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加重腳步,把腳下軟綿綿的拖鞋盡最大力量的踩得響。快步上樓,我看見樓上的聲音已經停了,我的丈夫,我曾經覺得高大英俊的那個軍人,站在樓梯口,驚愕的看著我。
「你又換女人了?」我的眼裡,除了冷笑,再無其他。
他起先是眼神複雜的瞪著我,看了半響,乾脆釋然了。「你們不是都說蕭綽年紀大了嗎?那我就換個唄,行了嘛?」
他走近一步,一改往日的形象,滿臉的玩世不恭。「羅漫,我告訴你,別費勁了。我可以喜歡三十出頭名聲不好的女人,可以喜歡二十來歲的小妹妹,可是,這一切,跟你沒關係。」
他抬手,捏上了我的下巴。「早在結婚的時候,我就忘了告訴你,開始由你說了算,結束由我說了算,我不想跟你維持名存實亡的婚姻了,你也別逼我難做。」
「呵呵,是這樣嗎?」我笑了,笑的淒涼。我一抬手,手上的牛奶,甩到他身上。
那牛奶,我已經拆開喝了,這樣一甩,有些甩到他身上。他的眉梢,還有腳下的地板,都是牛奶。他的眉頭皺起來,我知道他有潔癖,見不得髒。可是,我卻覺得非常解氣。
「蔣良,你辜負了軍人的頭銜,辜負了你爸的名聲。更新最快最穩定」我的口氣,除了難過,無奈,更多的是失望。「你,就是垃圾堆里最骯髒的渣渣。」
我氣的要死,他卻笑笑,聳聳肩。「沒關係,你可以嫌我,只要同意離婚就好。」
他用行動表示,罵一句又不會少一塊肉。可是,不管是為了爭一口氣,還是為了我的孩子,我都不會,不會讓他如願。「你要麼去死,要麼弄死我,否則,你別想甩開我。」
也許,是我可憐的只剩下自尊了。我甩夠了嘴皮子,維持了我可憐的骨氣。可是,我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的是,被我刺激之下的蔣良,居然會對我動手。
他的大手揮過來,原本應該只是一耳光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就沒吃好飯的我身體太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腳下的牛奶太滑了,我被巨大的力量帶的踩空了,向我一倒。而我的身後,是那樓梯。
我感覺到我的背,被一級一級的樓梯磕的生疼。我看見我的丈夫呆呆的站在樓梯口,眼神有些許的鬆動。我看到了我的兒子,血淋淋的在向我招手。我看到了我幼兒時候就死去的父親,溫柔的摸著我的頭:「嗨,漫漫,你來陪爸爸啦!」
好累,好累,我倉皇的閉上眼睛。這一刻,我是多麼的希望,我就此死去。
感覺在空中飛了很久很久,再著地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是散架一樣火辣辣的痛。
腦袋先著地,磕在了地上,我甚至還聽得見重重的聲響。
我放佛感覺到了更錐心的痛,也仿佛,全身上下哪兒都痛。
我的意識,已經渙散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努力撐起胳膊,想要抬頭去看看怎麼回事,看看他會不會為我流一滴淚,可是,我的頭,我的胳膊,最終還是無力的重重的垂下去。
意識渙散的前一刻,我放佛聽見了熙熙攘攘的人聲。
家裡終於出現了那個漠不關心的男人以外的人。
「哦,我的小祖宗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完了,出大事了」
「會不會不好啊」
「蔣良,蔣良,你是要氣死我啊!」
「愣著幹嘛啊,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羅漫,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羅漫,你別睡啊,千萬不能睡啊!」
「羅漫,我錯了,你別嚇我啊」
最後一句,是男人的嚎叫。我的眼皮,終於沉沉的合上。後面發生的,我也已經一無所知了。
我醒來的時候,觸目可見的,是滿眼的雪白。白亮白亮的天花板,雪白**單窄小的單人**,以及,趴在**邊淺眠的男人。鼻尖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似乎是在提醒我,這裡是醫院。百度嫂索刺婚時代
我,真的是在醫院裡,躺在病**上。
長久的躺著,讓我的身體,有些僵硬。我挪了挪酸澀的胳膊,卻驚醒了旁邊睡著的男人。
蔣良抬起頭來,看到我醒了,立馬站起來,靠近我,一臉的擔憂。「羅漫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要不要叫醫生來啊?」
他的眼眶,紅紅的,黑黑的,眼袋,看起來挺嚴重的樣子。鬍子沒刮,滿下巴的胡茬。與平時細緻的那個他比起來,這樣不修邊幅的樣子,可不多見。
可是,落在我眼裡,卻只有諷刺。
我沒死,可是卻是在生死大關上徘徊過一次的人。我不會忘記,我混到這一步,全身僵硬的躺在**上,到底是拜誰所賜。
我眼睛酸澀,輕蔑笑道。「怎麼了?你還會難過?難道不是我直接死了才是最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