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十六章：少主與天王

    聽沈伊美這樣說，青年忙說：「伊妹說的什麼話，我發誓，我羅成軍心裡就有你一個人。別的女人我正眼都不想去看。如果伊美真有什麼好歹，我也不會獨活。」

    沈伊美巧笑說：「那我就暫且信你了。」

    「你應該信。」羅成軍眼裡此刻充滿深情。沈伊美就怕看到他這種眼神，想把手抽出來又覺不妥。羅成軍說：「伊妹，嫁給我吧！我都等了這麼久……要不這次趁你回來，我攜重金入谷向你父親提親？」

    沈伊美突然眼圈一紅。

    「最近父親病情更重，給我捎話說想見下孩子，我忙向神水娘娘請假去殺那畜生全家，搶了孩子匆忙趕回。現在我心急如焚只盼父親危病轉安，哪還有心情談婚論嫁，你卻在這個時候提親。你是想氣死我父還是想氣死我！」

    說罷美眸泛起晶晶淚珠。梨花帶雨更讓人憐惜。

    沈伊美父親病重的消息羅成軍也知曉，只是求美若渴才心急難耐。見沈伊美哭了知道自己不擇時機惹哭了沈伊美忙一迭聲賠不是。

    「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太沒腦子了……伊妹別難過了，那此事就擱一擱，等伯父病好再提……」

    沈伊美點點頭，藉機揩淚抽出被羅成軍握著的雙手。然後沈伊美朝廚房喊了一聲。

    「楚湘，你活著還是死了？！」

    廚房裡的楚湘當然沒有死，黑衣人們逃跑後楚湘不安地盯著那株「怪樹」，沒想到那棵樹突然從中裂開一條縫隙，然後縫隙越撐越大，從樹里跳出一個身材瘦小面目猙獰的人來。他皮膚是灰褐色的，個頭比楚湘高不了多少，長著顆很小腦袋，頭髮和鬍鬚都稀稀拉拉的。一雙眼睛如同鬼火一樣。也不知是人還是異類。

    他看著楚湘懷裡哭鬧的孩子顯得很興奮，叫嚷說：「好漂亮的小心肝，我喜歡，快讓我抱抱。」

    楚湘忙警覺地護著孩子，右手握著匕首對著這個醜陋的傢伙。

    那人「桀桀」怪笑道：「不識好歹的娃兒，剛才可是我救了你。你難道要恩將仇報。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就要去奪楚湘懷裡的孩子。

    就在這時楚湘聽到沈伊美叫，忙抱孩子從廚房中走出。免得這個怪人糾纏他。而怪人也跟著他出來。

    看到怪人沈伊美笑著說：「原來鬼木天王也來了啊，難怪這些賊人都落荒而逃了。」

    「沈左使別來無恙。」怪人和沈伊美打了個招呼眼睛還盯著楚湘懷裡的孩子，甚是覬覦。

    楚湘忙背過身，怕孩子看到這個七分象鬼三分象人的傢伙害怕。少許楚湘把孩子哄的哭聲漸弱了。

    沈伊美看到楚湘和孩子都安然無事心裡安穩了。羅成軍打量著楚湘。沈伊美的一切他都是無比關心的。手下報告說沈伊美還帶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兩人顯得很親密，還住在一間客房。雖然男孩十多歲，但是羅成軍仍醋意頓生。羅成軍問沈伊美。

    「這孩子是……」

    沈伊美當然不能告訴這孩子是自己的小丈夫了。她知道羅成軍是個醋罈子。曾經有一個男子向她示愛，結果隔月再見那男子變成瞎子啞巴。眼睛和舌頭都被人割了，沈伊美知道定是羅成軍所為。

    她腦子一轉嘆息一聲說：「這孩子命苦，父母早亡孤苦伶仃受盡劫難，被人販子賣來賣去小小年紀當牛做馬。被我偶然撞見救了，沒想到他看孩子的本事一流，他可憐又無去處，我就認他做了乾弟弟，讓他幫我哄孩子。這次回家，我準備把這孩子交給家人照顧，帶著他也是一個累贅。」

    楚湘雖小但是很機敏。他已從羅成軍看自己老婆的眼神中窺懂了些蹊蹺。又聽沈伊美這樣解釋，知道眼前這個青年不好惹，遂感恩戴德對沈伊美說：「謝謝姐姐救我，並結為異性姐弟。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會忘記，等我長大了討了老婆，我倆一定象孝敬母親一樣孝敬沈姐姐。」

    原來如此，羅成軍心頭醋意散盡，更覺得精神氣爽。沈伊美則用讚許的眼神飄了下楚湘。心想：算你小子聰明。

    沈伊美給楚湘介紹青年和那怪人。原來青年是藍關修木宮少宮主羅成軍，怪人是修木宮三大天王老二鬼木天王李火。楚湘聽了心中一凜，都是藍關的人，自己千萬得小心應付，既不能流露出對藍關的仇恨，更不能泄露身份。

    這時一名漢子進店向羅成軍報告，那批戴鬼面具的黑衣人都被劫下，但是卻沒有抓到活的。是一批死士。而那個戴笑臉面具的功夫了得，他們未能劫住，還死傷了幾個弟兄。

    羅成軍聽後對沈伊美說：「伊妹，那個戴笑臉面具的人確不凡。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會在半夜到客棧劫你？你可是弱水宮左肩使，這幫人也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

    羅成軍還以為那批黑衣人是劫沈伊美。沈伊美當然不會告訴羅成軍實情，她故意用打趣的口吻說：「他們看我美啊，也許那個戴笑臉面具的人想抓我回去做老婆呢。」

    羅成軍聽了咬牙說：「下次看到他，定讓他命歸黃泉。」

    羅成軍本想讓沈伊美換家客棧住，但是沈伊美執意要趁夜趕路。

    桐州屬修木宮管轄範圍，當地官員是藍選官員，羅成軍命他們處理善後，然後就帶著鬼木天王和多名手下護送沈伊美回家。羅成軍其實是以保護沈伊美為藉口製造更多相處時間。沈伊美雖然心裡不喜但是不便拒絕。總好過住客棧里被羅成軍騷擾好。

    三年前羅成軍的父親帶他第一次去神水宮拜訪神水娘娘，羅成軍第一眼看到沈伊美時簡直驚為天人。從此拜倒在沈伊美石榴裙下神魂顛倒。羅成軍想盡辦法追求沈伊美，但是沈伊美一直不為所動。而沈伊美更是深得神水娘娘寵愛，羅成軍也沒有太有效的辦法。終於有一天羅成軍查到了沈伊美的真實身份，並得知沈伊美整個家族就居住在桐州境內。桐州原本屬烈火宮管轄，羅成軍讓父親和烈火宮主做了筆交易，把桐州納入神木宮勢力範圍。從此各方面給予了沈伊美家族很大的照顧。這一招效果明顯，沈伊美對他的態度大為改變。在羅成軍看來，沈伊美態度轉變無疑是默認了他們之間的情侶關係。

    為了近水樓台早得月，羅成軍多次攜帶重金去神水宮請求神水娘娘把沈伊美調到修木宮，結果神水娘娘就是不放沈伊美。修木宮主親自出面神水娘娘也不買賬，這讓羅家父子很惱火。而羅成軍幾次想提親，也被沈伊美用難以反駁的理由拖延下來。

    一路上羅成軍對沈伊美可謂呵護倍至，到吃飯時候，羅成軍早早先派人快馬加鞭去前方城鎮最好飯莊訂沈伊美愛吃的飯菜。馬車上也加裝了一個大傘，怕把沈伊美曬著。沈伊美途中如要小解，便命人用布幔在僻靜處圍成臨時茅廁。經過桐州城，沈伊美給家人買了點禮物。羅成軍不失時機獻殷勤，買了足足裝滿兩輛馬車的各種物品了表寸心。

    愛屋及烏，羅成軍對楚湘也很照顧。一路上相處很融洽。楚湘儘量不多說話，免得節外生枝。只負責盡心照看孩子，擦屎換尿墊餵食進水細心呵護。沈伊美反而成了甩手掌柜，和羅成軍說說笑笑。

    鬼木天王很想抱下這個粉嫩的小寶貝，但是楚湘卻不讓他抱。鬼木天王急得抓耳撓腮，眼睛裡的鬼火熊熊升騰。有羅成軍和沈伊美在他又不能動粗。

    「小子，她又不是你生的！讓我抱抱嘛……」

    「你抱了她，我怕她會做噩夢。」

    「氣死我了，如果不是少主和沈左使在，我把你小子皮剝了做面鼓在她耳邊敲逗她玩……」

    羅成軍和沈伊美見此情形在一邊「哈哈」大笑。

    沈伊美說：「看我這弟弟多疼這孩子，如果不是年齡小，都會認為他才是孩子的親爹呢。唉，我這當『娘』的也自愧不如啊。」

    羅成軍也說：「楚湘如此盡心照看孩子，難得。伊妹這也是好事，你的個性不喜被束縛。有楚湘幫忙帶孩子讓你省不少心。」

    最後鬼木天王求沈伊美，保證絕對不會嚇著小寶貝。沈伊美看出鬼木天王特別喜歡這孩子，不想讓鬼木天王為此心存芥蒂，就讓楚湘把孩子給鬼木天王抱下。楚湘不情願的把孩子交給鬼木天王。鬼木天王非常欣喜，小心翼翼接過這個漂亮小生命，表情儘量變得和藹可親。那一刻楚湘發現他眼裡令人不安的鬼火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別樣的溫情。而小寶貝天使般的臉蛋和鬼木天王醜陋的面孔形成了強烈對比。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小寶貝非但沒有被鬼木天王的尊容嚇到，反而邊嘬小手邊對鬼木天王綻出甜美一笑。這一笑讓鬼木天王無比激動，雀躍如孩童般手舞足蹈。

    「她沒哭！她沒哭……還對我笑了，她不怕我的樣子……小心肝，我們有緣……哈哈，我得送你件禮物。一定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