直以來就是，您的眼界在先前二十年內，全部局限在地面上。」

    衛鏗屏住呼吸，喃喃的回答道：「嗯，也許是吧，這裡的地面看不到星空呢。」

    ……

    當衛鏗遨玩時，系統空間中，秦曉寒正在迎接來自上層通訊的戰前視察。

    秦曉寒：「是的，的確是的，他的等級已經達到劍師。」

    在一板一眼應付上面的問答時，秦曉寒內心則是用另一批吐槽來作答。

    「同階對抗他沒有這個興趣，躍階？」秦曉寒唉聲嘆氣：「哎呀，阿啦啦啦~」忍住敲自己暈乎乎的腦殼的衝動。

    「躍階戰術思考，他應該有，但是？」秦曉寒：「嗯~阿巴~阿巴」手指無意識的捏擠，就差讓空間泡中變出一個憋的牙膏皮。表演一下手指甲不斷向前刮，催不出來的感覺。

    末了

    對上面認真，且理性的應答「好的，我明白，會重新設置導引模式。」的時候。

    內心狂躁的咆哮：「重新？！重新換，重新搞。我現在最討厭這類詞。」

    ……

    秦曉寒結束了通話後，靠在躺椅上，腳尖稍微一點，椅子轉了七八圈後，最終不自我承認：「唉，我選錯任務了。」

    秦曉寒拽了拽自己側放在一旁的單馬尾，確定自己的判斷，衛鏗以一種看起來非常歪，但實際上頗為正統的方式在【慢慢的】做任務。

    在運用外掛之外的方面，衛鏗表現的和世界上的普通人沒兩樣。

    但是在運用外掛的時候，和大部分使用外掛的穿越者截然不同，其他中士級是認真將外掛當成工具，最有效的運用。衛鏗呢，則是在測試外掛，探查物理基礎。（為新外掛提供觀察基礎）

    這是上個世紀中，時空管理局對部分先驅穿越者嚴加考核的素質！

    哦，衛老爺在這方面素質也算不上高，因為太漫不經心了。只是時間一長，讓人確定他在這方面是有能力的。

    ……

    主世界公元2685年1月，當主世界新建成恆星戴森環，對地球夜空完成一次「煙花」投射時。

    洛杉磯方面時空總部公開對整個高維度區域，下達了全面動員令。

    東方的時空管理部門，在浦海、南都、北都、長安，同時對維度空間六十八個劃定的異位面物理區域，確定了全面動員命令。

    雖然在此之前，這些區域，兩方的穿越者已經斗的熱火朝天了，而現在正式動員，代表雙方最高意志正式下場，正式宣布第二次位面大戰開打！全球穿越勢力正式分為「大河系勢力」，「地中海系勢力」。

    經過了一百多年的大規模探索，曾經非常稀罕的上卿級別，雙方都達到了數千位。

    上卿代表時空管理局在多元位面的最高標準力量：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位面上，在物理規則的允許下，達到人類所能達到的巔峰。

    這在全面戰爭前，兩方穿越勢力默認不對熱門位面投入強意識穿越者。卿（執政官）都只是在高危位面對外擴張，現在這條界限消失了，兩方都從各個遠區域位面召回己方的卿級穿越者。

    當代，也是第二次位面大戰開打前，除了人員，雙方在位面技術的應用上都取得了重大成就，而跨越時空，通過重生來取得經驗優勢，這類想當然的想法，在今天是不可能的。

    衛鏗所在的神州位面，讓該位面本土時空更改者歇菜的技術，就是所在時空管理局在測試的時空反擊系統。

    ……

    在穿越大戰前，和平時期的穿越公約中。

    主世界穿越必須得隔著時距！若是踏入了同一條時間線，同方的穿越者可以協調，不同方的穿越者那就是戰爭。

    因為，先者占據時間信息優勢。（這裡先，按照主世界時間先後算）

    ……

    如果某位面，某條時間線上某方正處於穿越狀態，另一方跟進，打入這個位面，

    絕對不能重生，存檔都要和先來者進行報備，才能免除誤會。因為這些已經踏入時空中一次，然後還想能擾動上游的行為，都會先傳給上游對方的穿越者。

    例如衛鏗在這條位面是最先穿梭的，如果另一個穿梭者穿過來了，妄圖做一個存檔！衛鏗是能直接感覺到情況的。

    這位後來穿越者，再點開存檔的時候，衛鏗能很輕易的進入他的存檔，跟著他繼續。並且，先他一步完成對自我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記憶融合。

    這種單單開個存檔暫停倒是沒什麼，但如果進來的一方是與衛鏗敵對的一方，在第一次時間冒險中失敗了，還想點開存檔想重來！那問題就大了。

    【哦，如果想穿越到對方穿越之前？對不起，堵不到這位穿越者。雙方不會在一條時間線上。】

    由於種種限制，當代穿越者的交戰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套路。就是在第一次時間線上正面剛。靠著硬實力，在位面上幹掉最早的穿梭者，才能奪取時間線主動權。而這樣的進攻，在位面大戰中絕不鮮見。

    現在衛鏗的這個位面作為在中等熱度的時空區域，極有可能作為防守者迎戰「地中海系穿越者」來犯，而衛鏗的這個任務做的非常慢，被攻擊的概率就更加大了。

    如果衛鏗所在的時間線被攻陷，輕則被動離開這條時間線，重則被抓住控制節點，部分意識被囚禁。

    【補充：角磨星不是穿越者，他得到的是無人系統。對主世界來說這樣的系統是撒在了時空的汪洋中，是按照概率回收的。如果撒在的時間線上有別的主世界的穿越者，那麼返回主世界的過程中有可能會被該穿越者截取（其實是監察者截取），當然，如果這位穿越者沒能在時間線上抓住節點！相當於沒有鑰匙，信息會自動銷毀】

    這是衛鏗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捲入位面大戰，剛從上一次位面大戰的新手任務結束，就遇到了第二次位面大戰。

    ……

    當衛鏗正在大氣層上，朝著下方落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系統的彈窗。

    衛鏗：「啥？開戰了，有人要來搞我？」

    「為啥?」

    「我這條時間線上存在爭奪價值？」

    「哦，明白了，這是戰爭，所有有戰爭潛力的目標都會被打擊。」

    衛鏗的反應，要比秦曉寒想的淡然一點，沒有多少激動。

    衛鏗戳出監察者的彈窗，詢問道：「我要贏，需要做什麼？」

    秦曉寒：「六十八個小時後，屬於該位面維度波動的高峰期，是最適合穿梭的時段，我方穿越力量和對方穿越力量都會抵達。請問，你的決定是什麼！」

    衛鏗面前出現了多個彈窗，大致為三大類，撤離，有限防禦，以及……

    衛鏗點了最後一個。

    秦曉寒：「請問，你確定？？」

    衛鏗已經打開了解釋說明，說道：「當然確定。大戰了，當然不能有僥倖了。要打就打狠的。」

    衛鏗挑了「死戰」這個看起來比較紅紅彤彤的選項。

    定義為：「一旦對方穿梭，雙方都不能離開時間線，直至上游被幹掉。」

    相對而言防禦就好多了：「擊破對方三到四個點後，將對方強制從這個位面抹殺，永遠踢出這個位面時間點。」

    秦曉寒看來，衛鏗這是怎麼了，剛剛耍了幾劍，然後飄了？哦，好像的確是飄了，現在正在玩太空跳樓，情緒有點亢奮。

    ……

    軍中無戲言。尤其是這種戰時狀態，東方的時空管理局很快就批准了衛鏗的死戰模式。

    當衛鏗確定後，頓時感覺到大量的信息，從現在到過去，每一秒的自己的記憶都如同拍照一樣變得無比清晰。這種對過去清晰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自己降臨時那一刻！

    自己剛到的時候，在大樹下發呆了一下午的過程，以及隨後每一秒的過程。

    此時在時空控制中心，衛鏗穿越時那條時間線，完成了大量的存檔點，這樣的存檔點部署讓時空膨脹，這樣的時空膨脹，讓別人想要穿梭到衛鏗抵達這個位面的先前時間點變得非常困難。（如果強行穿越，會消耗主世界大量時間）

    當然弊端就是，如此大規模的存檔點，在時空總地圖上，被雙方的頂級穿越者們都注意到了。

    ……

    西安2334號引力井對接的臨時穿梭空間站中，羅紅星對衛鏘問道：「你那個哥哥，現在定下死戰模式，你怎麼看？」

    衛鏘深吸一口氣，幫著自己老哥找解釋理由：「一個中級價值的位面時間線上，出現了死戰！作為上卿，你會過去打嗎？」

    羅紅星頓了頓，跟著思考一番說道：「應該不會，時空管理局也不會在非關鍵戰役節點上，將我們投入下去。哦，呼，這是用嚴峻的架勢，來杜絕地中海系高階穿越者的貿然行動。」

    衛鏘揉了揉太陽穴，心不在焉的確定道：「應該就是這樣的。」

    ……

    位面大戰中，雙方會投入卿級力量，但是不可能一開始就梭哈。所以死戰？而且還是上次位面大戰中雙方陣地戰平衡的時空位面？

    所以當下這個位面局勢，雙方戰線還沒有完全拉開，衛鏗愣頭青第一個跳出來，在自己所在的時間線擺出有進無出的態勢，的確讓對手看的很詭譎。

    地中海系的時空監管者們所能看到的漫天繁星全時空觀察域中，衛鏗所在的空扭位面，聖劍歷史，近現代歷史區域中，突然跳出來的這個亮晶晶的據點，有些「鮮艷」。

    地中海系新成立的時空作戰中心，

    空間泡中仿雅典式階梯廣場中，一位位頭戴金色桂冠的時空元老會成員對這個小問題意見相當統一：「征伐，一定要的，對方這不是防禦，這是挑釁！現在雙方剛拉開動員令，東邊就有士官級別的穿越者如此，不打的話，就顯得（天堂時空技術體系）弱勢。」

    但具體怎麼打？地中海系的時空監控者們回調戰前觀測到的所有穿越者穿梭痕跡，確定那個穿越者在抵達空扭位面之前，亮度貌似僅僅就是一個中士級別穿越者。

    同時評定了一下空扭位面，確定大河系控制的聖劍歷史簇在該位面也沒有出現過什麼顯著的技術突破，所以，派遣一隻純上位元勛（上士）的精銳隊伍，似乎足夠了。

    ……

    2685年1月3日，加州時間13:22分，黃石區344號引力井對接的維度空間泡。

    地中海系管理局在展開動員令後，對首批時空戰要打擊的節點上，增加了一個名單。

    空扭位面，聖堂歷史簇，中堅執政官級監察者，夢雪娜選出了一個勝率較高的小隊，下達「一定要在該時間線上擊潰大河系穿越者」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