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荊輝掛好了那張「濱城市行政地圖」,林皓陽笑著問道:「你小子!又有什麼重大考古發現?」
荊輝用一個大拇指朝身後的地圖一指,得意的嘲諷道:「別吧唧著嘴兒就知道問,長眼睛了吧?自己看!能看懂嗎?」
林皓陽朝著那地圖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在瞬間被放大了:這是什麼!荊輝已經在地圖上用紅筆畫著圓圈,標明了「綠葉乾洗」的所有分店的位置,地圖上還錯落著許多黑筆畫的叉,這些「黑叉」有幾處與「紅圈」相重疊……
林皓陽很振奮的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這些黑筆的標記,應該就是那些失蹤人員蒸發的位置吧?」
荊輝狡黠的笑著,點了點頭。林皓陽上前就給了他一拳:「好小子!幹得漂亮!你特麼都快成精啦!」
林皓陽回頭盯著那張地圖看了起來,可是剛看了一會兒,他就發現問題了!林皓陽蹙著眉頭問道:「荊輝,不對呀!有些標記和位置……你是不是搞錯了?」
「錯了?」荊輝一怔,反問道:「不會吧?哪兒錯了?」
林皓陽點著地圖上的「海濱小區」,也就是他自己家的位置,問道:「我記得……我們家樓下沒有『綠葉乾洗』的店面啊!你在這裡標註的是什麼?」他扭頭盯著荊輝,又問道:「哎?對呀!那天我就是在家門口看到的那輛車,這個黃偉亮……他去我們家樓下幹什麼?」
荊輝挺了挺胸口,頗為自信的解釋道:「放心吧頭兒,我是不會搞錯的!這小子的買賣可不光是乾洗衣服啊!黃偉亮有一個很專業的『洗滌車間』,乾洗的、水洗的活兒他全接!咱們市旅遊局,給他聯繫了很多賓館和旅店,你家樓下不是有一家小旅館嗎?他們的床單、被套之類的東西,就是『綠葉』負責給清洗的!」
「哦……」林皓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他朝荊輝討好的笑了笑,問道:「荊大組長,怎麼樣?找到入手點了嗎?您……打算從哪兒開始啊?」
荊輝很得意的說道:「這個根本不是問題!是什麼案子,咱就從什麼案子著手!」
林皓陽眉頭一蹙,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
「失蹤案!」荊輝說道:「三年前,『綠葉乾洗』工廠有兩個殘疾人小姑娘走丟了,咱們就從這裡入手!頭兒,您看怎麼樣?」
「走丟了?又是失蹤案!」林皓陽閉目思忖了一下,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他發出了一連串的問號:「怎麼走丟的?有報案材料嗎?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們去兩個小姑娘的家走訪過嗎?」
「啊呸!」荊輝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他抬頭嚷道:「頭兒!您有手錶,您自己看看時間,從您把這事兒交到我手裡,滿打滿算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吧?您這是把我當驢呢?!」
恩!林皓陽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了,他一咧嘴,露出了一個諂媚的微笑:「荊組長,要不……您喝口茶歇口氣兒,咱今天去一趟?」
荊輝白了他一眼,伸手從卷宗里抽出了兩份資料,然後氣呼呼的走到了門口,他在門前停住了腳步,回頭不耐煩的招呼道:「走啊!你還愣著幹嘛,到底去不去啦?」
荊輝開著車,林皓陽從駕駛台上拿起了那兩個卷宗袋子,打開後,他打算取出裡面的資料,不料,一張照片卻從裡面滑落了下來,林皓陽慌忙的用手接住。林皓陽拿在那張照片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兒,他讚嘆道:「小姑娘很漂亮啊,也看不出哪兒不好,咋了?哪兒殘疾了?」確實,照片裡的女孩子很漂亮,笑得也很燦爛,不!或者可以說是靚麗,那種天真無邪的靚麗,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殘疾。
荊輝目不斜視的開著車,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挺不耐煩的嚷道:「資料里有,不會自己看啊?」
林皓陽瞅著荊輝那冷若冰霜的樣子,誇讚道:「真尼瑪酷!」
「哈哈……」荊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林皓陽則低頭打開了裝資料的牛皮紙袋……
失蹤的女孩兒名叫馮玉娟,濱城市上塔鎮人,先天性的智力殘障……難怪剛才荊輝指了指腦袋。馮玉娟,曾經在市輔讀學校(智障兒童學校)讀了四年小學,畢業後,也就是十三歲的那年,被招工到了「綠葉乾洗」的洗滌車間,成了一名洗衣女工,兩年後,十五歲的馮玉娟與她的一個同伴一起,在休班回家的途中走失,從此下落不明。
林皓陽又翻看了一下其他的卷宗,發現那都是一些類似於檔案記錄的基本資料,於案情根本無關,更別提什麼價值了!
當找到馮玉娟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中午。林皓陽和荊輝驚奇的發現:馮玉娟的家竟和被拐的那個女孩兒馮玉蓮的家,在同一棟住宅樓上,但是不在同一個單元。馮玉娟?馮玉蓮?是名字的巧合嗎?難道她們是……林皓陽覺得這兩個名字之間似乎有著某些關聯。
按照地址,荊輝敲響了一戶人家的房門。他們的運氣不錯,家裡有人,接待他們的正是馮玉娟的父母,一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夫婦。在簡單的說明了來意之後,他們被請進了家裡。
出乎林皓陽的意料,當提及了馮玉娟的失蹤,那對夫婦並沒有表現出應該有的痛苦,夫婦二人侃侃而談,好像走失的是別人家的孩子。在談話中,林皓陽了解到:當年夫婦二人生下馮玉娟後,發現孩子的智力低下,根據相關的法規:頭胎子女若是身有殘疾,夫婦可再生二胎!於是他們又要了一個孩子,這回生了個男孩,現在已經十三歲了,體能和智力都很正常,正在開發區中學讀初中。
林皓陽又向他們詢問了與馮玉娟一起失蹤的另一個孩子的情況,馮玉娟父親的臉上竟多了幾分得意的神色:「嗨!那孩子小名叫豆花,和我們是一個村的!她還不如我們家玉娟呢,那是個十足的傻子!平時出門全靠我們家玉娟帶著,我們家玉娟要是一鬆手,那豆花連路都不會走了,真的!」
馮玉娟的母親也附和道:「對對,可傻了,一加一都不知道等於幾!」
林皓陽又問道:「馮玉娟在『綠葉乾洗』的工作情況,你們了解嗎?」
馮玉娟的父親回答道:「了解了解!就在黃老闆那裡啊!給的工錢不錯,俺家玉娟每個月還有獎金呢!每周五天都住在那裡,周五晚上來家,周一早上再回去!其實那活兒又不累,根本用不著休班,在那裡住著就挺好的,管吃管住,還來回跑啥呀?這不,走丟了吧?!」說完,他有些惋惜的嘆息道:「好容易把她拉扯大,剛開始能幫家裡賺點兒錢,這人就沒了,哎!」
林皓陽又問道:「馮玉娟走失之後,你們除了報警,都去什麼地方找過?」
馮玉娟的父親愣了一下,說道:「我們沒報警啊!不是我們報的警,我們也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啊!」
「哦,我知道我知道!」馮玉娟的母親說道:「當時也出去找了,可沒找到,是人家黃老闆報的警!」
竟然是黃偉亮報的警?這個情況倒是有些出人預料。
馮玉娟的父親又解釋道:「玉娟本來就傻,讓我們去哪兒找啊?報警都多餘,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轉悠回來了!」說到這裡,他似乎很擔心馮玉娟會真的回來,也對馮玉娟的前途表示了擔憂,他嘆著氣自語道:「要真回來了,也不知道人家黃老闆還會不會要她!要是人家不要她,俺們咋整?家裡就白養著她?」
詢問到了這裡,繼續下去的意義已經不大了,並且,這對夫婦對親生女兒的冷漠,已經讓林皓陽心生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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