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漫你別這樣。」他咬著唇,不敢看我。
「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氣你,不該激你,不該推你。」他靜靜的看著我,他的目光里,是沉默的深切的哀傷。他猛地抱住我,表情滄桑,聲音哽咽,眼淚流下來。他說:「羅漫,忘掉過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只要你願意重新開始,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以後合適的機會還會再有的。」
我瞪著他,滿眼的不可置信。看來,我這一摔,還真是千金重啊!怎麼也想不到,前幾天還口口聲聲說死了也要離婚的他,竟然哭著求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脆弱的時候容易心軟,還是蔣良的道歉太過誠懇。
就在他像當初求婚一樣跪下來發誓的時候,悲傷的無處安放的我,竟然放過了他。是的,是放過了,只是,不是原諒而已。
不放過,又能怎樣呢?除了這個支離破碎的身體,我身上還背負著弟弟的期望,孩子死亡的真相,又怎能離婚?
不過放心的是,我的心裡,不會泯滅仇恨。哪裡那麼容易原諒一個人,我還是有點恨性的。我努力的告訴自己,放過,只是為了更好的潛伏。
這一跤摔得太狠了,我胳膊骨折了,膝蓋也打上了石膏。
公婆對我非常重視,給我安排的是軍區醫院,條件最好的單人病房。
蔣良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改滾下樓梯前一刻還叫囂著要離婚的態度,專程請了假,忙前忙後的親自照顧著我。蔣良對我貼身照顧,就連婆婆送來的傭人吳姐,也只有端茶遞水的份兒。
我不知道我的思慮是不是很奇怪,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罵我矯情,我只知道,既然打定主意要留在蔣家,搞清楚我想要的真相,那麼他對我好,我就受著。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卻覺得分外的寂寥。我望著窗外的繁星滿天,再扭頭看向在另一張**上睡著的蔣良,問道。「我媽知道我住院這事兒嗎?」
沒想到蔣良卻吃驚的跳起來。「羅漫,你想把事兒鬧大嗎?」
他那麼慌亂,那麼害怕我媽知道真相,我看懂了,當然看懂了,只是默默閉嘴了,沒再繼續發表疑問。
「這麼委屈著自己照顧我,你覺得彆扭嗎?你甘心嗎?」本來打算躺下的,想了想,我又覺得不愉快,悶悶的吐出一句。
沒想到,這話卻撞槍口了,蔣良立馬又跳起來,滿臉的後悔與痛楚。
「漫漫,以前是我錯了,是我把孩子的死去怪罪到你頭上,是我忽略了你,誤解了你。」他握著我的手,他的眼神,是乾淨的澄澈,直直的坦誠。「直到快要失去你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是有多在乎你。你還記得嗎?我們是怎樣在一起的嗎?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愛你,真的愛你。」
他捧著我的手,包在手心裡,他不住的吻著我的手背,我,迷茫了。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似乎,這樣也是說得過去的,是吧!
只是,真的就這麼簡單嗎?他之前對我的一切,就是因為孩子的死去嗎?孩子是真的死了嗎?他愛我嗎?
我不信,真的不信。經歷了這麼多,我要是還一如既往相信他,那我真的就是傻子了。
只是,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能立刻揭穿。我要給他個台階下,不然,他怎麼會相信,我從沒對他起疑過啊!
蔣良在醫院照顧我一個星期,就回到工作崗位上去了。他走以後,蔣好,開始頻繁的來看我。刺婚時代
我不知道,是不是蔣好也覺得我這個嫂子做的太窩囊了。總之,以前兩年,就連懷孕時對我都不曾對我好過的蔣好,自從我產下死胎,而後到現在滾下樓梯的一連串變故以後,她對我好了很多。
我現在還不太能動,蔣好來的時候,有時候給我帶書來,給我在平板里給我下載電視劇什麼的帶過來。
婆婆有時候也來看我,只不過她到底是婆婆,是長輩,而且年紀大了,來的次數比較少,意思意思而已。
沒有親戚來看我,我想,可能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蔣家人也不想別人知道了透露了家醜吧!
而某一天,我的病房裡,居然出現了一個不知道何時知情的人——王嬌愛。
自從上次蔣好把我的事兒透露給王嬌愛,讓我心生罅隙之後,我跟王嬌愛,好久沒聯繫過了。這一次,她來了。
據我所知,她跟蔣家走的不近啊,她怎麼知道的呢?
034: 嬌愛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