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定就裝傻了,露出一臉委屈的樣子,相當無奈地說:「汪主任,我,我,這個事情,我真的不合適,您再考慮考慮......」
汪秀琴就到了暴走的邊緣,雙目似要噴出火焰一般,氣哼哼說道:「你是想說我做決定的時候沒考慮過嗎?我告訴你張文定,我做任何決定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不是拍腦袋決定的。啊,我再考慮考慮,我考慮之前是不是還要跟你匯報,還要向你請示啊?」
聽到她這麼說,張文定心裡的火氣倒是一下消了不少,甚至還覺得有幾分好笑,怎麼說也是管委會的副主任了,居然這麼沉不住氣,幾句話下來就完全沒了分寸,說出來的話實在是沒一點水平。
這哪是一個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應該說的?簡直就是個正在氣頭上的學生說賭氣話嘛。
張文定一臉雲淡風清地說:「汪主任,我可沒這麼說......」
「我不管你說沒說,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汪秀琴打斷張文定的話,用毫不猶豫的語氣道,「以後跟陶瓷公司有關的情況,不管是記者還是員工,都由你負責溝通協調。龔書記也是這個意思。」
張文定態度也一下強硬無比了:「汪主任,這個事情我個人表示反對。我的工作是搞好招商引資,而不是跟落地企業打交道。」停了停,他又說,「這個事情,我會向徐主任反映!」
汪秀琴道:「徐主任說了,這件事情由我全權處理。」
張文定聽到她這話就覺得無比噁心,自己只是個招商局長,遇到困難了拿出徐瑩的招牌那無可厚非,可她汪秀琴是管委會的副主任啊,跟下屬說個事情還要借用大主任的招牌,而且還借用得這麼理直氣壯,她就沒一點恥辱感嗎?
沉默了幾秒,張文定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語氣淡然卻萬分堅定地說:「我再次請求領導再考慮考慮,陶瓷公司的事情不歸我負責,跟我沒關係。如果真要我去負責,那我,我請委領導免去我招商局局長職務,再把我安排到新的工作崗位。」
這是威脅,拿成績威脅領導!
汪秀琴聽到這個話氣得不行,一股熱血沖頭,沒了你張屠夫,我們就要吃和毛豬?哼,這次我就讓你看一看,管委會副主任並不是你這個小小的部門領導惹得起的!
「張文定,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這是在威脅領導!你這是目無組織!」汪秀琴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張文定地鼻子尖聲吼道,「什麼叫不歸你負責,跟你沒關係?你還是管委會的幹部嗎?干工作挑肥揀瘦,啊,以為有點成績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好,我成全你,我現在,馬上就提請黨工委開會,專門研究你的工作去向問題!」
靠,這女人還真把開發區當成她自家後花園了!
你是黨工委委員,是有權提請開會,但你這麼口出狂言,專門針對我這個徐瑩手下的得力幹將,也太不把徐瑩這個大主任放在眼裡了吧?
徐瑩是讓你全權處理這個事情,但是,張某人敢確定,徐瑩不可能讓你動我!哼哼,我現在不僅僅只是徐瑩工作上的得力幹將,在生活上也還要幫她治痛經呢,她怎麼可能會讓我牽涉進陶瓷公司這個複雜的局面里?
話說到了這個程度上,臉皮已經徹底撕破,張文定也就不再偽裝什麼了,冷哼一聲道:「我一定會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汪秀琴手一揮,指著門口道:「出去!」
張文定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
下樓之後,張文定發現前來管委會討要說法的人群已經不再那麼多,開始三三兩兩地散去,警察們還在維持著秩序,卻沒了先前的緊張,個個表情鬆懈,和還留在管委會的陶瓷公司員工家屬嬉皮笑臉地聊天吹牛。
張文定看著這一幕,心裡卻沒一點放鬆。
儘管他認為徐瑩不可能會把自己往泥潭裡推,可畢竟汪秀琴是管委會的副主任,而現在機緣巧合之下,汪秀琴糊裡糊塗攤上了這麼個破爛事兒,徐瑩不想摻入目標直指市領導的事情,那在開會的時候,雖然不會對落進下石藉機打壓,可為了能夠把這個事情推到汪秀琴身上,對於汪秀琴的提議不強烈反對,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對徐瑩是有所了解的,知道那個漂亮的女人相當現實,一向都是感情向工作讓路,她能夠為了利益而將招商局交給汪秀琴去分管,那再次讓自己難受一下,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坐在辦公室里,他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打給徐瑩。
現在這種時刻,自己可不能亂了。徐瑩會如何還不得而知,如果她目光長遠有心幫自己呢,那現在打個電話過去,可能還會取得相反的效果。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靜觀其變。如果汪秀琴只是一時氣話,其實並不想提請召開黨工委專題會呢?而且,今天這個事情,徐瑩很明顯是不想摻和進來,現在記者走了,群眾們也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可能也會很快離開,至少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情況,就算是要開會,今天肯定也開不了,要等到明天了。
還是趁今天晚上給徐瑩拍打治療的時候再稍稍提一提,探探她的口風再說。
......
事情沒如張文定所料。
汪秀琴打電話給徐瑩,說是想黨工委班子成員就陶瓷公司的事情碰個頭,徐瑩馬上就答應了,並沒有說明天再開,而是把會議時間定在了今天晚上。
自從開發區的發展形勢一片大好之後,遇到什麼稍微重要或者緊急一點的事情,晚上有時候也會開一開會,多少顯得有那麼點欣欣向榮的意思了。當然,晚上開一下會,也讓管委會的領導們內心深處湧起一股真正做了領導的滿足感。
沒看到經常晚上開會的至少都是縣一級領導嗎?那都是手握一方權柄的人物!
晚上的會議自然不會很遲,就在晚飯之後,開發區黨工委領導班子成員全部都到了會議室,管委會辦公室主任覃浩波列席會議並作會議記錄。
由於會議是汪秀琴提請召開的,所以一開始,就由汪秀琴粗略說明了一下今天發生在管委會的情況,她語氣凝重,對於到來的幾家報社相當頭痛,卻是沒有提讓張文定來負責跟陶瓷公司相關人員溝通的問題。
等到汪秀琴將情況一介紹,徐瑩就說話了:「情況不容樂觀,大家有什麼想法,都說一說。」
錢棋勝穩穩坐著不言不語,兩眼不看向任何人,微歪著脖子,似乎在認真思量著什麼好辦法一樣。
李東海乾脆兩眼只盯著面前的茶杯,仿佛這杯茶里就有解決目前大麻煩的好方法似的。
這二人可以老神在在裝聾作啞,可龔玉勝卻不行,這件事情雖然目前是汪秀琴在負責,可他卻並沒有能夠藉此機會抽身出來,而是繼續擔著他應該擔的責任。
「我覺得那些人是搞錯了方向,這種事情,他們找我們管委會有什麼用呢?」龔玉勝嘆息一聲,有幾分氣惱又有幾分無奈地說,「和公司有矛盾,可以去找公司協商嘛,協商解決不了,不是還有法律途徑嗎?廠房垮了出了事故,是陶瓷公司管理上的問題,那就找公司,如果是質量問題,那也有相關部門可以管,完全跟我們沒關係嘛,他們總咬著我們不放,這不是耍無賴嗎?」
這個話一說出來,在座的眾人都只差翻白眼,你他媽的還是干紀檢工作的呢,居然會說出這麼沒水平的話來,你這不僅僅只是給開發區丟臉,更是連市紀委的形象都影響了。這種連廢話都不如的混賬屁話誰不會說啊,可是說出來有用嗎?
那些員工家屬什麼的可不知道去哪兒找相關部門,他們只認管委會!
見沒人接自己的話,龔玉勝也覺得有幾分尷尬,原來還準備再說幾句的也不說了,看了汪秀琴一眼,便也垂下目光等著別人發言了。
徐瑩眼見要冷場,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落在錢棋勝臉上,便點了他的名:「錢主任。」
錢棋勝就清了清嗓子,然後緩緩開口說話了:「這個事情吧,啊,我還不是很清楚,了解得不夠。啊,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嘛,我認為,沒有了解,也是沒有發言權的。不過,作為開發區的一份子,我還是有幾句話要說......啊,剛才龔書記也說了,這個事情,其實跟管委會沒多大關係。應該做的工作我們都做到位了,總不能下個行政命令讓陶瓷公司給員工每人漲幾千塊錢工資吧......所以啊,我覺得還是要這樣,要讓他們去找市裡的相關職能部門,要讓他們知道在管委會裡等再久也不會有結果的......不應該管委會負責的事情,管委會何必要操心呢?勞動合同的問題,我們開發區勞動局不是已經解決了嗎?現在的主要問題應該就是死者家屬反悔這個事情,但這個事情已經不歸我們管了,我們協調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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