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三卷 第四章：宛若天神（下）

    夜騎聽到女子聲音，身體慢慢恢復了正常。

    那隻發著熾光的蒼狼還要繼續攻擊夜騎，見此情形楚湘忙把它收了。

    此時一輪「明月」到了棗林上方。懸在三人上方。

    月中有一個女子倩影，正是月亮娃娃。

    夜騎問月亮娃娃。

    「這個老和尚到底是誰？」

    月亮娃娃嘆了一聲說：「他就是小玄。」

    夜騎打量著玄天大師，眼前這個連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竟然就是曾經那個蹣跚學步，伊呀學語，還尿在他身上的小玄？！

    當年孺子現在也是百年身了。

    歲月無情，怎麼倥傯已過了百年了。這百年如夢幻啊！夜騎陡然生出萬般感慨。一種很悲涼漫過他全身。

    一個是陳臨夜徒弟，一個是小玄，罷了，算了。

    夜騎手中大刀把尖朝下插下身邊土地，刀身在月下如水銀髮著刺目光亮。

    此刻玄天大師仿佛從一個迷離幻夢中驚醒。

    他急步上前走到夜騎面前，伏身便拜。

    「炎叔叔……」

    面對這突如其來變化楚湘一時如墜五里雲霧之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騎雙手把玄天大師扶起，又端詳他片刻。

    「小玄，初見你時你是孺子，再見你時你已百年身。」

    「炎叔叔，在人族裡，我已是長壽的了。我沒想到這將死之身，還能看到你。」

    玄天大師此刻心潮湧動，他似有千言萬語和夜騎訴說。

    夜騎輕輕擺擺手，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窺出他的幾許落寞蒼涼。

    「小玄，什麼也不要說了。百年的恩恩怨怨，是到一個了結時候了。」

    說完夜騎打了個口哨，隨著急促馬蹄聲響起，夜騎的坐騎飛奔而至。

    夜騎從地下撥起大刀，翻身上馬。

    他對玄天大師和楚湘說：「今晚之事，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就算是公子府的人也不能說。如果泄露，定斬不饒。」

    玄天大師忙說：「炎叔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

    楚湘也說：「我也絕對不會說出。今晚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楚湘此刻心中真是疑惑重重。自己逼夜騎露出了真實本領，所以夜騎先前才起了殺人滅口之心，連玄天大師都跪拜他，稱他炎叔叔。現在可以肯定夜騎非人族，那他到底什麼來頭？！和玄天大師又有怎樣淵源。他頭盔下面又掩藏著一張什麼樣的臉孔？！

    夜騎轉向楚湘，他現在知道楚湘是換過形的了。上次合作同毀魔靈殿時候，在混戰亂戰場中他無意瞥到樂哥展示出了玄天九刺功夫，讓他震動。難道樂哥是陳臨夜的徒弟，他對陳臨夜的功夫可不陌生。

    但是囿於一些原因，他不便和楚湘證實。經過剛才一戰，他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就是那個英氣勃發的樂哥，也就是陳臨夜的傳人。

    夜騎對楚湘說：「你先前與我大戰，後來你玄天九刺有所改變。威力更增。象是摻雜了別的神功絕學，是什麼？」

    楚湘說：「我的確把另一種絕學與玄天九刺溶合，至於是什麼絕學，恕我不能相告。」

    夜騎說：「你有隱情，我也不追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當年你師傅經過與歷仁相和赤奧王之戰後，尤其天英三傑聯手才和赤奧王打成平手，他很失落……」

    當年經過兩戰之後，陳臨夜意識到他若想單獨對戰赤奧王，必須得重新改創『玄天九刺』。當時夜騎和陳臨夜打賭，就算改創了玄天九刺，陳臨夜也難以一人之力對抗赤奧王。人和魔相比，是處於劣勢的。但是陳臨夜卻堅信人定勝天。

    當時陳臨夜已達到人技巔峰，陳臨夜準備突破巔峰。使玄天九刺的發揮進入一種無窮無盡如同浩渺宇宙的空間。於是陳臨夜開始如同走火入魔般潛心改創。

    夜騎講完問楚湘：「他可傳你改創過的『玄天九刺』？」

    楚湘說：「沒有。」

    夜騎說：「既然連你也不知，那說明你師傅根本就未能實現。這一切只是他美好願望。剛才你把別的絕學和玄天九刺並用，你也算是一個奇才了。就算如此，也休想與我抗衡。人技巔峰，永遠難媲美魔技巔峰。好自為之吧。」

    說完夜騎一手提刀，一手持僵催馬而去。

    夜騎居然當年和師傅打賭，可見兩人關係不一般。

    就在夜騎身影即將消失在視線中，楚湘突然大聲問他。

    「當年你和我師傅打賭，賭注是什麼？！」

    玄天大師，包括上方的月亮娃娃，都沒想到楚湘竟然問這個問題。

    夜騎不回頭，蒼勁聲音滾動而來。

    「賭約已隨故人去。師傅做不到，你更做不到。」

    聲影落罷，夜騎的身影也徹底消逝。

    夜騎走了，留給楚湘一團謎。

    空中的月亮娃娃對玄天大師說：「小玄，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和樂哥就命喪夜騎刀下了。這份情怎麼還我？」

    玄天大師說：「我和樂哥感謝你救命之恩，但是這份信關係天下蒼生命運。我不能給你。」

    月亮娃娃問：「為什麼？」

    玄天大師說：「因為你效命公子，我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他另有所圖，豈不誤了我族。」

    「好吧，」沒想到月亮娃娃讓步了。「我知道你要用這份信去做比對，以證實妖亂之首赤奧王是否還活在世間。你答應我，不管結果如何，你得告訴我。」

    玄天大師說：「我一定告訴你！」

    月亮娃娃說：「那你們倆都善自保重吧。」

    然後「月亮」升高，朝夜騎去的方向滑翔而去。

    棗林中只留下玄天大師和楚湘。

    楚湘走過去，看到玄天大師神情還似沉浸在激動中。

    夜騎和師傅到底什麼關係？！

    和玄天大師又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糾纏在楚湘腦海。

    這些只有玄天大師能為他解惑。

    玄天大師看著楚湘。

    「我知道你想什麼，但是我不能說。」

    「大師既然答應了夜騎，我也不便問。不過大師可否告訴我，你和我師傅有何淵源？」

    「我與你師傅關係非同尋常。日後你自然會明白。」

    既然玄天大師現在不想告知，楚湘就再不問。不過他似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楚湘把現在桐州的情況簡明扼要給玄天大師講了一下。

    「大師，現在局勢複雜，我不能離開。為了儘快查清真相，明天我把端木家的那份信交給你，你去找鬼眼三比對兩份信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如何？」

    「好。但願赤奧王這個妖首已不在人世。不然形勢就嚴峻了。對了，」玄天大師問楚湘。「你師傅真沒告訴你他改創玄天九刺的事？」

    「沒有。師傅在夢境中從未提及。他只傳授了我現在的功夫。」

    玄天大師再沒說話，而是發出一聲沉重嘆息。也許他也和夜騎一樣認為，人難勝魔了。

    玄天大師去後，楚湘獨自在林中佇立良久。

    他心中此刻生出無限失落。

    難道就算把「玄天九刺」練到巔峰，也真難獨自和厲害的妖魔抗衡嗎？！

    袁彩靈、歷仁相、夜騎、孟通天、藍宮的金甲武士、包括藍神，這些強大敵人，如一座比一座高的山峰，都矗立在他和小措趙茸面前，他們如何應付啊！

    當年他還痴心妄想發誓有一天把夜騎踩在腳下，而夜騎真實魔功那樣恐怖。平時夜騎隱藏不露，是怕被別人看出來歷。

    他想擊敗夜騎，難道註定會成為一個笑話嗎？

    如果赤奧王還活著，情況會更加險峻！

    楚湘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就在楚湘失魂落魄黯然頹喪之際，忽然眼前仿佛隱約出一個身影，如夢似幻一般。這個景象竟然是師傅。楚湘整個人也變得渾渾噩噩如同進入夢境一般。

    「師傅是你嗎？」

    「笨徒弟，我當時不是告訴過你。『玄天九刺』大功告成後，天狼槍里藏著一個秘密嗎。哈哈，看來你心思都用在那幾個美貌丫頭身上了，把為師的話忘到九霄雲外了。不過這點也象我……」

    「又不給徒弟教好了！」這時候不知從哪傳來夏侯如羽的聲音。仿佛從很遠地方傳來，如同一個回音。「還不快回來。」

    「你師娘河東獅吼了，為師去了。對了，替為師辦件事，下次見到紅雨時候，替為師打她一個耳光，再把她剝光扔在河裡。此事莫要讓你師娘知道。」

    「陳臨夜，我都聽到了！你再別回來了！」

    就在這時候，楚湘打了個激靈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眼前不見了師傅影像。但是師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入耳。

    天啊，我怎麼忘了。「玄天九刺」大功告成時候，可以啟開天狼槍里隱藏的秘密啊！

    莫非師傅改創玄天九刺的秘密就……

    那他得加快修煉「玄天九刺」，早日啟開「天狼槍」中的秘密！

    「哈哈，」驀地，楚湘張開雙臂仰天發出笑聲。「師傅啊，我的好師傅！我明白了！哈哈，我也一定替你把紅雨扔在河裡……」

    －－－－－－－－－－這兩天感冒難受，今晚這章一定得挺著更了，知道大家期待這章。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