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五章：局中局（上）

    月亮娃娃滑行出一段後，看到夜騎立馬在一個開滿鮮花的山坡上。

    夜色中無數無名花朵隨著夜風輕輕搖弋，散發著醉人芳香。

    「月亮」在夜騎前面緩緩降低，直到和夜騎高度一般懸停。

    月亮娃娃開口叫了一聲：「炎叔叔。」

    夜騎方回過神來。

    「小涵，今晚不是你急時趕到，我就殺了樂哥和小玄了，那我就鑄成大錯了。但是我真沒想到他就是小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炎叔叔，我以前只知道小玄和陳叔叔之間有淵源，所以儘量不為難他。直到前兩日，我發現他身上有我母親的桃花鏈，才知道他就是小玄。」

    「當年我和陳臨夜常去桃花谷做客，後來他有了小玄，有時候也帶小玄去。你娘也很喜歡小玄。還認了小玄做義子。並送桃花鏈給小玄。那時候你娘還未認識你爹呢。算下，你比小玄要小得多。他又是你娘義子，也就是你的義兄。」

    「我娘桃花鏈有兩條，另一條留給了我。世間之事就這麼巧，沒想到玄天大師就是小玄。」

    「那小玄把信交給你了嗎？」

    「沒有。他信不過公子。」

    「公子的確不可信，如果不是我欠他師傅恩情，我斷不會與他為舞。等還了這份情，從此我和他再無瓜葛。」

    「炎叔叔，那公子和幾位管事知道你真實身份嗎？」

    「不知。本來就你知道，現在小玄和樂哥也知道了。我還活著的消息，現在絕對不能傳出。我得先查清赤奧王是否還活著。」

    提起赤奧王夜騎那被鋼甲包裹下的心臟痛苦抽搐了一下。他又說了一句。

    「我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炎叔叔，小玄答應我，等他比對完信件，就會把結果告訴我。當年赤奧王設計毀我桃花族，我也定要查清他死亡真相。如果他未死，炎叔叔，我們叔侄倆，就向他討個公道！」

    「好！」夜騎手中大刀一揮。「百年恩怨，是到了結時候。我們叔侄，就算粉身碎骨，也得討回這個公道！」

    說完夜騎拍馬衝下山坡，夜色中頭盔外的長髮被夜風揚起飛舞。跨下神駒發出激昂嘶鳴，載著它的主人奔向前方，投入茫茫黑暗，未知前程。

    ……

    翌日楚湘把八十多年前妖首赤奧王給端木掌門寫的那份信件交給玄天大師。

    玄天大師帶著信件動身去雍州找鬼眼三對比。

    楚湘心中如海浪起伏難平，信件對比完後赤奧王是否在世之謎就可以解開。他真希望這個妖首當年被藍神斬了。楚士奇曾和他提到過赤奧王，而且用兩句話做了概括——寧惹天上仙，遠離赤奧王。赤奧王有多可怕，可見一斑了。

    楚湘在回將軍府路上，又在上次地方看到玩木偶的婆婆。

    婆婆又在用那木偶招攬孩子們。

    只是看的孩子寥寥無幾了。也許孩子們已經看膩，對她的木偶戲失去了興趣。

    婆婆不容易，楚湘又過去給婆婆面前的碗裡放了一錠銀子。

    婆婆抬起頭，看著楚湘露出慈祥笑容。

    楚湘看發現白布上只有四個小人了，不見了那個黑色小人。楚湘饒有興趣問婆婆。

    「婆婆，那個黑色小人哪去了？」

    「呵呵，小黑被這四個孽障欺負的逼上了絕路。唉，」婆婆說著嘆息一聲。「沒有小黑，這戲也就不精彩了，你看，孩子們懶得看了。」

    「那婆婆就讓小黑再回來。這樣就有趣多了。」

    「是啊，老太婆腦子愚笨了。讓小黑再回來，這戲就更有看頭了。」婆婆說罷口中念念有詞，突然伸手在半空一抓擲向白布。口中叫喊：「小黑，快回來！」

    隨著婆婆喊聲，白布上赫然出現了小黑，仿佛地下冒出。這次小黑扮相也變了，穿著一身鎧甲，騎著一匹小黑木馬，手裡提刀顯得威風凜凜。

    楚湘拍手贊道：「婆婆好手法。」

    婆婆說：「你兩次施捨我銀兩，可見是一個好心人。老太婆雖然昏朽，也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必報的道理。老太婆再無它物，就這五個小孽障，老太婆就送你一個聊表謝意。還希望你不要嫌棄。」

    老太婆拿起那個小藍人遞給楚湘。

    婆婆情真意切，楚湘不好推辭，就接過那個小藍人。

    楚湘把小藍人收起，和婆婆告辭。

    就在楚湘快要走到將軍府時候，突然他心中猛然一震，似想到了什麼。

    楚湘想到了那個小黑木偶。

    小黑又回來了，而這次他的扮相……天啊，小黑象那個神秘恐怖的夜騎啊！

    楚湘急忙轉身回去尋那個婆婆。

    但是婆婆已不見蹤影。

    也不見剛才看木偶戲的那兩個孩子。

    楚湘走到旁邊一個賣針線的小攤前。

    「大哥，」楚湘問攤主。「剛才你旁邊那個玩木偶的白髮婆婆哪去了？」

    「白髮婆婆？」攤主顯得一頭霧水。「這位爺，我旁邊哪有什麼玩木偶的白髮婆婆啊。」

    「一直未有？」

    「當然了，我又不是瞎子。你不信問別人去。」

    「謝謝大哥。」

    楚湘又到婆婆先前所處位置正面對賣羊雜攤上問，結果一樣，不光攤主沒看到，吃羊雜的人也都說未見過。

    楚湘心中又是驚詫又是疑惑，如此詭異，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楚湘把那個藍色木偶拿出，這可是剛才婆婆送他的啊。

    這足矣證明，他剛才經歷的都是真實的！

    楚湘突然發現，手中的藍神小人，似朝他微笑。

    笑意讓他難以揣測。

    楚湘回到將軍府，一名侍衛通知他，趙將軍在書屋等他。

    楚湘來到書房，趙天宏和趙茸在房內。

    趙茸把事情告知楚湘，原來臣相高愈到了桐州。高愈在桐州有處園子，名為海棠園。高愈及隨行人員現在落腳海棠園。

    先前高愈派人來，今晚宴請桐州當地軍政官員。所以請趙天宏參加。

    楚湘問：「高愈來桐州做什麼？」

    趙天宏冷笑一聲說：「據說是回鄉探親路經桐州，誰知道他跑來桐州做甚。」

    趙茸說：「我張主爹爹不要去，畢竟高愈是藍關的人。上次那些官員集體彈劾我爹，就是高愈從中作祟。」

    楚湘也認為高愈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桐州，絕非偶然。一定有所圖。

    「但是，」趙天宏為難地說：「他是宰相，我如果不去見他不合適。還有，他說這次來桐州還帶了皇上口喻，如果我不去，更是欺君犯上，這罪名我可擔不起。所以我得去啊。」

    既然這樣，那趙天宏是非去不可。

    楚湘和趙茸商議如何確保趙天宏此行萬無一失。

    初步商定晚上由楚湘、趙茸、端木措、文浩、貼身護衛。南宮錦瑜帶一百精兵隨行。

    基於陳飛玄已經派人盯著染房，染房那邊的人暫先不動。

    商定完後，侍衛送進一份信。是莽山老人派人送到將軍府的。

    這份信和上次那份神秘信件一樣，上面寫著呈樂趙。和上次一樣，信件還是在染房茅廁里被發現的。

    楚湘打開信，這次信上只寫著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楚湘心驚肉跳大吃一驚！